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地面之上

  戴明望了眼不停蠕動進行自我修復的鋼鐵、電腦，看向生命氣息奄奄的男女，問：

  「你們研究長生不老的方向是什麼？」

  寂靜走了三十五秒，張七二等這個答案已不耐煩，飛去已修復了五分之一的電腦前，把心眼放在眼前奇妙的景象上。

  寂靜在第五十八秒後依舊，不同的是戴明腦內接收到了女人的傳音：

  「電腦修復完後，我們可以通過意念通過它繼續攻擊你們。我要你答應我，在電腦修復之前，殺了我們。不然我不會願意和你去探討那些對我們已經沒有意義的事物。」

  戴明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認真看其掌紋走向。

  看了兩秒，傳音：「不。你愛說不說，我不會殺你們。」

  傳音完，戴明拋出NPC之力於兩人燒得焦黑的身上，欲圖對他們進行治療。

  三秒過後，兩人發出慘叫。

  中年男人痛苦嘶吼：「殺了我們！殺了我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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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人雙手掐住自己脖子滿地打滾。

  戴明皺眉撤走他們身上的NPC之力。

  之前NPC之力去石猴體內，還能喚醒它與自己打架。現在何故讓他們如吃了毒藥一般痛苦？

  無法了，唯二的兩粒養精丹被戴明強行餵進了他們嘴裡。

  不一會兒，男女身上的焦黑褪皮脫落，露出嬌嫩的皮膚，身上衰弱垂死的氣息也逐漸恢復如初。

  戴明回首，被「焱爆」燒出的巨大空間已萎縮了小半，張七二眼前的電腦已恢復了五分之二。

  「現在可以回答我剛才那個問題了麼？」戴明走到張七二身後，問。

  張七二驀然回首：「明哥問我？」

  戴明搖頭，抬手摸了摸張七二頭上柔軟的發，不說話。

  中年男人臉色變幻了一二，擋在女人身前，張嘴：「我們研究的是數字永生。我們已經初步把一些意識轉移進那台電腦里了。」

  「七二，你對經歷的這些奇妙事物都沒有想法的嗎？他說他們已經有部分意識在那台電腦里永生。你怎麼看？」

  戴明笑著搖了搖頭，把右手搭在張七二的右肩上，笑問。

  「明哥，電腦已經修復了二分之一。他們的攻擊手段和活命根基很可能都在這台電腦上。」

  張七二伸著雙手好奇的撫摸在仍在自我修復的電腦上，沒有正面回答戴明的問題。

  中年男人繼續開口：「克隆、4D列印、分子操縱、機器人、超材料仿生、基因療法……在前面等你們外來修士去驗證……」

  戴明：「你為什麼會主動說這些？還有，你說的部分意識在那電腦里永生，是指你們沒有的鼻子麼？」

  女人在中年男人身後忽然插口：「這是我的主意，鼻子控制呼吸來維繫生命的基本持續，我們把鼻子數位化轉存進電腦里是最完美的第一步。」

  中年男人忽然抬起左手撫摸著自己已經長出的長髮，忍不住埋怨：「小黑，分明是你嫌棄自己的鼻子不好看，才讓它先去電腦里的。咱們雖然是NPC，但也不能騙人吶。」

  女人躲在男人身後尖聲大叫：「是誰以前說：『漂亮的女人騙人不叫騙人，叫幽默』，現在你嫌棄我騙人了？當初造物主真是瞎了眼！會讓你做我的男人！」

  中年男人不再說，滿面吃了屎一樣難受。

  「明哥，電腦已經修復了四分之三。你要快點做出抉擇了。」

  張七二的聲音從電腦前傳來。

  男女不再說話，陷入了寂靜。他們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很可能是永恆的毀滅。

  雖然那個奇怪的修士揚言不會殺他們，還用珍貴的養精丹救了他們，但在面對電腦修復後自己二人不可自控的襲殺，他還能如何去選擇？

  惟有毀滅他們二人，獲取貢獻點。

  中年男人忽然轉身，低頭深情的望著女人：「小黑，如果來生我們還可以作生命，我還希望和你在一起。在這個實驗室里的時光，是我一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小黑，我愛你。」

  中年男人展手要抱女人。

  女人動容，推開男人，溫柔地：「大白，如果來生我們還可以作生命，我們不要再在一起了，好嗎？我想試試別的男人。在這個實驗室里的時光，是我這一生最痛苦的時光，因為我總是被你氣的吐血。」

  男人仰天長嘯，捶胸頓足：「為什麼啊？我這麼溫柔的一個人，你為什麼在死前還要去說這麼絕情的話！啊！這一切到底是為了什麼？」

  戴明張嘴打斷男人的痛苦：「這樣吧，我還是不殺你們。你們有興趣跟著我去到外面的世界去看看嗎？」

  「可以嗎？怎麼去！？」女人欣喜大叫。

  男人發怒：「你不要老這樣一驚一乍好不好？溫柔一點行不行？」

  戴明幻出兩件衣裳套在兩人身上。

  中年男人白背心與白短褲。女人黑背心與黑短褲。

  女人有衣遮身，從男人身後跳出來，笑著大叫：「真好啊，自由的空氣就在前面等著我去呼吸。」

  「明哥，最多一分鐘，電腦就徹底恢復了。要做什麼，最好快點！」

  張七二有些急促的聲音。

  「你們願意跟我走？」戴明看向中年男人。

  女人點頭：「當然願意！快點吧！電腦一旦徹底恢復，我們就會攻擊你！」

  中年男人看向開心的女人，最終也點了點頭：「她走了，我一人留在這裡做什麼？但是我們的鼻子還在電腦裡面，它們怎麼辦？」

  張七二已神色緊張的退到戴明身邊，盯住電腦最後缺失的一角在合攏。

  戴明面露難色。

  張七二：「十、九、八……」

  戴明下定決心：「讓它們留在這裡永生在一起罷！我們走！」

  有光。白光。

  光逝。

  徹底恢復原樣的實驗室里空無一人。

  電腦屏幕孤獨的亮起。

  四人出現在鋼鐵之外、流向鋼鐵內部的水渠之上、溶洞之內。

  在這個任務世界裡，為了避免男女受到既定程序的影響攻擊自己。戴明把他們收進「封」內。

  張七二嘆了口氣，望了眼溶洞頂部的眾多貓頭鷹石像，看向戴明：「裡面的任務不去做了？」

  「嗯，可以料想在裡面還會遇到許多有趣的人事物，但我覺得我現在的實力不夠我去經歷這種有趣。我們回到地面上去吧。殺那些沒有神志的喪屍，我並不會有什麼心理障礙。」

  說完，戴明騰空而去，向著來時方向。

  張七二緊忙跟上，問：「那個大反派已經不追殺我們了？」

  戴明驟然向身後的溶洞頂部拋出一片NPC之力，落在那眾多的貓頭鷹石像上。

  突然，那些貓頭鷹石像動了，發出尖銳刺耳的尖叫聲，朝著戴明和張七二張牙咧嘴飛來。

  戴明見此，揮出NPC之力，扯住張七二，沖向洞頂遁地而去。

  途中，戴明傳音：「『藏匿』被我收起時，我並沒有感覺到危險。他應該放棄了追殺我們。我們去遠點的地方破土而出就是。這世界這麼大，他哪可能找得到我們。」

  十數分鐘後，兩人破土踩在地面上。

  兩人同時朝四遭張望。發現置身地是個小鎮，西式小鎮。每家戶俱只一兩層，紅瓦屋頂，屋前皆有一片枯黃的草地。

  兩人正站在一條空無一人、蓋了許多枯黃的葉的柏油路上。路兩旁植有兩排高大的梧桐樹，樹上長滿了枯黃的葉。

  天空是灰，滿天的灰。

  太陽在天空斜頂，朝大地萬物上投射著淡淡的陰冷光芒。

  有風，冷風。

  戴明轉首看向一輛停靠在路邊鏽跡斑斑的黑色吉普車，掏出綠葉拿在眼前看時間：2294年9月21日12點16分。

  「我們就在這裡到處轉悠打發時間？」張七二走到吉普車頂，跳了跳，問。

  跳聲引來一堆喪屍哇叫，從那些屋子裡傳來。

  戴明聞聲一笑：「七二，這些喪屍就交給你了。我去天上看看這附近還有些什麼。」

  說完，沖天而去。

  張七二聞言臉色一變，變了又變，最後變作平靜，喃喃自語：「看來，我隱藏實力確實是件不道德的事情啊。」

  喪屍哇哇叫著來了。張七二跳上低空，明目術快速一掃。喪屍有八十九個。

  奔跑速度在百米七秒左右。

  怎麼辦？自己和殺喪屍之間並沒有任何的經驗。

  張七二嘗試射出幾十根冰錐去打喪屍的頭。

  在明目術的定位下，每個冰錐都射穿了喪屍的頭顱。

  「啊，原來戰鬥是如此簡單啊。」

  張七二的信心頓時溢滿了！

  他再使出NPC之力把地上的許多小石頭引到空中，扯住它們身前的空氣作彈弓，明目術作定位，朝那許多喪屍頭顱射去！

  無石不穿頭而過！

  張七二興奮的在空中跳起來大笑：「原來，高手當真離我幾乎沒有距離啊！」

  他笑了沒幾秒，眼睛瞪的滾圓——喪屍群里有四個金髮碧眼，生前大抵只活了十一二歲的小男孩喪屍飛了起來！

  手握彈弓，向著張七二激射而來！

  途中，四個喪屍折斷一節手指，塞進彈弓皮塊內。

  「臥槽！」

  張七二驚叫，於空中扭身騰挪。

  四節指骨幾乎貼著他前胸後背頭髮腳底極速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