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我不能讓她跟著我受苦
萊昂見他有些難過，勸道:「您就沒有考慮換個地方嗎？畢竟天天在這也難免觸景生情...「
「這間房子的地下埋了我老伴的一切。包括她的骨灰、相片和以前穿過的衣服和生活用品，最重要的是還有我們的回憶。
「我現在這個年紀也沒什麼別的指望了，只想和她一起，哪怕只是和她的回憶。」
「那您為什麼不將您愛人的東西...？」萊昂說著說著語氣一頓，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能去哪？」喬治·休斯笑了笑，「我可不能帶著她跟我一起流浪，讓她跟我受這個苦。
「她身體那麼弱，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可以安定生活的地方，我不能因為我的落魄讓她受罪。這是我們的家，只有在這裡才能給她安寧。」
說罷喬治·休斯拿出一張照片輕輕撫摸著道:「我有這個就夠了。」
萊昂看向照片。
這是一張黑白照，上面是一個微笑的漂亮少女，有著小酒窩，散發著溫婉與知性。
看來這就是喬治·休斯的愛人了，怪不得讓他一直無法相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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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看喬治·休斯似乎有些傷心過度，不知道他能不能回過勁來。
看來萊昂有些擔心的樣子，喬治·休斯笑著說:「別擔心，我精神還很正常。而且從被養老院趕出來後天天流浪，我身體反而變得越來越好了。
「這些年我遊走在洛杉磯各地，有不少好心人不時會可憐我給我些錢。到了現在我已經攢了2000美元了，再過十幾年我就能把房子買回來了。
「我一定要拼盡全力活到那個時候，活到我們團聚。」
萊昂這才明白為什麼喬治·休斯不遺餘力的想要錢。那不是錢，是他和老伴團聚的希望。
萊昂沒有告訴這位老人，憑藉如今洛杉磯的房子升值速度，哪怕他攢到死這房子他也買不回來。
因為給他留個念想也許是在做一件善事，起碼他有動力活著。
萊昂不忍心打碎這位老人僅存的可憐希望。
看著喬治·休斯眼中的光芒，萊昂覺得他現在需要不是憐憫與施捨，而是陪伴。
就這樣陪喬治·休斯到了太陽落山，看著他漸漸闔上的雙眼，萊昂嘆了一口氣，將手指探上了他的鼻子。
「臭小子老子還沒死，我還準備再活好幾十年呢！」喬治·休斯一巴掌把萊昂的手拍飛。
萊昂目光有些訕訕。
他還以為老人因為情緒激動挺過去了，沒想到這位老人家是真的硬朗。
喬治·休斯看著萊昂正色道:「小子，你也陪了我大半天，該知道的也知道了，忙你的去吧。
「不過我提醒你一句，聖瑪麗養老院不是善地，你可要多加小心。這個社會遠比你想像的黑暗得多，你可不要太衝動了。」
「正因為世界太黑暗，我們才要活出更光明的自己，不是嗎。」說罷萊昂欲起身。
叫住了萊昂，喬治·休斯附在他耳邊悄悄道:「聖瑪麗養老院有個叫做桑多斯的保安，他也許會是一個突破口。
「這個人爛賭且人品低劣，但是消息很靈通，而且他在聖瑪麗的身份似乎有些不一般，最好著重調查這個人。」
萊昂點頭應是，深深看了喬治·休斯一眼後飄然而去。
...
回到家後，萊昂開始總結今天所搜集到的信息。
其中大部分的信息當然來自於喬治·休斯，這些信息有好有壞。
壞的當然是聖瑪麗養老院的水太深，和洛杉磯的很多機構都有或多或少的聯繫。
好消息是起碼知道了重點調查目標就是聖瑪麗養老院，而且他們做事還有底線，或是有所顧忌。
至少他們選擇了依靠欺騙手段獲取老人財產之後，把他們趕出去讓他們自生自滅。
而不是直接把這些老人們滅口，這就意味著他去調查的危險性大大降低。
還有琳達與桑多斯的名字和他們的一些情報，可以讓他更好的了解聖瑪麗養老院。
不過這只是喬治·休斯的一家之言，他還要去尋找更多的受害者，搜集更多的信息。
接下來的萊昂又去其他被欺騙了財產的受害者地址拜訪，但卻不盡如人意。
大多數如今的房主都不知道自己房子的前主人是誰，他們只知道自己是在城市銀行手中買的房子。
而少數知道的也不知道原房主在哪裡，萊昂也沒碰到一個像喬治·休斯一樣在自己房子周圍亂轉的。
也許正如老爺子所說，大部分的老人都已經去世了。
當然萊昂這幾天也不止在調查受害者信息，也去僱傭機構留下了自己的假信息。
萊昂通過打聽了解到聖瑪麗養老院經常會在某些僱傭機構招聘銷售顧問，於是在其中兩家僱傭機構留下了科比·奧尼爾的名字。
留下的內容則是說自己家中沒有父母，希望做一些服務老人的工作來彌補自己缺失的親情。
果不其然沒過兩天，僱傭機構就聯繫他說有家公司很符合他的就業意願，是一家著名的養老院，問他感不感興趣。
萊昂一問是聖瑪麗養老院便果斷答應了下來。
....
1月30日，周一。
萊昂走到了蘇珊家門口敲了敲門。
「萊昂，你怎麼來了？進來坐。吃沒吃早飯？我去給你做。」蘇珊說著就要去廚房給萊昂做飯。
「不了蘇珊，我還有事。」萊昂連忙拉住了蘇珊，「這幾天我要出去一趟，晚上就不回來了，給你說一聲。」
蘇珊皺著眉說道：「萊昂你要出去做什麼？是不是和昨天那些人有關係？你是要出去躲他們？」
萊昂說道:「不是，是我們教授給我布置的調研任務。
「前段時間我不是在外面跑了三個星期嗎，不過是每天晚上都要回來一趟，白天再趕過去，這樣耽誤了不少時間。
「這次的調研時間緊任務重，我準備在外面呆幾天。」
「好吧萊昂。」蘇珊這才鬆了一口氣，「不過現在洛杉磯黑幫橫行，治安很差，你可要注意安全。」
「放心吧蘇珊，我已經是個大人了。」
萊昂跟蘇珊說調研任務當然是騙她的，他要做的是調查聖瑪麗養老院。
不過他不想說出來讓蘇珊擔心。畢竟對於親人，他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的。
和蘇珊交待完後，萊昂回家裡對著臉抹劃了半天。
半晌後他看著鏡子裡的自己滿意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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