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內鬼
怎麼說呢，先不說乃亞說的是不是真的，這種程度的展開完全符合游冥的預期。
現在，他感覺自己好像在玩一款非常老舊的RPG遊戲——目的明確、脈絡清晰、銜接迅速，沒有什麼支線與岔路，仿佛一條路就能直到走到黑。
甚至還有不得非常經典、不得不品嘗的環節——背景解說。
「真紅眼是象徵可能性的至寶——惡眼正因為擁有了它，才擁有了足以壓倒冥界其餘勢力的力量，我也是憑藉它的力量才能夠與死靈王抗衡。」
而且還是針對某個主線重要寶物進行的解說。
講道理，這本來沒什麼。
在游冥的記憶里，許多人創作者似乎都會在此花費筆墨著重描述。
「通過真紅眼的力量，我開創了最初的海馬集團、在這個地方創造了第一間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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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構傳說也好、講述遊戲內部的歷史也罷，反正就是要渲染它的重要性，以此來鋪設世界觀。
「城市、工廠、機械部隊防禦圈，我們如今所擁有的一切全都源自那隻眼睛。」
不過吧，可能是由於聽到的都是一些熟悉的詞，游冥多少都有些繃不住。
所以說一隻眼睛到底要怎麼樣才能搞出這些東西啊？
但不等他開口吐槽些什麼，更為重量級的東西登場了。
「當然，還有至關重要的決鬥盤與卡片。」
聽到這裡，游冥一愣。
「決鬥盤也是？」
「是的。」
回過神來後，他忍不住瞥了一眼自己手上戴著的機械腕輪，又看了看腰間別著的卡槽短槍。
「你確定？」
「當然，因為這就是我仿照那些惡魔、亡靈還有吸血鬼的道具製作的兵器。」
「但它是綠色的啊。」
游冥忍不住吐槽起來。
「你用真紅眼搞出個了個綠色的決鬥盤？」
「總要做點遮掩不是麼，畢竟總不能正大光明的告訴惡眼那傢伙——你要的東西在我手上吧。」
乃亞那邊倒是有著充分的理由……或者說是藉口。
但現在這種細節上的事情顯然不重要。
「總之，這個決鬥盤是我最驕傲的作品。」
乃亞開口說道。
「作為量產型號，它本身能夠儲備一定的能量，只需要一個開關就能將卡片的力量實體化，開啟黑暗遊戲，這才真正讓我們這樣的普通人能夠與那些強大的敵人抗衡。」
「嗯，靠打牌來抗衡……」
雖然之前說的那些東西有著太多的槽點，但現在總算聽到了點熟悉的東西。
說真的，這套路游冥可太熟了。
不說其他，牌佬們自家動畫都是這樣——各路反派boss抬手之間毀天滅地，經營勢力手眼通天，但最後還是得靠打牌來解決問題。
「反正只要有一副好的卡組，怎麼樣都會有一戰之力。」
「如果真的是那樣的話，我們也不用一直被壓制了。」
「啊？」
「決鬥並沒有那麼簡單。」
乃亞搖了搖頭。
「卡組只是優秀的兵刃，但起到主導作用的仍然是我們決鬥者，所以弱者即便花招擺出，但強者漫不經心的一擊便能將其完全粉碎。」
所以這就是你們這群動畫角色動不動喊著靈魂與驕傲、友情和羈絆然後印張卡出來秒天秒地的原因嗎？
「說起來，對於這點，你不是應該已經有所體會了麼。」
我？
體會？
「有嗎？」
迎著游冥直白誠懇的疑問，乃亞神情一僵。
「……算了。」
他還是跳過了這個本來就沒什麼道理可講的話題，不留痕跡的重新拐到了原來的話題上。
「總之我相信各位都能明白新童實野市的重要性。」
最後，巡視了一圈後，乃亞緩緩站起身來。
「這裡是唯一能夠製造決鬥盤的工廠，也是唯一能夠有效利用『真紅之眼』的地方，也因此……它決不能淪陷。」
作為一個十歲不到便早逝來到冥界的孩子，他的身體顯然無法用高大來形容。
但是，就這麼站在一隻九尾狐、一個巨大的機器人之間的男孩卻流露著不容人忽略的氣勢。
「我知道我們之間依然存在著某種分歧，我們也並非志同道合的戰友，但是……」
『啪』
他的雙手拍在了那巨大的會議圓桌之上，好似發散著綠芒的眼眸掃視著周圍那些神情不一的盟友。
「事態已不容許我們繼續考慮個人得失，我們必須聯合起來共同抵禦這次危機。」
少年那稚嫩的聲音迴蕩著，但迎來的卻並非滿堂喝彩。
那一番宣言就像是迴蕩在幽深的洞窟之中，除去本人的聲音外唯有沉默與寂靜充斥著空氣。
隨即……
「好！」
游冥突然拍起了手。
單調的掌聲緊接著那尚未消散的餘音，乃亞原先的肅穆似乎有破功的徵兆。
「你在幹什麼……」
「怕你冷場。」
「……」
「我是認真的。」
迎著乃亞那欲言又止的神情，游冥誠懇地說道。
「明明兵臨城下的作戰會議應該講究效率，但你卻花費這麼大功夫講究團結與協調，再加上之前已經明確有一個內鬼，我怕這隊伍還沒開打就散了。」
突如其來的話語就像是一顆爆彈被擲入湖泊之中，掀起瘋狂的震顫。
如驚濤般的靜默中，乃亞也沒辦法繼續淡定下去，原先還努力緊繃的神情抽動起來。
他似乎想笑，但又被某種莫名無奈的壓抑著，最後，所有的無奈凝結成了一抹厚重的嘆息。
「總之，我想說的就是這樣，至於作戰計劃……」
乃亞望向那就坐在身邊的巨大的機器人身上。
「米魯可，已經準備好了麼？」
隨即，機器人的雙眸亮起。
「沒有問題，我們已經依照乃亞哥你的構思全部歸納整理完畢了。」
「很好。」
「需要現在放出來麼？」
「不，現在的話，我覺得我們應該回到剛才的話題上來了。」
「乃亞大人……」
仿佛意識到了什麼，大瀧修三神情一變。
但不等他開口，一道好似攝人心魄的綠芒自乃亞的雙眸之中浮現。
「內鬼這種事情還是要解決的，不過之前我也說過，解決這件事並不困難。」
隨即他拔出腰間的短槍，將其扣在腕輪之上。
「想要知道我們究竟是被什麼人出賣了，只需要做一件事。」
決鬥盤延展的那一刻，腕輪之上的指示燈便閃爍起來。
那是一種邀請，一種在這個世界中通用的規則，其名為……
「決鬥吧。」
下一刻，繁華的會議室被一片黑霧所籠罩。
掃了一眼那幾乎蔓延到自己手中的霧氣，游冥嘴角一抽。
「這就來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