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福斯公司的商人
「尊敬的酋長閣下，作為您的俘虜，敝人覺得有必要向您申明，作為福斯公司下屬的一位地區主管，敝公司在軍方以及本地議會皆有備案，為了您和貴部落的安全起見，建議您還是對敝人以禮相待。」
現在被綁在林墨面前這位留著兩撇金色小鬍子的男人，雖然後背已經濕透，卻仍保持著彬彬有禮風度翩翩的如是說道。
他一身打理整齊的雙排扣紅色皮袍，戴著本世紀流行的黑色三角帽，放在大腿上的手微微顫抖，卻不敢去碰皮褲上昂貴的燧發手槍。
「可是，你不尊重我，我的朋友。」
林墨背著身坐在一張寬大的北美橡原木桌後，搖了搖頭，嘆息一聲，燈火拉長了他的背影，透出指間一支點燃的菸草，煙霧繚繞。
「何出此言？我、我們可以說從未謀面，秋毫無犯，我...」
福斯公司的商人強忍著恐懼，有些結巴，他從未見過英語說得這麼好的印第安人，也從未見過這麼神奇的印第安人，現在鎮上關於他的聖跡已經傳遍了，十里八鄉都在討論那天發生的事，還有人聽說浸禮會的教徒和神父都已經皈依了他。
可是...自己可以發誓，只是擔心他會影響皮毛貿易，才把消息告訴了一個印第安小黑胖子。
而現在，西班牙人何塞·路易斯轉過頭卻發現，那個小黑胖子正跟自己一樣被栓在旁邊的木柱上。
巨大的恐懼感，頃刻間就淹沒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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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帝啊，不要讓這苦厄降臨到我頭上！
我真的不是故意要謀害您這位新千年的聖子的！
我只是個可憐的、沒晉升前途的業務員啊！
「我是說，你聽過了我的名聲，知道了主的聖跡，卻仍不願叫我一聲先知，哪怕在我的稱呼前加一個小小『聖』字。」
林墨轉過了身，暗沉的眸子投向何塞，帶著幾分嘆然和詢問意味。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讓你這麼不尊敬我？我的朋友。」
而在何塞眼中，那全都變成了威脅，他踉蹌起身，上前抓住林墨的手拼命親吻，淚水馬上擠了出來，「請原諒我的失禮，偉大的聖徒，我該蒙受感召，早些來拜見您的。」
「無論您要我做什麼，以主的名義起誓，我都將為您赴湯蹈火！」
從他急切表忠心的樣子看來，是真害怕了，不過林墨也不再嚇他，只是彈了彈菸灰。
「那麼，我的孩子，如果你還想繼續在附近做生意的話，我建議您加入教會，您會獲得附近所有贖罪者的幫助。」
「好，沒問題，我當然答應...慢著，您說什麼？」何塞在慌亂中第一時間答應下來，才反應過來林墨說的話，頓時眼神亮了。
這是一件有大利可圖的事！
現在鎮上的教會規模比之前的浸禮宗可大多了，而信仰的先知，正是站在自己面前的這位。
能加入這個教會，成為核心人員，自己的業績將會成倍增長！
「這麼說，先知您是想和我做生意...不，賜予我恩德？」
「你有贖罪的心，對嗎？」林墨笑了笑。
商人果然是最好拿下的，只要有好處，無論是錢、信息、還是人脈，都能讓他們立馬奔著利益的方向狂奔。
「當然...」何塞驚喜過後，臉色略微凝滯，商人本能告訴他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但他很清楚自己現在沒有選擇，林墨已經把話說得很明白了，想在鎮上做生意就必須服從，現在教會加上勞倫斯的勢力，已經足夠他實際控制這個鎮子。
之前的醫生和浸禮宗就是典範，他完全不敢有什麼異議，只是沒想到林墨還會給自己好處。
「那麼，我需要為此付出什麼呢？」
「只需要幫我做一些小事，我的孩子。」
「...比如？」
何塞不見兔子不撒鷹，顫顫巍巍問了一句。
「比如，我現在需要你去所有部落收皮毛，『順便』告訴他們，白人要清繳聖地了，要把酋長們一網打盡。」
林墨說出了第一句話，因為用這個商人做傳話筒，就可以讓小黑胖子加入自己的作戰計劃。
「另外，你需要向公司上層，以及你所認識的軍方人員稟明，印第安部落在醞釀一場暴動，他們正在開會，決定對民兵團發起復仇。」
「為此你可以得到在鎮上的皮毛生意，鎮長承諾的永久免稅權！」
「永久免稅權！？」
前面的話何塞聽了現在全忘了，腦海中只有這個詞，永久免稅權！
沒有什麼單詞比這個更讓美國商人熱愛，他們喜歡一切沒有稅的地方。
現在鎮上自然也是有稅的，雖然勞倫斯收得不高，但積少成多，而作為消息靈通的商人，何塞自然知道林墨跟鎮長的關係，也曉得這個承諾的分量。
「當然，偉大的聖徒，我願意！就讓這份禮物當做我加入教會的明證吧！」
簡單衡量後，何塞就打了雞血一樣起身大喊，仿佛從裡到外都是聖潔的。
畢竟只是傳一些『流言』罷了，他平時在草原上做生意，傳的流言還少了嗎？
無論真假，誰會計較一個商人傳的流言呢！
雖然林墨知道，這人信仰的只有錢，但還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起來吧，我的孩子。」
說著，讓長弓將他眼睛再次蒙上，帶出了部落，利用這個商人傳話只是第一步，主要目的是讓他嘗到甜頭，後面就可以真正讓他『赴湯蹈火』了。
「我主...」隨後博納神父走了進來，半弓著身子，先是虔誠地給林墨行了個禮，身後鎮上隨行的幾個教會狂信徒更是五體投地，「偉大的先知！」
「起身吧，贖罪者們。」林墨抬了抬手，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拿出幾份文件遞給了博納神父，「我對世人的教導，盡在其中，你將這些文字教授給信眾，好叫他們知曉天父的旨意。」
「是...」博納神父倒是意外的上前接過，這些日子以來，他算是體會到了林墨的威望有多可怕，在鎮上傳教比之前順利的不是一點半點。
畢竟謊言傳了一千次都能變成真話，更何況林墨展示的並非謊言，而是實打實的聖跡？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