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財帛動人心！

  命令傳達到各個探長手中，有人不屑一顧，有人只當看笑話，還有人覺得蘇蒼在墳頭蹦噠，自然也會有人動心！

  二級探長叢三祝看著手裡的文件，坐在椅子上發呆，手裡的菸捲都快燒到指頭了，菸灰積了好長一截，看著就是這煙被抽了一兩口，夾在那就再沒動過。

  終於紅色進一步灼燒，手指的汗毛從捲曲到燃燒只需要一瞬間，可這點熱量對叢三祝結著厚繭的手指基本沒啥影響。

  感受到手指間的異動，叢三祝的眼神終於有了變化，扭頭看了一眼扔掉菸頭，兩隻手指互相搓了下，消除了那一點點紅色遺留的印跡。

  這一年叢三祝過的真心不容易，攤上殷文佑這麼個主官，一心操持自家嫡系李勝斌的那一組人，有好處李勝斌來，有錢拿李勝斌上，簡單的案子交給李勝斌。

  而另一組那個死鬼，整天到處欺壓商戶，禍害百姓，撈錢無算，也過得優哉游哉。

  只有他這一組，爹不疼娘不愛，盡干一些對罪人不落好的活，還沒幾個錢，又不願意去撈黑心錢，日子過的那個艱難，手下弟兄們抱怨了好多次。

  好不容易熬死了殷文佑，換了個主官，還沒有啥改變呢，人就沒了，這個倒霉催的！

  新主官還不知道啥時候能到位，可即便到位了就能解決自己面臨的問題？

  這可不見得，別又像葉祈一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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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督查室給送了個機會，要不要把握住呢？

  叢三祝很煩躁，看著窗外已經變綠的大樹上飛起幾隻鳥兒，嘰嘰喳喳的落在窗沿上啄食，心裡下了決定。

  人無外財不富，馬無夜草不肥！

  已經有弟兄去當鋪換銀錢了，自己還猶豫啥？

  蘇蒼敢在這命令上說有事他頂著，自己害怕啥？

  大不了受點處罰唄，先把錢搞到手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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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到中午吃完飯的蘇蒼在樓下竟然遇到了弗蘭克，而總巡長閣下竟然拍著他的肩膀：「幹得不錯！蘇督察！」

  不等蘇蒼有所表示，就出了院子揚長而去。

  這無疑是個很明顯的暗示啊！

  不對！

  這已經是明示我支持督察室！

  這一下各個探長的心思開始活絡了，自己的地盤幾乎每天晚上大把的銀子流動，卻沒有自己的份，哪個探長沒想法？

  如今這有人支持搞事了，那要不要出手？

  那些走私的勢力可不小啊！

  就在這些人猶豫不決，想東想西的時候，叢三祝已經帶著自己的五個弟兄檢查了槍械，又去槍房申領了長槍：不知道幾手貨的李-恩菲爾德步槍。

  老煙杆有些佩服的看著蘇蒼端著杯子喝茶：「督察，你這是和法國人商量過的？那你還問我老漢作甚？」

  放下杯子，指頭在桌子上敲來敲去：「商量？商量什麼？找誰商量？只不過弗蘭克肯定希望我搞大一些，把水攪渾才好渾水摸魚嘛！」

  「那我們今晚要不要動一動？」老煙杆有些意動，他身後的顏思穆和方成均也眼光灼灼，裡面泛著金錢的顏色，只有崔幸平這小日子毫不關心，呆坐在窗邊曬太陽。

  「怎麼？你有情報？」蘇蒼問道。

  方成均搶先說話：「那啥，今晚青竹幫有一批藥品要運出碼頭，走新開河路，要麼存放在榮家的麵粉廠，要麼存放在天后宮，這是他們走老的路！」

  蘇蒼笑了，這些傢伙要是不動心，怎麼會跑去搞情報？

  既然大家這麼積極，蘇蒼也不能阻止不是？

  「去槍房領長槍，這些走私的可不好對付，人手一把槍應該是有的，就憑腰裡那些破玩意，能頂啥用？30米外都沒準頭了！」

  老煙杆看著興奮的方成均和顏思穆跑了出去，搖搖頭帶著崔幸平也跟著去了槍房。

  「別忘了給池文偉領一支！」蘇蒼追著喊了一句。

  等到幾人扛著長槍回來，也給蘇蒼帶來了一個消息：叢三祝帶著他的小組也去領了長槍。

  蘇蒼一愣，看來這就是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啊！

  以前對這個人關注不多，總覺得他這組人最辛苦，啥髒活累活都是他們干，還沒啥油水，不過對這個人評價不低，沒幹過啥壞事，也不怎麼撈錢。

  有時候蘇蒼都懷疑他是紅黨，可惜真不是。

  這樣的人今天竟然第一個行動，自然讓蘇蒼驚訝一番。

  不由得問了一句：「除了青竹幫還有哪個勢力今晚有行動？」

  「應該沒了吧？」方成均不是很肯定，「我就只打聽到這一個！」

  那今晚有意思了，可能要撞車！

  蘇蒼心中有了計較，便沒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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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夜，三月初的夜晚還有些滲人，上弦月一條線映襯著夜色更加陰沉，半夜時分颳起了小風，只穿著制服的叢三祝躲在新開河路的一個拐角，用手拉緊了衣襟，讓衣服裹的更嚴實一些。

  最近沒在這麼晚出過門，沒想到會這麼冷，為了不驚動那些搞走私的，靠在牆上也不敢搞出太大動靜，背上長槍冰冷的槍管壓在脖子上，提醒他待會可能還要交火。

  希望弟兄們能撐住，要是今晚能撈到這批藥品，能拿到不少錢，督察室說的可是按價值發津貼，這藥品可算是值錢貨了。

  心裡在不斷想些有的沒的，眼睛在今天這夜色里沒啥用處，全部精力都集中在耳朵上，傾聽著遠處的動靜，期待能分辨出車輪壓在石板上的聲音。

  那就代表車隊過來了，自己和弟兄們也不用挨凍了。

  時間一分一秒走過去，小風鑽進衣襟讓叢三祝打起了哆嗦，也帶來了車輪滾動的聲音，叢三祝精神一振：來了！

  現在沒法通知弟兄們了，只能期待他們按計劃行事。

  叢三祝取下長槍，雙手平端，槍口對著東方，順著槍口方向看去，有點點亮光閃爍。

  看著密集的小亮點，距離應該還不近，這些走私的人真的很大膽，這車隊看著可不小，就這十幾個推車要都是藥品，怕不是有幾十萬大洋吧。

  默算著貨物的價值，叢三祝伏低身子靠近路口，準備配合弟兄們衝出去一舉拿下這些運貨的。

  在他身後百米之外，蘇蒼裹著大衣斜依在牆上，長槍靠在腿邊，看著遠處叢三祝的動作，低聲喃喃：擦！還真是撞車了！

  幸好自己在埋伏前交代過，如果撞車讓別人先上，不用搶功，畢竟要讓別人拿到錢，才會有更多的人參與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