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世俗人間與魔修亂世
血雲遮天的山谷，陰風呼嘯，夾雜著陣陣悽厲的哀嚎與無數亡魂的哭泣。
偶爾出現一些陰綠幽火在黑暗中跳躍，散發出縷縷鬼光。
橫跨過一條死寂的發黑血河，本該是富麗堂皇，金龍繞柱的門邸，卻蓋上黑血，不少顱骨，干骨硬生生嵌入柱中。
牌匾上套著血鏽鐵鏈捆著發臭的乾屍。衣著榮貴，想必生前也是不凡的存在。
穿過門邸，原本滿是屍骨殘骸的前方浮現出一座人骨獸骨作為裝飾的偌大宮殿，由不同陰森染墨的材料搭建，組合在一起卻有種說不出的詭異之感。
而闖入這裡的是一位衣著紫襟赤領道袍的修士。
修士一手三指併攏端在嘴前，振振有詞的念著驅鬼咒，另手盤著乾坤尋位尺，對著周邊惡鬼置若罔聞直奔大殿而去。
「咦嘻嘻，好久沒有新的玩具了，既然來了，就好好陪我玩玩~」
大殿盡頭，由骨骸堆砌而成的階梯上血裳青年倆手托腮，一股玩味看著闖來的修士。
尺針劇烈抖動，看來骨梯上的青年便是此行的目的了……修士二話不說召出玄黃道劍，只是剛踏出步子，卻直直倒在地上。
修士兩手撐起身子，驚恐的看向自己的下半身，血肉全無，蠅蛆亂爬——
「咦嘻嘻，可要多陪我玩會哦！」梯上青年突然嘴臉大變，顯露惡鬼之狀。
…………
雷雲散去，紫氣東來，祥雲繚天，仙盟內不少人奔走相告，同一小輩中，在仙盟出現了第二位修士突破至結丹期！
而那人的名字便是杜平生！
子羽與其各位長老喜悅之情言於表，並行走下石梯，子羽拱手，連連上下擺動回應著他人的恭喜之語。
「嘖！也不知道那子羽長老用了什麼手段，杜平生竟然比公子你還要先到結丹期。」
在樓廊上觀望的倆人，一健壯修士對著身旁發如細柳的公子如此而言。
「誒…莫要再說此話，我與杜平生雖不同門派，但同在仙盟，那也是一家人……」
「公子說的是……公子，你去哪？」健壯修士看著公子背手遠走從而開口。
「閉關，破境！」
杜平生在與青竹一戰後，非但沒有境界下跌，反而有所感悟，原本在仙盟眾長老推算中，杜平生會是小輩中第五位破境的人選，結果卻令一眾長老震驚。
但青竹的情況卻與杜平生截然相反了……
雪山巔，漣池宮，東殿寢院。
漣池仙子坐於床榻旁，含脈垂目，目光所及之處是昏睡在繡床上的青竹。
仙子牽袖伸手，觸在青竹額發，翹指繞動青絲，以此消遣時光。
青竹的傷勢早已被仙子所治癒，因為靈力透支而乾枯開裂的海床也被仙子注以靈氣而煥發新機。
仙子其實也能直接施法將青竹喚醒，但又怕青竹會識海破損，精神失常。
「漣池仙子……」青竹歷經九天十夜終於開口出聲。
仙子愣了一下，本在翹弄青絲的纖指滑在青竹鼻樑，兩指勾住——
「沒大沒小！」仙子冷聲呵斥。
青竹忙睜開眼，清澈眼眸盯著仙子「唔——師尊，師尊，我錯了！」
仙子看著青竹無辜神情，才緩緩鬆手。
「師尊！杜平生呢？他們呢？」
青竹的思緒還停留在九天前與杜平生對碰的那最後一招。
「那是九天前的事了。」仙子平靜回應。
青竹聽後直接坐起了半個身子，隨後又一臉愁容。「那……是我輸了嗎……」
仙子難得淡然一笑，溫柔道「沒，是平手哦。」
「那意思是……？」
「賭約作廢。」仙子回應，從床榻上起身，輕聲走了幾步視要離開。
「呼~那真是太好了，師尊不用被迫去仙盟了……」青竹長舒一口氣。
仙子停步回首「今日再修養一段時間，明晨帶你去人間逛逛。」
漣池仙子說出此話時並沒有太多情緒波動，顯得稀鬆平常，導致青竹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師尊您剛說的什麼？」
「今日修養，明晨帶你去人間。」仙子簡短重複。
青竹聽此，兩眼放光，掀開被褥，從繡床上蹦起。「師尊！不用休養，徒兒現在生龍活虎！」
仙子微微搖頭無奈一笑。「那你先穿上衣裳，我在大殿等你。」
青竹看向身下，倆手立馬遮住羞部，臉倒不溫不紅「師尊，稍等，我馬上來。」
仙子轉頭離去，卻又有了一絲憂慮。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應該沒問題……
青竹連忙穿袍系衿，出了東殿像是想起什麼，跑到北殿漣池。
木桶裝滿靈池之水，再來北殿院內，端到奇珍藥草面前，以手當瓢，舀起灑下。
又到西殿書閣，理清每一冊俗間民本，典籍，竹簡，關上大門前，告別一般揮了揮手。
漣池仙子就靜靜的待站在大殿中央，青竹的方位，在幹什麼，她一探便知。
終於瞧見青竹悠然得從側門走進大殿，仙子也忍不住開口提醒：
「此次帶你去人間，只逛一天，不必擔心回不來。」但又看著青竹滿心期待，仙子猶豫了一下，「唉，最多……兩天。」
「噢噢！師尊萬歲！」青竹舉手慶祝。
師徒二人一前一後來到雪山崖邊。只見漣池仙子單手撐平於身前，靈力從掌心冒出聚成蓮花狀，小蓮花再從仙子手中跳到腳前變成巨大的蓮花蒲團，浮在空中。
仙子先踏了上去「來吧。」青竹緊跟而上
「抱緊。」青竹聽此，從後環抱住仙子的柳腰，仙子再一手護住腰前青竹的手，另手施法控蓮，蓮身傾斜，從上俯衝而下！
雪霧結界近不了身，而青竹卻能感受到這結界的威壓，倒有些喘不過氣，將頭埋入仙子的後脊得到了緩解，只是仙子的身子也太過冰冷了……
「呼——」眨眼間，便穿過了結界，雪霧被馳飛的蓮團順出又獵獵流回。
青竹扭身向下看去，人間山川，稀疏人家，這一切在青竹眼中顯得是那麼新奇，身子不斷左右扭動，貪婪得想將一切都收入眼中。
「師尊，我們是……去哪啊。」青竹有些擔心不會真的只是在天上逛逛吧……
「帶你去洛神城，那裡應該有你喜歡的人間氣。」
漣池仙子為了照顧青竹，操控蓮團以自己看來緩慢的速度向著洛神城而去。
九州大陸廣闊遼越，國家地域數不勝數，但在大多民眾眼中將九州大陸粗略劃分成倆個大區域，九州大陸往東和往西。
九州大陸往西有統一的王朝——皇甫氏。萬千小國以及千百宗門皆向其朝拜進貢。
九州往東則是萬國爭鳴，百家齊放。而仙盟也許是為了一統東州而存在的，不過也只是集結了眾多宗門。國與國之間有的相互合作，有的戰火連綿。
洛神城便處在東州正中，是許多國家貿易輸送必經之地，也因此昌盛富榮，但幾代後的君主似乎並不重視外防內政。
日近黃昏，漣池仙子和青竹到了洛神城上空，青竹看著底下樓宇紅牆綠瓦，古香古色，城內百姓著裝風格迥異，市肆喧囂，不少貨隊駕馬從城道而過，商賈雲集。
「師尊，師尊，我要下去！」
漣池仙子猶豫了一下，腳下蓮團消散，帶著青竹從天上緩降。
洛神城經常有仙人來往，城內百姓已經司空見慣。但看著如此仙女從天而降，周邊行人停下了腳步，小販也不再叫賣，皆側頭向漣池仙子痴痴望去，即便仙子已經壓低了氣息，但仙人之姿，哪怕普通人也是能一眼看出的。
漣池仙子牽著青竹便在路間行走，只是所到之處，路人皆愣神恍惚又退至兩旁主動讓道，這卻讓青竹覺得沒有意思了……
不同攤子上五彩斑斕的絲綢緞子、晶瑩剔透的瓷器、琳琅滿目的珠寶首飾吸引住了青竹視線。
雖然都只是世俗之物，但青竹在漣池宮永遠只有素色衣物，於是青竹脫開仙子的手，朝著販賣絲綢的店鋪走去。
「師尊，我去看看！」
不惑之年的店鋪老闆靠在門邊，滿臉陶醉的觀望著漣池仙子側顏與曼妙身姿，右手情不自禁上下摸動門框，就連青竹擦肩進店也毫無反應，仙子轉身看向青竹進店，老闆在看到漣池仙子那霜冷眼眸後轉而變得敬畏，停下了手上的動作。
青竹在琳琅滿目的絲綢面前，屈身觀望，挑起一匹，細細觀賞。
老闆也反應了過來，一副鞠躬哈腰的姿態搓著手「上仙，您慢慢挑啊~」但又補充道「只是……這些民間衣料可能配不上您啊，過了燈伈橋，那天織閣……」
漣池仙子本想隨著青竹進店，但一頭凌亂雜發的老婦背著瘦弱幼童擋到仙子面前。
「仙女…下凡啊，仙女，救救…救救我的兒吧。」
老婦神情著急，兩眼通紅乾澀，怕是找不到醫師救治，早已淚流幾宿欲哭無淚了。
仙子於心不忍，只得施法治癒她那背上幼童。
而青竹踏出店鋪「師尊，我再去那邊看看！」踏著輕快的步子向老闆介紹的天織閣而去，仙子見青竹遠走，清眉微蹙。
「這橋還挺有意思的……」青竹走上那燈伈橋，那橋欄均勻排列著石龕，想必夜間在龕內點上蠟燭會十分美觀。
過了燈伈橋，青竹雖還沒看到牌匾，但卻一眼在鬧市中辨尋出來。閣樓雖外觀樸素，青磚綠瓦，飛檐翹角，但那數匹染色繽紛的綢布竟懸揚於閣外，好不引人注目。
這天織閣大有名頭，所售布匹為天蠶絲，看著料厚，但穿在身上如披薄紗，柔韌性也是極好。
青竹走進天織閣，門間懸掛的風鈴也隨之響動，雖然閣內只有寥寥十人，但青竹卻能感到其中六個都是修士。
哇，這個好帥……青竹手搭在柜上，看著展牆掛著的金紋玄青長袍，臉上儘是渴望。
「上仙喜歡這個嘛，這件叫作'琉金寶黛'，不過是別人定製的。」姿態端莊的女布商緩緩走來。「上仙還可以看看其他的，或者同樣定製一件。」
「我再看看……」青竹雖然這樣說，但還是目不轉睛的盯著那'琉金寶黛'，不過嘛漣池仙子根本沒給予青竹銀兩，其他的也只能看看而已……
「道友如果想要的話，在下贈送給你又如何。」
青竹朝著聲音來源看去，一男一女十指相扣踏入閣內，男的穿著玄衣，長相硬朗，束髮高尾，但眼角露紅又添幾分魅惑之感。女的身著金元碧衣，圓臉稚嫩顯幼，大眼細眉，臉頰緋紅，可愛間又有些許英氣。
「恭敬不如從命！」青竹沒有推脫，反而連忙拱手致謝。
與玄衣男並肩的碧衣女嘴角微動「好不客氣……」
玄衣男開笑「哈哈哈哈，道友好灑脫，你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倆人走到青竹身前，玄衣男拍了拍青竹的肩膀。
但玄衣男看向青竹臉龐，那一雙清澈通明的眸子仿佛直透心靈，對視了幾秒後，轉頭對著店員「取衣，取下來後，琉金寶黛給這位道友。」
玄衣男接著取出布裹，交付銀兩。而碧衣女則毫不避諱的盯著青竹，「我叫茜笙，這位是我的師兄——季時，我們都是潘山派弟子，敢問道友…在哪門哪派？」
青竹本想說漣池，但想著這算門派嗎？「在下青竹……無門無派。」於是如此說到。
交付完銀兩的季時聽到青竹所說，流露出不易察覺的笑意，「那道友夜間若是沒空，可與我們一同遊逛。」
而茜笙則是拉了拉季時的衣裳，向著他看去，眉間皺動，仿佛在表達不滿。
青竹當然不願打擾這對恩愛的師兄妹的二人時光，「我還有師尊呢，等下還要跟她一起回去。」
「……道友無門無派，還有師…尊…？」
「啊，我師尊來了……」青竹通過倆人腦間縫隙向著門外看去。
季時和茜笙紛紛轉頭看去，「啊…！好美！」茜笙不禁用手捂嘴，感嘆道。
季時看著門外不遠處的素裙銀髮仙子，臉上不禁有些驚恐，從而側頭說道
「道友的師尊……深不可測啊……」
青竹剛想再說些什麼……
「琉金寶黛就贈與道友了，既然道友無空，在下和師妹就先告辭了……」季時於是便拉著還想再多看漣池仙子幾眼的茜笙，快步走出閣門離開。
「上仙，琉金寶黛…」店員雙手遞上。青竹匆匆接過，並收入自己的儲物空間。
漣池仙子見青竹從閣內踏出向自己走來，看他笑容滿面像是掩蓋心虛一般，倒也不想再追究什麼……
「誒！疼疼疼！」但漣池仙子還是當街揪起了青竹的耳朵！
「師尊，我錯了！錯了！」
「錯哪了。」仙子冷聲。
「這個……徒兒我……錯……」其實青竹根本沒意識到自己錯哪了，只是條件反射般認錯罷了。
察覺到周邊停足觀望的行人越來越多，仙子才漸漸鬆開手，「回去…再罰你。」
於是師徒兩人再次四處逛望，只是依舊所到之處，喧囂靜下，百姓讓行。
「唉……」青竹不經意因無趣嘆氣
仙子本就不滿青竹沒她允許擅自離開身邊，現在他一嘆氣，更是引得仙子用寒冷的目光盯著他……
青竹感到頭頂的寒冷視線，頓時慌了神，側身看向別處，連忙轉移話題，用手指向遠處「師尊…那是做什麼的？」
漣池仙子順著青竹的指向望去，只見那青樓閣，幾位花枝招展的女子在窗邊伸出半個身子，揮動手中繡巾，正在對著下面的行人攬客吆喝……
仙子連忙伸手擋在青竹臉前。
「師尊……那是不是書上說的…唉啊！」仙子對著青竹後腦勺彈了一記。
其實青竹並不對那脂粉滿面的青樓女子感興趣，只是對她們穿的春光乍現的透紗披裳感到新異罷了。
仙子又帶著青竹去了其他地方……「師尊，要不我們還是飛在天上看看吧…」畢竟漣池仙子走到哪裡，就成了哪兒的的風景線……
於是兩人踩上蓮團又開始在空中觀視洛神城百姓的日常活動。
人院裡生火做飯，炊煙裊裊升起。在茶館裡，聽書先生講述古今傳奇。酒樓里，不少人欣賞台上的戲曲。
皎月當空，洛神城也不再那麼熱鬧，漣池仙子於是帶著青竹去到洛神城最負盛名的酒樓。
在酒樓中最不起眼的一角，仙子和青竹分別坐在方桌倆旁的長凳上。
到了築基就已然辟穀，但青竹哪忍受的住桌上玉盤珍饈，拿起雞腿就啃在嘴中，還沒吞下，又叼起一片牛肉塞入……
仙子則一手撐桌托腮，看著面前青竹的吃相不免覺得好笑……
二樓廊間，一位粉藍發女子不動聲色的坐在長凳上，透過圍欄縫隙觀察著一樓的人往。
一樓其他桌上的喝酒大漢，喝到深處開始擔憂起來……
「前天晚上，唉！(喝酒）王老爺家的千金(喝酒）還是被害了啊……」
「(惋惜）我也聽說了……王小姐知書達理又生得美麗，沒想到啊……」
「(恐懼）聽說那惡鬼只害女性，我們這些大男人應該沒事吧……」
「(喝酒搖頭）那惡鬼啊(喝酒）精壯男子和漂亮女子都害(喝酒）」
「那御獸國不是半月前就派了修士來了嗎？怎麼還沒個結果。」
「(拍桌）哼！御獸國那些個酒囊飯袋，只會在洛神城耀武揚威。」
「(擔憂）是啊，御獸國早就對我們虎視眈眈了……說不定派修士過來也只是光明正大的探查。」
「(生氣）我看什麼狗屁惡鬼，說不定就是御獸國放出的惡獸！」
''磅嘭——''另一角落中，穿著虎皮甲的修士一壺酒水直接砸到那些喝酒大漢的桌上。
「昂——你們這些廢物，也敢在背後嚼我們御獸國的舌根！嗯——？」
那虎皮甲修士，強壯無比，那臂粗超過三個精壯大漢，滿臉鬍渣，濃眉怒眼，顯得十分兇狠，並開始向那些大漢走去，而酒樓老闆也直接蹲到櫃檯下，選擇躲避這一切。
喝酒大漢們被砸酒本還一臉怒意，但看清是虎皮修士，一個個又面如死灰。
仙子搖腿，在桌下踢了踢還在狼吞虎咽的青竹。
「嗯？」青竹一邊吞咽，一邊抬頭看向仙子。
仙子拿出素帕擦了擦青竹的油嘴「去阻止他，但不要太過分。」
青竹這才看向即將向大漢們動手的虎皮修士。
樓上的粉藍女子站起身，本想去阻止虎皮修士，但看著那銀髮美人指揮青發少年，又開始盯著銀髮美人。
虎皮修士伸出一拳正對喝酒大漢打去，''啪！''青色袖袍伸出的巧手按住了他的手腕，他看向青發少年。
「大叔，差不多得了。」
虎皮修士聽到青發少年此句話更是惱羞成怒，「老子今年才十八！」又伸另一隻打向青發少年——
''——嘣！''虎皮修士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甩出大門外重重的摔到了石板街上，石板碎裂——
「啊——！」虎皮修士摸住自己腰子。
他看著青發少年從店內走出''噔，噔，噔，噔……''一步一聲，他以為是青發少年的腳步聲，結果摸住自己胸脯，居然是自己劇烈的心跳……
陰雲壓住月色，黑夜蓋住青發少年的半張臉，而那雙眸子又在暗中淺淺發亮，在虎皮修士眼中顯得恐怖萬分！
「戌時已到——打更回府——」遠處傳來打更人悠長的聲音
酒樓中的人們像是逃離般從中一涌而散。
虎皮修士趁著青發少年回頭，這才連忙起身向後翻牆逃去。
青竹繞頭看著人們離開，回首，身前的虎皮修士逃走，倍感無趣，雙手抱著後腦勺從容轉身走回酒樓。
「漣池仙子！救救洛神城吧！」
粉藍發少女跪在了漣池仙子面前。
青竹剛進店門就看見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