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改名岐阜2
澤彥大師則是說道:「如果平手先生地下有知,一定會感到欣慰的,如今愚僧還有什麼能為你效勞的呢?」
織田信長扭過頭來,對著澤彥大師說道:「禪師,我需要你給我取一個名字,哦,不對,是為這座城取一個名字。」
澤彥大師有沒不明所以。
「禪師,這邊請!」織田信長很客氣地引著澤彥大師來到了大評定間,織田家的主要家臣們都已經在這裡等待了。
織田信長登上主位坐定,然後大聲宣布道:「美濃和尾張已經合一,這裡便是我稱霸天下的起點,做為天下人,我有兩件事要宣布。」
說罷,小姓取來一枚金色大印和一塊白布,白布上寫著四個大字:天下布武。
從字面上解釋,天下布武為「於天之下,遍布武力」。天下布武通常被解釋成「以武力取得天下」,但也有解釋成「以武家的政權來支配天下」的。不管哪種解釋,都彰顯了織田信長的野心和氣魄。
「祝願主公武運長久!」木下秀吉第一個開口祝賀,不得不說,這猴子確實會來事。
其他家臣們也不甘落後,紛紛送上賀詞。
織田信長一揮手,示意家臣噤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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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事,做為天下布武的起點,這座城的名字我很不滿意,所以請來澤彥禪師為這座城池改名。稻葉山城這個名字太普通了,我需要一個能凸顯天下布武意志的、氣魄更加宏大的名字。」
這時他毋需再問,就已經完全明了信長的志向,在禪師的內心裏,也一直不斷地想著這件事情。
「濃尾合一之後,做為天下第一人的發祥之地,必須選擇一個適合於他的名字,你的意思是這樣吧?」
澤彥大師問道
「正是!從此我織田家以京師為目標,用武力平息這個亂世。」
「哦,這就是要改名岐阜了呀?」坐在後排的銀次郎事先知道答案,所以一點都不詫異。
反倒是其他家臣們,被織田信長這幅氣吞天下的魄力感染,一個個興奮不已。
澤彥大師想了想,說道:「叫歧陽如何?」其實早在信長征服美濃之前,美濃國,或者說井之口便有「岐陽」的別稱了!室町時代中期不少僧侶、墨客和歌人等提到美濃國或井之口,便很多時候以「岐」或「岐陽」稱呼。例如同樣是室町時代的名僧-萬里集九的詩文集《梅花無盡藏》中便有這樣的詩:
指竹呼花雖有詞,每看又帶不龍姿,岐陽翼在雲深處,棲止非梧唯此枝。
織田信長對「岐陽」這個名字不滿意,搖了搖頭。
「呃?不是岐阜嗎?」銀次郎喃喃自語,儘管銀次郎自己認為這聲嘟囔聲音很低,只有自己能聽見,但是誰知道澤彥大師是個順風耳,這一聲嘟囔居然被澤彥大師聽到了。
澤彥大師一扭頭,循著聲音的方向,問道:「哪位大人說的岐阜二字啊?」
銀次郎一驚,趕緊低頭裝做不知道,其他家臣也紛紛朝銀次郎方向望過去。銀次郎那個方向坐著三個人,分別是銀次郎、前田利家和木下秀吉。
織田信長顯然對「岐阜」這個名字很滿意,於是他用目光掃過三人,前田利家是個武夫,木下秀吉是個農民,應該都不懂這些文字上的東西,那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銀次郎了。
「銀次郎,是不是你在胡亂插嘴?」織田信長喝問道
銀次郎無奈,只能趕緊上前,平伏在織田信長面前,連連叩頭,「臣下知錯了,再不敢有下次,請館主念在臣下初犯,從輕發落。」
織田信長沒有馬上表態,只是看了看澤彥大師,澤彥大師則是一臉的慈眉善目,問道:「這位大人,你說的岐阜是何意呀?」
銀次郎心想,「大和尚,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你到底是想顯擺自己,還是想讓我出糗呢?」
但是事已至此,銀次郎也只能硬著頭皮說道:「當年周文王討伐殷商,有鳳鳴岐山的典故,地點就在岐山南面,所以澤彥大師提議的岐陽,就是出自這個典故吧?」
澤彥大師微微點頭,表情中略帶詫異,想不到尾張這個鄉下地方的武士也有人懂這些。
銀次郎繼續說道:「但是,臣下以為,岐陽這個名字只是說明這座城市的位置,但是沒有突出天下布武的氣概。如果改名為岐阜,則更有氣魄。」
「那麼岐阜又是什麼意思呢?」織田信長好奇地問
銀次郎答道:「阜,這個字有好幾個意思,第一是健壯、強大的意思。《詩經》里說田車既好,四牡孔阜。第二是安定天下的意思,漢書《文心雕龍》里說有虞繼作,政阜民暇。」
澤彥大師此時的表情已經從詫異變成驚訝了,心想這個年輕武士的對明國的詩書如此精通的嗎?
「所以,岐阜兩個字,代表館主大人向周文王一樣討伐暴虐無道的敵人,同時又安定天下,是天下百姓得到富足的生活,開創一個新的盛世。」銀次郎再次叩頭,「未來,館主大人掌握京都,開始成就天下布武的霸業,您的功績堪比周文王!臣下預祝織田家長盛不衰,館主大人武運長久!」
說罷,銀次郎的頭緊緊地貼著地板上的榻榻米,不敢抬起來。自己搶了澤彥大師的戲,不知道這位澤彥大師是不是小心眼兒。
不過,事實證明是銀次郎小心眼了,澤彥大師莞爾一笑,對織田信長說道:「信長殿下,岐阜這個名字,恰如其分。您的家臣中有柴田大人這樣的猛將,有丹羽大人這樣的智將,還有這樣博學的年輕武士,天下布武的大業必定可成。愚僧現在能做的,就是每日在神佛前為殿下您祈福而已。」
「哈哈哈哈哈!」織田信長高興地哈哈大笑,「好吧,從現在開始,這座城池就叫岐阜了。」
銀次郎懸著的心,總算才放回到肚子裡去了。
改名岐阜之後,正好趕上秋收,這個時間段,大名是不會打仗的。
織田信長也一樣,首先織田信長讓長女德姬與松平竹千代完婚。接著織田信長的長子奇妙丸也完成了成人儀式,改名為信忠,並且武田信玄之女菊姬完成了婚事。
而銀次郎則是回到了那古野城,去監督秋收的事宜了。
其實有犬童久忠和豬口久進在,根本不用銀次郎操什麼心。加上有手推式收割機、腳踩式打穀機、揚谷機和礱磨農具的投入,就算是婦女和半大孩子都能幹壯勞力一樣的農活。因此秋收的進度很快,原本要每日每夜干十幾天的活兒,現在只要一半多的時間就可以完成。
織田家的年貢徵收大約是六公四民,那古野城周圍的村子以往年貢是18俵至25俵不等。今年的收成特別好,還是按照老的年貢比例的話,每個村子可以繳納27俵到37俵不等。
最終,在那古野城下屬的5個村子一共繳納了145俵年貢,比往年多了差不多五成。而且,還有200斤的白砂糖可以作為額外的貢物上交。
「這麼好的成績,館主大人想不獎賞主公都難啊!」山中幸盛大笑
「可不是嘛!」銀次郎也洋洋得意,心想我還沒拿出更厲害的秋水仙鹼浸泡誘發多倍體的黑科技呢,這才哪裡到哪裡?
銀次郎正沾沾自喜的時候,忽然聽到外面有一陣吵鬧聲,一個年輕人拉住一個老者不讓走。
「你放開我,你放開我!」老者用力掙扎。
「大膽,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搶劫?」銀次郎眉頭一皺。
「容臣下去看看。」山中幸盛是銀次郎家臣里最能打的一個,這種事情自然當仁不讓。
就見山中幸盛上前對那年輕人大喝一聲:「住手。」
見有武士過來,那一老一少停止了拉扯,山中幸盛手握刀柄,大聲呵斥道:「膽敢大白天搶劫,你膽子不小啊!」
那年輕人趕緊解釋道:「這位武士老爺,您誤會了,我是想請這位醫師去給我父母治病。」
「那你拉拉扯扯的幹嘛?」山中幸盛依舊手握刀柄。
那老者說道:「武士老爺,他父母的是肺病,我治不了。」然後又嘟囔道:「再說,他也沒錢付我診金啊。」
那年輕人普通一聲跪下了,對著那老者磕頭道:「求求你,求你救救我父母,我伊奈忠次日後一定重重報答。」
「起來。」聽到這個年輕人還是個武士,居然對一個職人下跪磕頭,同為武士的山中幸盛看不下去了,一把將這個自稱伊奈忠次的年輕人拉起來。
「不就是診金嗎!這些夠不夠?」山中幸盛從懷裡掏出錢袋子,在手裡點了點,足足有二百多文。
「武士老爺,不是錢不錢的問題,是我真的治不了。」醫師倒也不是個見錢眼開的人,依舊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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