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陰魂不散

  兩個多小時後，十七站在機庫內，身後跟著海卡莎和雪雀，等待著阿倫和萊恩他們返回截星號。

  兩艘鋼鐵管線幫的星船殘骸內，並沒有什麼值得回收的東西，十七想賣破爛賺錢的想法破滅了。

  更糟糕的是，阿倫他們報告說，兩艘星船的黑匣子都被擊碎了，裡面的數據盤根本不可能解密了，不過好在，阿倫與萊恩他們推著三個滿頭都是管線的幫派成員來見十七。

  新船員們手握武器，神色緊張，他們對三名幫派成員打起十足的警惕，槍口略微顫抖著瞄準他們的腦袋，萊恩在新船員們的槍口前走過，教導他們說：

  「瞄腦袋沒用，就算腦袋裡的輔助思維晶片被擊碎，萬一他們在脊椎內有備用晶片，依然會在大腦嚴重受損時轉移記憶，利用脊椎晶片帶動全身反抗，先瞄脊椎，他們敢動，你們靠著槍械後坐力也能連同脊椎和腦子幹掉他們。」

  萊恩說完便走到十七身邊，指著三名鋼鐵管線幫成員笑道：

  「他們三個躲在維生艙里沒受到任何傷害，阿倫折斷了他們的手指和腳腕，為了保險起見，還是讓雪雀隨時準備燒了他們的腦子吧。」

  

  十七對雪雀打了個眼色，雪雀展開筆記本電腦，走到一邊去席地而坐，敲擊鍵盤做她的事。

  十七對其中一個新船員招招手，對他耳語一陣，新船員連連點頭跑開，沒一會兒，便手裡捧著一柄羊角錘跑回，把羊角錘遞給了海卡莎。

  「你們幹得不錯，可以回去休息了，丹澤爾，去和蘭伯特返航，把其他核心層船員叫過來。」

  丹澤爾瞥了眼跪地垂頭喪氣的鋼鐵管線幫成員，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他已經能猜到了，腳下生風的趕緊逃出了機庫，迫不及待的想避開很快到來的血腥場面。

  不一會兒，除了丹澤爾和蘭伯特，埃德加、亞當和愛德華醫生趕了過來，一群人或坐或站的去看十七和海卡莎耳語，兩個人時不時看一下三個幫派成員，又一臉陰笑的不知道在商量什麼。

  「那就這麼說定了啊，你問話，我動手，他們三個的處置權，包括未來所有鋼鐵管線幫的處置權，都歸我！」

  海卡莎滿臉的興奮和滿足的挺直後背，手中不停地掂著羊角錘，十七無所謂的聳肩，她面對那一直沉默的三個鋼鐵管線幫成員開了口。

  「沒有驚恐，沒有慌亂，沒有對手指和腳腕的骨折而大喊大叫，看來我十七抓到了三條大魚。」

  聽到十七自報家門，三個鋼鐵管線幫的人身體為之一怔，最中間的臉上密密麻麻機械義眼的男人搖頭苦笑，他抬起頭對著十七，機械義眼們雜亂的放大倍率和縮小。

  「真他媽諷刺......讓一個撿破爛的螢火蟲抓了.....」

  十七背過手冷笑一聲，居高臨下蔑視的對著男人，她沒說一句話，身旁的海卡莎已掄起了羊角錘，對著男人的頭頂砸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垂直重擊將男人頓時打倒在地，然而海卡莎一點停手的意思都沒有，第二下，第三下.....此刻的海卡莎就和當初的十七一樣，揮舞著錘子，發泄著自己的憤怒。

  中間的男人頭頂的管線被砸扁，頭蓋骨被砸碎，人體潤滑油和機油與腦組織，混合著血液還有碎骨噴出，海卡莎將那男人的半顆腦袋都砸平。

  血肉模糊的腥臭中，海卡莎大力搖晃自己的右手，奮力抽出了羊角錘，她笑呵呵的甩著手上的血液與粘稠液體，回到十七身邊。

  「我以為你會用異能呢。」

  十七很是平靜的笑著說，海卡莎則嘿嘿笑著，手中羊角錘甩了幾個花兒道：

  「用錘子過癮些......」

  埃德加走過來拽著男人的管線，用腳踢開兩邊身子微微發抖的兩個傢伙，他像擺弄死狗般查看了下半個頭的男人，隨後起身哼了下。

  「還沒死，脊椎輔助思維晶片在轉移大腦數據。」

  「哦呦？還有好消息？」

  海卡莎一聽兩眼都在發光，舉起錘子就又要上前補幾下，十七抬起左手攔住了她，歪頭無可奈何的說：

  「你把他徹底錘死了，我問什麼？」

  「哦，也對，不好意思，好不容易逮住鋼鐵管線幫的傢伙，有些失~禮了~」

  十七看海卡莎故意做富人的那副噁心德行直反胃，她悄悄偏頭看向雪雀，暗中打了個響指，得到暗號的雪雀把頭從筆記本電腦後冒出，遠遠的對十七豎起大拇指。

  十七早在阿倫和萊恩他們回來前就給雪雀下了指令，她要雪雀不但要試著看能不能燒了三個傢伙的腦子，並且要把三個人對外通訊的能力黑掉，她可不想鋼鐵管線幫知道自己在哪。

  稍微耐著性子等了一會，那被砸掉了半顆腦袋的男人哼哼唧唧的在地上掙扎，埃德加抬腳就踩住男人的胸口，讓他別亂動，十七冷冷的看著男人說：

  「你還剩下最後一條命，你知道我是誰，所以我們的談話會很順利，對嗎？」

  剩下半個頭的男人嘴巴咧開，機油混著口水與血液從中淌出，他哈哈大笑，癲狂的顫抖著身體。

  「你？我當然知道你是誰，芝加哥南區撿垃圾的臭婊子！殺了我們許多人的螢火蟲！自以為拿到了軍用物資，就天真的以為可以和我們作對的......」

  「嘿！我的小船長，你有外號了！」

  埃德加笑呵呵的對十七開玩笑，然而腳上的力度一點沒減少，那增加的重力使得男人呼吸不暢，一個勁兒的大口喘氣掙扎，試圖從埃德加的腳下掙脫。

  十七倒是若有所思的笑笑，她蠻喜歡螢火蟲這個外號的，看來鋼鐵管線幫收集情報的能力並不差，一個多月前大鬧029市的事，鋼鐵管線幫們果然知曉了。

  十七蹲下來，笑吟吟的搓著手掌，那人畜無害的臉上的笑容如此諷刺，她摸出血鏈，在手中把玩著。

  埃德加一看到血鏈，老臉頓時一紅，他惡狠狠的轉頭看向萊恩，萊恩趕忙抬頭四十五度望著天花板吹口哨，像沒事人一樣裝著無辜。

  「我不是很喜歡你的態度，海卡莎，你覺得鋼鐵頭們身體力大多數器官都進行了義體改造，他們的蛋也會改造嗎？」

  十七軟糯的嗓音在幫派成員們看來猶如魔鬼，而她身邊雙眼儘是血絲的海卡莎，就如惡魔一般立刻撲來，她脫著男人的褲子，掄著羊角錘就砸在男人的肚子上笑道：

  「我也很好奇，我們正好可以來發掘一下這些廢鐵的身體構造。」

  「把他的叮咚摘了，海卡莎，埃德加，抓住他，不讓海卡莎盡興你應該知道她會和我們臭幾天臉。」

  十七笑著後退，在男人的嘶吼掙扎中，海卡莎再次舉起羊角錘，男人連忙吼叫：

  「你要做什麼！鋼鐵管線幫不會放過你的！你對我做什麼我的人就會十倍還給你！」

  男人的威脅在十七看來就是懦弱的逞強，她對要動手的海卡莎吹了聲口哨，海卡莎落下的羊角錘停在半空，不解的回頭看著十七。

  「我改變主意了，宰了他，反正我還有兩個人可以問話。」

  「樂意效勞.....」

  十七轉過身不去理會身後男人絕望的怒吼和詛咒，在他的身體被一聲聲中午錘擊中，他的叫喊也越來越小，從憤怒咒罵到小聲哼叫，十七臉上沒有一點的波動。

  血肉糜爛的腥臭逐漸散開，飄蕩在機庫中，核心層的船員們都在注視著海卡莎發泄心中的憤怒，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也已經開始有些習慣。

  阿倫和萊恩兩名士兵，根本對於海卡莎這樣程度的審訊絲毫沒有反應，他們早就在對付外星人游擊隊中，用過更殘忍，更血腥，更無人道的手段。

  埃德加更是和配合著海卡莎，兩個人很是默契的一個踩緊男人身體，另一個用羊角錘的尖頭去鑿出男人的內臟，黏糊的內臟移動破碎使得遠處的亞當不適。

  亞當閉上眼扭過頭，不去看這場血腥的屠宰，而愛德華醫生倒是饒有興趣的抽著煙，不時還從遠處對海卡莎進行指導。

  「海卡莎小姐，你可以試著從腋下入手，那裡的神經敏感些，哎，對，就是那裡，然後是腰側......」

  十七等到海卡莎氣喘吁吁的將那男人撕扯分裂的沒有人形後，她才笑著轉過頭，完全漠視地上一灘爛肉，而是笑呵呵的對男人兩側發抖的幫派成員說：

  「希望兩位紳士不要介意這爛攤子，你們的朋友不是很禮貌，那麼，我們可以禮貌的交流了嗎？」

  十七說完後，她緩緩眯上眼睛，溫柔的語氣霎那間變得冰冷。

  「我改變了一些我內心的想法，或許，有個人能回去給鋼鐵管線幫帶個話比較好，喂，海卡莎，回去送信需要幾個人？」

  海卡莎看向兩人中更加堅強一些的傢伙，歪頭笑道：

  「一個......」

  十七直接從用血鏈撞擊自己的膝蓋，將底部啟動熱粒子刀刃的按鈕頂開，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橫切向其中一人。

  熱粒子刀刃轉瞬間便把強硬一點的男人頭顱割下，男人的無頭屍體跪在原地，在頭顱從空中砸進身邊同伴爛肉之軀時，才歪斜著倒下。

  這一下，心理防線最弱的幫派成員徹底崩潰了，他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哭求著十七放過他，他會老老實實給鋼鐵管線幫傳達十七的話，只求讓他活著。

  接下來，十七與那被嚇破了膽的傢伙問了些問題，她也從那人嘴裡，得知了她想要的訊息。

  自鋼鐵管線幫背刺跳幫號海盜的事被墮落繁星海盜艦隊得知後，墮落繁星海盜艦隊便向整片銀河放出話，他們將殺死所有鋼鐵管線幫的成員，將他們的屍體統統堆積起來，丟到太空中做「冰屍山」。

  而鋼鐵管線幫們則是因為自己沒有偷拿到跳幫號藏匿起來的軍用物資，還和墮落繁星海盜有了衝突而憤怒，誰也沒想到，在跳幫號海盜船內竟然有人活下來。

  不但有倖存者，甚至這些人不是海盜，是一群「豬玀」！這些豬玀們躲了起來就算了，還主動阻撓幫派清理知情者的黑活兒，救下來雪雀，殺了他們不少人。

  鋼鐵管線幫怒不可遏下，也顧不得什麼幫派的臉面，把這件事靠著暗網傳播，放消息給了墮落繁星海盜艦隊，這樣，墮落繁星海盜艦隊也會對十七他們展開追殺。

  畢竟十七他們當時在029城市用的武器，都是跳幫號海盜藏匿地的軍用級物資，墮落繁星海盜艦隊不會輕易放過十七他們。

  鋼鐵管線幫的內部認為，墮落繁星海盜艦隊和鋼鐵管線幫在衝突不錯，不過那批軍用級物資，十七他們絕對不可能全部吃下，只要抓到了十七幾人，就能得知軍用級物資都在哪。

  鋼鐵管線幫就可以靠著軍用級物資來對抗墮落繁星海盜艦隊，而且，他們還可以靠著軍用火力，拿下地球一個又一個被公司掌控的城市，成為公司城市中最強大的幫派勢力。

  這樣，鋼鐵管線幫就不局限於這些公司城市，他們可以挑戰權威，向被聯盟國政府管控的城市擴張勢力，有更多的渠道來賺更多的錢，幫派也有了脫出地球，散步銀河，乃至銀河外的實力。

  所以鋼鐵管線幫的傢伙們，急切的想要找到那幾個逃跑的豬玀們，墮落繁星海盜艦隊不好對付沒錯，他們在星海中遊蕩，你們這群豬玀還不是簡單？

  通過幫派內部的黑客們侵入銀河內各個星域的監控攝像頭，他們找到了一名疑似為豬玀們工作的男人，蘭伯特。

  鋼鐵管線幫成員們自029城市中吃癟，雪雀被救走後便派人來到了城市中，在他們的調查下，蘭伯特很是可疑，一名有著拖船的傢伙，被監控攝像頭拍到臉，帶著豬玀們來到029城市。

  蘭伯特就被鋼鐵管線幫重點關注，前幾天蘭伯特的外出採買工作便被他們發現，鋼鐵管線幫立刻派出他們偷搶來的老舊星船，前來抓捕蘭伯特，只要抓住蘭伯特，就能抓到十七他們。

  不過他們沒想到，十七早把軍用物資賣給了日本川崎星野公司，還有了自己的星船和武裝，結果來抓他們的鋼鐵管線幫成員就倒了大霉。

  十七聽完她想知道的事情後，她微笑著點頭，很是滿意，她轉過身隨手對海卡莎晃晃手指道：

  「海卡莎，交給你了。」

  「等等！等等！螢火蟲！你說過會放過我的！你需要有人回去給幫派傳遞信息！你不能......」

  幫派成員頓時急切的呼喚十七，然而十七走的很決絕，海卡莎那張駭人又興奮到極點的猙獰臉龐擋住了他的視線，海卡莎呵呵獰笑著一錘子擊倒那人，緊接著轉著圈的甩著羊角錘陰森說：

  「不留活口，哈啊？十七，我現在覺得，你這個規矩真的適合我。」

  「不不不不不！我會老實傳話的！我會......啊啊啊啊啊啊！！！！」

  埃德加追上叉著腰走向亞當幾人的十七，阿倫和萊恩也趕了過來，他們背後是正在用異能去折斷男人的海卡莎，海卡莎嘴裡念叨著大家聽不懂的槍客幫誓言，殘忍的折磨男人。

  十七對幾人招招手，叫大家圍攏過來，她現在深知絕不能留在這裡了，這次擊毀鋼鐵管線幫星船距離據點過於近了，他們必須離開這裡。

  「銀河內已經不安全了，鋼鐵管線幫的黑客人多，我們只有雪雀是沒法抵抗他們，我們也需要時間來學習，配合，整備我們自己，我們要離開銀河了星域。」

  眾人應聲附和，雖然他們臉上有的帶著噁心和不適，有的在思考這麼做的可行性，每個人都在思索內心的事，十七能看出大家不想去銀河外。

  十七也明白大家的想法，離開地球就已經是大多數人這輩子都沒去過那麼遠的事，離開銀河更是代表著大家離家越來越遠。

  更何況，地球內外，銀河內外，世界和局勢各不相同，大家都對未知的星域和未來感到迷茫，十七理解他們，便主動張開胳膊，左手搭在亞當大叔肩膀上，右手拉著埃德加笑道：

  「別這麼沮喪嘛，我們又不是不回來，我答應過海卡莎，我們遲早有一天把鋼鐵管線幫的牙掰下來，現在我們實力不足，人手也不足，只能先逃走。」

  「地球也好，銀河也好，域外也好，我們本就要流浪一輩子，正好，我也想找一個地方做新的據點，人不能停滯不前不是嗎？」

  十七的話大家也覺得有道理，十七呵呵笑著鬆開兩人，她拍拍手，轉過身對海卡莎喊道：

  「你還沒完事嗎？弄完了讓船員里膽子小的來收拾。」

  十七說完，轉頭和眾人微微一笑，她兩手背在身後，又恢復了她年輕女孩的活躍。

  「我說，你們這麼沉默著我很尷尬啊，要不，我們今晚來小小慶祝一下，我們一口氣幹掉兩艘星船，對方還沒有來得及還擊，就成了太空垃圾，你們互相配合也幹得不錯。」

  十七突然抬手莫名其妙的給了身邊傻笑的萊恩一耳光，萊爾被十七打愣了，呆呆的望著十七攤手表示不解，十七大踏步笑著向機庫外走去，歡呼一聲大喊：

  「還愣著幹什麼！派對！派對！你們不是都喜歡派對嗎！感傷有什麼用？」

  大家隨即被十七大大咧咧的樣子逗笑，他們紛紛交談著跟隨十七的腳步，海卡莎在後面連續確認了幾次幾個人死透了後，小跑著追上十七，笑罵十七裝成熟的樣子蠻像的，把收拾的活兒安排給了萊恩。

  只有萊恩揉著被打痛的臉站在原地，半晌後他才反應過來，氣急敗壞的在人群後方手舞足蹈怪叫。

  「好啊！合著你打我一點理由都沒有！拿我緩解尷尬是嗎！」

  在人群中交談大笑的十七根本沒聽到萊恩的聲音，燦爛的笑容下，十七的眼神閃過冷漠。

  「鋼鐵管線幫.....一切都是因你們而起，我遲早回來.....我遲早會回來的......」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