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馴風造所

  堂堂得道高僧，在這裡噴火融雪鍊金。慧能怎麼也不能說服自己去接受。

  他舉手表示放棄：「我覺得我應該去撒泡尿，我有些尿急。」

  說完，獨自走向大雪盡頭。

  看著慧能淹沒於大雪寒風中不見的背影，戴明問悟了：「你哥哥為什麼要走那麼遠去撒尿？是怕我們偷看嗎？」

  悟了見師父走了，心裡自然也是在掙扎要不要也跟去撒尿。但他並沒有接到師父的傳訊，怕跟去不好。這時聽戴明問，隨口就答：「哥哥他從小就害羞，別人見到他撒尿就撒不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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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守仁看了莊子一眼，也不避諱戴明，直接張嘴：「莊老，你怎麼看？我們還要這樣莫名其妙到什麼時候？」

  莊子撫額嘆息，仰望無盡天雪，張嘴：「如果莫名其妙是一種歷練，為什麼我們就接受不了呢？是因為我們自詡已經達到了頂峰，不需要再走別路嗎？我想試試。」

  道空聞言，若有所悟：師父都在這裡一齊莫名其妙，自己有什麼好想的？

  王守仁聞言，覺得有道理，高僧走了，老道還有一尊，怕甚麼？

  慧能踏雪回來了，遠遠就揚著手上的寒風大叫：「前面有一群強盜滑著雪橇來啦！」

  戴明大驚，大叫：「那還等什麼？！快拿出我們的雪板逃命吶！」

  叫完，戴明從後背羽絨服內抽出一塊木板，跳腳踩上，再從黑褲內抽出兩根長棍，滑雪遠去。

  滑出二三十米，戴明停板回頭又大叫：「你們還等啥？快拿出你們的雪板滑過來逃命吶！」

  眾人終是從怔然中回過神來，無語的從自己的衣服里抽出雪板、長棍，滑雪而來。

  剛剛費那麼多力，大家都準備好去融雪鍊金了，現在竟說逃就逃……

  真的是太荒誕了！

  那麼，就荒誕去吧。看還能怎麼去荒誕。

  眾人感覺滑了一個世紀那麼長，所見除了白的雪，寒的風，從沒有見有別的什麼。

  戴明終於停下。

  眾人隨之停下。

  戴明把雪板長棍收起，面色嚴肅的看著眾人：「我覺得我們應該建造一個避難所，最好是能防止雪花把我們埋掉，強盜把我們看見，寒風把我們吹死的那種避難所。」

  莊子跳出來問：「這是為什麼呢？我們的目標不是融雪鍊金，拿著金子去換錢拯救那些貧苦的人民嗎？」

  戴明搖了搖頭，搖掉頭上的積雪：「這不衝突的。我們建避難所是為了避難，避難一般是為了長久的活下去。我們只有長久的活下去，才能去融雪鍊金去救更多貧苦的人民。」

  莊子無語，隨他去了。

  王守仁問：「那你對建造避難所有什麼想法嗎？」

  戴明仰頭看著一直飄落的大雪被寒風吹偏落下的軌跡，眼睛一亮，張嘴：「我覺得我們應該把避難所建在風裡！」

  戴震渾身一震，問：「如何能建在風裡？」

  戴明仰頭大笑，吃了幾片冷雪，攫來一縷寒風，張嘴：「你們看，風是沒有形象的，這可以幫助我們隱形。風的本質是空氣流動。我們可以讓空氣按矩陣方式持續的、規則的流動起來，為我們建造一個避難所。」

  悟了渾身一震，問：「具體怎麼做到呢？」

  戴明仰頭大笑，又吃了幾片冷雪，攫來更多寒風，張嘴：「你們看，我們可以抓住風，然後賦予它們指令。給每一縷風下一個基本的運動指令，按照特定的組合排列方式，讓許多許多風流動起來，避難所就可以造出來！」

  道空渾身一震，問：「具體怎麼給風賦予指令呢？」

  戴明仰頭大笑，再吃了幾片冷雪，攫來一縷寒風，張嘴：「指令源於上下關係的建立。我是大哥，風是小弟。小弟聽大哥的，不容置疑。」

  慧能站出來，摸了摸黃髮上冷涼的積雪，問：「不要說虛幻的理論，做給我們看。」

  戴明不再笑，面色嚴肅的低頭看著手心上遊蕩的那縷寒風，張嘴：「你是1，你知道嗎？」

  寒風張嘴說話了：「我是你媽！你才是1！快放我自由！」

  戴明尷尬一笑，向眾人解釋：「指令的賦予，通常需要一個艱難的過程。」

  王守仁怔怔看著戴明手心那縷不可見的寒風，驚訝張嘴：「剛才說話的不是你自己通過別的方式發出的假音吧？」

  戴明正色：「是風，不是我。你也可以稱它為1，我剛才給它取的名字。」

  莊子湊去戴明手前，好奇張嘴：「1，說句你存在的話來聽聽。」

  寒風憤怒呼嘯：「老子的存在還要說給你聽？你算個啥玩意兒？！」

  莊子驚訝摸頭，轉頭看王守仁：「我確信，是風在說話，不是大哥通過啥別的方式發出的假音。」

  王守仁緊握拳頭，一臉奇怪之色：「之前用亂七八糟的東西燉饅頭的時候我就發現不對勁了。這個世界的物質完全是按大哥的意念而來嘛！怪不得，怪不得……」

  慧能若有所想，摸來一片冷雪，放進嘴裡吃掉，張嘴：「但同樣是進入輪迴世界，為何他就能影響這裡，我們卻不能？」

  道空猛的一拍自己大腿，大叫：「無心勝有心！」

  悟了悟了！接嘴：「他沒有帶著記憶進來，所以認為這就是他本來的世界！」

  眾人達成共識，非如此不可了。

  所以他們更好奇的看著戴明如何去賦予風指令，去建造一所風之避難所。

  天地間不停有呼嘯的寒風吹過。

  戴明對緊握的右手張嘴：「1，我這個人從來不喜歡強迫風，你最好乖乖的聽話承認自己是1這件事實，不然我就把你埋進雪裡，讓你消失！」

  寒風：「&……%￥￥……**#！」

  莊子轉頭看王守仁，解釋：「是風在罵大哥。」

  王守仁點頭，表示知道。

  戴明二話不說，毅然把右手伸進雪地里，朝天地間呼嘯著的眾寒風怒叫：「你們看見了吧？不聽我話的風就是這種下場！」

  慧能張嘴點評：「這是在殺雞儆猴，他是懂兵法的。」

  不久。

  虛弱的喊叫聲忽然從戴明伸進雪地里的右手傳出：「大哥，大哥！我錯了，我就是1，我從來就是1，從此大哥叫我是1，我決不敢是2！」

  ……

  如法炮製。

  戴明很快馴服了眾多寒風，繞著大家呼嘯著帶來更多寒冷。

  戴明對著眾人張嘴：「風，只是材料。現在我們要想想建造一個怎樣的避難所。比如離地多高，風速幾何，模樣怎樣，多少面積，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