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人也不過是資源而已

  之後的戰局就和歷史上差不多，從西面進攻的織田軍受制於險峻的地形，無法突破岸軍的伏兵組成的防線，但是從北面進攻的佐藤父子倚仗熟悉地形的優勢，沿山路攻向堂洞城，信房雖然多次將其擊退，但是隨著戰事陷入苦戰，岸軍死傷慘重。

  儘管取得了可觀的戰果，但是織田軍損失也不小，就在銀次郎再次運糧到前線的時候，織田家的兵營里已經多了很多傷員。

  這次銀次郎送來的軍糧里依舊沒有大米，但是多了味增、醃蘿蔔和比手指粗不到哪裡去的魚乾。

  對於久攻不下，心情逐漸焦躁起來的織田軍來說，伙食的改善多少讓他們的心情愉悅了不少。不光柴田勝家、丹羽長秀之類的重臣沒話講，士兵們也是對一日好過一日的伙食讚不絕口。

  「明天也要努力啊，只要殺敗敵軍，就能等到吃上大米的日子了。」士兵們互相勉勵。

  銀次郎和軍付目交割了軍糧，又來找織田信長復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織田信長今天心情不好，沒有見他。

  「櫻木大人。」正在巡視軍營的木下藤吉郎和前田利家看到銀次郎，主動過來打招呼。

  

  「是你們啊！」銀次郎見到兩人一臉嚴肅，就問道：「是不是戰力不力，所以館主大人心情不好。」

  「是啊，斥候來報告，說稻葉山城已經出兵了，人數約在3000人，這樣我方兵力就不占優勢了。」木下藤吉郎說

  「岸信周他們，還真是頑固啊！」前田利家撇了撇嘴

  銀次郎想了想，說道：「關城的長井道利要來支援堂洞城的話，必須要渡過津保川如果，信長大人在高畑山將其擊退，那麼岸信周看到援軍無望，說不定就會投降了。」

  木下藤吉郎搖了搖頭，「長井道利是齋藤家的猛將，要打敗他並不容易。」

  銀次郎看了看周圍的傷兵，說道：「不然這樣，我想信長殿下請求，把這些傷兵帶迴轉運點治療吧。」

  「有這個必要嗎？」前田利家有些詫異，打仗受傷，熬不過傷病死掉太正常了。

  銀次郎搖了搖頭，說道：「這些人很多都是輕傷，只要控制住傷口感染，大部分人很快就能重返戰場的。就算不能繼續當兵，將來當個陣夫或者普請的勞動力也好啊，總比就這麼白白死了強。大米也好，刀劍也好，馬匹也好，人手也好，都是寶貴的資源啊！」

  木下藤吉郎想了想，說道：「櫻木大人說的很有道理啊，有人才有一切。我們這就去向信長殿下請示。」

  「不用了。」不知道什麼時候，信長就出現在他們後面，織田信長說道：「准許了，儘快醫治他們，讓他們康復。」

  「遵命！」銀次郎點頭行禮。

  然後，運輸糧食的小荷馱隊就變成了運送傷員的醫療隊，在離開堂洞前線之後，銀次郎待著傷員來到了距離前線的倒數第二個轉運點。

  這裡名叫七里村，之所以銀次郎會把傷員們帶到這個村子來，到不是因為這個村子有什麼名醫，而是因為這裡有地熱溫泉。

  溫泉是熱礦水的一種，水的溫度相對比較低。我國利用溫泉水進行醫療保健的歷史非常悠久。公元前100年，漢代天文學家張衡所作的《溫泉賦》中記有「六氣淫錯，有疾癘兮。溫泉汨焉，以流穢兮」，闡述了溫泉具有治病、除穢和保健等功效。溫度較低的地熱水(即溫泉水)之所以具有醫療保健作用，主要是因為其中含有豐富的對人體健康有益的多種礦物質元素，當這些元素的含量達到醫療礦泉水水質標準時，地熱水就具有了較高的醫療保健價值。

  位於遼寧省鞍山以南7.5公里的湯崗子溫泉，據古籍記載，該溫泉發現於唐貞觀18年(公元664年)，唐太宗東征時，將士們曾在此洗浴和療傷。該溫泉最高水溫可達72℃，屬於含氡和偏矽酸的硫酸鈉型熱礦水，水中含有多種具有醫療作用的微量元素，主要用於治療骨關節運動系統和周圍神經系統疾病。

  日本是一個多火山的國家，這種溫泉地熱資源十分豐富，很可惜的事，日本人只發展出了男女混浴，卻沒發現地熱溫泉可以療傷。

  有人要說，硫磺確實有殺菌的作用，但是硫磺同時對人體也有毒性。

  硫可用於殺滅細菌，這是因為它能破壞細菌外部的保護膜，失去保護的細菌自然會死亡。硫的主要作用就是消滅真菌、細菌、病毒，可用於預防或輔助治療皮膚病，治療效果也十分顯著。硫本身味道極具沖性，還具有一定的毒性，因此不宜長期使用。長期使用或暴露在這種物質下，都會引起身體出現一些副作用。

  銀次郎要是聽到這話，會說：「你說的很有道理，但是我要回答你的是：賤人就是矯情！」

  眼下戰爭中的傷員以刀劍造成的開放性皮外傷居多，對他們危險最大的事傷口細菌感染引起的炎症和高燒。而硫磺可以殺菌，正好可以幫助他們對抗傷口感染。

  至於長時間接觸會有毒？拜託，能熬過傷口感染這一關再說吧。

  再者說來，你確定他們有這個命長期接受這樣的治療？說不定下一次合戰他們就死了，根本不用醫治。

  所謂階級決定立場，立場決定是非。銀次郎是代表了封建剝削階級的，在他看來，這些士兵就是消耗品，和刀劍、牛馬、米糧一樣。

  所以，銀次郎讓村長找來村裡的草蓆，鋪在那些噗嗤噗嗤往外冒熱氣的地熱泉口上，然後再在上面搭了一個棚子，讓受傷的士兵躺在裡面熏蒸。

  等銀次郎第三次往前線運送軍糧的時候，軍糧就是以大米為主了。而且還帶回來50名輕傷的士兵重新投入戰鬥。

  不過不久之前，織田信長剛剛在高畑山擊退了長井道利的軍勢，雖然取勝，但是傷兵又多了幾十人，照例還是由銀次郎帶回後方治療。

  軍營內外都因為能吃到大米而充滿了歡快的氣氛，士兵們捧著斗笠當碗，等著武士們分吃食。

  而幕府內，武士老爺們自然不光有米飯，還有半條魚、昆布、豆腐、鹹菜和納豆。

  到了現在，織田家的家臣們再也沒人抱怨銀次郎了，他們一個個正襟危坐，大口大口地吃著。

  「戰事沒什麼進展，到是軍糧越來越可口，士兵們也沒有懈怠，很好。」織田信長第一個吃完。

  柴田勝家第二個吃完，把碗一丟，說道：「館主大人，我們可不是來吃飯遊玩的，請讓我當先鋒，我一定為館主大人取了岸信周父子的首級。」

  織田信長搖了搖頭，說道：「不，權六，齋藤龍興的援兵就快到了，你必須攔住他。這件事和攻打堂洞城一樣重要。」

  「米五郎，攻打堂洞城，你是先鋒。」織田信長說

  「遵命！」丹羽長秀應道

  在之後的攻堅戰中，織田家的家臣太田牛一連續用放箭射殺了幾名敵軍武士，立下戰功。岸信周的軍隊則是軍心動搖，一邊撤退一邊還擊，岸信周的妻子也持薙刀揮舞抵抗。然而，織田軍的河尻秀隆和森可成在日落時分攻進堂洞城，丹羽長秀則攻進本丸，堂洞城最終被攻占。

  等銀次郎再次帶著30名高畑山之戰的傷員回到前線的時候，堂洞城上已經插滿織田家的旗幟了。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