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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畫形入凡

  熱鬧的街市上,一位老者在叫賣著畫卷。

  「各位大爺小倌兒,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湊個人場,都來看看我這些名貴的古畫了啊!」

  老者扯著嗓子,搞大動作,吸引著眾人的目光。

  「老倌兒,你如此信誓旦旦,想來這畫必有來歷,吸引我等前來,總不能不給我等一點便宜瞧瞧吧,買不買不重要,看一看總沒啥吧?」

  當眾人圍攏之時,其中一位拿著摺扇的紈固子弟嘲諷道,

  「欸,還真讓這一大爺說中了!小的我售賣之畫,每一幅都是出自仙人之手,故而,我的畫,首先嘛,很貴。其次嘛,即使不買也可大飽眼福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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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者與那紈固子弟一唱一和,就想提前溝通好的一般。

  「你都說說,你這畫到底有何異於常人之處?」另一個看熱鬧的小孩兒問道,

  「欸!各位請看這第一幅!」

  老者取出捲軸,將那第一幅畫捲軸末端掛在竹枝之上,嘩啦啦一聲,整個捲軸自然打開,衣服山水流雲圖,映入眼帘。

  「哇~」眾人見那畫作,著迷一般的嘆道。

  這可並非一般畫作,豎著的捲軸之中,畫著幾位牧童正在牧牛,小河淌水、青草依依,幾隻鳥雀天上飛過,再看遠處,山巔之上白雪皚皚,流雲之下是一灣飛瀑,飛瀑旁邊的山腰上,還有幾戶人家炊煙裊裊,近旁的一戶院內,幾個紅衣小女正在院內打鬧,那嘻嘻哈哈的聲音直接從畫卷之中傳了出來。

  最為精彩絕倫之處並不是這美麗的畫作,而是畫作之中所有人物皆活,都在其中走動,還發出真人一般的聲響,天空的鳥雀也是如此,遠處的流雲飛瀑也如活著一般,轟隆作響。

  「傑作,傑作!果然傑作!這副多少,老子買了!」剛才那紈固子弟見此精彩絕倫化作,讚嘆不已,欲要掏錢買下。

  「這一步是一半畫作,果然有仙人賜福,話都是活的!人間佳作不過爾爾,開個價吧,老者,價高者得,老子也要了!」另一個衣衫翩翩之人,也喊道。

  最苦的還是那些看熱鬧的貧苦人士,他們雖然也想買下,卻一個個面面相覷,不敢開口。

  「五錠金子!」老者直接開口道,

  「什麼?你這!獅子大開口啊!」剛才還信誓旦旦的紈固子弟聽到老者報價,瞬間傻眼。

  「他不要,老子要了!」剛才喊出『價高者得』的翩翩君子並未被嚇到,吩咐下人取出腰間盤纏袋子,挑挑揀揀之後,扔出五錠金子給那老者。

  下人收好此畫,直接與他一同回頭,欲要離開。


  老者忽然勸道,

  「大爺不想再看我接下來八幅作品就走?」

  很顯然,這老者一共只有九幅作品再次售賣,又見對方是慷慨之人,便想多做一做生意。

  「不了,小爺我今日興致已足,他日若有機會,再說!」那翩翩君子果然出手闊綽,也不是個貪圖之人,帶著兩個僕人大搖大擺的離開人群。

  「誒誒誒,他不看,我看呀!繼續打開!」剛才的紈固子弟換了衣服討好的嘴臉,道。

  「剛才都沒買下,接下來畫作比之前作更貴,若無真金白銀,老夫奉勸你還是趕緊離去,莫在這裡影響我做生意。」

  老者直接道,

  「就是,買都不買,就知道看!」那些剛才不能喊價的窮人們,也跟著起鬨。

  「去去去!辣子有的是錢,喏,不就是五錠金子嗎?老子有,只是剛才那副,並未入我眼而已!」這紈固子弟從腰間掏出五錠金子,展示道。

  「那,在下便給各位看著第二幅!《美人沐浴圖》」

  老者道,隨後,第二幅畫被掛上竹枝,並未打開。

  「誒誒誒,你關帘子作甚?」老人在那竹枝前面落下一縷絲簾,令簾內世界若隱若現,紈固子弟不幹了。

  「雖為畫作,亦可知羞,不可直接示人,見諒!」那老者故意神神叨叨,而後還是放下了帘子。

  「有趣!有趣!實在有趣!」那紈固子弟開心的鼓起掌來,

  「這畫作,我要了!」

  他道,

  「大爺不看就要!未免是對畫作侮辱了!」

  老者道,

  「你這老倌兒,毫無道理,我既不看便買,是對你的高看,你又為何如此說我?」

  紈固子弟憤憤不平。

  「你既未看此畫,也未曾聽聞我的報價,就草草聲明要買下,豈不是不懂畫作,而為面子?」

  老者之言,讓那紈固子弟傻了眼。

  他不再多言,只是悻悻背手便離去了。

  「還有要買的嗎?此畫需由花錢才可觀瞻,否則只得隔簾猜想了哦!」

  老者依舊傲慢無比,想必是得了第一單那五錠金子的緣故,他開始坐地起價。

  「老倌兒,我幾人只想觀瞻,不想購買,可否花錢觀戰一二?」幾個窮老漢看得眼睛直瞪,道。

  「也可,只不過,這觀瞻費用,會稍微貴那麼一點點!」老者道,

  「多少?」幾位窮老漢,問。

  「二十兩銀子觀瞻一次!」老漢道,

  「你·····」剛剛說話的老漢感嘆一聲,又和幾個窮老漢一合計,回頭陪笑,道。

  「可否我們五人一共湊齊二十兩,一起看?」那幾位老漢看起來老實巴交,實際上卻並非如此。

  「可!但那得再加五兩!」老者也不是吃素的。

  「你·····」

  「誒誒誒,算了算了!就當我們倒霉!」

  一直說話的老漢急了,可身後另外一位白髮老翁卻又勸道,

  「好!」幾人東拼西湊,拿出二十五兩銀子,便一臉壞笑的走進那帘子之中。

  不一會兒,便聽得帘子內部一個女生的呼喊,

  「啊~你們是誰!要幹什麼!啊~~」

  「這畫中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如此酥脆,快快快!我們幾個也要看!二十五兩五個人是吧!我們也馬上交錢!」另外幾個年輕的小伙子也,聽到那帘子內的聲音,完全控制不住自己,道。

  「你們?你們得五十兩!」老者繼續坐地起價,

  「什麼?你這老頭兒,良心好壞!竟然坐地抬價!」為首的年輕人不幹了,爭辯道。

  「給不了五十兩,就別想了!」老者,道,

  「不想就不想!額···」那年輕人正要離開,但見剛才那五位老漢容光煥發的從帘子背後走了出來,

  有人,還哼著小曲兒。

  「哎呀!不虛此行啊!」

  「就是,只在畫中看女人洗澡,又不犯法,算下來,每人也才五兩,比去那合歡樓便宜多啦!」

  「哈哈哈!值了值了,那小娘子····」

  幾個老漢有說有笑的走了。

  「五十兩,給你!我單獨進去!」那年輕人迅速掏錢遞給老者,

  「喂喂喂,祁哥,你好不地道~」

  但見那帘子內,又是那酥脆姑娘的叫喊之聲·····

  就這樣,前前後後,五六撥人或者單人,或者多人交錢進入,每一次,這老者都要漲漲價格,到最後變成了一百二十兩一人進入。

  無數人慕名而來,跟看西洋鏡兒似的,竟然自動排起了長隊。

  「無聊!如此畫行騙人的蠱惑之術,真是低劣!」長隊旁的人群中,一位行腳僧,不屑道。

  老者抬頭看去,那是一個約莫二十出頭的小和尚,他念叨完後,拄著佛杖,回頭朝著眾人相反的方向走了。


  「小師傅莫要疾走,不收你錢,請您觀戰一二,如何?」老者似乎看到了什麼,竟然開此尊口。

  那小和尚突然停下腳步,站立不動。

  老者以為機會來了,等著他回頭,豈料,那小和尚並未回頭,而道:

  「不必了,施主,設若繼續再次擺攤,貪心不死,三日內,必遭劫難!」

  而後,小和尚繼續朝前走去,並未回頭。

  「多謝小師傅提醒,敢問尊姓大名?」老者似乎聽懂了什麼,答謝詢問道。

  「伴山禪院,驚塵!」

  小和尚走出人群,片刻便消失不見了。

  「那是我們第一次認識!確切的說,他是與我隔著帘子認識的!」

  畫面回到伴山禪院淨空法師圓寂這晚,那畫中還是沐浴形態而女子背對莊曉生,講述著她與驚塵相遇的瞬間。

  「可你為何在這九張圖中?驚塵又是如何與你相戀的呢?」莊曉生聽完這第一個故事,已覺奇妙非常。

  他不明白,這女子本就是畫中之妖,而那驚塵按理說是一位六根清淨的佛門弟子,他倆本不在一個頻道,怎麼可能心生情愫,還開出花朵。

  「兩日後,老者將我收歸畫中,聽了驚塵忠告,迅速離開小鎮,卻不料在山谷里遭遇了一夥強盜洗劫。而那強盜頭子,便是那日悻悻離去的紈固子弟。」沐浴畫妖道,

  「那紈固子弟想要得到的欲望看來一點未變?」莊曉生,道。

  「是的,在打鬥中,其餘畫作皆已破損,唯獨我直到最後還被老者攬入懷中!誓死不願交出,最終,那老者殞命當場!」畫妖回憶道,

  「所以,你被搶走了?」莊曉生以為這是可以猜測劇情,便下了結論,道。

  「不!他們並未得逞!」畫妖語氣堅決,道。

  而後,她講述了第二個故事:

  我們每一幅畫中人物均為現實中的人或者妖被收入畫中,在另外七幅畫作中,有一幅山鬼殺人圖。

  那山鬼人形狗臉,是一隻十惡不赫的殺人妖怪。

  那幾位強盜在搶奪畫作之時,意外砍破老者手掌。

  山鬼以血認主,它吃了老者之血在畫作被破成兩半之時,迅速逃離畫框掌控,從畫中鑽了出來。

  三下五除二的解決了這些強盜,可,最後時刻,強盜以刀穿心,奪了老者姓名。

  山鬼因老者生而生,老者死去,它也跟著便死去了。

  「你因果太重,已然不宜留在這凡塵之所,跟我走吧!」


  在那陣殺伐之後,驚塵來到我旁邊,對我說道。

  而後,便帶我離開回到了伴山禪院這廂房之中。

  「等等!這房間原來就是驚塵的?」故事聽到這裡,莊曉生有點迷糊了!

  這明明是接待客人之所,為何變成了黃衣弟子的居所了?

  「恩人有所不知!此間所有房屋,原本都是黃衣弟子的居所。」

  也不奇怪,現在的伴山禪院已然不是三十年前模樣。

  「也對!你快告訴我,如何救你出去,我要帶你前去尋找驚塵,我答應過淨空法師,讓你二人回到凡塵,享受一世浮華。」

  聽了兩個故事,莊曉生已然明白二人應是有所不易,但他現在,更多想的是,如何完成淨空法師交代的任務。

  「驚塵生性性格執拗,你若不了解我的故事,即使你解開他的鎖鏈,他也不會跟你走的!」

  果然,這世間最為了解你的,還是你的戀人。

  那畫中人一語中的,令莊曉生毫無辦法。

  「好吧!其他先不提!你且說來,為何這床上有你三套衣服?」

  莊曉生看不明白,直接問出了最為尷尬的問題。

  「正是你想的那樣!」三副畫中女子異口同聲回答。

  「什麼?你和驚天,竟然!?」他不免對此次救人之舉產生了懷疑,似乎這女子並不值得自己去救。

  「只是被他扯去衣物,其他事情並未發生!」井中女子,解釋道。

  莊曉生扣了扣腦袋,並未懂得這其中道理。

  他明明看到那驚天衣衫不整從戀春小築中走出,進到此間又見三套衣服整整齊齊疊放床上,牆上所畫之人又有三人衣不蔽體,且這畫中人雖然每位所處畫中世界不同,卻又明顯是同一人。

  太多的問號盤踞在他的頭上,令他不能搞清楚這其中的緣由。

  更為奇葩的,是他又必須要聽完接下來的故事,才可能去到伴山禪院後山解救那名為『驚塵』的黃衣弟子,了了淨空法師的心愿。

  「哎!真是個難以完成的任務!」他道。

  「恩人,在你們的世界,客廳聽聞一個叫做馬良的人?」剛才的女人,問道。

  「馬良,神筆馬良的馬良?就是那個一支筆,畫什麼就變什麼那個人?」莊曉生小時候聽過這個故事。

  愛畫畫的馬良一夜突得神筆,神筆畫什麼得什麼,從此開啟了為窮苦百姓畫畫的人生。

  「你為何突然問起這神話人物?」莊曉生感覺這其中還有故事。


  「馬良後來得道升仙進入仙域,雲遊方國之時,在我北冥國留下神筆毛須十根,那毛須據說揉捻成粉,撒入宣紙之中,可攝人或物於紙張之中,令畫浮動!」那女人娓娓道來,似乎道出某種道法機緣。

  「世間竟有如此神奇道法?所以,你是被那帶有毛須粉末的宣紙吸了進去,成為這畫中之人的?可為何是九幅畫作呢?」莊曉生聽她講來雖然神奇,但更多的是不能理解。

  「小女本名孟婉秋,是四百餘年前北冥國淇水道桑梓源孟家的千金,當年,小女得了一種怪病,每到半夜會化身『夢妻』出現在九個男人的夢境之中,次日醒來,嘗感身體乏累、困頓不堪。而那些我出現過夢境中的男人們則每日浮想聯翩,甚至經常到我家鬧事!」女子道,

  「『夢妻』?」莊曉生還是第一次聽說這個此語,

  「便是在夢中是別人的妻子!」女子一邊說著,卻在畫中羞紅了臉頰。

  「你醒來知道這九個夢境中事情嗎?」莊曉生對這個故事反而來了興趣。

  「我並不知曉,只是在夢中與這些個男人經歷的種種害臊事後在第二天醒來身體會有莫名感應,很是惱火!哎呀,這些都不是重點!」那女子越說越羞,只想迅速提到重點。

  「奇怪!你繼續!」莊曉生見那畫中人略顯羞澀,不便多語,鼓勵道。

  「到後來,變成了整個城市男人都搶著要來娶我!這讓家父很是惱火,甚至有強勢之人直接上門來搶,偶發械鬥已成常態。幾年下來,家中資材全數耗在這抵禦『姑爺』之事上!」畫中人越說越氣,

  「偶有一日,家裡來了一道人,他言可助我脫離苦海,家父即刻奉上金銀,想要花錢免災。可對方講,就我可以,但從此將人畫兩隔!」畫中人言及至此,表情略顯悲傷。

  「所以,你父親答應了?」莊曉生,問。

  「並沒有,我父就我一個女兒,怎可捨得!但後來發生的事情,卻又事與願違!」畫中人言及至此,開始咬牙切齒。

  「後面那道人來搶奪你?」莊曉生思前想後,想要知道最終結果,故而作出此等判斷。

  「不!後來當地駐軍駱大友將軍知曉此時,以護民為由進駐我家,屢次三番像我父親提親,我父親不允,他便強行進入我屋,欲行不軌之事!我父親沖將進來,護我周全,卻被他一刀刺死當場。」畫中人說著說著,掩面而泣,臉上流出的並非白色淚水,而是血紅之血。

  「畜牲!」莊曉生罵道,

  「那時正逢北冥國兵荒馬亂之時,我又慘遭屠族,在最後掙扎片刻,我用髮簪刺向脖頸,奇妙之事發生了!」畫中人停止哭泣,一臉的血色講述道,

  「那道人突然出現了,對吧?」莊曉生猜到了結局。


  「是的!道人憑空而入,電光火石之間將屋內幾人制服,並詢問我是否想好入畫。我已了無牽掛,便應允了他的要求。我不知道的事,這道人擅長以妖入畫,卻不擅人。於是,遵照古法,他打開九張捲軸,圍在我的周圍,咒語催動之下,我化身九位女子,分入九幅不同畫卷之中。後一百餘年,道人告訴其弟子,我需經歷三百年曆練,尋得意中人,而後九畫合一,才可從畫中走出,再入塵世。在三百餘年當中,道人弟子道心不穩,為謀生機,出售化作,連同其他畫作一起,這九畫分別落入不同人之手,我與驚塵相遇之時,僅剩一副,其餘八幅驚塵遍訪名山大川,後多人懾於伴山禪院威名才交出,前幾日,最後一副才聚齊整,卻被那白面和尚驚天發現,他欲得我,便加害驚塵,才有今日造化。」畫中女子回憶這段過往,經歷滄桑,飽經風霜之感油然而生。

  「所以,那驚天是想強行催動氣血將你從畫中逼出,你為了顧全己身,與之對抗,他最終只得到你三套衣服?」莊曉生這才明白其中緣由,分析道。

  「嗯!」畫中人低頭,道。

  「這世間邪惡之事、鬼魅之人太多,才會有這萬般因果、可悲可嘆之事,哎!」莊曉生聽完故事,似乎瞭然不少。

  「咚!咚!咚!」山門之上,又有幾聲警鐘長鳴。

  「不好!又有敵人來襲!」莊曉生心中一驚,

  「不會是那毛臉大漢得到淨空法師圓寂得消息,又來了吧!?」他道,

  「老~~禿~~驢~~~,中了我火雲掌強撐到成就金身,你好不地道啊!今日,我便收了你這伴山禪院,將你金身以為法寶使用!哈哈哈!」莊曉生走出屋子,但見院子之上得天空漆黑一片,

  剛才進門之時,還可看見月光,此時此刻,天空早已被那炎龍法師的火龍閣眾弟子幻化的黑雲籠罩得密不透風。

  忽的一聲龍吟,那炎龍法師所幻化黑龍直接從天之上呼嘯而來,在就要接觸到伴山禪院山頂之時,忽然,一道金色光芒組成的防護罩擋住了眾人來路。

  「什麼?才一個時辰,你的金身已為這破寺廟結出一道神光禁制?」炎龍法師收了黑龍法相,變回人形,領著眾人在那神光禁制之外吐槽道,

  「眾弟子,結陣,鞏固禁制,保護禪院,保護方丈金身!」而今,有了淨空法師金身,那在方丈室內沐浴眾多金身靈力而出的僧侶們忽然來了自信。

  全部異口同聲的說道。

  而後,紛紛飛到比武的競技台內,建立護院大陣,隨著眾人催動氣血,大陣迅速建立。

  一道巨大的卐字造型黃色文字從那僧侶們的護院大陣上空飛出,每飛出一次,就將那神光禁制鞏固一次,一道道由經文組成的如同神經鏈條一般的線條哎那神光禁制當中遊走。


  「螻蟻,就憑你們這幾張破經文,也想擋住老夫!做夢!」那炎龍法師又變回黑龍狀態,猛的飛入黑雲之中。

  他大聲道,

  「火龍閣弟子,結成神龍陣,今日,我們誓要破了這剛剛形成尚不牢固的神光禁制!」

  他一聲令下,那些牛鬼蛇神般的弟子們紛紛化作各種麒麟或怪獸。

  在炎龍法師周圍御劍飛行,組成一條巨大的神龍造型法陣。

  當最後一名弟子到達指定位置後,整個法陣化身成一條巨大的黃色巨龍,在天空的黑雲之中咆哮而下。

  「看來今日,兩邊必然兩敗俱傷。」莊曉生見此情景道,而後急匆匆沖入屋內。

  「故事我已聽完,現在我要將你全數帶走,找到驚塵後,你倆趕緊離開!此是非之地,待不得了!」他道,

  而後迅速催動氣血,不等畫中人言語,便已將那九幅化作收入腰間儲物袋中。

  而後,架設雲域,朝著伴山禪院後山而去。

  此時此刻,那天空之中的黃色巨龍法陣,已然來到神光禁制面前,使用巨龍五爪用力抓著半弧形神光禁製法陣,不一會兒,法陣已然被它抓出幾條口子。

  「不堪一擊!」那巨龍發出恐怖嘲笑,而後,飛得老高,又朝著神光禁制噴出烈焰,灼燒神光禁制。

  「眾弟子,奮力抵抗,否則,禁制破碎,我等盡頭皆為奴!」不知哪位黃衣弟子突然說道,

  法陣之中,伴山禪院黃衣弟子八存其五,大弟子驚天在比試中殞命、八弟子驚蟄在殺人後自裁,而七弟子驚塵現在還被眾人囚禁在後山。

  他們,若淨空法師還在世時可能會放了他。

  因為他生前最為寵愛的便是驚塵,這也遭到眾人排斥。

  如今,淨空法師已然化作金身,眾人人為有了永久庇佑,自然不會放過這七弟子驚塵了。

  「一群不知死活的小沙彌,等我破了你這神光禁制,必然殺掉你們這些不從這,順從之人,可入我火龍閣做新晉弟子,若在執迷不悟,休怪老夫不講人親!」

  此時此刻,巨龍吐出熊熊烈焰,將那禁制燒得通紅,又迅速飛將而來用利爪在那禁制之上抓出道道裂紋。

  伴山禪院決鬥場眾人,雖奮力抵擋,但也覺自己平日裡工於心計,疏於修煉,終於有了體力不支的感受。

  「到了!這便是後山!」莊曉生趁著前殿廝殺之際,來到後山,進入那破損不堪的數間柴房,呼喊著驚塵的名字,尋找起來。

  「驚塵!驚塵!」

  他一間屋子一間屋子的尋找。


  正在此時,天空中一陣破碎之聲突然傳來。

  「啪」的一下,一整個神光禁制就在哪巨龍五爪的強拆之下,破碎了。

  火龍閣空中巨大法陣突然消失,隨之而來的,是從天而降,奔涌而來的各種麒麟、猛虎等兇殘巨獸。

  他們在天空拉出一條又一條長長的黃色靈力線,朝著所有和尚集中的決鬥場而去。

  「遭了!時間不多了!」

  見此情景,莊曉生道。

  他也不敢大聲呼喊,只得一間又一間的尋找,最終在一間全是佛家梵文封條的木屋之中,見到了奄奄一息的驚塵。

  「你就是驚塵?」

  見那和尚渾身是血被數條鐵鏈綁在牆角,手部腳部均有鐐銬束縛,莊曉生問道。

  「小僧驚塵,敢問施主為何而來?」

  那和尚有氣無力,似乎只剩最後幾口氣了一般。

  「我受你師父委託,特來救你!快快跟我出得此間,與你相愛之人,入凡而去吧!」

  莊曉生即刻說道,

  「施主莫要試我,兩個時辰前,師父就已圓寂,我有感應,怎麼可能此時還派人來救,若是施主想要得到我這幅軀體為你煉化築道所用,拿去便是,小僧只求死之前能解開這繁瑣封印,讓我去見見我那可憐道侶孟婉秋!」

  那和尚依舊不信,還真是應了孟婉秋所言,他不會隨便跟人走。

  「哎呀,你這情種真是急死人!我讓個人與你講!」言畢,他催動氣血,從儲物袋中放出那九張圖。

  古畫剛剛拿出,房屋內所有梵文禁制即刻啟動,朝著每一幅畫伸出長長的觸手一般的黃色條紋。

  「啊~~~~」畫中人接觸到那些梵文觸手,頃刻間慘叫無比。

  「臥槽!這些梵文!」莊曉生即刻覺察到了不對勁,馬上催動氣血,收回九幅古畫。

  「我跟你走!」那和尚不再矯情,而是斬釘截鐵的說道。

  莊曉生略感抱歉的拿出那把鑰匙,一一為和尚解開繩索,扶著他,朝門外走去。

  奇怪的是,那些黃色梵文封條卻未對和尚作出任何反應。

  好傢夥,合計著這禁制是專門針對這畫中之人的。

  「快!如果禪院被占,絕對不能讓他們得到驚塵師伯!」

  就在莊曉生攙扶著和尚往外走之時,大師兄驚天的弟子們逃離了決鬥場,拿著各種武器朝後山而來。

  來人,已經進了後山第二道院門,大聲喧譁著。


  「不好!有人來了!」此刻手裡正攙扶著如此傷勢的和尚,莊曉生完全沒有辦法與對方對戰。

  他迅速打開虛空之門,

  「走!」帶著和尚,進入其間。

  另一頭,在那清風小築的房間內,兩人走了出來。

  看來,那些白衣和尚全部去到了後山。

  「我據說,孟婉秋要在集齊九畫,見到心愛之人才可出畫入凡,而今,我便給你們這個時間,我在門口守著,你們且快些,不然被那些兇惡禿驢或者火龍閣人找到,誰也走不了!」

  莊曉生說罷,將儲物袋中九畫寄出,催動氣血,將她們憑空掛出,九幅畫圍著和尚驚塵依次排開,拍成一個大大的圓圈。

  「嗚嗚~寧郎!」那畫中人孟婉秋叫出了驚塵的塵世俗名。

  「婉秋!」那和尚也滿眼淚水道,

  「哼哼!」莊曉生不合時宜的打斷,

  「趕緊做法,從畫中出來!否則,我帶著你這易燃又易濕的破紙,可不能保全你倆都完整!」

  「多謝恩公!」那畫中女子酥脆之聲,再次襲來。

  「我先出去,你倆抓緊!」莊曉生第一次做好事,沒想到還有如此的人間酸臭味。

  他推開黑漆抬門,走了出去。

  只聽得斷斷續續幾聲作響,應是和尚驚塵正在使用靈力構建法陣,替他愛人出畫入凡。

  決鬥台上,打殺之聲四起,莊曉生走出院子,回頭望向那伴山禪院頂部的方丈室,這才看到那亮著神光的屋子依然黯淡,不一會兒,一個粗獷的聲音傳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淨空兄,你積德積怨修來的金身,老夫會好好珍惜的!哈哈哈,哈哈哈!」

  而後,一道黑影從方丈室飛出,畫作巨大黑龍,朝著決鬥台而去。

  「哎!一代佛門清靜之地,就此隕落了!淨空法師,你的心愿,我替你了了!只是你保全伴山禪院的心愿,誰又可以替你完成呢!」

  他在內心道,此時此刻,在沒有人通過《靈音法》與他對話了。

  他在門口矗立差不多一刻鐘,忽而聽到幾聲喊殺之聲!

  「快!聽說這禪院內還有一件至寶,是九幅美女圖,快去找找,在哪裡!」

  「美女圖有什麼好找的,還是至寶?」

  「你懂什麼,那美女圖每一幅美女在畫中都是活的,你用方法逼她,她可以在畫裡給你跳舞!」

  「跳舞?脫衣服的那種可以嗎?」


  「你這廝怎麼這麼沒出息,什麼脫衣服,不穿衣服都····」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

  ·····

  一群無恥之徒已然來到附近,

  莊曉生立刻衝進房門,但見和尚已經換了一身趕緊衣服,孟婉秋也已從那古畫之中走出。

  顯然,他倆已經完成『出畫入凡』的道法。

  此時的孟婉秋一身魏晉風古袍,披肩長袖輕薄可見內裡衣衫,修長身形與傲人身姿亭亭玉立,明眸皓齒、柳葉彎眉、朱紅小口、羽花腮紅,看起來楚楚動人。

  莊曉生衝進來時,二人正在依偎纏綿,見他突然進來,這才整理衣衫,孟婉秋,慌亂道,

  「恩公為何如此心急?」

  「噓!火龍閣的惡徒們來了!快跟我走!」莊曉生來這北冥國不多久,所用虛空之門可以到達之地有限,他憑藉記憶在腦子裡會想出一個場景。

  而後,打開虛空之門,帶著二人而入。

  「裡面有人!就在裡面!我已聽到那小娘子嬌艷了!哥兒幾個,快!」

  他們剛才的對話,已經引起了火龍閣弟子們的注意,他們一腳踹開清風小築院門,風風火火的沖了進來。

  虛空之門消失前,莊曉生射出九道神光,進入那九張已然沒有每人的畫中,忽然,那九幅畫又幻化出孟婉秋的各色形態,只不過,此時,畫中人不再移動,而只是九幅不同陽台的美人罷了。

  「哈哈哈!果然在此!」火龍閣六七個肥頭大耳,歪瓜裂棗的弟子沖了進來,但見牆面上掛著九張不同形態的美人圖,其中有兩張還是出水芙蓉般若隱若現,全都迷了眼。

  全然沒有注意房間角落中,最後消失的虛空之門最後一條縫隙。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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