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二章 是不是還活著
「不是的，跟你沒有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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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無常先是一愣，然後輕聲說。
螢勾把這句話聽的很清楚，但她還是從白無常的話語裡面感受到了那股絕望的情緒。
螢勾不知道在白無常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覺得氣氛陡然變得尷尬起來。
連螢勾自己也在不知不覺中被感染了。
白無常把螢勾抱在懷裡，格外地用力。
螢勾覺得疼，但是什麼也沒有說。
很快白無常又被螢勾推開，她好像變得不再和善了，甚至螢勾對於她來說都像是一個累贅。
白無常將螢勾提起來，朝著前面走去。
推開玄冥教分壇大殿的大門，林宇坐在他一直坐著的位置上。
當白無常走進來的時候，林宇的目光在她的身上停留。
「主人。」
白無常的身體跪下去。
「你怎麼回來的。」
林宇輕聲問。
「我趁著鬼王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跑出來的。」
白無常的回答很平淡。
但從她的臉上居然可以看出來真誠，並且她在說話的時候看著林宇的眼睛，完全顯示不出來任何的破綻。
「我倒是忘記了，你如今也是江湖上的一流高手了。」
林宇挑了挑眉毛。
「感謝主人的誇讚。」
白無常笑了笑。
「既然你回來了，那麼我們現在差不多也到了離開這裡的時候了。」
「我們要去尋找其他的屍祖。」
林宇站起身來，這段時間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願意從位置上下來。
「螢勾，我們會在這裡休整一天，然後出發，你就不要出大殿了，直到我們出發之前，都待在我的身邊。」
林宇輕聲說。
「為什麼。」
螢勾很有怨氣，好不容易白無常回來了，她還想要一起睡覺來著。
反正平時的時候她們也是一起睡的。
「我跟螢勾的關係比較好，她的年紀還小，要是一個人睡地話，可能會有些害怕，到時候也休息不好，沒有辦法趕路。」
白無常沉默片刻。
「我很害怕。」
林宇的聲音空洞，聽起來異常地孤獨。
這裡只不過是玄冥教的分壇，林宇從來都不是王，他沒有自己的國家，沒有自己的臣民。
但這一刻里，白無常卻生出了想要頂禮膜拜的想法。
林宇從來都不高高在上，但這個剎那裡他的聲音卻仿佛能夠穿越時間和空間。
漠視著世間的一切。
「害怕？」
白無常的聲音有些顫抖，因為她隱約感受到了林宇話里的意思。
這是白無常偽裝的第一道考驗。
「怕……回來的不是應該回來的那個。」
林宇沒有去看白無常的眼睛，他甚至看著別的地方。
但是白無常的身體一震，這是她第一次跟這個男人有這麼近距離的接觸。
原本她以為自己眼睛悄然掌握了全局，滲透和偽裝。
她學著白無常的樣子，不管是任何人都不會看出來有任何的區別，他記住了白無常日常生活里的一切細節。
她絕對不認為自己露出了任何的破綻，但如果只是猜測地話，這未免也太玄乎了。
白無常現在很清楚，她要是執意要求地話，恐怕自己就要露出更多的破綻來。
於是為了讓自己鎮定下來，白無常只能轉身蹲在螢勾的面前。
「沒關係，只是一晚上而已，你乖乖聽主人的話，明天我們會一起出發。」
白無常摸了摸螢勾的頭，像是以前那樣親密。
「不，我想你可能弄錯了我的意思，我是說，你今天跟螢勾一樣，都要留在這裡。」
林宇動聲色。
但白無常的眼神卻陡然變了。
「好的，既然主人這麼要求地話，我也沒有理由拒絕。」
白無常的內心已經在怒罵了。
可是為了維持白無常的人設，她不僅不能表現出任何的猶豫和拒絕。
甚至要展現出來嬌羞和興奮的姿態。
她的臉上顯露出些許的潮紅。
整個夜晚的時間裡，遠比想像中要更加寂寞。
螢勾因為不喜歡這個環境，所以睡覺的時間很早。
白無常留在林宇的身邊照顧，要是林宇杯子裡面空了，白無常就會幫著倒茶。
「時間不早了，主人，早些休息吧。」
白無常拿出毛毯，開口說話。
她想要給林宇披上。
「我不著急，你還是先睡吧，好不容易逃了出來，不容易。」
「既然你逃出來了，就說明鬼王還活著，他隨時可能會盯上我們，明天的趕路要儘快了。」
林宇又說。
「好的。」
白無常點點頭，但是內心卻又明顯焦躁不安。
「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想要去做什麼。」
林宇在看書，這像是一次漫不經心的提問。
「不知道，可能還是會回去賣自己的豆腐，除了這個之外也沒有什麼想要做的事情了。」
「但如果主人有什麼需要我做的事情，我是不會拒絕的。」
白無常說。
「那的確是很令人羨慕的生活。」
林宇淡然一笑。
白無常深吸口氣，她不得不在林宇的面前保持冷靜，她不清楚林宇到底是發現了什麼，還是僅僅在虛張聲勢。
第二天的時間很快到來，白無常醒來的時間很之前一樣，現在白無常的身體是由域外天魔來掌控的，對於她來說，睡眠並不是必須的。
她甚至比平常醒來的時間還要早，但為了不讓林宇有所懷疑，她還是裝做睡覺了很長時間。
白無常把螢勾跟林宇叫醒，在一番洗漱之後，走出了大殿。
石瑤跟不良帥就站在門外等候，當看見林宇一行人的時候，走上前來迎接。
「現在就要走了嗎？不再多留一段時間？」
「我還想著什麼時候我們能夠再飲幾杯酒。」
不良帥的臉上戴著面具，他的聲音帶著虛假的笑容。
「我走了你應該開心才對，收起你虛假的情感吧，不良帥，你在外面監視我這麼久，要是你真有想跟我喝酒的想法。」
「早就可以這麼做了。」
林宇毫不猶豫地拆穿了不良帥的謊言。
林宇自始至終都不怎麼喜歡不良帥這個人，但他總是能夠把表面維持住。
「那就沒有什麼好說的了，祝你一路平順，要是我還有什麼能夠幫上忙的，現在就可以吩咐，我會儘量滿足。」
不良帥象徵性地拍了拍林宇的肩膀。
不良帥好像是個天生不會尷尬的人，不管林宇說什麼，他最差也只不過是當做沒有聽見而已。
他從來都不會跟任何人出現任何的衝突，他做任何事情也不會意氣用事。
他簡單平和地處理一切。
「你只需要離我遠點就好了，各種意義上的。」
林宇貼在不良帥的耳邊說話，一字一頓，似乎是要不良帥聽清楚每一個字。
不良帥退後一步，給林宇讓出道路。
看著林宇一行人遠去，石瑤走到不良帥的身邊。
「大帥，看來您的計劃已經成功了。」
石瑤輕聲說。
「從表面上來看是這樣的，但是我總是感覺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這一切看起來都過於順利了。」
「順利到讓我覺得難以置信。」
不良帥輕聲說。
他的眉頭忍不住緊皺，目前的情況，的確在不良帥的預想裡面。
可關鍵的是，以不良帥對林宇這個人的了解，他從來都不是一個平靜的人，他向來會製造變數。
「那麼……我們要做些什麼嗎？」
「盯緊他，在接下來的時間裡一定要盯緊他，不管他做什麼都要匯報，哪怕他是正常的吃飯睡覺。」
不良帥低聲說。
「好的。」
石瑤點點頭，轉身離開。
白無常跟螢勾都坐進了馬車裡面，他們來的時候是這樣，走的時候也是一樣。
石瑤甚至給他們準備了比之前更加豪華舒適的馬車，並且在林宇持有的地圖上新添加了標註。
這會讓林宇更加容易精準地找到其他屍祖的位置。
就好像，石瑤比林宇更加希望這件事情的進度加快些一樣。
「你來駕車吧，昨天的確沒有睡好。」
林宇輕聲說。
「好的主人。」
白無常點了點頭。
馬車啟程，他們朝著下一個地方移動。
白無常看著周圍的景物，地圖就在她的手上，白無常其實對此感到很欣慰。
因為既然這張地圖林宇願意交給她地話，就說明在林宇的內心深處是很信任她的。
白無常很喜歡被信任的感覺，這讓她感覺有很多的操縱性。
「主人，最近的天氣多變，到了夜晚的時候會很涼，我在車廂裡面放了毛毯，要是覺得冷地話就蓋上。」
白無常時不時會回頭囑託。
「我知道了。」
林宇的聲音很小，像是隨時都要進入入睡的狀態。
白無常沒有多想，依然在駕著車前進。
或許是因為她手裡攥著的這張地圖，讓她在不自覺的情況下放下心來。
但她其實忽略了一個事實。
螢勾本來就是一個極度活躍的人，不管是在車上，還是在夜晚，只要她睜著眼睛，就會說話，甚至是擅長製造各種各樣的聲響。
但唯獨現在，螢勾居然出奇的安靜。
如果這個時候白無常進入車廂裡面查看，就會發現螢勾的嘴巴被林宇用手捂住。
螢勾不斷地對林宇使眼色，但是林宇都不為所動。
螢勾不知道林宇想要做什麼，但她也沒有打算反抗。
螢勾知道雙方之間的力量差距，也知道如果林宇想要對她做不好的事情也不用等到現在。
當然，螢勾也同樣清楚，這多半不是什麼玩笑或者是遊戲。
至少林宇從來都不開玩笑。
白無常的駕車水平一般，而地面崎嶇。
必然會有車輪碾過石塊抖動的時刻，而林宇等待的就是這個瞬間，他帶著螢勾從車廂的後面翻出去。
整個過程都寂靜無聲，馬車朝著前面駛去，而林宇跟螢勾則站在馬車的後方。
駕車中的白無常毫無察覺，甚至還在嘗試跟林宇對話。
直到馬車消失在視線里的時候，林宇才鬆開了捂住螢勾的手。
「你要幹什麼。」
螢勾下意識地發問。
但林宇沒有回答，只是把螢勾抓起來，帶著她朝著相反的方向迅速奔跑起來。
在馬車的另一邊，石瑤看見了整個過程，她把手指放進嘴裡吹響口哨，信鴿停在她的手面上，他寫下簡短的便簽。
然後把信鴿放飛。
石瑤不知道林宇想要做什麼，她只是遵從不良帥的命令。
石瑤一路跟在林宇的身後，為了避免被發現，她儘可能地保持距離。
林宇的路線顯然是帶著某種目的，可石瑤根本就看不出來這段路線的終點到底是哪裡。
林宇沒有理由在這個時候拋棄白無常，縱使是他發現了什麼，也應該是選擇直接把白無常處理掉才對。
「有看出什麼來嗎？」
不良帥從石瑤的背後走出。
收到信息的瞬間，不良帥就朝著這裡趕了，好在及時趕上了。
「沒有，他只是在趕路，頭也不回。」
石瑤輕聲說。
「白無常那邊通知了嗎？」
不良帥又問。
「沒有，如果告訴白無常地話，可能會影響最終的判斷，我們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也就不知道最終的結果到底是好是壞。」
石瑤回答。
「做得好，我相信我們的安排沒有紕漏，沒有必要去做增加風險的事情。」
不良帥對石瑤的行動表示誇獎。
不良帥拿出地圖，在地圖上標註林宇的路線，伴隨著手指的移動，不良帥的注意力忽然被吸引。
他陡然意識到了什麼，臉色驟變。
「糟了，他是要去找鬼王，他要看看鬼王到底是不是還活著。」
不良帥的語氣急切。
林宇的確是要看看鬼王的情況，他對白無常的話保持懷疑，他帶著螢勾來到了當時她被抓住的地方。
林宇的腳步緩慢，而螢勾卻百無聊賴。
林宇順著地面上的痕跡慢慢地移動，他能夠看見的，是崩壞的山林，這裡的一切都在說明這裡之前發生了大規模的戰鬥。
這種規模的戰鬥是不可能不見血的，林宇沿著血跡追蹤，血液已經乾涸。
但是痕跡不會消失，鬼王能不能做到這種級別的戰鬥，林宇會存疑。
而白無常能不能在這種級別的戰鬥里存活下來，林宇根本不需要去想。
白無常活下來的情況，絕對不正常。
甚至說，現在回來的白無常，已經不能是林宇所認識的那個白無常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