第五十一章 金鼓鳴宵徹夜短

  林墨深吸一口氣，算了算小帳篷里有幾個人，該用什麼角度割喉，就側身撩開了道半臂寬的縫隙，伸出一隻手，抓著幾支飛刀，指尖輕抖，將幾點寸芒撒了下去。

  沒有準備，沒有預演，幾條沉浸在歡愉里的肉蟲，就感覺自己喉嚨處好像卡住了什麼東西，濕漉漉的液體流淌下來，紛紛捂住自己的脖子，驚恐地互相對視，斷裂的聲帶卻發不出任何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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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伸出手，無助的互相抓握著，有的還趴下了床，最後帶著難以言喻的複雜表情，緩緩向後倒去，瞪大雙眼。

  林墨都懶得看帳篷里那些黑白黃三色的東西，靜靜等裡面的人都死透了，才緩步摸進去。

  昏暗的燈火下，看得清天鵝絨吊床旁，零零散散甩落著幾件衣服。

  印第安人大多都穿皮毛禦寒，因為不生產任何絲狀物。

  但面前這些華麗的絲綢衣裳，大紅色的外套，綠茵茵的褲子...

  雖說審美都極其惡劣。

  可這從大清進口的絲綢，別說在北美了，就算在歐洲都價格極其高昂。

  「操...」林墨不禁打心底的泛上股子噁心來，作為一個印第安人，清楚底層印第安人的生活水準，跟自己現在看到的有多大對比。

  酋長學習白人穿衣，是易洛魁聯盟建立之初就有的傳統，但當時聯盟首腦們是希望學習文明，讓全族都能越來越富強。

  現在這群敗類，把它發展成了自己裝逼的需求。

  既然是來聖地享受的，他們肯定不會隨身攜帶太多財物，頂多戴些華貴首飾來炫富。

  林墨忍著噁心翻找了一番，沒能找到美元，只在那年肥胖臃腫的老者屍體手上，掰下個拇指大小的黃金骷髏頭扳指。

  骷髏頭在易洛魁文化中象徵著死亡和權力，他酋長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呼...」林墨掂了掂骷髏頭戒指的分量，「現在知道殺人奪寶為什麼是爽文主角最愛幹的事了，因為真他娘的爽！」

  而按照如今幣值，一美元差不多含1克黃金，這幾十克黃金也就是幾十美元。

  短短一會，就搜刮到了上百美元，實在不虛此行。

  畢竟自己現在一窮二白，別說開啟工業化了，連搞個小水泥廠都是老丈人墊的錢，甚至火槍都是勒索的贖金。

  勒索贖金這事來錢雖然快，但也不是長久之道，次數太多，會讓白人莊園主抱團反抗。

  哪有搜刮這些大酋長的不義之財，來的利爽？

  自己拿來搞發展也是全族群的好事，算是取之於民用之於民了。

  殺了休倫酋長之後，林墨順路去其他房間，把休倫部落來參會的高層全給結果了，又搜颳了一波。

  最後走出獸皮大門時，身後看似金燦燦的巨大帳篷里，已無一個活人。

  「下一個目標...奧奈達部落！」

  就當林墨揣著滿身財物，打算摸去下一個酋長居所的時候，月色正好升到了最高的地方。

  路過一個拐角時，從兩座帳篷之間進入，迎面正巧撞上一隊走來的戰士。

  這四五個人扛著火槍，雙眸在月色下熠熠生輝，嘴裡嚼著難聞的五爪楓葉草，眼神清醒。

  五爪楓葉草這玩意，算是阿美麗卡的立國神器。

  憲法是印在它上面的，第一面國旗也是用它製作的，印美元的紙都是它，每個美國大兵上陣之前都得吸一頓才有精神。

  可以說五爪楓葉草，就是阿美麗卡這個國家的靈魂，印第安人也有不少染上這種惡習。

  「Rarih！KEN？（站住！什麼人？）」這隊戰士迎面看見形跡可疑的林墨，二話不說舉起了手中的火槍，大喝起來。

  「巡夜的...」林墨悻悻然的吐出口氣，發現選錯了條岔路，被堵死了。

  畢竟被發現是大概率的事，也早有準備，抽身翻滾，撞進了旁邊的帳篷，手中匕首抬起落下撕開一道縫隙，俯身鑽進去，就躲到了一處土牆下。

  「有問題！快，上去抓住他！」巡夜戰士們立刻警惕起來，提著火槍追了上去。

  而林墨就躲在土牆後，一飛刀，接著一飛刀。

  月色下，兩旁帳篷架出的狹窄小道上，那些精銳的印第安戰士，一個接一個額頭被插上塊黑曜石飛刀，離奇至極地四肢扭曲向後，倒在地上，月色仿佛為他們鍍上一層銀光，就連血液也變成了黑色。

  這離奇的一幕，讓後面的人逐漸不敢追上來了，林墨也縮進某個帳篷，飛快殺了裡面的人後逃走。

  很快，當巡夜戰士們沿著血跡，找到休倫部落的帳篷，進去後，夜空中爆發出了史無前例的巨大吼聲。

  「Oh，Tewarí！kon!（噢，天吶，神啊！）」

  ...

  與此同時，卡瓦部落駐地，酋長帳篷之外。

  小黑胖子扭頭，沒有發現黑影的身影，但深吸了一口氣，因為白狼就跟在自己身後，那雙屬於鷹隼的眼睛死死盯著自己。

  他見過白狼射中飛行的大雁，那打死自己自然也是一點難度沒有，他在跟黑鷹在的區別不大。

  「黑馬，你終於來了，父親正在裡面等你，快進去吧！」一位身材窈窕的女性從帳篷里走出來，對黑馬露出一個深意滿滿的笑容，「這次可不要再惹他生氣了。」

  「我知道的，艾瑪。」黑馬嘆出一聲苦笑，知道自己接下來如果按照林墨說得去做，那麼就徹底下不了賊船了，而現在為止，自己也沒有其他選擇。

  既然沒有選擇，那能不能博一把呢？黑馬啊黑馬，你被人叫了這麼久無能的黑馬，沒蛋的黑馬，難道只能如此了嗎？！

  「呼...」他猶豫半晌，最終下定決心邁步走了進去，身後白狼也跟了進來，只是被守衛攔住。

  他對帳篷里卡瓦部落的守衛揮了揮手，「這是...我新提拔的貼身勇士，他狩獵很有一套。」

  「是嘛，狩獵很強？之前沒聽說你，在哪個分族？有機會該要切磋一下！」那守衛頓時來了興趣，拍了拍白狼的肩膀。

  白狼露出一個刻板的笑容，沒說話，為了防止露餡，黑馬趕緊帶著他走進了帳篷。

  二人來到一間更小的帳篷里，如果帳篷里傳來的聲音來判斷，參加的人數，也不會不少於休倫部落酋長。

  「父親，我狩獵回來了，這是鹿月獻給您的第一頭鹿。」

  黑馬半跪在帳篷外，雙手舉起一個死不瞑目的鹿頭。

  「嗬嗬...」帳篷里傳來幾下沉悶的咳痰聲，隨後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

  「放在外面吧，只是不要再跟我說你那些愚蠢的『計劃』了，去你的帳篷里玩樂，你哥哥們挑剩下了個女奴給你。」

  沒有意外的回答，黑馬臉色平靜至極，下一刻，卻渾身顫抖著，跪在地上喊道。

  「父親，我發現了一樁陰謀，有人背叛了聯盟，他們接受了白人更高的價碼，打算衝進聖地來，將咱們一網打盡，據我所知，狼嘯就參加了這場陰謀！」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