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忘川有別

  耀離開六合院,向著山門走去。其實耀不用走得怎麼急,身體現在已經沒有任何問題,之前火辣辣的痛已經感覺不到,反而有一種運動完的舒爽,但法力消耗確是實打實的很大。

  耀自認為自己不算聰明,現在也算明白余師兄是放了多大的水,自己現在的狀態就是最好的證明。

  耀摩挲著手裡柔軟的大神通法符,散王劍陣符、寒光劍影符、九天玄雷符、通玄再化符、一血化身符。

  一血化身符門內有記載,可以召喚一個煉製者十分之三力量的分身作戰,大概率是師父煉製的那張,大師兄說得也不錯,大神通之下可以橫著走了。

  隨即耀便搖了搖頭,他人的符自己最多發揮二三成威能,就算是師父那張,五六層也是極限了吧。這些只能當做底盤,更多還是要靠自己。

  然後是丹藥,一瓶裡面有三顆,師父也是有心了,估計很早前就料定了今天。

  耀思慮間,已經來到了忘川門口,耀將手上的東西收回包里,轉過頭看向自己待了五年多的山門,不由思緒萬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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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來這個世界已經九年了,這裡算是自己待得最長的地方,說是沒感情是假,說是沒有留戀亦是假。

  「該走了,這可是自己的選擇,都到這兒,還有回去的道理。」耀搖著頭自嘲了一下,接著轉身,對著山門鞠了一躬。

  耀轉回身,抬頭看向高懸的烈陽,下定決心,此時身後傳來一道脆生生的童聲。

  「想不辭而別嗎?」

  是葉師雅的聲音。

  劉燁從六合院出來就把耀將離開的消息告訴了葉詩雅,劉燁算看著弟子們長大的,葉詩雅對耀的情感還是清楚的,他還是有意撮合一下的。

  什麼?年齡太小!我等求法者還在乎此等繁文縟節。劉燁懷著激動的心站著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盯著遠方交談的二人,以他的位格可以輕鬆聽到他倆的聲音而不被發現。

  「小耀,你說你要去那兒。」葉詩雅跑了過來,想要拉住耀的手。

  耀向左轉身,輕鬆閃過詩雅的手。很輕鬆,耀和詩雅的差距已經拉開,一個已經是小神通,一個才神通入門。

  現在耀愈發清晰神通者與凡人的差距,神通者與神通者的差距,每一個神通位格間的差距都是難以逾越的大。

  「喂,你幹嘛啊!這麼久躲那去吶?我每天去後山怎麼沒找到你,你知道我多著急嗎?」葉詩雅見耀閃開自己,便雙手抱插胸,把頭抬起,嘟起個臉,表達自己的不滿。

  「我就在後山呀?」耀心頭剛嘀咕一句,便反應過來,自己師傅在後山教導自己,以他的位格,不想讓其他人求法者發現是很輕鬆的。

  耀明白師姐對自己的情感。葉詩雅年歲比自己大點、天賦在自己這屆僅次於自己、僅僅小時候的外貌在耀見過的女孩中也能排第一。很優秀的女孩,若果前世遇見她,自己也會追求吧。

  但現在嗎?耀對詩雅僅僅師姐弟之間的感情。僅此而已嗎?只能說,人非草木孰能無情。

  「師姐,師弟最近一直在養傷,不知師姐找我,抱歉了。」耀恭敬的回道。

  「你是不是要走?」葉詩雅放下雙手,一雙鳳眸凝視著耀的眼睛。

  「神通小成,想遊歷一番。」耀強忍著,淡定的開口。

  「能帶我一起去嗎?」葉詩雅滿懷期待。

  「你神通還沒畢業,不能。」耀直接拒絕,自己要走都這麼難,帶上師姐,只怕余師兄就直接當判門抓回來了。

  葉詩雅面色淒淒,不過馬上露出笑容,期待的望向耀:「能抱下我嘛……」

  說完葉詩雅臉蛋出現一摸紅暈,結結巴巴的繼續說道:「沒……沒其他意思,就是要分別了……有點……有點捨不得……就當分別禮吧。」

  耀懂,他明白最好的方法就是接受,未來自己也可以給她個家。師父和他師姐乃天造地設的一對,外人、乃至耀自己也有這種想法,但自己不是師父。

  「我拒絕。」耀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如此決絕,但當斷則斷才是最好的方法。

  「師姐,這不是男女授受不親,我們神通界不被世俗束縛,你的情感我能感覺到,但我們……」耀堅定的看向少女通紅的臉頰,那一雙明鏡的大眼睛仿佛要滴出水來。

  不忍,耀拒絕少女真的很難做到,任何一個有良心的男人都是如此。


  「我們不可能!」耀還是說了出來,他心也軟過,但……沒有但是,已經拒絕了。

  葉詩雅儘管在克制,眼淚還是不自覺的流了下來,整個人就像沾滿露水的花兒,那樣美麗,又那麼令人心疼。

  「今此一別,不知何日在見,望下次見面我們互相都神通大成,珍重!」耀規規矩矩的行了一告別禮,之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葉詩雅盯著離去的背影,眼淚再也憋不住了,傾盆般往下落。自己這明明連表白都算不上,為何被拒絕的如此徹底。

  劉燁站在樹上看呆了,本想看出好戲,沒想到搞成這樣,早知道就不會告訴葉師雅了。

  劉燁想從樹上跳了下來安慰,可又想了想,還是靜靜地看著葉詩雅哭泣。自己終究做了錯事,現在過去,並非好事。

  劉燁就這樣靜靜等候著,直到葉詩雅一步三回頭地回到門派才離開。

  耀走得很堅決,心卻很柔軟,他擔心師雅會有多傷心,會有多難過,但該走了。

  耀不知葉詩雅會哭多久,拒絕一個人比殺一個人難太多了。當斷不斷,反受其亂,早點結束總比將來不可挽回要強。

  該走了啊!直到下了山,直到以自己目力再也看不到忘川法門,耀才轉身回頭。

  耀產生了一種矛盾的心理,他不知自己為何那麼決絕的拒絕,心的確很痛,仿佛失去了什麼,但無悔,因為一扇新的大門打開了。

  離別很難,拒絕很難,改變更難,自己的選擇終究要自己負責。

  自己的路在何方?在腳下,就等著自己去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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