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計除掉花臉
二月底，太陽照在身上暖暖地，讓人倍覺春意盎然。
若不是朱允炆不停地在耳邊聒噪不停，朱高爔本想盤算一下開春的耕種計劃。
民以食為天，不管是朝廷還是個人，精打細算過好自己的小日子，永遠都是最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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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濟基礎決定上層建築。
沒有充足的經濟實力，一切偉大的理想全都免談。
朱有燉打仗厲害，也離不開充足的軍需供給，朱高爔一點兒也不羨慕他，一個人有沒有腦子，又不只體現在戰場上。
朱允炆總是各種方式套近乎，以彰顯他對手足兄弟的友愛親近。
他居高臨下，侃侃而談，優越感十足，信心滿滿。
朱有燉帶來的巨大挫敗感和自卑，朱允炆竟然以這種方式找補，真是可憐又好笑。
朱高爔忍不住輕哼出聲。
朱允炆聞聲轉頭，輕輕摸著朱高爔的頭髮，「弟弟，我原本不想跟你說，宋國公馮勝自盡了，就是剛才的事，是爺爺御賜的毒酒」，朱允炆茫然雙眼望向遠處，「最近發生的事太多了，哥哥心裡很悶，只能跟你說」。
朱高爔頓覺遍體生寒，有燉剛走，他的外公就出事了。
難道是早有人謀劃好了？始作俑者是朱允炆？還是皇祖父？
根據以前學的歷史知識，他知道馮勝的結局。
可是，驟然聽聞仍舊難以接受。
擔心朱允炆壓制不住功臣勛將？擔心宋國公慫恿周王朱橚奪取皇位？
難道就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
如果戰鬥力爆表的有燉當儲君，結果會不會不一樣？
朱高爔想不通這些問題。
「殿下，回吧」，花臉在旁邊輕聲提示朱允炆。
朱高爔緩緩抬頭，瞥了眼無比恭順的花臉。
自從花臉出現，朱允炆性情大變。
這個心懷叵測的內侍，究竟給朱允炆出了多少惡毒的主意？
敢在宮裡興風作浪，真當我們是好欺負的嗎？
朱高爔回屋取出一個木匣子，放在手邊。
不一會兒，花臉去而復返，帶著一盒點心。
「三保，你去屋裡把書桌上那罐茶葉給祖父送過去」，朱高爔用肥嘟嘟的手指向屋內。
三保略微遲疑，取了茶葉，對兩名當值的小宦官叮囑了一番，便急匆匆地去了。
「花臉，你去洗乾淨手，幫我打開點心，我想嘗嘗」，朱高爔見三保出了院門，忙不迭地催促道。
花臉經常跟著朱允炆過來，對這裡所有的生活設施都很熟悉，他輕車熟路地淨手擦乾，回到朱高爔身邊，輕手輕腳地打開點心盒。
「快，拿給我一塊」，朱高爔饞得口水直流。
花臉應聲拿起一塊，遞過來。
「不要這塊，要那塊，快點兒」，朱高爔急吼吼地嚷道。
花臉又拿起另一塊。
「不是，你搞錯，是那塊」，朱高爔急得直拍花臉的胳膊。
結果，花臉又拿錯了，如此反覆多次，直到所有的點心都被花臉摸了一遍，朱高爔才慢條斯理地放入嘴裡。
這小主子真難伺候啊，花臉鬆了口氣，抬手去擦額頭的汗。
朱高爔美滋滋地吃完一塊，剛要再一塊，突然腹痛難忍，捂著肚子，大聲哭道，「疼，疼，花臉，我疼，快帶我去見哥哥」。
花臉見狀頓時慌了手腳。
「疼，疼」，朱高爔差點兒翻滾到地上，花臉急忙將他抱起。
剛跑到門口，便與三保撞了個滿懷。
三保將朱高爔一把抱過去，厲聲責問，「怎麼回事？小王爺怎麼了？」
三保也不聽花臉解釋，抱著朱高爔向乾清宮飛奔而去。
花臉小碎步跟在後跑，連聲解釋道，「奴婢也不知道啊，小王爺吃著點心，忽然喊疼，奴婢趕緊抱著他去找皇上，這不你就回來了？」
「怎麼回事？」
一看見朱高爔小臉蒼白的樣子，朱元璋如猛獸般咆哮起來。
花臉瑟瑟發抖，跪在地上磕頭不已。
「御醫，御醫……」，朱元璋不停地狂吼著。
「疼，疼，爺爺，疼，疼……」
朱高爔在床上劇烈翻滾，放聲大哭。
陳院使帶著兩名御醫，檢查完畢，哆哆嗦嗦趴在地上，「是中毒」。
「快解」，朱元璋急得眼裡冒火。
「小王爺年幼，承受力有限，只能小劑量多次餵藥」，陳院使的聲音也顫抖起來。
毒藥配方複雜，他也沒有十成的把握，只能一點一點地試，但是又不能跟朱元璋直接這麼說，擔心當場死於劍下。
「快開藥方，磨蹭什麼？！」朱元璋怒斥道。
陳院使一連氣開了十個方子，讓御醫帶著藥童去煎藥。
朱元璋的臉嚇得血色全無，顫聲問道，「陳院使，你別騙咱，是不是不太好解？」
「陛下放心，臣……一定竭盡全力，這些方子需循環使用，以防藥力過猛」。
藥水下肚，朱高爔不再喊疼，虛弱地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
朱元璋再也無法克制，眼淚洶湧而出。
「花臉的點心」，朱高爔用盡全部力氣說完，隨即便暈了過去。
三天後，朱高爔體內的毒素全部清除乾淨，再次恢復生機。
花臉意外落水溺死。
世界終於清淨了。
躲在陰暗角落用惡毒心思害人者當有此下場。
毒藥是朱有燉走之前秘密配製的。
六個時辰自行失效，無毒副作用，是留給他的自保手段。
朱高爔一衝動，拿來滅了花臉。
皇太孫朱允炆因用人不慎，遭到斥責，還有冷落與失望。
朱元璋讓他面壁思過。
人無完人，各有所長，朱允炆在騎射上不如有燉而迷失心智，缺乏人君風範。
「用兵焉能不殺人，但不嗜殺人，則殺亦罕也」，這是馬皇后勸諫朱元璋的話。
因朱允炆而引發的殺戮太多太重，他遲早會遭到反噬，朱高爔在心中徹底與他決裂。
「陽明心學的主旨是致良知，良知是什麼呢？最起碼應是善意。」朱高爔忽然想起大學時老師說過的一句話。
人不能因為一時的挫折而使心靈蒙塵。
這世間，善惡自有秩序，不因任何人的一己私慾而改變。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因果報應，屢試不爽。
任由心魔亂舞並洋洋自得之人，終將逃無可逃，避無可避，進退維谷。
善惡殊途，他跟朱允炆註定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身體痊癒後，朱高爔又回到了菜園。
開春了，他要開始種菜種糧食。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