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神之將醒

  加長的豪車在路上停滯，此刻的高速上滿是車輛，離開東京的車輛甚至多到撞壞欄杆，瘋狂的人們逆著車道行駛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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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日裡沒有這麼多車才對……」

  世津子右手穩住方向盤，她偷偷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路明非的表情，見他沒有不耐煩的神色後舒了一口氣。

  女孩空出的左手抓了抓頭髮，接著她打開車內的收音頻道。

  「關於富士山火山噴發的出行提示，根據氣象預警通知，位於富士山火山自當地時間晚7點21分開始持續噴發。受火山噴發火山灰影響，羽田國際機場於當地時間凌晨3點至晚上7點臨時關閉。目前富士山處於第三級警戒級別(第四級為最高級別），機場航空預警為橙色次高級（紅色為最高級）。」

  「什麼鬼，富士山噴發了！不是說好一百年之內不會有太大變動嗎！」

  在這個緊張的時刻路明非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屏幕上跳動著犬山賀的名字。他皺了皺眉，立刻打開免提接通電話。

  手機的喇叭里傳來犬山賀急促的聲音，背景中混雜著刺耳的慘叫聲和一片混亂的嘈雜。

  「路先生，關東支部突然反叛，蛇岐八家總部遭到了襲擊！現在整個總部被死侍圍攻，情況危急！」

  犬山賀的語速極快，仿佛每一秒的耽擱都會讓情況更加惡化，他的聲音里滿是不安。

  路明非的眉頭一皺，他有些疑惑。死侍？他本以為只是混血種之間的內鬥，但犬山賀的聲音里透出的恐懼讓他意識到事態遠比想像中嚴重得多。

  犬山賀繼續說道：「不僅如此，多摩川地區的『神』正在甦醒！富士山的暴動就是最明顯的跡象！火山的異動表明那東西快要覺醒了！」

  路明非的心臟猛地一沉。神？富士山即將噴發，難道是白王？路明非將手機握緊，腦海里迅速翻轉著各種念頭。

  「我們已經向卡塞爾學院總部發出了求援，他們的人正在趕來，但恐怕趕到之前，局面就已經失控了！路先生，現在只有您能幫我們擋住這場浩劫！」

  犬山賀的聲音透出無盡的懇求與焦急：「請您出手！拯救這個瀕臨毀滅的城市！」

  手機里傳來的慘叫聲愈發清晰，路明非能想像到蛇岐八家總部此刻正陷入怎樣的血腥戰鬥中。死侍的襲擊，神的甦醒，富士山即將爆發，這座城市似乎正向著末日的深淵滑落。

  路明非的臉色徹底陰沉下來，整個人像是陷入了一片無形的寒冰中，他的呼吸變得沉重。

  離開蛇岐八家總部才多久？不過兩天而已，一切竟然已經崩潰到了這個地步？

  他路明非單人武力再強，也不可能一拳轟下即將噴發的富士山，更何況對他來說，多摩川地區在哪他都不知道，完全是人生地不熟。

  這種混亂局面下，叫他怎麼出手？

  連個準確目標都不給，當他是神仙？一定能控制得住局面？

  「真是見鬼了……」路明非低聲罵了一句，他煩躁地將襯衫領口的扣子解開，但此刻的局面有些超出了他的掌控範圍。

  路明非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腦海中迅速推演著應對方案，可他畢竟也只是一個高中肄業的貨色。

  蛇岐八家的少主的夢想是去賣防曬油，路明非也差不多，他以前的夢想是找一個喜歡他的富婆混吃等死。

  可無論如何，蛇岐八家的崩潰，以及所謂的「神」的甦醒，這些都不是能輕易解決的小事。

  「我會過去的。」路明非終於開口，他的聲音低沉冷硬，淡定的口氣給了車內眾人極大的安全感。

  …………

  多摩川地區，13號蓄水池，紅井。

  路明非站在白色的鋼樑上，天空落下的雨滴還未近身便被四散的氣血蒸發。他剛剛從蛇岐八家的直升飛機上跳下，身後的源稚生全身打滿繃帶。

  在前來的路上，這位蛇岐八家的少主便為他講述了事情的經過。

  他們沒有想到猛鬼眾的潛伏如此之深，關東支部的反叛和源氏重工內部蓄養的死侍同時爆發。

  無數蛇形怪物從大樓內部如潮水般湧出，可大樓的逃生出口卻被猛鬼眾的成員以幾十噸的混凝土封死，待源稚生趕到現場，一切都已經遲了。

  蛇岐八家內部的家主們前往各自崗位，源稚生這位混血種內的皇被調離，這恰好形成調虎離山之勢。

  隨著眾多力量的抽離，伴隨著梆子聲，無數的死侍從下水道中衝出，蛇岐八家總部神社遇襲。

  衝鋒的隊伍中除了死侍，還有那些血統不穩定的「鬼」，王將告訴猛鬼眾眾人，他已經獲得了神的蹤跡，眾人即將踏入最終的進化狂潮。

  這些被蠱惑的蠢人紛紛打下彩虹般的藥劑，暴雨傾盆而下，他們面色蒼白可眼中的金色愈演愈烈。蛇岐八家的大家長橘政宗在這次突襲中深受重傷，至今還在急救室內昏迷不醒。

  「你們打算怎麼殺掉那個龍王？」路明非站在亮白的鋼筋橋樑上，他接過源稚生遞來的七星香菸平淡問道。

  「經過我部下的計算，重演須佐之男殺死八岐大蛇的故事，要將5000噸水銀直接灌入紅井。即便是神的幼體泡在水銀中也會被劇烈地腐蝕。接著往紅井裡扔鋁熱劑燃燒彈，那種燃燒彈能夠產生3000攝氏度的高溫，它不但能瞬間把液態水銀蒸發為對龍類更危險的水銀蒸汽，高溫也能對龍王級的目標造成殺傷。」

  「關東支部反叛，先不談那麼多的水銀和燃燒彈從哪湊齊，難道龍王是傻子，它會在井裡乖乖待著不動？然後像嗷嗷待哺的小鳥一樣張開大嘴，穩穩吞下你的5000噸水銀？」

  「這便是我該做的事了，如果我也失敗，就只有把繪梨衣扔進那口井了。」源稚生幽幽地說，「她是我們最終的武器，如果她也失敗了，那麼世界上再也沒有能制服神的人。」

  源稚生的語調雖平靜，卻暗含著無盡的無奈和擔憂。

  「將一個完美容器扔到掌握精神的龍王面前，真虧你們這群賭國運的傢伙能想得出來！」

  路明非聽到這話，他反倒被氣笑了，他慢慢將手中的香菸放到嘴邊，深深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刺鼻味道瞬間充斥在胸腔，火星閃爍著，像是夜色中燃燒的微光。他無所謂地吐出一口白煙，煙霧在夜色中瀰漫開來。

  「所以，你裝模作樣賣慘就是為了把我拉過來當個苦力？就為了應對這個爛攤子？」

  「要知道，我對這個國家可沒什麼好感。」路明非的聲音陡然加重，眼神變得凌厲起來，透著一種無所謂的冷漠，「你們指望我站出來幫忙，我理解。但說實話，我根本不在乎這裡會變成什麼樣。」

  他倚靠在橋樑的兩邊扶手，目光從容地看著紅井下方，「你們賭國運，我憑什麼要陪你們玩這種豪賭？」

  他斜睨著源稚生，臉上的冷笑更深了一分：「就不怕我在最後關頭臨時跑路？」

  路明非聲音冷漠平淡，像是鄰里談話互相問候中午吃了什麼一樣平常，似乎他真會在關鍵時刻抽身而退，置整個局勢於不顧。

  氣氛驟然緊張，源稚生沉默著沒有立刻回應。他清楚路明非的能力，像這樣的男人他的桀驁遠超常人。這個男人，從未有任何責任感將他束縛。

  而如今，整個蛇岐八家將希望寄托在路明非身上，卻也無法強迫他承擔這一切。

  「可您仍舊來了……」源稚生低聲，說話幾近呻吟，他的語氣中透出一絲感激和哀求。雖然局勢依舊兇險，但至少，眼前這場危機有了些許希望。

  路明非沒有再多說什麼，他將手中的菸蒂隨意彈在地上，腳尖輕輕一碾，火星瞬間熄滅。他抬起頭，眼神冷漠。

  「走吧，先解決掉眼前的麻煩。」

  聽到路明非的回應，源稚生面色狂喜，他的眼神里閃過一絲複雜的情感。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像路明非這種性格的人，既無法壓迫，也不能過分依賴。能得到他的承諾，已經是意料之外的幸運。

  紅井下方的猛鬼眾已經察覺到有人來襲，隨著梆子聲清響，無數蛇形死侍從亮白的鋼筋橋樑上直衝而來。

  路明非全身肌肉鼓起，一道血意貫穿眼瞳，他緊握長刀的手青筋暴起，蠕動的青黑筋脈如同活物，他周圍的空氣中充滿血腥，死侍和混血種的鮮血將地面染紅。

  那些畸形的死侍雙目兇殘，它們伏低身形，看著獵物般盯住路明非的身形，怪異的身軀像巨蟒一般在橋樑表面扭動。

  它們體型巨大，最小的也有三四米長，巨大的身軀盤踞在地，好像隨時準備撕碎眼前的一切。

  「嘖。」

  路明非眼神一冷，雙腳微微一沉，腳下的地面裂開了細微的裂痕。

  「嗖！」

  一隻體型巨大的死侍猛然彈起，像一發炮彈般朝路明非撲來，動作快得幾乎化作一道殘影。它鋒利的利爪在空中撕裂出低沉的嘯聲，帶著致命的殺意，直奔路明非的心臟。

  路明非身形扭轉手中發力，只見長刀一揚，細長刀刃閃爍著森冷的寒光，迎著死侍的利爪狠狠斬下。

  「轟——！」刀刃與利爪交鋒的瞬間，發出震耳欲聾的撞擊聲，火星四濺。路明非的力量如狂風驟雨般爆發，長刀劈開了死侍的利爪，順勢一刀斬下，整隻怪物的身軀被劈成兩半，鮮血噴涌如泉，染紅了他腳下的地面。

  死侍的殘骸重重砸在地上，發出沉悶的響聲。但路明非連眼皮都沒有眨一下，腳下猛然一蹬，身形如同一道疾風般朝前衝去。

  幾頭死侍見狀發出低沉的咆哮聲，齊齊撲來，巨大的身軀在空中衝刺，氣勢如山洪爆發。路明非低吼，雙手緊握長刀，猛然橫斬。

  「唰——！」

  一刀揮出，刀光如電，快得令人目眩。幾頭死侍的身體在瞬間被撕裂，鋒利的刀鋒無情地切開它們的鱗甲與肌肉，鮮血伴隨著內臟飛濺而出，血腥味瞬間在天橋上方瀰漫。

  在路明非的刀下，這些屠殺混血種的異形連片刻的抵抗都沒有，它們被盡數斬成碎塊，墜落在血泊之中。

  帶著最後的絕望嘶鳴，死侍的血肉和斷肢四散橫飛，卻根本無法阻擋路明非那宛如死神般的腳步。

  路明非和源稚生在鋼樑奔跑，他們兩人的身形交換前後。

  「接下來由我開路，請您節省體力，全力屠龍！」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