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比拼足輕戰術

  銀次郎眼下只會的山中幸盛備隊有120人，都是長槍足輕。

  之前說過，戰國時代的日本長槍足輕主要的殺敵方式是上下拍打，然後尋機突刺。但是，銀次郎覺得這個方式的殺敵效率有點低，不如直接突刺來的直接。

  山中幸盛提出反對意見，說道：「對方長槍林立，我方足輕直接衝上去用突刺，能成功殺敵的機會並不大。而且對方幾十挺長槍一起拍打下來，殺傷力也很大。就算對方只是舉著長槍不動，也沒那麼容易刺中。」

  銀次郎笑笑，說道：「長槍的長度差不多的情況下，確實會出現這樣的情況，但是織田家的足輕用的是三間半槍，別家的足輕長槍最多只有二間半或者三間。如果是直刺的話，在敵方的足輕還夠不到我方足輕的時候，我方足輕已經能刺殺到對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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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覺得還是太冒險了。」山中幸盛搖頭

  「那麼我試一試。」銀次郎說道：「我們把足輕隊一分為二，以5天為期限，各自訓練。然後5天之後，我們再比試一下，如何？」

  「一言為定。」於是，山中幸盛就和銀次郎各自訓練足輕去了。

  很多人以為長槍長到三間半（5.6米）槍頭肯定會因為重力垂下去，但實際上日本的長槍槍兵裡面是一根堅硬的木芯，外面用竹子包裹，所以即使長達5米多，槍頭也不會下垂。但是這樣的長槍重量不輕，你要把這樣的長槍舉起來，再拍下去是很費力的一件事。

  後世NHK紀錄片風雲大歷史實驗做過一期節目，叫做「桶狹間之戰織田信長擊敗今川大軍的真相」，節目裡測試人員使用這樣的長槍上下拍擊一次就要差不多要10秒。

  試問，就算跑得再慢，有誰10秒跑不到6米的？

  銀次郎讓五作揮動長槍，自己來突進，別說用刀捅了，就算手裡握一把狗屎，都有足夠的時間塞到對方嘴裡去。

  「在試試長槍吧。」銀次郎說完，就舉起了一支長槍，別說，要把將近6米長的長槍平舉還是很費力氣的，但是再費力氣也比把六米長的長槍舉起來省力。銀次郎在想，要是能在長槍尾部加一個配重，是不是平衡性能更好？

  於是乎，銀次郎平端長槍，五作高舉長槍，由五吉發號施令。

  「出擊！」五吉一聲喊，銀次郎端著長槍就往五作胸口刺，五作則是按照足輕的動作從上往下拍打。

  結果顯而易見，銀次郎的長槍刺中了五作胸口之後至少一秒，五作的長槍才在慣性作用下拍中了銀次郎的肩膀。

  「要是這是真打，你已經被我討取了。」銀次郎揉了揉肩膀。

  「真是疼啊。」五作業揉了揉胸口

  雙方都是用取了槍頭的槍桿練習對打，要不然早就一死一傷了。但是很明顯，銀次郎的傷不致命，而五作的傷是致命的。

  銀次郎摸著下巴想了想，說道：「這樣吧，五吉，你去找木兵衛，讓他連夜趕製一批木刀，比太刀短，比肋差略長就好。」

  「遵命。」五吉趕緊去了。

  「要肋差幹嘛？」五作不理解。

  「等著看吧。我一定會贏的。」銀次郎自信滿滿。

  五天時間過得很快，到了銀次郎和山中幸盛約定的時間了，雙方各自帶著足輕來到城下一處開闊地，擺開陣勢開始比試。

  「舉槍！」山中幸盛一聲令下，足輕們扛著長槍，列隊整齊，開始滿滿向前走。

  「舉槍。」銀次郎也是發出同樣的命令，只不過他的足輕是講長槍平端的。

  「那是什麼？」眼尖的山中幸盛看到銀次郎隊足輕的長槍尾端似乎綁了一個東西，走近了才發現那是一塊石頭，而且每個足輕腰間還有一把短木刀。

  「原來如此。」山中幸盛內心竊笑，雖然山中幸盛不知道槓桿原理這個稱呼，但是也知道這塊石頭是用來起平衡作用的。但是山中幸盛覺得這點小花招是無法打敗自己的。

  「下槍。」山中幸盛又發出指令，足輕們把扛在肩膀上的長槍放下來，槍頭輕輕點地。一來這是為了用長槍測距，看看敵人有沒有進入長槍拍打的距離，二來也是可以省點力氣。三來哪怕敵人此刻發動突襲，只要把長槍稍微抬起一些就可以阻擋敵人。

  而銀次郎那邊，還是平端長槍緩緩前進，很快銀次郎隊足輕的長槍槍頭已經接近山中幸盛隊足輕長槍的槍頭了。

  「就是現在，舉槍！」山中幸盛一聲吼，足輕們立刻手臂腰部一起發力，開始將長槍高高舉起。

  「就是現在，槍突擊！」也就是在山中幸盛隊足輕舉槍的同時，銀次郎也大吼一聲，隨即足輕們突然雙腳蹬地發力，舉著長槍直挺挺的刺向山中幸盛隊的足輕。

  「哎呀！」

  「哇！」

  「好疼啊！」

  結果，山中幸盛隊的足輕大部分人手裡的長槍還沒來得及拍下來，胸口就挨了重重一擊。極少數能將長槍拍下來的，也沒能對銀次郎隊的足輕造成多大傷害。因為這種拍打只有槍頭才有一定殺傷力，越靠近槍柄的地方越是沒殺傷力。

  「整隊……整隊！」山中幸盛看到被衝擊的東倒西歪的足輕，趕緊下令整隊，此時他看到銀次郎隊的足輕發動了一次槍突擊之後，居然扔掉了手裡的長槍，然後掉頭就跑，躲到隊尾去了。

  「槍突擊！」隨著銀次郎再次一聲令下，好不容易整隊完畢山中幸盛隊再次舉槍的時候，銀次郎的足輕又齊刷刷地端著長槍直刺過來。

  噼里啪啦

  又是一陣吶喊和哀嚎，儘管也有銀次郎隊的足輕被打的皮青臉腫，但是被捅翻的山中幸盛隊足輕更多。如此循環了三輪之後，山中幸盛隊的足輕肉眼可見的在步步後退，而且被判定為戰死而淘汰出局的人遠比銀次郎隊多得多。

  「槍衾！槍衾！」眼看吃虧的山中幸盛趕緊下令足輕改變陣型，用長槍交錯的方式實施槍衾戰術防守。

  「鹿之介，小心啊，我要發動致命一擊了！」銀次郎笑眯眯地一揮手。

  「槍突擊！」五吉和五作帶領足輕又一次發動槍突擊，不過這次在捅翻了幾個山中幸盛隊的足輕之後，銀次郎隊的足輕沒有後退，而是從腰間抽出木刀，直接撲了上來，和山中幸盛隊的足輕打起了近身肉搏戰，而之前把長槍扔掉的足輕們也抽出木刀加入戰鬥。

  「真是太狡猾了呀！」山中幸盛隊的足輕各個手裡拿著近六米長的長槍，和手拿短刀的足輕近身肉搏，根本施展不開，數量上也不占優勢。

  結果，山中幸盛隊的足輕被銀次郎隊的足輕追的到處亂跑。

  「哈哈哈哈！」銀次郎高興地大喊道：「鹿之介，要是真的合戰，你可能已經被我討取了呀！」

  「主人，我輸的心服口服，織田家果然人才輩出。」如果說之前山中幸盛答應做銀次郎的家臣是被道德綁架的結果，那麼這次他是真的發自內心認可這個主君。

  「不過，我有一事不明。」山中幸盛說

  「什麼事？」銀次郎答道

  「如果戰事不利，足輕們又把長槍都丟了，還怎麼應敵呢？」山中幸盛有些困惑。

  「都戰事不利了，丟了長槍不是跑得更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只有保住性命才有東山再起的一天啊！」銀次郎一臉嚴肅的問道：「如果越王勾踐不能臥薪嘗膽，而是戰敗之後直接羞憤自殺，還有後面的故事嗎？」

  「嗯！」山中幸盛點了點頭，「有道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