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登城者
「敬禮!」
獨立1連全體官兵抬起右手,朝著埋葬在飛鵝嶺山頂的戰友們告別。
承平安撿起一塊炸毀的碉堡石塊放在陳星玖的衣冠冢前。
「兄弟,走好!」
「鳴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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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報告!」
重新收拾心情的承平安來到【攻打惠州站前指揮部】,各位大佬正在討論攻占惠州城的最後部署。
「報告長官,飛鵝嶺高地已於今日凌晨被我獨立1連占領。」
屋內巨大的惠州城沙盤擺在房屋中間。
周邊圍著不少參謀正忙著標記。
他們聽到承平安的回報,將飛鵝嶺高地插上紅旗。
這時,從沙盤上已經清楚的可以看到,陳炯明旗下的惠州城周圍插滿了象徵著東征軍的紅旗。
東征軍分三路將惠州城團團包圍,拿下它只是時間的問題。
但惠州城守將楊坤如也做好了充足的準備。
為了防止城門被攻破。
他用巨石封死惠州城門,徹底打消東征軍打開城門的想法。
只留下靠近東江的城門開放。
並在江面早早架設起浮橋,作為惠州城破後逃跑的退路。
陳炯明為了守住惠州城也是下了血本。
答應給惠州守軍20萬塊大洋的犒賞,並且補發守軍兩個月欠餉。
參與守城有功的戰士們皆給予豐厚的獎勵,更是明確按照殲滅人頭算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
惠州城的全體官兵已經做好死守城池的準備。
東征軍顯然也察覺出來,所以承平安占領的飛鵝嶺顯的尤為重要。
「好!」蔣校長聞言叫好,「要攻打惠州城,必須先奪取飛鵝嶺,這是正確的。
這樣咱們的炮兵陣地就可以建在飛鵝嶺高地上,對惠州城進行炮擊。
通知下去,速讓賀隊長命炮兵師拉上飛鵝嶺高地,將炮口對準惠州城。
舍輔琴科,需要麻煩你去指導。」
從蘇聯前來援助的舍輔琴科被任命為東征軍炮兵顧問。
隨行的還有蘇俄顧問切列凡諾夫和工兵工程師雅科夫列夫。
他們需要親赴飛鵝嶺偵查惠州城防守情況。
「承平安,你帶他們去飛鵝嶺上看看。」
「是!」
承平安領命而去。
剛結束戰火的飛鵝嶺還殘留著血腥和火藥味。
炮兵顧問舍輔琴科眺望遠處的惠州城,大致計算了距離,隨後與同伴討論。
「這裡離惠州城有大概250米的距離···」
「不是250米,是300米!」
承平安打斷了他的話。
「嘿,小子,你這是在質疑我的專業性。」
舍輔琴科惱羞成怒的指著他的鼻子。
「如果你沒有說服我的理由,我將會向蔣校長如實匯報。
誤差50米,將會導致多少戰士死亡,這個後果你能承擔嗎?」
承平安筆直的站直身體,平舉右手握緊拳頭,大拇指向上翹起,用左眼對準被炸毀的碉堡,隨後閉眼後用右眼望向惠州城。
他在心裡默默計算出結果。
最後非常肯定的點點頭。
這是利用自體測距,目測縱向距離,非常適用於現在的直瞄炮上。
臉上有道白色疤痕的炮兵團團長嘴裡叼著根煙,沒所謂的說,「你倆爭論有啥意思,到時候我先抬300米的距離,打著打不著不就一清二楚了嘛。」
11日東征軍第二縱隊攻城軍各部抵達惠州城郊,其第二師第四團占領附近村莊,清理西湖西岸高地守軍,擬進攻北門。
占據飛鵝嶺的第一縱隊第三師占領上,下馬莊,擬進攻西門和南門。
這是獨立團自成立以來,第一場硬仗,團長冶廷親自督戰。
「連長,你說會選咱們連當攻城先鋒隊嗎?」
王公霞有些擔心獨立連被選中。
「不清楚,只靠我們連可吃不下惠州城。」
承平安望著厚實的城牆,歷史的教訓告訴著他們,想要攻打惠州城註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承連長!」
冶廷團長身邊的警衛員小跑著來到1連。
「剛接指揮部指令,要求我們獨立團需要組建200人的隊伍編成兩隊,與二縱隊的一起,編成攻城先鋒隊。
上級要求交由你指揮。」
承平安面色難看的盯著他,「還有嗎?」
「務必拿下惠州城!」
警衛員不敢看他的眼睛,只能小聲說道。
「艹!他娘的這不是在讓承平安去送死嗎?」
站在一旁的丘清泉張嘴怒罵,「現在誰都他娘的一臉黑,惠州城裡什麼情況還不清楚,這不就是將我們連長往火坑裡推嗎?
你去問問,能不能讓我去?」
「三哥,禍從口出。」
承平安攔住了他。
他知道沒有了孫先生的革命軍,註定將要陷入鬥爭。
只是沒想到某些人會這麼迫不及待。
「麻煩幫忙和團長說一聲,命令我收到了。」
「是!」
警衛員敬禮後馬上回去復命。
「四弟,你不能去!」丘清泉急的團團轉,「不說這惠州城有多難打,就連這城裡有多少挺機槍,會分別在什麼位置,我們都一無所知。這不是和送死有什麼區別!」
「放心吧,三哥,我沒那麼容易死。」
承平安故作輕鬆的笑道,「我的敵人都還沒死絕,我可不會這麼早就送死。
而且你不是也聽到命令了嗎?
只要我當先鋒隊指揮,咱1連兄弟就不用出人了。
昨天是陳星玖他們沖在最前面,也讓兄弟們看看,他們永遠也追不上我的腳步。
首先等城者獎勵100元!我還想著送給陳星玖的家裡人多送點呢!」
「你···」
丘清泉重重的嘆口氣,悶悶不樂的不願搭理他。
12日,原定午後開始攻城,卻因為野炮未到,再次推遲了一天。
1925年10月13日9時30分
準備了三天的東征軍終於下令攻城。
「開炮!」
飛鵝嶺和西湖西岸高地的野炮率先開火。
「把炮口給我抬高到能打到300米的距離!」
白色疤痕的炮兵團團長指揮道,「放!」
黑乎乎的炮彈呼嘯著飛向遠處的惠州城。
轟轟轟!
這座古城在炮彈的洗禮下發出哀鳴,堅硬的城牆磚塊飛濺,躲閃不及的守軍被炸成了碎片。
「他奶奶的,誰說外來的和尚會念經。還是咱中國人說的好使。」
白色疤痕團長抹去臉上的炮灰,潔白的牙齒格外顯眼,「炮火不許停,讓那群孫子們見識見識咱們炮兵團的威力。」
「是!」
···
「沖!」
承平安率領著攻城先鋒隊從惠州城北門進攻。
每5名隊員發一個竹梯,承平安單手拎著一個梯子沖在了最前面。
攻城沒有捷徑,只能祈禱對方的守軍沒有發現自己,或者對方的子彈打不著自己。
但是很顯然,惠州城的守軍發現了他們。
毫無遮掩的城牆外,奔跑的攻城隊格外明顯。
噠噠噠噠噠····
對方的機槍手隱蔽在城牆裡,毫不留情的扣動扳機。
子彈在惠州城外形成交織的火力網,無情的收割著攻城隊戰士的生命。
承平安感覺到全身密密麻麻的刺痛感,這是他的第六感給予他的警示。
他慌忙滾進彈坑中,燃起的火焰也絲毫不在意。
噗噗噗···
子彈打擊在彈坑周圍,貼著他的頭皮射進了泥土裡。
承平安這一刻感受到個人在戰場上的渺小。
一個個攻城隊戰士倒在了他面前,瞪大著眼睛死死盯著他。
他的心臟劇烈跳動著,體內的腎上腺素迅速飆升。
「我去你姥姥!」
承平安翻身躍起,扛起丟在一旁的竹梯,沖向不遠處的惠州城。
轟轟轟!
新一輪的炮火猛烈的炮擊城牆。
城牆上的守軍紛紛躲了起來,倒是給了承平安喘口氣的時間。
只見他猶如矯健的獵豹,手腳並用,朝著城牆邊飛奔過去。
架梯,登城。
他的動作一氣呵成,令人目不暇接。
幾個呼吸間他便登上了城牆。
「我承平安做到了!」
他拉響腰間的手榴彈,丟向隱蔽角落的側方機槍口。
轟!
機槍瞬間啞火。
還未等他來的及躲閃。
「砰!」
一聲槍響。
承平安身體如遭重擊,胸口迅速被鮮血染紅。
模糊不清之間,他看見了擊中自己的敵人,正抬起槍口對準自己。
對方見承平安還未倒下,正準備補槍。
卻見他從城牆上摔了下去,倒在地上一動不動。
轟轟轟!
炮火再次襲來,敵人咒罵了一句,趕忙縮回了城牆裡,不再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