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威脅,白蓮教摻和其中(求收藏,求追讀)
明哲保身,人之常態。
此話無懈可擊,與朱柏回答幾乎一般無二。
歸根結底,戴思恭雖有小心思,性子謹慎使然,並未真正有過錯,因得出結論、按下整個事態發展並非他力所能及。
朱元璋陷入了沉默,冷哼一聲,轉而面色微沉,問道:「爾不是所言,方才的問題乃是困擾爾多年嗎?時至今日可否有得出結論,又是否有懷疑的對象和證據?」
此事,非朱元璋不想追究與之糾纏,實乃事已至此,糾結過往於他而言無任何意義,人死不能復生,已然化為一抹黃土,當務之急他能做的,就只有往前看,將背後謀劃策劃這一切的人,給全部清理出來,讓其明白什麼叫做殘忍,同時穩固大明江山社稷,讓他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皇權不拱手落於他人之手把持。
相較於何人恩怨榮辱,比之江山社稷又何其之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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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死雖不能復生,不過查證揪出幕後黑手,穩固江山社稷同時,又可增添陪葬品報仇雪恨一舉兩得,不是嗎?
戴思恭聞言愣了一下,定了定神隨即簡單整理思緒,面色中露出苦澀,一聲長嘆道:
「太子妃病故後,微臣曾有思量回顧,與之分娩、救治過程,中間無任何異樣,不過因太子妃為女眷,一切事由老臣並未全程陪同,又乃某些人的第一次出手,老臣並非提前有所預料準備,如若真有問題,勢必出在後續熬藥、送藥過程。」
「雖非下毒,但勢必有混有活血化瘀、利血功能性的草藥,才能夠造成那樣血崩的結果。」
「待太子妃後,皇長孫『痘症』染病,老臣心有所慮為避免出現類似情況,從抓藥、要熬、到服藥,皆經老臣之手,但最後結果依舊未能挽救。」
「以及接下來,太子殿下的病症,老臣皆是盡職盡責。」
「卻終究事與願違,老臣午夜夢回之際,都不禁會細想究竟是哪裡出了問題,何奈老臣愚鈍這些年依舊未能夠想明白,這其中緣由、如若今日不是陛下問起。」
「老臣都懷疑...是否一切都是老臣多慮了,一切的一切不過就真的是病症巧合罷了。」
「懇請陛下明鑑。」
御書房內,隨著言語娓娓道來,場中氣氛驟然變的沉寂壓抑、落針聲可聞。
「呼……」
過了小一會,朱元璋長長吐出一口濁氣,凝了凝神伸手輕輕揉了揉略顯有些腫脹的太陽穴,面露寒霜一雙虎目直勾勾盯著其看了良久,戴思恭看似言辭懇切、令人聽之不免動容,但此答案並非他所想要的答案。
雖朱元璋信,戴思恭未參與此事,亦並非幕後黑手中的一員,畢竟據調查有參與、有瓜葛的人,都在這些年中被人以各種手段處理掉。
但經手三件離奇病症,且心中本就從第一件病症就有猜忌和懷疑,朱元璋真不信,其後續兩件病症,留心了那麼多事情,就真的什麼都沒發現,就真的什麼都不知曉。
何奈這老混蛋,卻是揣著明白裝糊塗,什麼都不願意說。
朱元璋緩緩從高台上邁步直直走到跪伏在地上腦袋深埋的戴思恭面前,蹲在地上伸手輕輕拍了拍其肩膀,眼中閃過一道駭人冷意,:「戴思恭啊!戴思恭!朕承認你有些小聰明,謹慎了一輩子,也因謹慎和小聰明數次化解危難,於絕境中轉危為安,但甭管是謹慎也好,小聰明也罷,當看清楚眼下的局勢。」
「小聰明、謹慎雖有時可護己身周全,但未分清局勢,亦有可能是爾的催命符。朕既然敢召爾前來問話,真以為朕什麼都不知曉,真那般好忽悠、三言兩語就能夠給我打發?」
戴思恭聽著耳邊傳來的冷厲輕蔑質問,低垂著的腦袋不自覺抬起看了過去,猛然對上與之近在咫尺的朱元璋殺意凌厲雙眸,有種被洪水猛獸盯上的感覺,身形下意識往後縮了縮,嘟囔著顫動嘴唇正欲說些什麼。
不過話未出口,只見朱元璋抬起右手,豎起食指放於嘴唇上示意,而後在其驚悚恐懼神情中,冷哼一聲繼續出言,道:「朕記得,爾師從許謙的徒弟朱震亨,習得朱熹的傳承,又學醫於荊山人浮屠的徒弟羅知悌,浮屠是劉守真的門生,爾家族屬地乃『婺州浦江』這些信息不差吧?」
「朕特意命錦衣衛,花費數日的時間,特意梳理這些記載,統計了一番與你有所親、有所關聯的人,足足有一萬六千三百餘人,比之涼國公藍玉案牽連人數,倒是大差不差的。」
說著,朱元璋轉頭沖蔣瓛點了點頭示意,其何等聰慧趕忙上前於一堆東倒西歪奏章中,找出朱元璋方才所敘述記載的奏章,恭恭敬敬遞了過去。
朱元璋神色淡然的接過,並未打開翻閱,反倒是『啪』的一聲,直直扔在戴思恭面前,:「看看吧!好生的想一想,回憶下朕的性格,究竟是耍小聰明謹慎,知而不言拉著所有人給你陪葬,還是將你所知曉的,事無巨細與朕細細道來,想清楚、機會只有一次,一旦錯過就真的沒有迴旋的餘地,亦別怪朕狠心,不念舊情給爾機會。」
戴思恭頓時被嚇得一顫,臉上惶恐失措的看著跌落在自己面前攤開的奏章,看著上面密密麻麻的名字,有些是他認識且熟悉的人名,有些則是他不熟悉的人名,原本還能夠勉強支撐的身子,此時此刻再也撐不住,直接軟倒在地上。
片刻後,癱軟在地上的戴思恭猛然直起身子,連滾帶爬來到近前抱住朱元璋的大腿,身形顫抖打著冷顫,顫顫巍巍抬起頭神情激動,哭喊求饒道:「不不不...不要,陛下饒命,陛下開恩啊!與他們無關,一切都與他們無關,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他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都是無辜的啊!」
對此,朱元璋並未理會冷冷瞥了一眼未吐一言。
戴思恭見狀變的更急了,亦不再藏著掖著,趕忙出言道:
「我我我....老臣...老臣說,老臣什麼都說。」
「有可能乃是,白蓮教下的手。」
「據老臣所知,能夠有這般神鬼莫測的害人手段,只有白蓮教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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