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來的活路?
「阿戈焚……」那怪物自顧自嘴裡嘟囔著,卻是加快了四肢爬行的速度。
「去你姥姥的阿戈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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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肉,不斷蠕動的血肉,猩紅,望不到盡頭的猩紅。
剛剛與刀條臉搏鬥所消耗的體力還沒有完全恢復,此時的他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恐怖的身影離自己越來越近。
「沒死在家裡,偏偏要死在這麼個破地方,看來今天真要栽在這了……」
「但是……想讓我就這麼乖乖等死,我可不答應。」
吳祐歲腳下的步伐愈發急促,然而,那血肉怪物的四肢驟然爆發出一股強勁的怪力,只見它微微下沉身體,隨後如彈簧般騰空而起,那勢頭迅猛,直衝吳祐歲後背。
就在這千鈞一髮之際,吳祐歲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側身一閃,雖然險些被抓到,但好在躲過了這次襲擊。
「好險!」
那怪物撲了個空,重重地撞在了旁邊的牆上。在那東西調整四肢爬起的間隙,吳祐歲趁機環顧四周,尋找可以利用的東西。
但四周除了幾塊被蠕動血肉包裹的石頭,什麼也沒有,情急之下吳祐歲撿起最大的一塊石頭緊緊握在手裡。
很快那怪物調整好了姿勢,再次朝著吳祐歲沖了過來。吳祐歲這次沒有躲避,他咬緊牙關,眼睛死死地盯著衝過來的怪物。
在怪物靠近的瞬間,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將手中的石頭朝向怪物的頭部狠狠地砸了過去。
只聽「咔嚓」一聲,石頭擊中了怪物的頭骨。
怪物的腦袋明顯彎折了一下,可它緊接著甩了甩頭,那原本斷掉的脖子就恢復了原位,吳祐歲這全力的一擊似乎並未對怪物造成太大影響。
吳祐歲心中大驚,看來事情遠比他想像的要棘手。
不過他仍然沒有放棄,趁著怪物還沒再次發起攻擊,他轉身朝著不遠處的另外一條巷子跑去。
在這致命的死亡威脅下,吳祐歲爆發出了自己全部的潛力,腎上腺素飆升。他拼命奔跑著,腳下黏膩的血肉差點令他滑倒,這時他突然發現前面有一個破舊的倉庫,倉庫的門半掩著。
吳祐歲來不及細想,一頭衝進了倉庫。倉庫里瀰漫著一股腐臭氣味,四處堆滿了各種各樣的雜物。他掃視了一下四周的黑暗,旋即躲到了一隻巨大的木箱子後面。
他緊緊地盯著倉庫門口,手中依舊緊緊握著那塊破石頭,隨時準備應對可能衝進來的怪物。吳祐歲極力壓抑著自己急促的呼吸,想讓呼吸聲微弱得難以被察覺。
沉重的腳步聲很快在倉庫外止住,隨後便是一片死寂,那怪物似乎失去了目標。
「那東西走了嗎?」吳祐歲在心裡暗自嘀咕著,看不見那怪物的具體方位,他也不敢保證自己的處境是否安全。
他知道,自己必須要想辦法徹底擺脫這個恐怖的傢伙,否則遲早會被它抓住,就這樣東躲西藏下去,可不是什麼長久之計。
「救命,誰……誰來救救我……」
一道微弱得幾近於無的求救聲,緩緩從吳祐歲的頭頂上方飄來。與此同時,一陣布料摩擦抖動的「簌簌」聲也傳了過來,那聲音聽起來像是,有人正在使出渾身解數拼命掙扎著。
可是在這個根本見不到活人的世界裡,又會有誰在工廠的天花板上求救呢?
這樣詭異的場景,任誰都很難想像天花板上會有人等待救援。吳祐歲也是這麼想的,但要想弄明白當下的狀況,他需要一點光亮。
吳祐歲在四周努力探尋,想要找出光源的位置,可是周圍一片漆黑,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他沿著大木箱子的邊緣緩緩移動,手指輕輕划過粗糙的板面,偶爾碰到一些凸起的木刺或是鬆動的鐵釘。
突然,他的腳碰到了一個硬物,他蹲下身子,雙手在地面上小心翼翼地摸索起來。
那是一個冰冷的金屬物件,他的手指沿著物件的輪廓遊走,逐漸摸到了一個玻璃質地的部分,旁邊還有一個圓形的金屬旋鈕。
「這是煤油燈?!」吳祐歲心中大喜,他把那煤油燈拿起來,輕輕搖了搖,裡面傳來液體流動的聲音,發出輕微的聲響,似乎是還殘留著一些煤油。
但他很快意識到自己沒有火源可以將煤油燈點燃,吳祐歲緊緊握著煤油燈,心中剛剛湧起的一絲希望瞬間又被無奈取代。
正當他準備放下煤油燈之時,那煤油燈竟自己亮了起來,可是隨著光亮照清眼前的煤油燈,吳祐歲卻感覺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上頭頂,他的目光被那盞恐怖的煤油燈死死鎖住。
只見那燈芯竟然是一顆長滿眼球的心臟,此刻,那些眼球在微弱的光線中冷冷地注視著吳祐歲。而原本應該是煤油的液體,實則是浸泡著心臟的血液。
隨著那顆心臟的燃燒,血液緩緩上升,供給著那可怖的燈芯。燈芯上的心臟輕微地跳動著,而整個煤油燈正散發著一種紅色的光,那光芒不像普通的火光溫暖明亮,而是透著一種血腥和邪惡的氣息,將周圍的黑暗染成了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暗紅色。
瞬間,這暗紅色的光亮在黑暗中跳躍起來,將吳祐歲的位置暴露無疑。他想把這恐怖的東西趕緊扔掉,可手卻像被油燈控制住一樣,死死握緊不肯鬆開。
緊接著,倉庫門口那令人毛骨悚然的沉重腳步聲再度炸響,血肉怪物循著光源衝進了倉庫。
原來那怪物並未離開,只是站在門口靜靜等待著自己的獵物,而隨著火光的亮起,它再次鎖定自己的目標。
吳祐歲的腦子只剩下焦急與絕望,自己根本沒法控制握住煤油燈的手,他試圖用另一隻手去掰開握著煤油燈的手指,可是那手指像是被焊住了一樣,紋絲不動。
他的腦海里不斷閃過各種念頭,難道就這樣被這詭異的東西控死在這?
不,絕對不行。
不甘與恐懼就像潮水一樣不斷地湧上來,如果不擺脫這煤油燈,他就會被怪物輕易抓住。
於是,他咬咬牙,心中一橫,決定採取些極端的手段,只見他用力捏住小拇指向手背一扯,生生掰斷了自己的小拇指,疼痛使得他再次恢復了身體的掌控權。
來不及多想,他用盡全身力氣,猛的朝工廠中央用力投擲出手中的煤油燈。
煤油燈在空中划過一道弧線,朝著那一堆木箱飛去。
「哐當!」煤油燈準確地砸在了木箱堆上,破碎的玻璃和飛濺的火焰瞬間點燃了木箱。那燃燒的木箱像是一團暗紅色的篝火,火光瞬間照亮了周圍的區域。
怪物像是鎖定了光源,它朝著那燃燒的木箱直直衝去,那裸露於空氣中的血肉身軀在狹窄的過道間肆意衝撞,所經之處,箱子和工具被撞得七零八落,四處亂飛。
此刻,工廠里的各種設備,管道和角落也在火光的映照下逐漸顯現。趁著這詭異的紅色火焰還未熄滅,吳祐歲趕忙看向天花板,想要看清求救聲的來源。
「救救我……」
「好疼,好疼,好疼……」
「救命……」
抬頭望去,只見那天花板之上,懸掛著約莫二十幾具屍體,它們全都被裹屍布緊緊包裹著,大頭朝下地垂在那裡。
吳祐歲剛剛聽到的求救聲,正是從這些頭頂上方的屍體裡傳出來的。在血紅燈光的映照下,屍體們發出微弱的求救聲,並不斷地拼命蠕動,像是要從裹屍布的束縛中掙脫開來,可不管怎麼努力,都只是白費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