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間二 【酒德麻衣的心事,如果理綜沒有掛科....】
酒德麻衣吃著蘇恩曦給她的柿葉壽司。
這種奈良的特產和正常的壽司差不多,下面都是米飯加米醋,上面擺鮭魚壓成方塊狀,區別在於它是用柿葉包的,吃的時候要一起吃下去,如果非要類比的話,種花家的桑葉粑粑就很像。
如果是用玉米葉包的玉米饃饃,那就要把玉米葉剝下來再吃,但如果是用桑葉包的玉米粑粑,那就可以連同桑葉一起把玉米粑粑吃了。
「長腿,你記不記得上次你發燒?你猜猜看,你念了誰的名字?這是你無意識的舉動,肯定是能反應內心最真實的想法。」薯片妞一邊往嘴裡塞著薯片,一邊笑眯眯地問。
酒德麻衣下意識地想要迴避這個問題,就像她總是下意識地迴避自己對路澤飛的心意。
因為如果這個心意是真的,酒德麻衣就很難接受路澤飛有那麼多紅顏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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薯片妞見酒德麻衣沒說話,也不著急,笑眯眯地說道:「你那次昏迷之後,一直在念路澤飛的名字,哎喲喲,你的那麼多前男友,你是一個名字也沒掛在心上,現在這個小男友倒是心心念呢~~~」
聽到薯片妞的調侃,饒是酒德麻衣是個鐵面無情的女忍者,也感覺臉頰一陣火辣辣的燙。
酒德麻衣自認為自己已經是情場老手了,但是在面對路澤飛的時候,酒德麻衣始終有一點緊張與羞怯,就像是初中生女孩第一次見到喜歡的人那樣的羞怯,這種情感,是酒德麻衣自己不願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真實存在的。
薯片妞看著酒德麻衣,也不說話,就靜靜地看著面前這個陌生而扭捏的長腿妞。
只有在提起路澤飛的時候,酒德麻衣才會露出這副扭捏侷促的模樣。
酒德麻衣總是像一直燕隼一樣在各地流浪,在加勒比海的私人遊艇上曬太陽,在一些場合,也有男明星陪伴,看上去生活多姿多彩,可實際上,酒德麻衣之前的人生並不算幸福。
酒德麻衣能夠坦然地同蘇恩曦分享自己與那些並不那麼珍視的前男友之間的有趣的事情,跟她分享那些前男友的各種小九九,各種小秘密,卻沒辦法大大方方地跟蘇恩曦介紹路澤飛。
這就像是酒德麻衣內心揮之不去的心魔。
雖然老闆有時候像神一樣全知,但是在路澤飛似乎比老闆更加神秘,更加全知全能,這也是路澤飛的某種魅力所在。
老闆曾經說過,他這麼多年謀劃,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將某個人送上命中注定的鋼鐵王座。
可是,老闆也說過,當路澤飛出現的時候,一切的宿命都被更改了,命運的長河正在翻滾,鋼鐵王座的路上再次開滿了荊棘。
如果酒德麻衣不努力提升自己的話,可能無法和路澤飛一起看到彼岸花開。
薯片妞嘟囔著說道:「不能用發呆來掩飾,長腿!!請正視我的問題!」
酒德麻衣並沒有直接回答蘇恩曦的問題,反而是問道:「薯片,你知道當一名忍者有多麼痛苦嗎?」
蘇恩曦看著酒德麻衣,說道:「我記得,你似乎在類比卡塞爾學院的裝備部,那群瘋子的生活跟你有的一拼。」
「是,也不完全是,有些時候我也蠻嚮往他們那樣的生活的。」酒德麻衣的目光變得深遂。
在某一刻,世界仿佛因為兩人被按下了靜止鍵,兩人的呼吸悠長。
「我在網上看過那些忍者練習忍術的視頻,那些忍者的訓練,真的是跟那些特種兵一樣,剛剛入門就必須要單手吊在橫樑上,三個小時不准鬆手。」
酒德麻衣掃了一眼蘇恩曦,說道:「沒想到,你懂得還不少,沒錯,這只是每個忍者入門的必修課而已,到了後來,這種毫無人性的訓練會越來越多,所謂忍者,第一步就是要戰勝心頭的恐懼,要變得無畏,才能變得強大。」
酒德麻衣覺得蘇恩曦準備的壽司確實很不錯,居然真的隱隱有幾分家鄉壽司的味道,她還是第一次吃蘇恩曦親手做的食物,沒想到味道還不賴。
「你聽上去,可能忍者還很神秘,其實根本就不是這樣的,忍者,是最底層的人才會幹的事情,是因為沒飯吃了才不得不選擇成為忍者,你沒見到有多少人根本無法忍受忍者的訓練而半途而廢,有多少人就死在了訓練的時候。所謂偉大的忍術傳統本來就是一場騙局,每一次成功的滲透和暗殺其實都是靠著同伴的生命堆砌出來的,你以為那些偉大的忍者很牛逼嗎?不,只是因為他們這個團隊成功暗殺了目標,並且他成功活了下來,他就可以享受世界的讚美。」
蘇恩曦饒有興致地問了一句,「你說這些,跟路澤飛有什麼關係呢?」
酒德麻衣說道:「其實,我見路澤飛的第一面,就喜歡上了他,怎麼說呢,他身上有一些點,莫名能夠吸引我。」
「喂喂喂,我記得,你之前見路澤飛的時候,路澤飛才十七歲吧,十七歲你就打算下手了?」薯片妞兒大呼小叫,反應不可謂不大。
她原本以為,是路澤飛那次霸王硬上弓,讓酒德麻衣心動了,結果完全不是,原來在那次之前,酒德麻衣就已經喜歡上了路澤飛。
好傢夥,真正的獵人往往以獵物的的形態出現。
「那個,其實吧,主要是當時的路澤飛,和咱們老闆長得很像,你懂那種感覺嗎?」
聽到酒德麻衣的話,蘇恩曦微微一愣,她開始回憶起老闆第一次讓她們開始監視路澤飛的時候,路澤飛的確才十七歲,理綜也還沒掛科,模樣也還略帶著一絲青澀。
但是,蘇恩曦也不得不承認,那個時候的路澤飛,和小老闆,真的長得有些像。
難道是因為這樣所以酒德麻衣喜歡上了路澤飛?
那,酒德麻衣應該也喜歡老闆吧,只是老闆過於神秘,過於高不可攀。
「我和酒德亞紀,一個是家族重點培養的忍者,而酒德亞紀則是普通混血種過的生活,安安穩穩地上高中,然後進入卡塞爾學院,家族將所有資源傾注於我,可是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羨慕酒德亞紀的生活。」
蘇恩曦是最懂酒德麻衣的無奈,她寬慰說道:「每個人的人生軌跡可能生來就註定,但是在某個時間節點,我們可能因為某個人,因為某件事,讓整個人生徹底顛覆。」
酒德麻衣說道:「羨慕也羨慕,但是我也很感謝過去的人生,那句話怎麼說的來著,有些人絕望,不是看不到未來,而是看到了未來。」
蘇恩曦說道:「牛逼牛逼,沒想到你還挺有哲學的!!!」
酒德麻衣說道:「哎,其實家族培養也很痛苦的,很多優秀的忍者前輩都在竭盡全力地栽培我,我也確實學到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東西,比如到底要忍耐和經歷多少東西才能成為一名優秀的忍者。」
「長腿妞,你現在還是可以了,天天開帕拉梅拉,穿christianlouboutin高跟鞋,泡電影明星,喝最烈的酒,日最野的狗,當最放蕩的妞。」
「打住打住。」酒德麻衣立刻制止了蘇恩曦滿嘴跑火車的行為,這要是繼續說下去,自己英明神武的形象可就被完全毀了,雖然在薯片妞面前,自己的形象似乎也沒有那麼重要。
「我很小就沒有父母了,或者說,我的父母在我很小的時候就很離奇地死去了。
從我十一歲那年,就是一個人過了,家族用各種條條框框的東西來約束我,我沒辦法,只能任憑他們管控與約束。」
酒德麻衣很少提起這件事情,可是有些事情,只要說開了,那麼接下來說就會顯得很順理成章。
奶媽三人團里,零,也就是三無妞,永遠是沉默寡言的那一個,而蘇恩曦,永遠是扮演的話嘮的角色,酒德麻衣有些時候會跟薯片妞拌嘴,有些時候又很沉默,但今天,話嘮的那個人變成了蘇恩曦。
酒德麻衣甚至都還沒有跟少年講述這一切,這也只有當她真正願意敞開心扉路澤飛說這些的時候,或許才算是真正能夠接納路澤飛。
「那既然這麼痛苦,你放棄不就好了?」蘇恩曦問道。
「或許之前的我,真的不知道人生的意義是什麼,但是現在的我,知道努力提升自己是有意義的,是由結果的,這就足夠了。」酒德麻衣說的很坦然,「至於路澤飛,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得之淡然,失之坦然。」
「長腿,看不出來啊,你現在走文藝路線了啊!!!」蘇恩曦給酒德麻衣點讚。
伴隨著訓練強度的增加,酒德麻衣也是越來越出色。
蛇岐八家把酒德麻衣培養成了一把鋒銳無匹的劍,那時候她十九歲,愛留著長辮,高挑修長。
她就是那個等待被人拔出來的劍。
一開始,酒德麻衣以為那個拔劍之人是老闆,但是現在她發現,那個人可能是路澤飛。
後來,已經沒有忍者能夠教導酒德麻衣,那個時候的酒德麻衣已經快要畢業了,也就是這個時候,那個他很敬愛的老前輩,單獨把她約到了大阪深山的一處鳥居裡面。
酒德麻衣說話的語氣很平靜,但是蘇恩曦卻能從酒德麻衣的話語中聽出幾份冰冷,幾分怨恨。
「那個老東西,我之前的確很敬重他,因為他確確實實給我帶來了很多東西,教會了我很多東西,在那個鳥居里,他卻全然沒有了老師的模樣,他的背後,是犬神的屏風。我的老師,不,那個時候的他,早已沒有老師該有的德高望重的模樣,不堪的占有欲要從原來的慈眉善目中流淌出來。」
其實酒德麻衣很早以前就知道,家族裡面的人這些老人,沒有一個是好東西,酒色半生的他們依舊天天流連聲色場所,這些傢伙真的讓我噁心。」
「你知道那天發生了什麼嗎?」酒德麻衣看向了薯片妞。
薯片妞沉默了片刻,問道:「發生了什麼?」
「那個老混蛋,居然想要在我的酒里下藥,說什麼出師了,現在要最後喝一杯酒,其實就是想占有我的身體。」酒德麻衣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中仿佛帶著其他的東西。
「那你沒喝嗎?」
「我當時並沒有防備,畢竟是教會了我最多忍術的恩師,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揣測他會害我。就在我拿起酒杯快要喝下去的時候,老闆從天而降,直接一拳打穿了那個老東西的喉管。」
「老闆威武!」聽到這段的蘇恩曦,就像是聽到了奧特曼終於打敗怪獸的小女孩,興奮地揮舞著拳頭。
酒德麻衣繼續說道:「當時那個老東西的血,濺滿了整個房間,我當時整個人都傻了,不知道這個男孩是從哪裡出現的,就像是上天正義執行的天使,在我最無助的時候出現。」
「而之前,路澤飛救我的時候,那個時候的畫面和之前一樣,歷歷在目,仿佛就是在回溯之前發生的事情一樣。」酒德麻衣這一次終於吐露了自己對路澤飛的心意,也真正解釋了為什麼她拋棄那麼多男明星富二代而選擇路澤飛一樣。
「可是,路澤飛畢竟有那麼多紅顏知己,你不會吃醋嗎?」蘇恩曦此刻的問題問得無比嚴肅認真,或許現在不用考慮類似的問題,但是之後這種問題一定是會出現的。
酒德麻衣抿著嘴,忽然笑了起來,「他是那麼偉大的人,這行偉大的人,心裡也不該只能裝下那麼寥寥幾個人,我雖然不是唯一,但是也能在他心裡留下足夠的位置,這就足夠了。」
沉默中只剩下蘇恩曦吃薯片的咔擦咔擦聲,東京的下午,非常的安靜,雨滴也顯得沒有那麼凌亂。
……
路澤飛吃完了飯就出門了,雖然那個自稱零的小女孩總給路澤飛一種熟悉而又奇怪的感覺,但路澤飛並沒有去深究這種感覺。
他一個人,看著冬天銀裝素裹的雪山,準備去滑雪。
本來他來這裡,就是高考完無意間刷到的,今年的理綜考得很好,應該能去夢想的大學,他決定出來放鬆一下。
路澤飛喜歡獨處,所以這一次的遠行,他也只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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