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不是親生的,究竟可不可靠?
不留情面地直接回絕,肯定會得罪人。
在形勢沒徹底明朗前,朱境薇可不想完全押注在太孫這一邊。
太孫若是地位穩固、勝券在握,朱高爔豈會獲封吳王?
無非是父皇對太孫不甚滿意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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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兒,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只不過,誰將最終勝出,現在仍言之過早。
朱高爔將寧國公主內心的小九九猜了個大概。
趁著徐妙雲介紹女衛的間隙,朱境薇將其拉到僻靜隔音的角落,推心置腹地低聲說道:「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年齡還這么小,究竟可不可靠?人家親生的娘可是好生生在北平呢,你這樣掏心掏肺地對他,將來他若是翻臉不認人,你可沒地方買後悔藥吃,得留個心眼,懂不懂?」
徐妙雲深知老四聰慧絕倫,今天這副憨樣,是有意藏拙。
再者,隔牆有耳,他不相信不遠處的老四一點兒都聽不到。
也許,朱境薇的本意就是讓老四聽見。
蓄意挑撥她跟老四的母子關係,這簡直是居心叵測!
徐妙雲是何等精明之人,才不會被這等拙劣的伎倆所騙。
我和老四如何相處,關你朱境薇屁事?!
就算對老四不放心,也不會跟你交實底,讓你了解個一清二楚、隨意拿捏。
想到這兒,徐妙雲冷冷一笑,氣憤異常地反駁道:「這些莫名其妙的話,是不是呂氏讓你說的?你可真是她的應聲蟲,你忘了常琳當年病逝的時候,你也曾懷疑過她,允熥都被養廢了,憑什麼她作惡,沒人管?!」
「你看你,我還不是為了你好?!真是不識好人心」,朱境薇神情訕訕地說道。
朱高爔聽覺敏銳,二人的對話,他的確聽得一清二楚。
看來,呂氏很可能找人傳話給朱境薇了,她是要用燕王妃的手對付他,還有他的便宜娘親王子荷。
為今之計,只有裝糊塗,向燕王妃百般示好,讓她放心。
便宜爹麾下部眾,有不少曾跟隨徐達北征,就連吳王府的護衛,不知道有多少曾受過徐達的恩惠。
這個嫡母,只能拉攏,絕對不能得罪。
得到朱境薇的允諾,徐妙雲留下三名女衛,便帶著兒子起身告辭。
一路上,朱高爔緊靠在嫡母懷裡,昏昏欲睡,他本以為,她會旁敲側擊問一些與便宜娘親相關的話,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徐妙雲除了輕輕哼唱著不知名的曲調哄他入睡外,什麼額外的話都沒說。
嫡母的心裡素質還真是超乎想像的強悍,朱高爔在心裡暗自嘆服。
回到王府,黎輝早已焦急地等在外面,老皇帝要見他。
朱高爔告別嫡母,立即回宮。
到了乾清宮,老皇帝劈頭蓋臉就是一頓臭罵。
「馬上定親了,整天連個人影都見不著,你小子挺忙啊,你爹回京師了,沒空來乾清宮了是不是?!禮服還沒試穿,禮儀流程還不熟悉,你整個忙著幹什麼啊?!還想不想定親?!你要是實在騰不出功夫,乾脆取消算了!」
朱高爔跪在地上,默默承受著老皇帝的滔天怒火。
「孫兒知錯了,孫兒一定改」。
朱高爔的態度極為恭敬,讓老皇帝不好意思再滔滔不絕地罵下去。
「在孫兒心裡,沒人比爺爺更重要」,朱高爔趁機溜須拍馬。
「這話,當著你爹說,更讓咱信服「,老皇帝余怒未消地撇著嘴說道。
「當著父王的面,孫兒也絕不改口」,朱高爔信誓旦旦。
「就知道哄咱」,老皇帝輕嗔著向朱高爔伸出雙手,滿是慈愛地說道,「起來吧」。
朱高爔借力站起來,揉了揉膝蓋。
老皇帝見狀心疼極了,招手讓宮女拿過來一個溫熱的藥包,覆在朱高爔的膝蓋上。
「爺爺,不用,揉一下就好了」,朱高爔覺得不用如此麻煩,又沒跪多長時間,沒這麼嬌氣。
「這可大意不得」,老皇帝以不容置疑的口氣說道,同時讓禮官進來,講解定親當日的相關禮儀。
朱高爔逐一默記在心裡。
禮官退下後,老皇帝語重心長地說道:「爔兒,這定親儀式既是給徐家的體面,對你也殊為重要,不可輕忽,讓你爹回京,便是為了彰顯你的身份,你懂爺爺的意思不?」
「孫兒懂得」,朱高爔頗為感動地回答。
爺爺一心為他著想,為了將他推上那個位子,煞費苦心,他怎會不明白?
後天定親,此前他不會再出宮,隨時陪在老皇帝身邊,以應不時之需。
正當他要向老皇帝表態時,有燉快步進來。
「你弟弟陪他爹娘,你也跑出宮去,咱身邊連個得力的人手都沒有」,老皇帝輕聲埋怨道。
朱有燉愧意滿滿地道歉,「都怪孫兒思慮不周。」
「留在京師的三千王府護衛,整訓得差不多便讓他們去王府當值吧,直接由你統轄,挑百名精銳隨侍吳王左右」,老皇帝沉吟了片刻,又說道,「朱高煦、觀童帶來的兵馬,還是回北平戍邊吧」。
為了爭奪儲位,便宜爹一直盡心謀劃,若是聽到老皇帝的安排,大概率要崩潰,導致父子相疑,無端生出諸多猜忌,陷入沒必要的內耗。
朱高爔忙出聲勸道:「爺爺,那些護衛,孫兒都用習慣了,不如讓他們留下來吧,要不從別處調些兵力補給父王?」
「那些人都是你爹的親信,只有你爹能指揮得動,留他們在京師,你不擔心尾大不掉?」老皇帝憂心忡忡,擔心寶貝孫子淪為燕王的傀儡。
就算冊立高爔為儲君,也並不代表燕王一脈獲得了皇位繼承權。
咱相中的只有高爔,咱得扶著高爔掌控朝政,絕不能節外生枝,出現其他變故。
老四打仗出色,但是若論處理政務,則遜色得多,更遑論他另外三個兒子。
「爺爺,孫兒有辦法制衡」,朱高爔語氣堅定地回答。
用便宜爹的兵馬雖有隱患,但卻不會馬上爆發;不用的話,局面可能失控,不知將出現多少難以預料的問題,甚至可能功虧一簣。
老皇帝對京軍的忠誠度信心十足,他卻不敢對自身的影響力盲目自信。
只要老皇帝在世,便宜爹就算對皇位再迫不及待,也不敢輕舉妄動,而他已經為老皇帝續命十年。
只需長大到十六七歲,朱高爔便有信心節制天下兵馬,不會受制於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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