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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5章 迎靈啟程而歸

  第785章 迎靈啟程而歸

  午門外的街口,

  茶館裡,

  來了不少年輕的學子,一看就是剛剛從考場出來的,有的人身後的包裹還沒卸下,嚷嚷著要一些可口的糕點茶品,

  

  人一多,就顯得有些擁擠!

  永誠公主察覺到了異樣,撇了一眼街上的人,說道;

  「還真是湊巧,算一算,今個乃是恩科鄉試,龍門打開的時辰,兩處考場怕是已經散了,就是不知宮裡面的考題,應該如何安排,」

  剛剛看了午門前沒有動靜,榮國府的老太君等人也上馬車休息,正主的人都還沒來,這就把注意力放在剛來的學子身上,瞧著不少人面有喜色,算下來,應該是考的不錯。

  鄉試想來不怎麼難,想過也好過。

  葛清也隨之瞧了一眼,還真是,不少學子湧進來,有的人開懷大笑,有的人唉聲嘆氣,倒是和往年一般。

  「主子說的沒錯,都是剛出龍門的考生,至於怎麼安排,倒也不難打聽,一會他們就說了。」

  普通的人,哪有這些防備,

  貢院那邊考生還好,不知內情,可是含元殿出來的書院子弟,就在那說了起來,

  「哎,兄長,洛雲侯在宮裡,說的話,是真的還是假的,錄取名額大增是知道的,但是甲等文章還有賞賜,以及前三甲,還要授予官職,這不是殿試的待遇嗎,」

  一個剛出門的學子,滿臉的憂慮,也不知自己這一次考得如何,陪坐在一起的另外三人,擺了擺手,

  有一人端著茶壺,給三人各自倒了一碗茶水,安慰道;

  「想啥呢,洛雲侯說的話豈可不信,好像侯爺也沒說過假話,說有就有,前三甲咱們就別指望了,世家子弟那麼多,總歸能考個乙上的評價,過了鄉試就好。」

  剛一說完,另外二人也是點點頭,

  附和道;

  「是啊,二哥說的沒錯,能過了就好,何必執著那些,來來,喝口茶水潤一潤嗓子,好幾天都沒碰了,」

  又是一人,手碰了下茶碗,神情唏噓不已,只有東邊年紀稍長的一位,端起茶碗,鄭重說道;

  「諸位兄弟,話不多說,以茶代酒,幹了。」

  四人旁若無人,舉著茶碗喝的乾淨,頗有些意猶未盡,

  正在這時,

  葛清眼神一轉,

  從身後拿出一包糕點,起身走了過去,放在四人桌上,


  這一放,就有人問道;

  「敢問兄台,這是何意?」

  「哦,別誤會,剛剛見你們義氣釋然,兄弟我心生仰慕,剛買的糕點,給諸位師兄助助興,豈不美哉。」

  葛清怕幾人誤會,打開糕點油紙,拿出一塊送入口中,

  「諸位,姚記商號的雲糕,剛買回來的,我家公子好奇,此次恩科考題難不難?」

  葛清一指身後那一桌,介紹自己來的目的,這樣一說,幾人明顯放下戒備,姚記商號的雲糕,可不好買,

  領頭一人一抱拳,道;

  「倒是誤會兄台了,無功不受祿,既然兄台問起考題的事,自無不可,老三,你說說。」

  叫了一聲老三,也就是對面的學子,正在拿著糕點吞了一塊,聽到大哥說話,急忙一口咽下去,喝口水送送,拱手一拜,也沒有失了禮數,

  「這位兄台,也沒什麼不能說的,說來也怪,也不知怎麼,洛雲侯沒有用之前考題,反而用了備用的,第一個,考的就是詩詞歌賦,以京城為背景,另一個就是策論八股,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內外兩篇。看似簡單,實則無從落筆。」

  「是啊,想要八股寫出來,難上加難。」

  身邊的一人,也是搖了搖頭,葛清見此,心中有數,一抱拳道了謝,

  「謝過諸位師兄,祝各位師兄金榜題名。」

  說完,也不等幾人客氣,轉身就回了自家主子那一桌,

  剛坐下,鄒曉眼睛微微一彎,笑著道;

  「還是葛清姐姐厲害,這就打探回來了,」

  剛剛幾人的對話,

  永誠公主周瑩,滿眼溢彩,洛雲侯還真是厲害,竟然連一點破綻都沒有漏下,早前市井之中有人倒賣考題,雖然不知真假,但畢竟不少人買了,臨陣換題,原題不出,誰知道賣的那些是真是假,也就替朝廷打消了不少的麻煩,真是厲害。

  「清兒做得好,看樣子洛雲侯是早有準備,看笑話的人,也沒了笑話看,說不得,成了笑話。」

  周瑩的話意有所指,科舉舞弊身後,定然有不少位高權重之人參與,要是洛雲侯尋到了蛛絲馬跡,急的可是他們。

  「主子,人多了,咱們是不是該走了。」

  史太瞧著周圍的人愈來愈多,提醒道,

  「嗯,回吧,賈家的戲也不重要了,看來宮裡打算施恩了,再看也是無聊。」

  抖了抖衣袖,起身就領著人出了茶樓,

  幾乎瞬間,


  留下的空桌子,就被來人圍上了,小二依舊是擦桌子,換了茶碗茶壺,招待一番。

  而宮門前,

  午門打開,

  一身大紅色官袍的首輔李大人,在小雲子攙扶下,慢吞吞走了出來,看著眼前跪著滿地的孝服之人,不禁感慨,還是這些勛貴世家,恩澤不斷,只要不犯大錯,倒是一輩子無憂,可惜,不肖子孫太多了。

  「首輔大人,就這樣直接過去了,」

  小雲子帶的太監內侍不少,畢竟是要宣讀聖旨,怎麼首輔大人的樣子,不像是來宣讀的,反而是勸誡的。

  「嗯,老夫怎麼做,你看著就成,」

  李崇厚點了一句,繼續走了過去,

  小雲子哪敢再多言,低著頭緊緊跟上,周圍的太監也隨之一起,

  這幾步也不遠,離得近,映入眼帘的,就是登聞鼓被燒了,李首輔依舊沒有去看,

  佝僂的身軀,走到火堆前,從筐里拿出一把紙錢,放火堆中,

  讓跪在前面的王熙鳳不知所措,

  李崇厚也沒有為難她們,先開了口,

  「老嫂子,也該下來了,老夫怎麼也都到了。」

  王熙鳳大驚,首輔李大人,她如何不認得,只是不知,李首輔竟然和老太太如此相熟,趕緊起身走到車前,

  賈母聞著聲,掀開帘子,看見是李崇厚的身影,嘆口氣,被鳳丫頭扶著,也隨之下了馬車,

  「沒想到左等右等,竟然把首輔大人等來了,怎麼,可是。來治老婆子罪的。」

  賈母絲毫沒有懼怕之意,拄著拐杖,往前邁了兩步,

  李重厚苦笑兩聲,搖了下頭,

  「都什麼時候了,還能鬧這些,許些事,有了結果就回去吧。」

  勸也是要勸的,大庭廣眾之下,堵不住悠悠眾口。

  賈母好似也明白首輔大人的意思,寧國府的事是解決了,可是賈敬,一頭撞死在此,又該如何擔待,

  「就算事了結,可是一向不問世事的賈敬,死的不明不白,又該如何了結,」

  賈母也不是不知好歹,可凡事有因有果,為何而死,總要有個交代,

  好像李首輔早有應對一般,也不多言,從懷中掏出聖旨,也沒宣讀,遞了過去,

  「都到這個地步了,該說的,老夫也替你說了,該要的,也替你要了,賈敬的死,誰也沒想到,御史鍾玉谷也已經被皇上下了詔獄,算是交代,老嫂子,鬧一鬧就算了,朝廷和宮裡也需要體面,賈敬他,生不逢時啊。」


  一聲嘆息,

  說的也是肺腑之言,要是現在是前太子登基,賈敬如何會落得這個下場,賈家也定然是富貴永享,可如今,時境過遷,以往的種種,早已經煙消雲散,就連賈敬都去了,前太子府上,那些曾經任職的人,幾乎就沒剩下幾個了,死的死逃的逃,被殺者眾多,查無可查。

  只能說造化弄人,

  賈母哆嗦著嘴,這一聲嘆息,對於他們這些人來說,多少心酸事埋在裡面,想問,想說的事,卻始終開不了口,就算是老國公在的時候,那種憋屈的事也不少,最後,還不是為了天家的事,要了性命,伴君如伴虎。

  顫顫巍巍接過聖旨,就地跪謝天恩,

  「命婦接旨謝恩,」

  雖未看,但是李首輔既然出面了,應該是能想到都想到了,打開聖旨一觀,賈珍父子赦免極刑,一個流放嶺南,另一個鞭打三十,貶為庶民,逐出寧國府,再者就是賈敬,拉回去停棺安葬,

  終歸是得的圓滿,罷了,

  「既然如此,那就回去吧,老夫身子骨不利落,也該回府喝藥了,要不然,熬不住的。」

  李崇厚故意咳嗽兩聲,引的身旁的小雲子擔憂不已,要是首輔大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差錯,那就是禍事了,

  「就聽首輔大人的,老婆子話不多說,給天家告罪了,」

  只一聲,就跪在地上三叩首,身後的幾位太太也是亦然,跪拜完之後,賈母重新起身,抹了眼淚,喊道;

  「回去,停靈。」

  而後,

  隊伍中不知誰喊了一聲,

  「起靈,」

  跪在那的人,披著孝服,哭出聲,

  賈母也不好再留下,讓王熙鳳攙扶著,上了馬車,後面的人全部起身,由著賈母馬車領著前頭,轉個彎就上了街口,

  往回走去。

  首輔李大人瞧見人走了,咳嗽了兩聲,跟著身邊的雲公公說了聲,

  「雲公公,勞煩您給皇上帶個話,榮國府的人已走,事情算是解決了,老夫身子受不住,這就先回去喝藥,請陛下恕罪。」

  「這?」

  雲公公瞧見眼前的首輔大人,蒼老的面容上顯得極為疲憊,好似站不住腳一般,但是皇上那邊,左右遲疑的時候,

  午門前,

  來了一輛馬車,

  大公子李潮生從車上走下來,瞧見父親站在那,趕緊走過來,告了罪;

  「容父親擔憂,兒子剛剛去藉口吃了碗茶水。」


  此話就是說給雲公公聽得,不是他不留在這,關鍵在於榮國府的人來了,站不住人啊。

  小雲子見此,知道也留不住人,遂點點頭,

  「那首輔大人慢些走,陛下那裡,雜家會如實稟告的,還望首輔大人,多留意那邊,萬不可再生事端。」

  這也是雲公公照著乾爹戴權的囑咐,勿要讓賈家在胡鬧了,

  李崇厚笑著點點頭,

  「請雲公公轉告內相,就說此事老頭子給盯著了,賈家有老太君在,生不出大事的。」

  「那就好,雜家定然會說的。」

  雲公公略微小心地應聲,沒想到首輔大人心中門清,知道剛剛的話,是乾爹交代的,不愧是內閣首輔,陛下想要倚重,這一點,李家的大公子,入閣時間,恐怕不會太久,

  幾人略作客套,

  李潮生就扶著父親上了馬車,打馬離去,雲公公撇了一眼被燒成渣的登聞鼓,轉身就要離去,

  此時,

  值守的禁軍校尉,小跑過來,單膝跪地,拜道;

  「卑職禁軍午門值守校尉,敢問雲公公,登聞鼓被燒,值守禁軍可是撤回午門?」

  小雲子剛剛抬起的腳步,聞聲就收了回來,淡淡的回了一句,

  「為何要撤回,之前值守什麼,現在還是一樣,多嘴。」

  頓時,擺了臉色出來。

  校尉嚇得臉色一變,伸手對著自己的臉抽了一巴掌,告罪道;

  「雲公公息怒,都是卑職不懂規矩,可是登聞鼓被燒,卑職心中惶恐。」

  瞧見眼前的人作態,

  雲公公心中有些傲然,何曾以往的時候,自己也能被稱為公公,心情一好,話也說得不難聽了,

  「誰說登聞鼓沒了,鼓雖然沒有了,可是那座石台不是還在,誰來敲,只要能敲響,規矩依舊,你也是,以後,多學學其他人,同時城門值守校尉,差距太大了,」

  搖了搖頭,帶著內侍太監,就回宮去了,

  只有跪在那的校尉,還不知公公說的是誰,見到公公走了,趕緊喊道;

  「恭送雲公公,」

  觀而見之,

  含元殿大院子裡的張瑾瑜,還有襄陽侯等人立在那,眼見著考生逐漸的走完,

  張瑾瑜轉頭對著柏廣居吩咐道,

  「柏兄,你先安排眾官員用膳,歇一會,本侯先去前頭瞧瞧出了什麼事?」


  「這,怕是不合規矩,就算有事,侯爺萬不可插手。」

  柏廣居有些為難,雖然他也想過去瞧瞧出了什麼事,但是恩科為大,不敢擅離職守,也只有洛雲侯才有這膽子。

  「就是去看看,看一眼就回來,」

  也不是張瑾瑜多找事,就是好奇,誰那麼大膽子,敢來宮門前哭喪,亦或者這些天,誰家遭了難,受了委屈,但也不對啊,有委屈不會上摺子,那能跑到宮門前哭訴,朝廷的臉還要不要了,

  心底思索著朝廷官員和世家,壓根就沒有想到是賈家,

  「那也行,侯爺快去快回。」

  柏廣居猶豫片刻,點頭同意,剛一同意,身邊三位皇子可不願意了,也想過去看看,

  「侯爺,孤也想去看看,」

  「是啊,侯爺,小王心裡好奇的緊,」

  晉王周鼎,和魏王周崇,眼巴巴看過來,就連三皇子楚王周隆,也眼含希望的樣子,張瑾瑜摸了摸手,娘的,事情真多,

  「行了,來人啊,給三位殿下換衣服,召集親兵一塊出去。」

  「是,侯爺。」

  眼見著三位王爺換了衣服,跟在身後侍衛當中,一向多嘴的襄陽侯,也閉上了嘴,多一眼也不看,領著人就回了東邊,查看飯食做得怎樣,

  讓張瑾瑜離去的時候,頗為無語,看來柏兄的眼色,也是足的!

  崇文門,

  眼看著學子走出去的越來越少,直到沒人的時候,守將於定之一揮手,

  值守的禁軍好似泄了氣一般,歪七扭八的回到了城門處,瞧見他們懶散的樣子,於將軍開口就罵;

  「一群慫貨,瞧瞧自己都成什麼樣子,娘的,就站了一會,要不是你們,皆是跟著本將的老弟兄,早就該給你們換了。」

  罵罵咧咧一會了,校尉孫善跟著過來,也開始罵道;

  「看你們什麼玩意,都是於將軍心善,換成本校尉,軍法伺候,」

  然後,舔著臉,跑到於定之身邊,問道;

  「將軍,人都走完了,弟兄們是不是可以多休沐幾天,歇歇腳松松腿,回去吃一頓好的。」

  於定之本以為孫善,能替自己罵一罵,誰知打的是這個主意,臉色一黑,哪壺不開提哪壺,宮裡閱卷還沒完呢,

  還想在罵,

  卻被身後一人攔下,

  「於將軍怎麼那麼大的氣性,弟兄們想送口氣,人之常情,」

  忽然聞聽話語,


  於定之和孫善趕緊回頭,卻見到洛雲侯帶著人站在身後,不敢怠慢,齊齊行了軍禮,

  「末將見過侯爺,」

  張瑾瑜笑了笑,認識多了,這二人也算是老熟人,

  看著眼前一群懶散的禁軍,不由得好笑,這不就是想偷懶的,有關係的,都來守宮門的嗎。

  「侯爺,您這是?」

  於定之有些琢磨不定,侯爺來此所謂何事,閱卷的事,不管了?

  張瑾瑜倒是沒有藏著掖著,就是想出來看看,午門那邊什麼情況,問道;

  「之前的時候,誰來宮門前哭訴的,登聞鼓又是誰敲的?」

  「呃,侯爺難道不知道?」

  於定之想也沒想,先是脫口而出,

  因為賈家來人到午門的時候,於定之還在宮門閣樓上喝茶,一通鼓聲,愣是把喝茶的於將軍,嚇得從椅子上掉了下來,尤其是後來的哭聲,傳的甚遠。

  (本章完)

  (還有更新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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