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泣血錄
湖泊甚至也一併乾枯,露出泥濘的河床,地面上有很深的裂紋。
戰鬥痕跡的盡頭,是在一片蘆葦里,蘆葦大面積倒下,山澗里好像還有戰鬥的餘音在迴蕩。
林宇抬頭看著天空,垂直落下的區域裡,有一小處範圍的焦黑,像是雷霆的驟然落下。
林宇像是感受到了什麼,他看著山的另一邊,那是肉眼看不見的距離,也在感知的範圍外。
但要是林宇繞遠路走過去地話,就能夠發現石瑤跟不良帥就站在這裡。
他們隔著很遠的距離去看林宇的行動。
「抱歉,大帥,是我沒有做好,忘記修補這個破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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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瑤低聲說。
「不可能的,只要他有所懷疑,只要他想要做這件事情,我們一定是來不及的。」
「戰鬥的痕跡太大了,時間絕對不夠,這件事情不怪你。」
不良帥深吸口氣。
果然跟他想的一樣,林宇不是一個會什麼都不做的人,反倒他做的事情絕對出人意料。
「那我們現在要怎麼補救?」
石瑤又問。
「我們什麼都做不了,如果非要有一個可能地話,只能看那個傢伙自己的發揮了。」
不良帥聳了聳肩。
「兩個域外天魔之間的戰鬥,真是有意思。」
林宇喃喃自語。
「好了沒有啊,我什麼都沒有發現。」
螢勾來到林宇的身邊。
「我說過的,你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只是你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等到你意識到自己真正需要的時候,你又會後悔。」
林宇看了螢勾一眼。
「沒有明白你的意思。」
螢勾微微一怔。
林宇帶著螢勾返回,但白無常中途的時候就已經發現了林宇跟螢勾消失不見。
白無常停在原地里,當林宇跟螢勾出現的時候,他的臉上明顯閃過不易察覺的慌張。
「主人,中途你們好像不在,我還以為你們遭遇了不測,所以我停下來了。」
「我想要去尋找你們,但是不知道你們去了哪裡,是鬼王重新找過來了嗎?」
白無常滿臉地關切,她想要上前檢查林宇的身體。
但是卻被林宇伸出手攔著拒絕了。
「先駕車,我們沒事。」
林宇輕聲說。
「嗯,好的。」
白無常點了點頭。
她原本就心裡有鬼,現在當然要言聽計從,她害怕林宇真的發現了什麼。
現在她只希望自己沒有暴露。
林宇跟螢勾就坐在車箱裡面,白無常的額頭上冷汗直流,現在的天氣入秋,溫度很低,但即便是這樣。
她的後背在不經意之間也還是濕透了。
但是該來的事情總是會來,越是想要去逃避,就越發得接近。
林宇從後面的車廂里走出,坐在了白無常的身邊。
「我放心不下鬼王,最終還是打算去看看,為了引他出來,我把螢勾當做是魚鉤。」
「但是鬼王沒有咬,我甚至都沒有見到鬼王,而且我反倒看見了一些有意思的事情。」
林宇忽然開口。
白無常的表情沒有變化。
「主人,什麼有意思的事情?」
白無常一邊駕車,一邊轉過頭來看著林宇微笑。
「我看到了一片很大的戰鬥痕跡,要是單純地從戰鬥範圍來看,幾乎可以跟整個城市比肩。」
「我很好奇,那不像是人類之間的戰鬥,更像是域外天魔之間的戰鬥。」
「你見過域外天魔這種東西,現在你告訴我,鬼王真的還活著嗎?」
林宇輕聲說。
「我不知道,但是我的確見過域外天魔。」
白無常嘆息一聲。
「之前的時候有一個域外天魔纏上了我,他一直都在引誘我成為其眷屬,我一直都是拒絕的。」
「但是直到鬼王出現,將我抓走的時候,為了逼迫我妥協,這個域外天魔甚至把螢勾帶出來。」
「為了拯救螢勾,我不得不在那個時候妥協,讓域外天魔處理掉鬼王。」
「於是域外天魔跟鬼王交手,我帶著螢勾趁著空檔離開。」
「至於鬼王是不是已經死亡了,我也沒有辦法確定。」
「但是主人你要相信我,我對你依然是忠心的,我從來都沒有想過做任何傷害你的事情。」
白無常的表情真摯,她的話有真有假,正因為是這樣所以才令人信服。
不管是從時間上還是合理性上其實都對的上。
螢勾甚至都在車廂里附和,說著「原來是這麼一回事」之類的話。
但螢勾的回答其實不可信,她全程昏迷,什麼都不知道,她甚至都不見得明白域外天魔到底是什麼東西。
螢勾只是不希望白無常出事。
她從車廂里走出來,仿佛在悄然之間就站在了白無常的那一邊。
如果白無常真的出了事情,那麼螢勾好像就真的是個掃把星一樣的存在了。
她只會給周圍的人帶來麻煩。
螢勾不喜歡這樣的評價,也不覺得這是現實,所以她會符合。
於是此刻螢勾跟白無常都用一種特殊的眼神看著林宇.
好像她們都在盼望著這件事情能夠就這樣過去。
「原來是這樣。」
林宇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
他思考了一段時間,最終才做出這樣的決定。
真假暫且不論,但要是非要在這個時候死磕到底,對林宇來說不見得是一件好事,但如果林宇裝作無事發生。
那麼在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裡面,白無常都必將會為林宇的每一個命令鞍前馬後。
「主人,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害怕你因為域外天魔的問題而將我撇下。」
「從你的身邊離開之後的時間裡,我從來沒有一天不在想著重逢之後的時刻該是多麼開心的瞬間。」
白無常抓住林宇的手,她的眼裡好像有流光閃轉。
「怎麼會呢,我不會因為這個事情而讓你離開,反倒是因為這樣,我才不能拋棄你,否則,這個世界上就再也不會有人來拯救你了。」
林宇的感情也同樣真摯,即便是再好的角兒,多半也要為這一幕而感慨演得真不錯。
白無常情不自禁地靠在林宇的肩膀上,林宇把她攬在懷裡,另一隻手拉著韁繩。
被增添了標註之後的地圖,可以輕易找到另一個屍祖。
螢勾的弟弟,稱號「血染河山」趕屍人。
一行人找到他的時候,是在一個山洞裡面,地圖上標註出來的位置很清晰。
意味著這個屍祖始終都居住在這裡,幾乎沒有移動的時候。
原本按照螢勾的說法,這個就是她所要尋找的弟弟,侯卿。
侯卿的外表冷峻,相貌俊美,身形高大,體型修長。
面色白皙,與姐姐螢勾一樣都是血色瞳孔,淺金色頭髮,暗紅色眉毛,右眉眉峰處有三個紅色勾玉形血滴,一身白衣。
腰後別一把紅傘,隨身攜帶一面銅鑼,一個小錘,自製的骨笛、雕刻刀,驅蟲秘藥。
這些都是石瑤在地圖上增添之後的描述性文字。
可以從字裡行間察覺到這是一個美男子。
但是當一行人出現在山洞裡的時候,卻沒有看見什麼美男子,甚至沒有看見人類。
躺在山洞裡的與其說是人類,不如說更像是一具屍骨。
面容削瘦,渾身上下幾乎看不見血色,臉色蒼白,身體乾癟。
這就是屍祖侯卿的狀態,在看見這傢伙的瞬間,林宇還以為這張地圖是假的。
但是螢勾卻能夠認出自己的弟弟。
「弟弟,你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
螢勾撲在侯卿的面前,手足無措。
侯卿的身上幾乎沒有了任何的生命體徵,但是他的身上沒有任何的傷口。
在侯卿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多半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有什麼能夠救他的辦法嗎?」
林宇輕聲問。
林宇在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目光看著的是白無常。
「我弟弟是不會就這樣死掉的,只需要給他換上一身血就好了。」
「用那個……」
螢勾嘴裡的話還沒有說出來,她的目光卻沒有找到她想要的那個東西。
「就是那把傘,原本在我弟弟的身上會有一把傘,泣血錄……但是這東西不見了。」
螢勾又說。
「我們要救活他,不惜一切代價,白無常,這件事情麻煩你去做了。」
「當然,這件事情盡力就好,如果實在不行地話,那麼我們只能將他放棄了。」
林宇輕聲說。
「好的。」
「我回玄冥教一趟,看能不能找到相關的解決辦法。」
白無常輕聲說,她的執行力很強,幾乎在話音剛落的時候就已經轉身離開了。
伴隨著馬車的嘶鳴聲,白無常越走越遠。
山洞裡就只剩下林宇跟螢勾,還有侯卿乾癟的身體。
林宇向來不是一個擅長安慰的人,他只能靜靜地坐在螢勾的身邊。
「如果你想哭想鬧地話就現在,但僅限於今天,我不管你。」
林宇覺得螢勾見到自己的弟弟是這樣的姿態,可能會悲傷。
「到底是誰讓我弟變成這個樣子,我的弟弟,只能讓我來殺死!」
螢勾攥緊了拳頭,一副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的樣子。
白無常離開了山洞之後,起初的確是朝著玄冥教的位置去的。
但這只是為了防止自己被跟蹤的手段,當這樣趕路了一段時間之後。
白無常又重新駕駛著馬車繞了回去,白無常根本就不需要回玄冥教。
她只需要找到石瑤的位置就好了。
石瑤一直都跟在他們的身後,在任何人都不會發現的角落。
偶爾會留下標記給白無常知道。
面對白無常的到來,石瑤一點也不奇怪。
她吹了聲口哨,沒有多長時間,不良帥就已然到來。
「不是說過了麼,不到必要的時候,不要做見面這種冒風險的事情。」
不良帥的雙手放在身後。
「遇上了一點事情,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白無常說。
她不需要對不良帥行禮,他們之間只不過是平等的合作關係。
他們有著共同的利害,僅此而已。
甚至於如果單純地去判斷身份地話,白無常覺得自己的身份地位始終都要超過這個什麼不良帥。
從實力的基礎上出發,雙方根本就不對等。
只要白無常願意,她甚至現在就只能直接將不良帥殺個兩回。
但哪怕她真的這麼做了,也對自己的目的不會有任何的改變。
她的目標是林宇,只要林宇不死,就永遠會對域外天魔造成極其強大的威脅。
「你想要什麼。」
「屍祖,侯卿,救活他,他現在好像快要死了,需要一個什麼叫泣血錄的東西。」
白無常儘可能用最簡短的話來說明。
「首先,如果我沒有記錯地話,在這之前,你已經出現了一次危機,那次怎麼樣了?」
不良帥發問。
他說的是之前關於鬼王的那件事情。
如果因為那件事情,導致白無常現在在林宇的那裡並沒有獲得信任地話。
那麼也就沒有必要再投入資源了。
不良帥就只需要把白無常調走,等到決戰的時候用做戰力而不是繼續用來滲透。
「他應該沒有起疑心,我給出的解釋他還算是滿意,如果他真的覺得異常地話,恐怕這個時候已經跟我動手了。」
白無常仔細地思考了一下。
「既然是這樣地話,那麼或許可以繼續投入資源。」
不良帥點了點頭。
「泣血錄目前不在我的手上,原本這東西我另有打算,不過現在或許可以當做魚餌讓那傢伙咬鉤。」
不良帥又說。
「泣血錄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白無常有些好奇。
「你可以理解為一個可以抽取血液的東西,域外天魔進入人類的身體,然後用泣血錄提取鮮血。」
「我們能擁有更多的軍隊,雖然是從李克用的手上學的,但是用泣血錄地話,可以有更加精純的血液。」
「也會獲得最大限度的力量。」
不良帥耐心解釋。
「無聊,我只在乎那個傢伙什麼時候死,要是按照你的說法,這個時間就太長了。」
「你還真的以為我喜歡玩這種過家家一樣的把戲?」
「委實說,這對我來說很危險,我光是看著那傢伙的臉,無時不刻都覺得恐懼。」
「更何況我現在像奴隸一樣小心謹慎,我的肉體跟靈魂都在遭受雙重的折磨。」
「如果我有肉體和靈魂地話。」
白無常不以為然。
「別急,局面已經在籌劃了,你就不想想看,為什麼我那麼有自信獲得泣血錄?」
不良帥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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