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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6章 雖然很嚴肅但有人會露出笑容

  第526章 雖然很嚴肅但有人會露出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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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再說一次你的研究名字是?」

  「虛無矩陣。」柯蘭賢者重複道。他的一根輔肢舉起一根多節的鍍鉻手指,「一個古老的造物,比人類第一次降落在卡迪亞的時候還要古老。我們神聖的修會上一次有機會研究這種造物對黑石要塞的影響要追溯到哥特戰爭時期了……可用於推測的數據過於稀少……」

  「我不想聽你說歷史,賢者,我只想知道它能不能防住我們頭上那個很明顯正在充能準備射擊的東西。」很奇妙地,被許多人認為「太過粗魯」像是個「沉溺於菸草和酒精的鄉巴佬」的克里德與這位賢者交情反而要強過他的前任,實際上,柯蘭賢者與機械神教的默默支持也是克里德現在還能夠擁有權威的重要理由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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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機械賢者的計算晶片與生物質腦細胞之間霎那發生了無數次交流,隨即意識到克里德的態度不是因為無禮,而是因為焦躁,賢者的生物採集器從空氣里採集到了飽含壓力物質的汗水、燒焦的人肉、灼烤的金屬與蛋白質變性的氣味,但他自己早就將所有的五感換成了優美的機械,所以他第一時間沒有意識到。

  他們現在正站在一處秘密洞窟掩體內,這裡只被允許他們二人進來。

  因為假如任何一名忠誠的人類士兵看到這裡的景象,很大概率會尖叫著「帝皇保佑!」然後對他們開火。

  他們的腳下和身旁全都是倒下的人類被柯蘭的重型武裝機仆用火焰噴射器燒毀的軀體,密密麻麻,就像一層厚厚的毯子一樣鋪滿了地面,但這些人的死亡顯然並不完全是因為機仆噴射的火焰。

  有的遺骸頭顱顯示出如一朵有無數尖牙的、裂開的骨肉質花朵的殘骸形狀,有的屍身則顯出一種詭異的斷裂感,就像是有什麼東西由內而外從他們肚子裡爬出來的時候順便把腔子也翻了過來,還有的原主則字面意義上地因為無法承受太多的靈能反噬而過載,把自己「塗」在了岩壁上。

  這裡原本是柯蘭研究被稱為虛無陣列的這些石頭們的秘密實驗室,現在剛好被克里德徵用了,因為這裡有他所需要的功率放大器與其他東西,還可以同時進行虛無矩陣的激活嘗試。

  這些死者是不得已的替代品。他們來自不同的地方,有強迫的或者自願的:一艘被強行扣押的審判庭的飛船、卡迪亞的監獄與死囚牢房、當然還有卡迪亞星界軍中大部分能被調撥來的認證靈能者,甚至是具備一定靈能天賦的人。

  他們的靈能力量被用來集中發射以代替在那遮天蔽日的黑暗遠征艦隊躍入現實空間時,便盡數死於亞空間情緒衝擊波造成的頭腦爆裂的卡迪亞星語唱詩班——對,缺少了星語唱詩班,他們無法與外界保持聯絡,也不能發送警告。


  這些人在這座秘密實驗室中燃盡了自己的最後一絲靈能潛力、活生生的人們一排排地像是加了助燃劑的蠟燭一樣在這裡從眼睛、嘴巴和鼻孔內部冒出靈能火焰,點燃、燒盡、然後死去,只為了發出一行簡短的訊息:卡迪亞圍城,大掠奪者,十萬火急。

  幸好在最後一批靈能者被亞空間靈能的火焰與跑出來的小惡魔吞噬殆盡的同時,這條信息應該已經發送了出去,雖然他們不知道誰能收到它,也不知道要過多久才有人收到它,並解讀出來,採取行動,但無疑這件事這就算完成了。

  「接下來就看你的虛無矩陣的了,賢者。這兒沒有別人,我把凱爾都打發走了,說實話吧。能不能行?我下來的時候抬頭看了眼那鬼東西,他們絕對馬上就要把那大得離譜的主炮玩意兒對著我們的腦門上空發射了,說不定就是下一秒!」

  「儘管我的主要研究內容就是這裡的石柱,但我們修會對異形科技的了解還是不夠多。」柯蘭賢者謹慎地選擇措辭,「我剛剛說過了,它不但古老,而且沒有相同例子以供我們參考模擬……好吧,歐姆彌塞亞的扳手啊,如果我失敗了,我的研究室就會成為我的墳墓,而我認為死前還能持續地接收數據供分析是幸福的。」

  「所以是百分之多少?」克里德咄咄逼人。

  「我的計算得到的機率是百分之九十九。」

  「這不是等於成功了嗎?!該死的快啟動它!」

  「是啟動失敗的機率。」賢者冷靜地說,他的機械仿生部件咔咔作響,他自己的內部程序的一部分正在開始為他做讚美萬機神的最後讚美詩與懺悔,「所以你看,倘若我按下這個開關——」

  密室內的空氣似乎忽然凝滯了一下。

  接著柯蘭賢者吃驚地發現,自己的機械手指正結結實實地按在虛無矩陣的開關上——但開關已經被按下了。

  賢者的目鏡立即閃爍起來,三個鏡頭快速伸縮旋轉著,瘋狂試圖捕捉這個室內除了他們兩個之外的任何活物的跡象,「不——歐姆彌賽亞啊!我不記得我剛剛——」

  猛烈的敲門聲驟然在裝甲門板外響起。

  他們對視了一眼,柯蘭賢者打開了重重機關鎖住的防爆門,克里德走了出去。

  「怎麼了?」

  凱爾激動地拉著他往外走,克里德的鼻子聞到了硫磺、臭氧、腐爛的血與病人身上那種沉疴的特殊味道,還有一股氨水味,但所有這些都被一陣吹過大陸的風吹淡了,並且在快速地減弱,他意識到了什麼,一步跨出最後的隱蔽門,抬頭看去。

  ——卡迪亞的天空上依舊懸掛著那巨大、不祥的黑色符號般的要塞。但它正中那原本邪惡、貪婪地積蓄著亞空間不潔能量的主炮口上涌動的那些污穢光團已經消失了,克拉夫戰區上空的天空明淨無雲,只有大大小小重迭著的幾何圖形正在漸漸隱去,顯示出圍繞著某個擊落點剛剛承受過的衝擊。在落點的周圍,起初他以為那是雲團,隨後克里德意識到那是被「中和」的亞空間之力的煙霧。


  「YES!」他激動地點起雪茄,吸了一大口,隨後把煙霧全都吸到肺里,再從鼻孔里吐出去,「我很慶幸不必考慮自己是不是要在被汽化前感謝你的忠誠服務並快速地說一些不該說的遺言了,凱爾。」

  他的掌旗官咧開嘴,「誰不是呢,長官。」

  「走!該讓他們看看卡迪亞人的決心了!」他登上高處,朝著周圍聚攏來的士兵振臂高呼,「機械教的矩陣保護了我們!他們沒法從軌道上幹掉我們了!你們看到了嗎?!士兵們!戰鬥沒有結束!戰鬥才剛剛開始!卡迪亞!永遠!」

  「不倒!卡迪亞屹立不倒!」

  這口號是如此的響亮,傳遍了大街小巷。

  從一處要塞到另一處,從一個掩體到另一個掩體,從一面城牆到另一個城牆,工廠中的工人喊著口號開始填滿彈藥箱,指揮部中的軍官們丟掉手裡的數據板、地圖和其他東西,彼此擁抱,高舉雙手,這聲音如此響亮,在克拉夫戰區上空形成了一股股洪亮的喊聲。

  「卡迪亞屹立不倒!」

  直到第一發傳統的炮彈從地面發射,落到陣地上,終止了他們的慶賀。

  對進攻與防守方來說,戰鬥同時拉開了帷幕。

  卡迪亞圍城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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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沒告訴過我,到這裡來還有他們和我們一道下去。」

  墨丘利斯的語調低沉,迴蕩在要塞那詭異血肉形成的充滿液體的天花板下猶如野獸的低吼,即使同樣身披紅甲,纏繞經卷,被分配到他手下作戰的懷言者混沌星際戰士們也開始感到不安。「或許是戰帥臨時決定把讚美諸位黑暗神明的人放在一處看起來更有整潔的收納感吧。」

  戰爭鐵匠洪索一本正經地說著,「別擔心,我的冠軍,我們自己的隊伍從不屈號出發,會在地面跟我們匯合,然後伱就可以隨·心·所·欲·地砍掉任何你喜歡的腦袋了。烏爾坎索斯被戰帥派去跳幫軌道平台,他稍後才會開始登陸,耐心,耐心,不會有人來和你搶奪顱骨的。」

  他示意他這位武力值之高已經近來在軍團的恐虐與色孽戰士們中都很出名的「受控」的「恐虐冠軍」戰士第一個走上最大的那個空投倉,那是台漆成紅色的恐懼爪,上面還有著懷言者現在的標識,混沌星際戰士們驚訝地看到那東西在這位冠軍靠近它的下一秒鐘就發起抖來,接著因為墨丘利斯咆哮著暴躁地錘了它一拳,就立刻變得像台正兒八經的軍團空降倉一樣規規矩矩仿佛是個死物。

  「這台恐懼爪歸我們單獨所有了!」他再次吼道。

  被單手輕易揮動的雙手巨斧那開啟了立場的鋒銳很好地止住了懷言者們的領頭人想要抗議什麼的嘴巴——這柄差不多有四分之三個星際戰士這麼大斧頭的利刃現在就懸停在他擴音格柵前一根頭髮絲處。


  「恐虐」冠軍咆哮起來,「不許跟上來!」

  「噢,他有點暴躁,大概是因為感到了冠軍之間的競爭。」

  戰爭鐵匠聳聳肩,拉緊他自己身上裹著的斗篷——這斗篷又長又厚,遮住了他全身,誰叫他的迷彩給了旁邊這位呢——隨後他也鑽進了寬敞的恐懼爪,「一會兒我憤怒的冠軍看到敵人可能會控制不住自己,我來負責盯著讓墨丘利斯不要太失控,你們去其他登陸倉吧。」

  這通情達理的說辭讓懷言者們沒有什麼反對的理由,於是,當所有的登陸倉都準備就緒之後,機庫的門向著卡迪亞藍綠色的大地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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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位於克拉夫堡壘南部城牆一英里外的殉道者棱堡現在迎來了一隊不尋常的援軍。

  棱堡本身呈三角形,有七層樓高,它是戰區南部防禦系統的一部分,它後面的人工平原就是克拉夫堡壘防禦火炮系統的重要落點。

  這裡原本的卡迪亞衛軍們帶著敬畏與望而卻步的神情注視著正在作為一列遊行隊伍的先導通過他們身邊、走過每一個通道直到城頭的四名戰團奴隸。

  這四人都是侍奉他們主人的奴隸,也是苦修者,他們滿身疤痕,頭戴兜帽,渾身散發著濃郁的苦行與汗水氣味,排成十字隊形。當先一人虔誠地舉著一面聖物盾牌,金色的華麗盾面上鑲嵌著一套尺寸較常人大了許多的頭骨、脊椎與肋骨,頭骨的額頭還用黃金與黑曜石嵌著戰團徽記;組成十字左右的二人則手持與他們破爛的服飾極不相配的華麗黃金薰香爐,裡面散發出合成乳香與沒藥燃燒的氣味,他們正在甩動著這些香爐,讓裊裊的香味煙霧擴散到他們抵達的每一處;而走在最後的奴隸高舉著一本打開的、被翻閱過無數次的破舊聖歌集,它的大小僅次於前面的盾牌,現在,上面的內容正翻到《願你的旨意成就犧牲》。

  這些奴隸口中也正在唱著這些讚美神聖死亡的詩歌,歌頌著泰拉王座上的偉大神明,歌頌者他指引他們前進的光芒,以及他們將把痛苦、憤怒、鮮血與犧牲充滿喜悅地獻給祂。

  而在這隊正在按照戰團慣例「聖化」他們主人將要作戰的區域的奴隸背後,是一群更加高大、引人注目的黑甲戰士。他們的動力甲鍍層是全黑色,只有肩甲是白色的,上面有著黑色的聖堂十字,骨白的戰袍披掛在戰甲外,鎖鏈,顱骨與聖物匣掛在腰間,尤其獨特的一點是他們每個人的武器都被鎖鏈鎖在了自己的腕甲上,在走動的時候與陶鋼戰甲敲擊發出額外輕微的金屬摩擦聲,這意味著這些戰士不論做什麼或者到哪裡都不會與他們的武器分開。

  走在這支充滿了神聖與自豪的隊伍最前面的,正是這支黑色聖堂十字軍的領袖,阿瑪瑞奇元帥,他身旁就是他的旗手莫德瑞德堡主,前者按著劍柄昂首闊步,後者高舉著代表克魯西斯遠征軍的龍尾旗幟。


  跟隨在他們身後的是遠征軍的指揮小隊,後面則是戰鬥兄弟們,而這支隊伍的兩翼是黑色聖堂們的新血者們,他們的甲冑較他們的引導者前輩們要更加輕量與單薄一些,他們正在大聲宣揚隊伍中每一位戰鬥修士曾做出的了不起的功績與名諱,同時讓這裡的其他凡人為他們讓開道路。

  「這是達瓦瑞恩,他曾單槍匹馬用熱熔炸彈炸毀一台墮落的侍從。」

  「這裡走來的是獸人的末日,異端的行刑者耶弗瑞斯!」

  「看啊,這是發誓要拯救你們的人,卡迪亞的凡人戰士們,榮耀吧!自豪吧!只因你們將看到他們在你們面前親自展示至高神皇的怒火是如何毀滅不潔的大敵!」

  煊赫的隊伍走到城頭最高處的城牆上,這裡可以轉身看到一英里外克拉夫堡壘的南部城牆。

  「這兒叫殉道者堡壘,」阿瑪瑞奇元帥的臉孔如磐石般冷峻,「所以,為什麼?在戰鬥開始前,我們需要知道這裡發生過什麼光榮的聖事,這將激勵我們。」

  莫德瑞德堡主看了看周圍,被他看到的卡迪亞士兵們又從遠處都退了一步。

  「那麼,你,對,就是你,」他抬起手,黑色的指尖從人群里指了一位連長,「這兒為什麼叫殉道者堡壘?」

  「我、我……」被指到的軍官從人群中最鎮定的那個瞬間轉化為慌張,不過他確實很快又平靜下來,回答道,「尊敬的修士們,我原本不是這兒的守軍,不過的確有個說法是聖馬洛特察就是在這兒殉難的。」

  阿瑪瑞奇元帥不為所動,顯然,這不是他想聽的。

  軍官看了看他,大膽地補充了一句,「不過,我們被調來之後認為,可能這就是堡壘原本的意思,殉道者的意思是烈士,您看,我們的職責是負責拖延和確保身後的射擊平原,但如果我們被包圍了,不會有人來救我們,我們的職責就是朝敵人背後射擊,直到我們全部犧牲,這就是殉道者的意思,我猜。」

  這一次,阿瑪瑞奇元帥的臉孔第一次露出了類似讚許的表情。

  「會的。」他說,抬頭看著天上雲層中開始呼嘯著出現的火流星,「插下旗幟!」

  莫德瑞德用力將龍尾旗插入堡壘的磚縫中。

  旗幟展開,獵獵飄揚。

  「我們將履行職責,守衛此處到何時?!」阿瑪瑞奇元帥轉過身,舉起他的劍。

  「至死方休!」

  「至死方休!」

  更多空降倉咆哮著接近了。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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