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1985,一無所有
「大成報,拒了。」
「大河報,又拒了。」
「風華報,又又拒了。」
「大宮報,說得這麼委婉,就是不要。」
「小風報,竟然讓我寫《書劍風華錄》,瘋了吧這是。要是名報的景明鏞發飆,老闆跑了,我往哪裡跑。我真跑了,小猶太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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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諸多小報的回覆,趙正忍不住一邊吐槽,一邊看信。
上輩子作為997福報的非知名網站小編,回到這85年的港城,剛被某大型報社辭退,幹啥啥不行,他能怎麼辦。
除了修長的身材和這張比華仔、黎仔還帥的臉蛋,簡直是一無是處。
難道,讓他去混社團?
撲街啦,那種天天被阿sir查身份證、什麼時候去地府報導的日子,趙正可不想過。
而且,一般不拿西瓜刀從九龍砍到灣仔的古惑仔,就幫別人停停車,根本賺不到錢。
目前來看,還是當文抄公,嗯,當作家、當知識分子更賺錢。
某些報紙的簽約作家,三天打魚,兩天撒網,一周更個萬把字,就能拿到上萬的月薪,讓人眼紅。
可惜,現在的港城小報編輯一點都不識貨,趙正寫了幾本小說的開頭,比如退婚、莫欺少年窮、斬十四境大妖,都被斃了。
這群撲街仔,眼光簡直是撲你老木啊!
「我要給你我的追求,還有我的自由。可你卻總是笑我,一無所有...」
「阿正,吃飯啦。你剛剛說什麼,一無所有啊?」
正當趙正為生計發愁的時候,一個嬌俏可人的身影出現在房門口,朝著他喊了一句,臉上的笑容如春天般撫慰著男人的心靈。
只是一身簡單的牛仔和白色短袖,就能讓人雙眼發亮,臉上的笑容能讓男人的煩心事盡數消散,稱得上一句『青春無敵、玉女掌門』。
「來了。」
看著小猶太的甜美笑容,趙正微笑著起身走了過去。
小猶太的家就住在趙正對門,比他小三歲,從小就跟在他身後瞎跑,算是他的青梅竹馬。
兩人一起從小學讀到初中,而趙正勉強考上了港大,卻因父母出事,學費沒有著落而輟學;周蕙慜則是因為文化課成績不行,讀完中專,就去電台上班,補貼家用,供養身體不太好的母親。
總的來說,兩家的家境差不多,唯一的區別,趙正的600尺唐樓(60平老房子)是父母留的,周家母女的則是租的。
來到對門的一居室,趙正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等候的周母,臉色有些不善。
換做哪一個母親,見到女兒和沒什麼前途的小年輕處朋友,都不會有什麼好臉色。
那張臉好看一點有什麼用,長得比發哥、華仔還帥有什麼用,能當飯吃嗎?
好好的大報社工作不干,一天天地做什麼大作家的美夢,天天在她家混吃混喝,除了對門那套小房子和臉蛋真是一無是處。
「伯娘(伯母),下午好。」
知道這位周母的心思,趙正也沒在意,微笑著打了招呼。
畢竟,拱了對方辛苦養大的好白菜,趙正總不能還要求對方帶什麼好臉色。
或許他該向現實妥協了,回頭就寫本『風月無邊』的小說,去小風報那邊談談價錢。
為了錢妥協,不丟人。
看著身邊盛湯的小猶太,趙正覺得,為了愛情都是值得的。
此時尚未出道的王霏,多年後寫了一首歌,為了愛情...
「媽,喝湯。」
給媽媽盛了一碗湯後,周蕙慜喊了一聲,免得對方說出什麼不合適的話。
在這個家裡,她現在已經是賺錢的頂樑柱,媽媽也得給她幾分面子。
「好。」
點了點頭,知道女兒胳膊肘往外拐的周母,默默開始喝湯。
「阿正,喝湯。」
見媽媽沒有再說,周蕙慜開心地給男朋友也盛了一碗。
雖然阿正沒有跟她正式表白,但是周蕙慜早已經把對方當成了另一半。
女孩子認定了一個男孩子,就要一輩子,此生不渝。
「阿正,你寫書寫得咋樣了?咳咳。」
快吃完飯的時候,周母開啟了新的話題。
既然女兒認定了對方,她也不好強行拆散,總得讓未來女婿找個活干,再不濟去餐館端盤子,也有個四五千一個月,可以補貼家用。
工作早點穩定下來,兩人也可以住到一起,賣了老房子換套新房,省得多租一間房子。
勤儉持家,才能越來越好。
「媽。」
聽到媽媽舊事重提,周蕙慜忍不住打斷了對方的話。
從小就和阿正相識相知,她可是知道對方的才華。
而且,周蕙慜先前看過男朋友寫的手稿,故事和主角都很吸引人,她都想知道後續的小說情節,只是那些報社的編輯不識貨。
若是她男朋友的書寫得不好,怎麼會有某些的大報社主編貪得無厭,故意壓價,還要作者名的全部版權。
「明天去簽約。」
對此,趙正握住了身旁妹子的手,微笑著回答道。
這一刻,他算是徹底下定了決心。
一個男人,怎麼能靠女人養著,他必須要拿回經濟主動權。
先前那個眼高手低的趙正,已經在被某報社辭退、鬱鬱而終後沒了,此時的他要在這寸土寸金的港城混口飯吃,並不難。
「真的?」
一聽這話,周母眼前一亮,立馬開始規劃:「你們兩個一起工作,存錢一定很快。等存夠了新房子的首付,就可以辦個婚禮了。」
「媽媽。」
沒想到媽媽說得這麼直白,周蕙慜臉色微紅地打斷,還為男朋友考慮:「阿正有他自己的規劃,你別幫他做決定了。」
說起這句話的時候,周蕙慜的左手感受到男朋友手心的溫熱,眼神也是忍不住瞥了過去。
雖然男朋友還沒有正式告白,但是她在夢裡的時候,已經幻想過兩人一起走進婚禮殿堂的樣子,心裡帶著憧憬。
「伯娘放心,我一定會讓敏敏有個最好的婚禮。」
感受到小猶太的眼神,趙正很是肯定地說道,握著對方的右手也是多了幾分力道。
相識於微末,小猶太沒有嫌棄他之前的那般眼高手低,趙正自然也不會讓她輸。
即便他未來的成就再高,家裡的那個位置肯定是小猶太的。
「媽媽,我相信阿正。」
心裡滿是甜蜜的周蕙慜,眼裡的幸福都快溢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