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學無老少，達者為先
馬雅蓮的目光一觸及這個非常熟悉的名字，記憶的閘門，條件反射般，嘩啦一下子就打開了。
這個人對她而言，曾經，是多麼的熟悉啊！
熟悉到能夠讓她顫慄。
張愛玲說：「到女人心裡的路，要通過，那個道。」
德國詩人歌德也說過同樣的話：「世界上最大的是海洋，比海洋大的是天空，比天空還大的是人類的心靈，其中通往女人心靈的通道就是，那個道」。
如果照這個理論來分析的話，無疑，曹楊已經到過馬雅蓮心靈深處很多次了。
也正因為如此，馬雅蓮看到曹楊這個名字之後，才會如此的駭然。
她其實也並不是沒愛過曹楊。
姐兒愛俏。
曹楊長得那麼帥，又曾經非常無私的幫助過她，在那樣的一種環境裡，她怎麼可能不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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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愛這個東西，就像嬌嫩的鮮果，氣候，環境一變，很容易就腐爛變質了。
一個人的地位高了，另一個人的地位低了，不在同一個維度了，愛的感覺也就不一樣了。
地位高的一方，眼界更高了。
心理上的優勢，把期望也拔高了。
即便僅僅只是個非常虛幻的期望，也會自我感覺良好。
曹楊就是敗在了馬雅蓮非常虛幻的期望上。
馬雅蓮覺得自己上了大學之後，肯定能夠遇到更好的。
再加上，曹楊明擺著已經跟不上她前進的步伐了。
所以她就丟垃圾一樣丟棄了曹楊。
可實際上，目前為止，她那個更好的，還未出現。
更好的還未出現，被丟棄的卻迎頭趕了上來。
這讓馬雅蓮非常的難以接受。
一瞬間的愕然過後，馬雅蓮慢慢回歸理智。
「這怎麼可能？
絕對不可能的！
他絕對不可能有這種文筆。
這種文章連我都寫不出來，何況是他？
哦，我明白了！
肯定是同名同姓。
曹楊這個名字不甚特別，全國肯定有很多重名兒。
或許人家這個作者父親姓曹，母親姓楊，所以就叫曹楊了。
毋庸置疑，一定是同名同姓。」
馬雅蓮終於找到了合情合理的答案。
她簡直不敢想像，如果這個作者真的是她曾經丟棄掉的那個男人的話，她該如何面對？
好在，她總算是找到了答案。
找到答案後，她徹底輕鬆了。
………
京影。
文學創作部。
今天是曹楊來這裡上班的第三天。
可三天過去了，他仍舊沒能融入這裡。
京影文學部和審核組一樣，也是一個非常牛掰的部門。
其職能是非常重要的。
這個時期，京影文學部負責管理和指導電影製片廠的文學創作活動。
隨著時間的發展，京影製片廠文學部不僅在電影創作方面發揮著關鍵作用，還積極參與與各地(區)電影(影視)家協會、各類電影機構的聯絡與合作。在電影領域智慧財產權的保護、創新維權工作等方面也有很大的話語權。
因此，能夠進入這個部門工作的人員，那都是非常傲氣的。
其中有些人的學歷還很高，有京大的，有京影的，還有其他文科類院校畢業的。
這些上過大學的天之驕子，很是鄙視曹楊這個沒有學歷，靠關係靠走後門進來的。
連文學創作部的頭頭姜珊的父親姜淮炎，都不怎麼待見曹楊。
唯有隻比曹楊入職早了半個月的小姑娘馬雅雪，還能偶爾給曹楊個笑臉兒。
小姑娘長得青春靚麗。
模樣周正，身材苗條。
儘管看上去還是個沒長開的花骨朵兒，可是已經有了大美妞的雛形了。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曹楊兩世為人，閱女無數，自然看得出來。
小花骨朵兒前凸後翹，該挺的挺，該翹的翹。
形狀還很完美。
典型的小西瓜、蜜桃。
雖然還達不到「蔚為壯觀」的標準。
但可以大膽的暢想一下，不遠的將來，絕對達標。
尤其是那一雙大長腿，即便就是掩映在這個時代那極為寬鬆的服飾里，也猶如錐在囊中，恨不得立即脫穎而出。
長腿妹妹，身材傲人。
這是曹楊見馬雅雪第一面後，就默默下過的定語。
也不知道是不是馬雅雪從曹楊的目光中感受到了滿滿的欣賞之意，所以才對曹楊的第一印象也蠻不錯的。
反正就是很照顧曹楊。
第一天，就主動告訴曹楊辦公室里的掃把、簸箕，拖把，都具體在哪裡放著。
還有，開水房在哪兒，暖瓶在哪兒，抹布在哪兒。
第二天，就主動教起了曹楊怎樣打掃辦公室更省時省力，什麼時間段有開水。
這不，今天早上一上班，又笑意盈盈的湊過來了。
「曹楊，咱們辦公室有個心照不宣的老規矩，都已經傳承了很多年了，就是，就是，通常都是由資歷最淺的新人負責辦公室衛生以及打開水的。」
曹楊笑著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然後，依然故我。
繼續喝自己的茶，看自己的報紙。
目不斜視。
有再一再二，沒有再三再四。
馬雅雪在曹楊的辦公桌前站了好大一會兒，越站越心寒，臉上友好的笑容，漸漸斂去。
終於忍無可忍，攤牌了。
「我說曹陽，你是不是覺得我好欺負？」
曹楊表示很無辜。
愕然的抬起頭來，大眼睛不靈不靈的。
滿頭霧水。
儘管啥也沒說。
可潛台詞分明在說：「我欺負你了嗎？我什麼時候欺負你了？」
都已經攤牌了，馬雅雪自然無所顧忌。
「第一天來你就是這樣，我覺得你剛來需要適應，所以就沒怪你。
第二天你還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和我一樣，從來沒幹過這些，所以就很耐心的教你。
可這都已經第三天了呀！你卻還這樣！
你是覺得我傻，覺得我好欺負是不是？」
見這妞兒被逼的都快哭了。
曹楊笑問：「資歷的深淺怎麼衡量？」
馬雅雪有點兒滿頭霧水。
可想了一會兒，還是照實回答了。
「誰來的最晚，誰資歷就最淺呀？」
曹楊笑的人畜無害。
「只比時間的嗎？那你這也太不科學了吧？不是有那麼句話嗎？學無老少，達者為先。」
馬雅雪果然中計。
「你的意思是，你比我學識淵博？」
曹楊當即重重點頭。
差點兒沒給馬雅雪氣個半死。
緩了好大一會兒，才氣咻咻的回道：「咱倆看上去年齡差不多，我沒上過大學，你肯定也沒上過大學，你憑什麼說你比我學識淵博？」
曹楊不惱，仍舊笑得人畜無害。
一邊笑著，一邊慢條斯理的把今天早上剛剛搜羅到的一本《京都文藝》翻開。
遞了過去。
指著長安的荔枝下面那個作者署名：「曹楊」，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