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不敵天數
郝星擎此時的狀態就像行屍走肉，仿若被什麼東西抽掉了魂魄。
當郝星擎憑藉本能意識，來到地下交通站的入口時，面容姣好的女人，也停止了口中的哼唱。
起初，她還以為是自己的能力起了作用，可隨著她與郝星擎的距離越來越近，女人也發現了異常之處。
但相比於某位噴血的「能力者」，女人十分謹慎，並沒有過多的動作。
誰能忍住近在嘴邊的「香餑餑」呢？
按照給出的任務信息，他們這些人，唯一的機會就在此時此刻。
她雖然不知道協會為何會突然介入此事，也不清楚他們與任務目標之間的聯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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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僱主所求一定與協會不同，她和墨鏡男需要是目標所有的「信息權限」。
包括但不限於如「指紋」、「虹膜」等生理信息，更是需要他在雙相實驗中心的所有內部帳戶。
從女人的經驗判斷，僱主可能是「二道販子」，同時看中了這個人和實驗室內某個「實驗成果」。
打算將以此作為「貨物」，轉手賣出去。
畢竟這種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碰到了，早幾年發生在能力者之間的「諜戰大戲」，她還歷歷在目。
對於絕大部分能力者而言，所有涉及到超凡力量的信息，既像奔騰不息的洋流，又像「一潭死水」。
做不到互通有無，更別提交流討論，從她自己的經歷來說，整個超凡圈子涇渭分明，山頭林立。
最有能力的一小撮人早已建立好相應的「壁壘」，每次在超凡世界出現新的變化時，超凡圈子就變成了巨大的「黑暗森林」。
真正做到「無私奉獻」的人，屈指可數。
誰相信能力者的「道德信譽」，就和「傻白甜」畫上了等號。
能在圈子裡站住腳的人，基本都不會輕易上當。
女人看著郝星擎，一步一步踏上台階，與她擦身而過時，沒有再動用能力當「綁匪」的意思。
在她看來，郝星擎身上的變化，極有可能是那位衛教授的手筆。
這麼明顯的誘餌，她還會上當？
衛繼沖，評級為S+，那可是在全世界都排得上號的「頂級強者」。
之所以她頂著觸怒衛教授的風險，接下這次的任務，也不過就是看中豐厚的報酬。
再說她也隨時可以抽身退走，沒必要陷在這裡。
「錢」還是沒有命重要，她又不是被洗腦的教徒，沒有獻身的「愚昧」想法。
不過……還有其他辦法。
女人悄然按住了手腕上的一個電子裝置，不同頻率的電磁波出現在入口處。
純粹的「光線」，化作肉眼不可察覺的「掃描波段」，在物質層面進行「繪畫」。
隨著郝星擎進入通道，整個人消失在她的視野中，
此時，這個扮相潮流，面容姣好的女人，嘴角微微上揚。
「科學技術才是第一生產力……」
女人保持著微笑，在手腕彈出的光幕中輕點，把剛才得到的「東西」整理備份好之後，將其中一部分發給了僱主。
沒一會，耳中傳來墨鏡男的聲音。
「可以的，僱主的酬金到位了，阿姨，你的功夫真好！」
「不過我有一個問題，你是怎麼越過那道『屏障』的？」
一聲「阿姨」，讓女人的笑容消失，她面無表情地說道：「什麼『屏障』？那是你的活太小了！」
墨鏡男：「……」
沉默一會後，遠處響起了急救車的「警報」，女人看了眼被抬進急救車的「演員」，臉上的笑容再次恢復。
但就在此時，耳機中又傳來一聲警告。
「完事了就趕緊離開華城，現在這地可不好待了。」
女人看著「鬧劇」被醫務人員收場，心情尚好，便問道。
「雙相實驗中心，離市區有二十多公里，那些人再怎麼折騰，還能影響到這裡？」
墨鏡男尚未退出通訊頻道，他「貼心」地回復道：「阿姨，這裡的『源質密度』一天比一天大，按照衛教授的說法，畸變的程度就會越大……」
「你接了這任務，不會連衛教授在天啟論壇，發表的《時空畸變原理猜想》的論文都沒看過吧？」
女人皺起眉：「你再陰陽怪氣試一試？」
墨鏡男沒有再說什麼「調戲」的話語，只是在斷開加密通訊前，留下了最後一句「忠告」。
「一旦碰上畸變產生的特殊災害，颶風、海嘯、地震……我們這些『肉體凡胎』，那可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別，小命沒了，做再多醫美也白搭！」
「阿姨，再見！」
正當女人四處尋找墨鏡男，想給他點教訓時，陰沉的天空終於不再空響「雷聲」。
一滴滴雨水，從雲層中傾瀉而下，瞬間澆滅了女人心中的「怒火」。
在不經意間，女人精神力量外放，她朝天空伸出一隻手，但雨滴卻根本沒有滴落在她的手上。
以她的手為中心，一層無形的「隔膜」隔絕了女人與外界的接觸，雨水順著「無形隔膜」滑落至地面，濺起一朵朵水花。
自己什麼時候，能在物質世界做到「一念御物」了？
女人神色茫然，目光呆滯，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能力「突破」的程度如此之大。
這時，她突然想起來了墨鏡男的忠告。
女人看著陰沉的天空，仿佛有一層層枷鎖將她困住，一股寒意頓時從心底湧出。
也許，它已經來了！
……
覆蓋華城八個城區，五百多平方的大雨，暫時沒有影響到地下直行通道，依然正常運轉。
在建築之初，華城就已經為「地下排水系統」留下了足夠的「設計冗餘」。
錯綜複雜的排水裝置，就是為了能應對城市因暴雨出現的內澇情況。
在基建時代，因為地下直行通道的安全性，市政特別強化了相關標準。
所以郝星擎與其他身處地上通道的行人，安全地搭乘在代步滑梯上。
但有意思的是，隨著郝星擎無意識地登上某段滑梯，這裡原本擁擠的人群，不自覺地為他讓開一條路。
仿佛郝星擎成為了「瘟神」，每個行人都捏著鼻子遠離他。
就這樣在電子音響的站點提示聲中，郝星擎如行屍走肉一般，全憑本能支配自己，離開了直行通道。
「曉飛、大寶……」
「醫院……醫院……」
這就樣，郝星擎小聲嘟噥著什麼，走出了地下直行通道的出入口。
當郝星擎從出入口的遮雨棚踏入雨中時，似乎出現了某種聲音，試圖喚醒他的心神。
與那些具備超凡力量的人不同，雨滴砸落在郝星擎的身上，沒有任何超凡力量顯化的徵兆。
郝星擎依舊保持著這種無意識的狀態，從表象上看，他就像「普通人」一樣，在大自然前沒有一點抵抗能力，任憑風雨洗禮。
但唯獨有一處異常，在郝星擎身旁，出現了一串串「幽靈」的「腳印」，隨著他的步伐，「腳印」也一起移動。
這些「腳印」仿佛是印在雨水之上，任憑雨滴不斷填充，「腳印」依然存在，似乎真的有人站在那裡，占據了一部分體積。
郝星擎一步邁出，便有舊的腳印消失，新的腳印出現。
無法觀測的「幽靈」，卻神奇地與物質世界產生了某種「交互現象」。
隨著郝星擎朝第三醫院走去，越來越多的腳印出現在他的周圍。
同一時間，正與葉朝峰同行的張火，耳中的雜音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
他站在一處屋檐下，仿佛感應到了什麼，頭下意識地朝某個方位轉動。
在靈魂力量的加持下，張火的眼中出現了，一個沒有帶傘，直愣愣在人行道上淋雨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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