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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0章 今日不必出兵

  第970章 今日不必出兵

  京城榮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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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榮慶堂暖閣內,

  賈母一聲驚呼,怎麼也沒想到,這才幾日的時間,珍哥兒就沒了,但一想到賈珍往日裡,長期養尊處優,沉迷酒色,虧了身子,

  一下子流放至嶺南,路途顛簸流離,又加上身有隱疾,剛到江南濕熱之地未久,就一病未起,沒多久就藥石無救,命赴黃泉,想來也對。

  但,死的不是時候啊,這念頭在賈母心中一閃而逝,

  「那賈珍的屍身在何處?」

  「回老太太話,來的差役說,珍老爺的屍身,被押送的官差,送到了金陵賈家人留守的東府,因為天熱,怕屍身腐化厲害,金陵那邊,已經給珍老爺封棺了,那邊來信,還托人問,是否要將珍老爺屍身送回京城,」

  賴大事無巨細,幸虧自己想的多一些,問了話,

  老太太心中默然片刻,說道:

  「賴大,去南頭院子通知蓉哥兒,去東府那邊報喪,大老爺二老爺那邊,也去人說一下。」

  所謂,一死百了,賈珍以往做的再出格,罪已經定下,朝廷那邊也結了文書,和寧國府了無牽掛,

  當然,賈母也不會為賈珍有太多的哀榮,心裡竟然有些解脫之意,

  賴大應了一聲,連忙吩咐小廝去了。

  沒多一會,

  兩府的人全都知曉賈珍疫了的消息,

  府上的黛玉、湘雲、探春、元春、尤氏、大太太和二太太,已得了賈珍病死在南頭的訊息,匆匆趕來榮慶堂打探消息,得知消息不假。

  眾人不由為之一陣唏噓,安慰著尤氏以及惜春。

  畢竟是多年夫妻,尤氏此刻也落下眼淚,而惜春雖未落淚,但清冷如玉的小臉,見著哀戚之色。

  最後來的就是賈赦,還有賈政,二人臉色也不太好,怎麼說都是自己人,才沒幾日,寧國府那邊主家男丁,就剩下賈蓉和賈薔了,難不成是東府風水真有些問題,

  賈赦尤為信這些,早之前賈珍還拉著他要做一些生意,直到入了詔獄之後,這才死了心,今日一聽這個消息,恍惚之間,有些接受不了,

  「母親,珍哥真的是疫了?」

  有些疑問,但人太多不好再問,總覺得此事不簡單,卻不知老太太眼神一凝,瞪了老大一眼,

  「老大家的,這是官家結案文書,還有金陵留守族人來信,說的一清二楚,疫了就是疫了,怎麼,你還想說什麼。」


  賈母言語中的警告意味尤為濃厚,此番官家定了調,就算真有疑問,萬不能在這個時候起波瀾。

  「母親哪裡的話,兒子是擔心路途遙遠,加之天氣要熱了,千里迢迢,一路奔波,並不容易,不妨讓蓉哥兒就近往金陵祖籍安葬,也算落葉歸根,」

  賈赦立刻改口,現在這個時候還真不好辦,借著宮裡的喜氣,他也尋得幾處好買賣,已經賺了一些銀子,要是因為珍哥回來,鬧了晦氣,斷了財路可就得不償失,

  理論上,這些事應該要問一問尤氏,還有賈蓉,但二人一個收了誥命身份,一個貶為庶民,自然沒有話語權,一切都是主家定,

  賈母又看了一眼站在最後的賈蓉,來的匆忙,衣衫都未理好,變化倒也挺大的,再瞧一眼尤氏,花容月貌,竟然覺得又年輕了幾分,加之那雪白肌膚還有身段,賈母眼裡也有些惋惜之色,好在,肚子裡還留了種,不幸中萬幸,說不得又是一個珠家媳婦一般摸樣,

  「尤氏,你覺得這樣安排如何?」

  尤氏卻淚眼朦朧,說道:

  「全憑老太太做主,實在不成,我去江南送他一送,」

  暖閣內,

  晚來的賈蓉還鬧不清什麼情況,只聽到「父親」疫了,心中竟有些莫名的興奮和悲傷,可遙望寧國府,許多事都已經回不去了,他不過是個庶民,

  再看尤夫人神態,想來在寧國府也沒了話語權,唏噓不已,好在那三位姨娘,他已經安排妥當,重新回了府里,比之以往更顯親近。

  「不成,按理說你們夫婦一場應該去,但是寧國府的未來還在你肚子中,萬不能出差錯,此番寧國府尚有嫡脈在,就安排他們去一人就好,男丁尚有賈蓉和賈薔二人,千里迢迢,可在金陵拜祭,尋個高僧做場法事,超度一番就是了。」

  賈母並未準備大操大辦,戴罪之人能有個安穩去處就成了,此話一出口,暖閣內眾人盡皆沉默,心知肚明,只有惜春和賈蓉臉色難看,惜春尚好,只是女子,但賈蓉作為兒子,定然要去江南的,

  現在府上剛安頓好,南邊又鬧了亂,如何去得,但又不能推脫,實在不成,讓賈薔代勞如何,這一念想,怎麼也揮之不去,可惜老太太那邊,暫且按下心中念頭,出聲答應,

  「賈蓉謹遵老太太教誨,一切從簡,安排的快一些,」

  「好,蓉哥兒現在是明事理的,既如此,就你一個人南下,包一艘船,多帶一些人,道路不靖,路上小心,到了那邊,所花費用,榮國府這邊出了,至於寧國府那邊,尤夫人和惜春,你們在府上設個佛堂,齋戒念經,超度一番就成,其他的,不必去做了,」

  賈母想想,無非是這些事,能花銀子解決的那是最好,賈赦和賈政,見到老太太如此快的安排,又不需要勞煩自己動身,花些銀子倒也無所謂,


  「是,老太太。」

  尤夫人和惜春應了聲,屋子裡的人雖然只有大奶奶李紈沒來,算是全都到齊了,老太太看了一周,許多感慨,話又不能不說,

  「珍哥的事就這樣安排,也不必過度聲張,府上一切還是照舊,東府那邊,就算是掛東西,也只能在東苑裡小掛,不需要張揚,園子修建,鳳丫頭你還是多盯著,老二家的,以后庄子上的事,還有帳冊,也歸鳳丫頭掌管,塢堡的事你就不要過問了,沒事的,都散了吧。」

  賈母說話,甚為利落,其餘人還沒聽明白,只有邢夫人和二太太聽得清楚,莊子的事竟然不讓二太太管了,塢堡可不小啊,邢夫人心中一喜,老太太的意思,是嫌棄二太太多手了,

  眾人離去,只有大太太和二太太沒有挪動步子,

  「老太太,為何莊子裡面,」

  人散去之後,二太太皺著眉,留下人想問一問莊子上的事,誰知賈母搖搖頭,

  「你只管照顧寶玉就成,鋪子收租的事,也是你管著,但莊子合併塢堡,牽扯族裡,歷年帳冊要是還那般寫,賈家族裡可就不安穩了,回去吧,事情就這樣定下。」

  賈母只是提點一番,那些帳冊的貓膩,她如何不知,合莊建塢堡,有些事就不能放在明面下,眼見老太太下了決斷,二太太還想再挽回,邢夫人恰巧又開了口,

  「哎呀,還是老太太未雨綢繆,這一合莊子,收成什麼的,都混在一塊,族裡那些人精著呢,要是還和以前一樣,這鬧出來,不知誰臉上不好看了,」

  夾槍帶棒,明顯是衝著二太太去的,王夫人輕蔑撇了一眼邢夫人,登不上大雅之堂,也就這點能耐,既然老太太都挑明了,不要也罷,

  「老太太既然都這樣說了,倒也沒什麼,既如此,兒媳告退,」

  理都沒理邢夫人,帶著金釵幾個丫鬟轉身就走,讓邢夫人一拳打在軟榻上,生了悶氣,不再多言,跟著出去了,

  暖閣內,復又安靜下來。

  而隨著賈珍之死的消息在東西兩府傳來,還是激起了一些風浪,畢竟是曾經的珍大爺,賈氏族長,這麼短時間內就疫了,看著都有些蹊蹺。

  榮國府,榮慶堂中,

  說來也巧,

  剛剛圍滿了人,這一走,安靜片刻之後,后角門處又來了兩位身影,李紈和王熙鳳二人,不知從哪裡繞了回來,請了安坐在屋內,

  等了一會,

  林之孝管事,也匆匆而入,賈母臉色倏地一變,急聲道:

  「怎麼回事兒?珍哥兒他才三十多歲啊,這怎麼就沒了?你去衙門可問清楚了。」


  原本,

  在眾人來之前,賈母就已經安排林之孝去衙門打聽消息,另外又叫了珠家的慢一些過來,剛剛王熙鳳出去的時候,就是去迎李紈的,等人走後,復又折返回來,等著消息,

  現在人沒了,到底怎麼死的,是不是有人下了暗手,這些賈母都思慮一遍,心頭不由湧起一股猜測。

  難道……是天家那邊!

  其實不僅是賈母心頭生出一些陰私的猜測,坐在一旁的鳳姐,還有李紈,知道消息之後,心底也有了猜測,不是想著朝廷,而是侯府那位,玉容變了變,王熙鳳丹鳳眼中也有幾分憚懼,想了想,又覺得不大像,蹙著眉道:

  「老祖宗,南邊本來就濕熱,逢著初春又濕冷濕冷的,珍大哥在府中享受慣了,突地一下子,這就生了疾病,畢竟是流放,那些差役可不管這些。」

  林之孝也跪在地上,附和道:

  「老太太,奴才去了順天府衙門,見到了治中宋大人,問了情況,宋大人說是珍大爺到了江南後,就水土不服,上吐下瀉,沒多久生了一場病,飄在河上船里沒有醫藥,這才沒了,並且還說,此案是刑部轉順天府的,要的就是給國公府一些體面。」

  這樣解說,屋裡三人都鬆了口氣,賈母扶了扶額頭,嘆了一口氣,問道:

  「起來吧。蓉哥兒呢,交代的事還有銀子給了沒有?」

  林之孝趕緊起身,忙道:

  「謝老太太,蓉哥兒那邊,奴才去傳話了,並且給了三百兩銀票,讓他快去快回,畢竟南邊也不安生。」

  賈母又是唏噓道:

  「哎白髮人送黑髮人啊,珠家的,寧國府的事,還有塢堡莊子上的事,你和鳳丫頭一起做主,額外的東西,也商量著,眼瞅著園子已經修了輪廓,娘娘省親的事項,有空就想一想,別到時候手忙腳亂的。」

  「是,老太太。」

  李紈和王熙鳳相互對視一眼,一齊起身道了萬福,只是賈母思慮其他的,並未發現,李紈起身的動作過於小心,身邊的王熙鳳亦是如此,也比以往的要慢.

  倒是府外的賈蓉,被林之孝攔下之後,告知了幾句話,還附送三百兩銀票,心底還有些不是滋味,不知如何處理,猶豫時候,上了馬車,準備回府上和三位姨娘商量一下!

  林山郡城西方大營內,張瑾瑜回了大營之後,覺得有些困頓,竟然回了大帳先睡了回籠覺,晉王殿下經過一早的折騰,也覺得睏乏無力,遂和侯爺一般,鋪了床鋪,一倒不起。

  只留下蘭月兒和夏雨二人在帳內伺候,

  大營內諸多將領,除了胡將軍接了命令,率軍前去偵查,其餘眾將都緊張督促部下準備著,眼見著時間一點點過去,大營里一點動靜都沒有,全部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段兄,是不是侯爺和殿下另有交代,為何這個時辰都沒動靜,」

  楊仕雄急不可耐,已經從大營左前軍帳回來,作為大軍兩位先鋒之一,轅門口紮營的也就只有他和凌元濤二人,此刻整軍列隊在大營內,只等著殿下和侯爺一聲令下,就引軍攻城了,

  可左等右等,還沒見到人,如何不急。

  此刻帳內,

  定南將軍殷仁昌,還有定西將軍段文元,以及破虜將軍齊平等人,早已經到了帳內,衣甲鮮明,看樣子來了有一會了,

  只等著楊仕雄掀開帘子入帳,才愣了一下,

  「哈哈,看看,還是某家贏了,我就說是楊將軍耐不住,定然會來。」

  宣武將軍凌元濤哈哈一笑,他是個急脾氣,哪裡忍得住,其餘眾人倒是無所謂,弄得楊仕雄不明所以,問道;

  「不知凌兄何意?」

  「打個賭,問下一個誰過來,我就猜測是你,這不就贏了嗎,對了,侯爺和殿下可派人來了?」

  凌元濤藏不住事,先問了一句,眼看快到晌午時候,再不行動可沒時間了,

  只是這般做派,卻把楊仕雄問住了,他來此就是打探消息的,怎麼又來問他,

  「行了,你們也別瞎猜了,殿下和侯爺應該另有想法,等等就是了,岳將軍不是過去問了嗎,」

  段文元也有些奇怪,按理說兵貴神速,及早打下林山郡城再次南下才是正途,為何侯爺裹足不前的樣子,就算霹靂車厲害,但守軍那麼多,不消耗一陣子,如何把城攻下呢,

  難道內里還另有乾坤,心下疑惑,但並未多言,

  中央大帳內,

  張瑾瑜睡得正香,也不知夢見什麼,翻了身子,被子滑落,蘭月兒瞧見,趕緊過來把被子蓋好,倒也心疼郎君,連日的奔波,總歸是睡個好覺了,

  帳外,

  折衝將軍岳松林,帶著親兵前來,只見大帳外,近乎千餘兵丁警戒著,王府的禁軍,還有洛雲侯親兵,列陣在大帳兩側,顯得有些不自然,營帳外,寧將軍正帶人巡視此地,走到近前,抱拳道;

  「寧將軍,已經快到了晌午,不知殿下和侯爺何時下令出營攻城?」

  寧邊騎在馬上有些奇怪,侯爺和殿下何時下令今日攻城了,清晨時候不過是傳令,讓胡將軍帶騎兵繞城偵查,現在還未回來,其餘各部並未下達軍令,

  「岳將軍,殿下和侯爺並未下令今日攻城,只是讓胡將軍出城查看賊軍動向,何來傳令之說?」

  「呃,這,昨日侯爺不是說圍三缺一,分兵攻城嗎?」


  岳松林有些愕然,好似確實沒有下令,但圍三缺一可是侯爺定下的,眼見折衝將軍這般摸樣,寧邊心中明了,

  「將軍放心,一有動靜這邊就會給將軍傳令,晌午快到了,將軍先回去用膳休息,」

  翻身下馬,也不知侯爺現在起沒起,

  「不知可否見侯爺稟告。」

  岳松林知道自己著急了,但回去還有那麼多人等著消息,不如面見侯爺問清楚,哪知道寧將軍搖搖頭,回道;

  「今日岳將軍好好休息就是,殿下和侯爺起的早,如今回去睡了回籠覺,好似還未醒,不宜打擾,實在不成,將軍傍晚時候再來拜見,如何?」

  「這,是,謝過寧將軍。」

  岳松林恍然大悟,怪不得營帳如此警戒,殿下和侯爺看樣子今日根本沒想攻城,也好,士卒疲憊,好好休整兩日,遂拱手一拜,轉身離去,

  回了段文元的營帳,

  剛入內,就被眾人圍住,問這問那,聽不清楚,只待殷仁昌攔住眾人,呵斥道;

  「成何體統,散開,岳將軍,侯爺可有命令?」

  岳松林皺著眉走進來,落了座,聽道殷將軍所問,搖了搖頭,

  「那侯爺可曾說什麼時候集結出營?」

  急躁話音響起,凌元濤急不可耐問道。

  誰知,

  岳將軍又是搖搖頭,顯得有些怪異,就連一向沉穩的破虜將軍齊平,也忍不住問道;

  「那侯爺可說今日何時出兵?」

  又是一陣搖頭,

  「哎呀,你左一個搖頭,又一個搖頭,那你去幹什麼的?」

  凌將軍忍不住站起身,埋怨道,其餘眾人也是覺得奇怪,岳松林嘆口氣,慢悠悠開了口,

  「這兩日休息即可,殿下和侯爺,睡了回籠覺,還未起身呢,」

  「什麼.」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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