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6:再會韓寒
不過韓寒沒被批倒批臭也不是沒有原因,他沒有盲目吹捧國外社會,沒有仗著信息差販賣焦慮實則阻礙國家發展,雖然認知不足的時候也發表過希望開放槍枝的言論,不過那時他才二十歲。
最主要的是,他沒換國籍身份,哪怕他絕對有能力拿到綠卡。
其實公眾並沒有那麼愚蠢,分不清好賴,認知可能有所不足,但是直覺很準。
有些公知感覺起來就不像好人,雖然說不清楚原因,但就是有這種感覺。
而這種感覺往往是對的。
而且在他的後期,他自己的一些個人觀點也發生了一些改變,還發表了韓三篇。
就不多說了。
到了約定時間,程野一大早坐公交來到了朝陽區農展館10號大樓,也是《人民文學》編輯部和作家出版社的辦公地點,後來兩家機構合併,成立了作家出版集團。
到了門口,程野看到一個長發少年走了過來。
此時的韓寒已經退學了,退學後的他先在造型上放飛了自我,蓄起了長發,乍一看像是搖滾明星。
韓寒一抬頭,也看見了程野,沖他笑笑。
「你好,我是程野,咱倆見過。」程野主動跟他打招呼,這他媽是個人才,好好拉攏,以後幫自己吵架。
我文明人,以後少罵人。
新千年唯二的罵戰天才,神勇無敵,一個他一個羅永浩。
這人擅長筆戰,羅永浩擅長對噴,都是戰鬥型人才。
兩人現在年紀都不大,程野也沒故作成熟地和他握手。
「從上海來的?剛下火車?」程野問道。
韓寒回答:「前天就來京城了,去見了幾個朋友,今天來談談出版的事情。」
然後他看向程野,「你呢?」
「《人民文學》的人邀請我過來參觀一下他們編輯部,當然,順便也是想和我談出版的事情。」
韓寒問道:「你要出版什麼?是之前寫過的作品,還是新作。去年我獲獎後老袁就聯繫我了,讓我寫部長篇。我當時想著校園小說這麼火,於是也動筆寫了一篇,最近才完稿,也算跨世紀了。」
「嗯,你的想法是對的,校園小說還是比較有市場的,叫什麼名字?」程野明知故問。
「《三重門》。」韓寒很得意這個名字,覺得起得很好。
「這個名字起得還蠻有意思的,現在的校園小說一聽就像戀愛小說,脂粉氣太重,你這個名字起得倒挺有文學性。三重門?哪三重?初中、高中、大學?還是家庭、學校、社會?」
韓寒嚇了一跳,用不可思議地眼神看了一眼程野,這個人沒看過自己的小說,卻幾乎在瞬息之間領悟了這個名字的意思,悟性驚人,必不是凡夫俗子。
「可以做各種理解,我沒有打算把這個名字的含義解釋的太清楚,留有餘地,就是想讓讀者們去討論,去思考。」
程野道:「有想法,等書籍出版了我買五十本。」
韓寒笑道:「那真是謝謝了……等你的書出版了,我買一百。」
兩人邊往作家出版集團內部走,邊聊天,氣氛很融洽。
兩人走到大樓前台,前台直接認出了二人,沒有讓兩人寫什麼來訪表,直接一個電話把出版社的人叫了下來。
沒一會兒,作家出版社的袁敏就下樓了。
袁敏是個三十多歲的女編輯,也是北大中文系畢業的,程野算是他的未來校友。
她也是新概念作文大賽的發起者之一,會挑選一些看好的選手,幫他們出版書籍,力捧文學新人,《三重門》就是在她的促成和鼓勵之下完成的。
最近程野相當出風頭,袁敏也自然而然地注意到了他,在一番調查了解後,發現他發表了不少中短篇,總篇幅已經達到了可以出版的水準,於是也將他叫了過來詳談。
雖然兩人現在很出風頭,但畢竟之前並沒有過任何出版作品,貿然出版是有很大可能在市場上遇冷的,所以這段時間聯繫程野的出版商並不算多。
《花季雨季》固然成功,但似乎也只有這麼一本年輕作家的書成功了,而且很討巧地踩中了校園小說的流行趨勢,並沒有給出版機構特別大的信心。
而程野這次來作家出版集團,也早就做好打算——無論這次作家出版社給出什麼條件,都暫時推託,不答應出版,也不會簽訂任何合同。
暫時觀望。
市場不看好的情況下,程野也沒有一書扭轉乾坤的想法,原因很簡單,自己到手的利益會大打折扣。
決定一本書作者是否賺錢的前期要素有三個,定價、版稅和首印數量。
作者前期拿到的酬勞就是這三個數字相乘。
而在市場不看好的情形下,這三個數據都會被無限壓低。
就比如說在平行時空,韓寒的《三重門》出版伊始,作家出版社對這本書的前景毫無信心,於是無論單本定價、作者版稅,還是首印數,都壓得很低。
二十二萬字的小說,定價十六元,版稅八個點,首印數僅為三千,一看就是瞄著盈虧線,以別虧本為主要目標做的企劃。
後來小說大賣,市場反應遠遠好過預期,作家出版社才進行的加印。
所以說別看韓寒在小說大賣後春風得意,一副天下我有的驕傲姿態,在小說初期不被看好的時候,心裡肯定也是迷茫恐慌的。
而韓寒的這本書算是打開了國內青春文學的市場,年輕作家開始備受期待,01年的時候,郭敬明的名氣遠不如韓寒,但他的散文集《愛與痛的邊緣》出版時首印都有一萬冊。
到了03年,《幻城》出版,十五萬字的小說,定價二十八元,首印十萬冊。
這說明市場已經打開了。
而高定價也意味著作者拿到手裡的錢變多了。
所以程野的計劃很明確,他要在韓寒的《三重門》打開國內市場後,才開始出版自己的小說。到那時,市場有了信心,他會借勢要求提高書籍單價和自己的版稅。
先讓韓寒幫自己承擔市場預期不佳的代價,自己收割勝利果實,等於是踩著韓寒過河……
程野微微一笑,躲在了韓老魔身後。
不好意思了,韓兄……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