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1章 疑難怪案
聽到山神爺爺的這番問話，李青石心下一顫，這才想起來自己只顧著在這裡說自己遇到的困難了，還沒和山神爺爺匯報清楚自己這段時間的際遇和變化。
這就好像生活和職場中的自己與自己的背景靠山之間的關係是一個道理，你不能說遇到難題了才去找對方，平日裡隔三差五總得聯絡一下感情才行，至少讓彼此之間一直保持著熟悉的狀態，有個基本的了解才行。
要不然一來二去不聯繫的生疏了，對方憑什麼只在你遇到困難的時候出現再來不遺餘力的幫你，這根本就是不現實的。當然，親爹親媽這種關係除外！
想到這裡，李青石頓時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而後說道：「回山神爺爺的話，我現在是臨時代理一下捕頭的職位，所以這事兒眼下是歸我管!」
許伯安聽了李青石的話，頓時就有些好奇了，疑惑的追問道：「哦？你成捕頭呢？這麼快！」
李青石之前是負責山陽縣衙門牢獄的牢頭，雖然聽起來似乎是和捕頭差不多，但是其工作職責和內容以及含權量可以說是天差地別。
牢頭這個職位，幾乎可以說是做起來比較簡單的領導崗位，基本上就屬於那種是個人就能幹的了的職務，沒什麼大的技術難度，也就是看牢監牢里的人就是了。
所以李青石這種沒經驗沒履歷但是有背景的人，就能正好安頓在這樣的崗位上，當然，李青石所謂的背景，就是山神爺爺！
但是捕頭這個職位則不然，山陽縣這樣規模的縣城，衙門裡面尋常來說也就只有一個捕頭的編配，負責管理衙門裡所有的捕快，相當於現在的警署一把手的職位，這個職位在縣裡來說不僅位高權重，更是需要有資深的從業經驗和任職履歷才能擔當的！
所以，許伯安很難想像，李青石能夠這麼快的從牢頭職位轉任到捕頭職位，哪怕是讓他當縣丞這樣的縣衙二把手，許伯安都沒有這麼驚訝的！
畢竟縣丞這個職務不是一把手，上有領導下有技術骨幹，自己哪怕是個草包，有點兒上下協調的能力，哪怕只是簡單的上傳下達，也能稍微混一下子，出點兒紕漏也還能應付過去，至少不用擔心出大亂子。
可是捕頭真就不好混了，這可是正兒八經的縣城治安負責人，實實在在的一把手，要親自抓工作、要做出主管事務的相應成果才行，上面得對上峰有交待，下面得讓手下跟著你的捕快們服氣你才行。
所以許伯安聽到這個消息，才萬分好奇甚至是覺得有點兒不可思議的，李青石一個一沒經驗二沒幫手的人怎麼就直接跨行幹起來捕頭了！
聽起來這樣的職務變化的確是高升了，但是這也卻是真的非常考驗人啊，倉促赴任的情況下，稍有不慎就會出亂子的。
因為沒能力或是沒經驗在這個極具挑戰力的崗位上做錯事而得罪人是小事兒，萬一捅出簍子，或是完不成上面壓下來的硬任務，在封建社會制度下，擼了你的差事都是輕的了，搞不好你都得有牢獄之災，甚至是皮肉之苦，性命之憂！
李青石聽出了山神爺爺口中的質疑，心中也知道山神爺爺的疑惑所在，急忙就開口解釋道：「是這樣的山神爺爺，我也就是臨時擔當一下捕頭這個職位而已，剛剛任命不久，聽說好像是因為不久前青木府衙門那裡過來了一個總捕頭公辦，
後來遇到突發狀況，那位總捕頭大人拿著腰牌說是執行任務，需要臨時抽調一下我們山陽縣衙門的一些捕頭捕快協助他做事，因此衙門裡當差的很多兄弟們都跟著去了，
因為帶走的人太多，衙門的那些捕快兄弟們基本上都被帶走了，只留下一些老弱病殘之流，無法正常的負擔工作。
可是衙門裡日常辦案，也不能沒有負責的捕頭啊，當下山陽縣衙門裡的衙役本就很少了，因為財務匱乏也不好臨時招新人，現有的差役中也沒什麼合適的人選，選來選去的，不知怎麼滴，我這就被縣令大人臨時提點過來，暫時擔當著捕頭的職位了，
不僅是我，還抽調了一些我的獄卒兄弟們臨時充當捕快，大家倒是都挺開心的，畢竟捕快比獄卒威風多了，而且還多些油水什麼的，只是沒想到我剛上任就遇到了難題，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李青石對山神爺爺可以說是毫無隱瞞，連油水這種潛規則的話語都說了出來，倒也顯得他說的都是實心話。
許伯安一聽大概就知道是怎麼回事兒了。無非是縣令王朝琢磨著李青石有山神爺爺在背後關照，一來也算是賣山神爺爺一個面子，結個善緣留個人情，二來是萬一遇到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兒，李青石還可以求助於山神爺爺，人家有這個面子嘛，要是換成別人了，還得自己背鍋，搞不好王朝還得幫他擦屁股呢，誰願意給自己沒事兒找事兒啊！
於是乎，用李青石當捕頭，簡直是當下再合適不過的選擇了。
至於李青石說的青木府來的捕頭？
這說的十有八九應該是自己不久前才見到過的那個燕小九吧。
之前燕小九來這裡找尋雲雀的下落，後來雖然沒有成功帶走雲雀，但是這小子卻運氣頗為不錯的認親成功，找到了自己多年未見的親姐姐。也就是花魁陳詩詩。
只是還不等姐弟倆多聚幾天，燕小九就收到上峰差人傳來的消息，說是陸長山剿匪的時候出意外一命嗚呼了，催促燕小九儘快調查清楚。
當然，陸長山只是被嚴守一俘虜了，並沒有死，而且現在都已經在自己的指點下被嚴守一放了，只是不知道燕小九查清楚這個消息沒。
不過這都是題外話，眼下李青石說的這件事兒，應當就是和此事兒有聯繫的。
想到這裡，許伯安便下意識的隨口打聽問道：「青木府的捕頭？叫什麼名字？」
李青石急忙回話道：「好像是叫燕什麼的名字，我聽縣衙里的一些老同事們都是稱呼他為燕捕頭的。」
許伯安微微頷首，這才確定李青石說的燕捕頭應該就是燕小九了。
只是沒想到這事兒居然如此巧合，倒讓李青石有了新的挑戰和歷練。
畢竟相對來說，一個縣衙的捕頭可比牢頭有權柄有地位多了，一個牢頭只能關照到被關進去的人，而捕頭則是幾乎能威懾到縣裡的所有人，含權量不可同日而語，因此李青石這次工作變動也算是升遷之喜啊。
想到李青石剛才說的難題，許伯安才問道：「好，你剛才說的難題是什麼？」
李青石繼續說道：「山神爺爺，是這樣的，剛才不是說到近期有一個遊俠，額呸，應該是叫盜賊才對！」
李青石初入衙門沒多久，還有著以前身份時候的一些看法和思路。從官差的角度來講，什麼劫富濟貧的俠盜，什麼只偷惡霸不欺良戶的義盜，通通都是犯罪的盜賊！
李青石頓了一下，習慣了一下這個新的稱呼，才又繼續說道：「這個盜賊啊……這傢伙神出鬼沒的，竊了好幾個大戶人家了。
而且他有一個怪毛病，每次作案盜竊一家的時候，都會在人家家裡的牆上寫上一句；『爺爺到此一游』這樣的話，很是囂張。
我費盡心思，才好不容易把他抓了，沒想到審訊了半天，卻什麼也沒能審出來。」
李青石原本就不是專業審訊的，這方面當然有著相關專業的短板，而且眼下衙門裡也沒什麼得力的助手，手下的那幾個捕快也都是獄卒轉任的，因此這樣的團隊轉型搞審訊，肯定也沒那麼快問出來的。
李青石嘆了口氣，失望的說道：「我原本是直接把那傢伙關進了牢獄之中，尋思著關他兩天殺殺他的銳氣，興許他就招供了，
可是沒想到就在今天傍晚時分，也就是剛才半個多時辰以前的樣子吧，居然又有人報官說家裡失竊，我們去失竊的現場看了看，居然還是那個竊賊留下了的字跡，
這就說明我們抓錯人了啊。可是我總覺得我沒抓錯才對，但是眼下出了這樣的事兒，就更加證明對方不是我關在牢獄裡的那個人了，這種情況下我不得不放人，但我實在是不甘心啊，因為我的直覺告訴我，一定就是他才對！」
李青石一邊不甘心的說著話，還一邊有些生悶氣的揮動了一下胳膊，以示不甘！
許伯安聽到李青石的話，忍不住皺眉頭。
你這小子也忒耿直了吧，這叫什麼話？憑直覺斷案？
你開什麼玩笑呢！你可是捕頭啊，這樣斷案，豈不是讓人笑話你沒本事吧！
你當你是我山神爺爺呢，有著能掐會算的福德卜算經做依仗？
不過畢竟李青石才剛上任，為了不打擊李青石的積極主動性，許伯安倒也沒批評他，直接問道：「你想我幫你做什麼？」
李青石咬了咬牙，道：「李青石不敢瞞山神爺爺，我初擔此任，這是遇到的第一件大點兒的案子，青石不想讓人看笑話，還望山神爺爺能助青石一臂之力！」
說著話，李青石當即叩頭三下，結結實實的三聲響動聲傳來。
許伯安不由得有些感觸，李青石之前幾乎就是大字不識一個的鄉村野漢，眼下在衙門裡當了一段時間的差，講話水平都不一樣了，小詞兒整的一套一套的！不得不感嘆環境造人的神奇啊！
許伯安微微笑了笑，這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既然李青石都這么正式的求上門來了，舉手之勞的事兒，幫他一把也就是了。
於是乎，許伯安輕聲說道：「你稍等片刻。我掐指一算便是！」
李青石聞言面色一喜，急忙恭敬的說道：「謹遵山神爺爺仙諭！」
許伯安心念一動，施展《福德卜算經》的術法，按照心中所想，信手拈來的算了起來。
很快，一道清晰的脈絡浮現出來！
而後許伯安面色一凝，好傢夥，李青石的直覺還真有點兒道道，這事兒還真讓他蒙對了，他抓的那人，還真就是那個作案時愛塗塗寫寫的盜賊。
至於不久前又剛發生的那件案子，其實也是那盜賊所為，倒不是在牢獄中關押的盜賊本人有分身之術，其中緣由，另有貓膩！
算出結果後，許伯安心下瞭然，但卻沒打算就這麼直接把結果告訴李青石。
因為這是一個鍛鍊他的好機會，如果直接就這麼揭露了這個答案，就無法有效的起到對李青石鍛鍊的機會了。
思考了一會兒，許伯安張了張嘴，毫不遮掩的嘆了口氣。
李青石聽到山神爺爺的嘆氣聲，心裡頓時「咯噔」一下，滿臉緊張的神情，語氣急促的問道：「山神爺爺為何嘆息，可是小石頭我真的抓錯人了？」
許伯安沒有立刻回答李青石的問題，轉而問道：「你在衙門這裡當捕頭的這段時間，與那些牢中獄卒們的溝通可還常有？」
李青石搖了搖頭，有些尷尬的說道：「捕頭這位子上事務繁忙，每天的事兒實在是太多了，根本沒有太多的個人時間，除了帶出來做捕快的這些個兄弟，原本看守牢獄的那些兄弟我還真沒再聚過，即便是有時候審問斷案。也是有手下的弟兄們去提人犯前來過堂的！」
說著說著，李青石忽然有些清醒了過來，驚呼一聲，道：「我明白了，山神爺爺，你是說，問題出在牢獄中那些獄卒兄弟的身上！」
許伯安笑呵呵的說道：「孺子可教也，不過我也就就言盡於此了，我只能告訴你，你沒抓錯人，但是方才在外面作案的也的確就是真兇，具體到底是怎麼回事兒，還得你用心探查一番才是！這也算是對你的考驗吧！我相信，你可以的！」
李青石有了許伯安這個托底的話，當即面色一喜，信心滿滿的說道：「青石感謝山神爺爺仙示，定不負山神爺爺期許，這就去查明真相！」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