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有情眾生
人心鬼蜮、思想情緒，這種虛無縹緲的概念，真的能具備「實體化」的性質嗎？
張火發出了到目前為止，最難以置信的驚嘆。
光點再次來到，那張紙片前，隨著觀察的深入，越來越多的細節被張火所發現。
X-02，莊帶來的「源質」，那種能同時作用在精神與物質層面的東西，其本身就足夠震撼。
以張火自身的經驗來看，哪怕是出竅狀態，也無法干涉現實世界，必須通過某種媒介，間接達到意志干涉物質。
到目前為止，張火僅僅見過兩樣東西能作為這種「干涉介質」，一是來路不明的日記，其二便是「源質」。
前者暫時無法追溯，可後者帶來的勁頭在張火看來，是極其大的，畢竟那是自己親眼所見，甚至還親自上手使用過。
當時從裝甲中的圓筒形裝置中，逸散出的源質，足以將半個峰市引爆，這種橫跨精神、物質的「干涉介質」，其蘊含的能量大的難以想像。
莊，或者說他背後的組織，是以什麼方法生成的，又是以什麼方式做到存儲、引爆的？
這背後代表的問題，令人不寒而慄。
而現在，張火發現了第三種具備「干涉性質」的東西……
一縷意念，附著在這張不起眼的紙片上，使得紙片額外具備了不應該有的「重量」。
人心濁流不堪，在張火出竅的獨特視角來看，每一個人身上的思緒便如深海下暗潮湧動的洋流。
靈魂狀態下，根本無法觸摸到他們的精神，仿佛那就是被加密的保險箱。
更別說如何走進他們的精神世界，就像人們幻想的那樣，以精神力玩弄人心，引導他人的潛意識……
從物質層面來看，當下的腦科學還無法解釋自我意志的出現，更別提如何從電信號的方向上，拆解還原一個人的所思所想。
人們現在能做的，不過是簡單的「倒果為因」，先「射箭」，之後在箭頭上畫出「靶子」，然後由此「狹隘」的理解大腦發出的「生物指令」。
當下經典的例子，就是生命科學和信息技術交叉融合的新技術——腦機接口。
一個人內心的波濤洶湧，真的能如此簡單的被概括嗎？
有人說，人的意志本質上就是電信號的「合集」。
張火對著那一縷「實體意念」再三確認後，他知道這句話並不能完全正確。
起碼這特殊介質，不屬於電信號的範疇。
意念，執念，思想……
這些詞彙都無法準確描述它的性質，張火左思右想，一時間竟找不出合適的詞。
人心所向，便有巨力加身。
以往被用來側面形容「時勢」的話語，如今也成了真實不虛的白描。
隨著張火仔細體悟之後，他慢慢感覺到了「低聲呢喃」的特殊形式……
那是出現在精神側的「頻率」，它不斷在精神頻道上發出「獨特聲音」，其中蘊含的「信息」，張火併沒有辦法得知。
天上沒有掉下功法秘籍，他不能無中生有出一個完整的「資料庫」，對著「囈語」這個「偏門小語種」進行反向解析。
不管怎麼說，這種能作用在精神與物質層面的新「介質」，值得張火深入研究……
或許他能找到，代替「源質」的方法，以實現精神干涉物質的另一途徑。
渺小生靈亦能誕生出的璀璨靈光，這股意念讓張火對「生命」有了更進一層的認識。
張火在它的身上看到了未知的可能性，或許能在特定時機，迸發出不可思議的力量……
張火沉浸於對「璀璨靈光」的解構，下意識內外對照自身的靈魂狀態，不斷進行細微的改變。
隨著張火自我梳理，使自己的靈魂形態變得更加「有序」，通過光點的感知力度陡然上升數個層次。
由此，張火的感知範圍瞬間擴大數倍，但隨之而來的便是無數「呢喃」擠入心神。
那一瞬間，張火感覺自己仿佛被不可名狀的存在侵染，自身的意志被「龐然巨物」狠狠碾過。
無數囈語仿佛從遠處傳來，又像在耳邊縈繞，不斷折磨著他的意識。
砰~
光點自我崩潰瓦解，張火的心神被打回身體，連鎖鏈都出現小幅度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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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叔叔！」
在一聲呼喊中，張火從床上醒來，他下意識扭頭看向窗外。
外面陽光明媚，天朗氣清。
原來已經到白天了，張火瞥了一眼有些刺眼的天光，緩緩舒了口氣。
「張叔叔，你還好嗎？」
此時，張火才注意到另一邊的小姑娘，他揉了揉眼睛，做出疑惑的表情：「寶璇？」
小姑娘聽到張火的回應，原本愁眉苦臉的樣子，瞬間變得高興起來。
還沒有等何寶璇說話，張火搶先一步問道：「你怎麼來的？你家人呢？不用上學？不用寫作業？」
一連串問題，讓何寶璇可愛的笑容，再度變得哭喪，她嘟起嘴，小聲說道：「我想去找你，可家裡人不讓，還說什麼我聽不懂的話，沒辦法，我只會求別人幫忙了……」
說完，何寶璇朝門外喊了一聲，虛掩的房門被打開，一位氣質不凡，穿著得體的女性走了進來。
陸誠馨推開門，發現何寶璇和張火兩雙眼睛都直愣愣的看向她。
……
「這樣啊！」
「我還以為是寶璇又自己一個人跑出來。」
在陸誠馨簡單說明情況後，張火拍了下腦袋，表示自己有所誤會
身材高挑的陸誠馨站在病床邊上，捂嘴笑了一下，沒有說話。
張火心思細膩，在了解事情前因後果之後，他揉了揉小姑娘的頭，沉聲開口：「又在瞎想什麼？」
何寶璇抿著嘴沒有回答，倒是邊上的陸誠馨幫她解釋道：「小寶璇現在不太想待在家裡，而且她總吵著想看看『大英雄』現在在幹什麼。」
見張火的注意力轉移到自己這邊，陸誠馨繼續說道：「後來她發現之前張先生留下的聯繫方式根本找不到你，就哭著喊著要確定你的下落。」
聞言，半躺在病床上的張火，扭頭看向何寶璇，見她直愣愣盯著自己的臉，有點疑惑。
沒等他發問，陸誠馨的聲音適時出現：「看張先生臉色憔悴的樣子，寶璇倒是沒有白擔心。」
張火尷尬的笑了一下，還是他昨夜在作死，要不也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不過，收穫還是蠻大的……
張火心中念頭一閃而過。
見房間氣氛有些僵硬，陸誠馨主動開口：「小寶璇可是很少堅定的想要做一件事，我也好奇得緊，寶璇口中的『大英雄』長什麼樣呢？」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