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他媽做菜齁咸
李在明心不在焉地應著，走進廚房時，他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只見趙宇正環顧著屋內陳舊的擺設，臉上露出些許驚訝的神色，但很快又被禮貌的微笑所掩蓋。
「在明，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王秀芬關切地問道，手裡的鍋鏟在鐵鍋里翻炒著，發出刺耳的聲響。
「媽，我沒事，可能有點累了。」李在明收回目光，擠出一絲笑容，將豆腐遞了過去。
王秀芬接過豆腐，一邊熟練地切著，一邊說道：「你這孩子累什麼，人小宇好不容易來一趟你總不能讓人干坐著吧，快去跟人聊聊，待會等飯好了我叫你們。」
她又沖客廳喊道：「小宇，留下來一塊吃飯啊，阿姨炒菜很快的，馬上就好。」
趙宇聽到這話連忙站起來走過去，目光落在李在明那略顯複雜的眼神上，很快又移到王秀芳身上，搖了搖頭禮貌的說：「不用了阿姨，我媽也做好飯了，我要趕回去吃了。」
王秀芬手上不停，嘴角帶著笑，「你這孩子，跟阿姨還客氣什麼，你小時候可沒少在我們家蹭飯，正好今天買了豆腐，留下來嘗嘗阿姨做的麻婆豆腐。」
趙宇又看向李在明，似乎是在尋求幫助。
李在明此刻心情複雜，但還是開口道：「媽，人家都......」
「在明，你也勸勸你朋友，好不容易來一趟，飯都不吃像什麼話。」王秀芬打斷了兒子的話，語氣中帶著幾分不容置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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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在明見狀，知道母親的性格，便不再多說什麼，轉身對趙宇道：「那你就留下來吃飯吧，我媽就是這樣，熱情起來攔都攔不住。」
說完王秀芳熱絡的聲音又響起。
「小宇，你難得來一次，怎麼也要吃完飯再走，你給你爸打個電話說一聲就行。」
趙宇聞言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頭，「那今天就麻煩阿姨了。」
王秀芬笑著搖搖頭，手裡的鍋鏟在鍋里翻炒了幾下，一股菜香味便瀰漫開來。
李在明站在原地，看著母親忙碌的身影，又轉頭看了看趙宇，拉著趙宇到客廳坐。
他深吸了一口氣，試圖用平常的語氣說道：「好久不見啊，趙宇，最近怎麼樣？」
先不管剛才發生的事意味著什麼，至少多年的老友以年輕的摸樣出現在自己面前還是很開心的。
趙宇抬起頭，眼神中帶著幾分意外和欣喜，「還是老樣子，不過我爸也帶我轉學到鎮上，我打聽了一下才知道你住在這裡，想著很久沒見你了，就過來看看你。」
「你爸也讓你來鎮上讀書？」李在明有些驚訝，前世他和趙宇見面的時候兩人都已經三十多歲了，都在感嘆生活的不易和懷念小時候在鄉下的趣事，並沒有仔細聊過高中生活如何。
當時趙宇對高中也只是一筆帶過而已，所以李在明也不知道他還在鎮上讀過一段時間。
「是啊，我爸在鎮上有個工程，要幾個月的時間。而且我也快成年了，讓我提前適應一下社會，就把我轉了過來了，還特意租了個房子讓我走讀。」趙宇有些無奈地說道，似乎對父親的安排並不太滿意。
李在明當然知道他為什麼不滿意，前世趙宇和自己說過最大的遺憾是沒有參加高考，儘管那時候的他已經是H市小有名氣的珠寶商行的老闆了，他還是覺得如果參加高考的話未來會不一樣。
看來原因出在他爸身上。
剛成年就一路摸爬滾打，其中的心酸和苦楚都是他一個做社畜多年的人沒有經歷過的。
李在明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沒事，走讀就走讀，放學我們還能一起回家呢。」
趙宇聞言眼睛一亮，隨即又古怪的看了他一眼，「咱們學校不在一處吧，放學怎麼一塊回家？」
李在明愣了一下，隨即擺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哎呀，你有所不知，這世間的路啊，都是通的，只要咱們心有靈犀，就算是跨越大半個城市，也能並肩回家！」
趙宇被他這突如其來的台詞逗樂了，嘴角抽搐了一下，強忍笑意說道：「在明，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老氣橫秋了，還講起哲學了。」
「......」
李在明有些無語，他明明已經很努力裝中二少年了好吧。
但隨即又想到前世趙宇雖然看起來比較老實，但骨子裡也是個愛開玩笑的人，只是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都為了生活奔波，很少再有這種機會了。
老氣橫秋就老氣橫秋吧，倒是也沒說錯。
「哈哈，你小子，我說一句你接一句，還是跟以前一樣愛抬槓。」李在明笑罵一聲，兩人之間的氣氛頓時輕鬆了不少。
期間趙宇用李在明家裡的老式座機給他爸打了個電話，他爸也沒說什麼，只讓他吃完飯早點回去。
過沒多久，王秀芬端著最後一道菜走出廚房，笑盈盈地喊道：「飯好啦，快來吃吧，別聊了，菜涼了就不好吃了。」
李國強剛好進門，摘下廠牌，拍了拍身上的雪，笑道：「喲，今天家裡這麼熱鬧啊，還有客人呢。」
趙宇連忙起身，禮貌地打招呼：「叔叔好，我是趙宇，是在水村和在明一塊玩的同學。」
李國強以前在水村也聽老婆說起過兒子的這個發小，因為平日做工也沒有怎麼見過。
他哈哈一笑，大步流星地走過來，拍了拍趙宇的肩膀：「小伙子幾年沒見，長結實了，一看就是個能幹大事的。來，別客氣，快坐下吃飯。」
飯桌上，王秀芬不停地給趙宇夾菜，嘴裡念叨著：「多吃點，看你瘦的，阿姨做的菜合不合胃口？」
李在明：「……」
到底是結實還是瘦啊。
趙宇一邊吃一邊點頭，嘴裡塞得滿滿的，含糊不清地說：「好吃，阿姨手藝真好，比我媽強多了。」
這話一出，王秀芬笑得合不攏嘴，李國強也樂了：「哈哈，你這孩子真會說話，不過你媽要是聽到這話，怕是要找你算帳了。」
趙宇咧嘴一笑。
他說的可都是真的，他媽做菜鹽都放太多了，每次吃完他都要喝很多水。
一個字：齁咸。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