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神曲降世專殺琴師
第二天一早,李忠就來到李仲琦的小木屋,人還沒到就開始喊:「爺爺,爺爺我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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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仲琦正和管家坐在涼亭中喝茶,聞聲笑著對管家道:「我大孫子來了,你去把椅墊拿出來,再拿一個茶杯。」
李忠從小保姆懷裡下來,擺動著兩條小胖腿飛快的跑過草坪,李仲琦趕緊站起來緊張的道:「乖孫子別跑那麼快,小心摔著了。」
李忠聽話的答應一聲,來到亭子裡,李忠奶聲道:「爺爺我要喝茶。」
李仲琦笑呵呵的看著眼前這個人見人愛的胖娃娃道:「別急,先把氣喘勻乎了。」
這時管家拿著一個椅墊放在長條凳子上,彎腰把李忠抱了上去,笑到:「小少爺每天都起的這麼早嗎?」
李忠羞澀的奶聲道:「餓醒的,剛喝完營養餐就過來了。」
李仲琦聞言看著管家道:「你通知外面了沒有?」
管家道:「回老爺的話,已經給周邊幾個山區放了消息,估計他們今天晚上就能把獵到的肉送過來。」
李忠分三口喝完李仲琦給自己的一小杯綠茶,輕輕嗬出一口氣道:「爺爺泡的茶真香,爺爺我今天還想去那個屋子裡面玩石頭,好不好。」
李仲琦聞言心中一個忐忑,表情僵硬的道:「小祖宗今天就不要去玩了哈,等小泉管家給你把新的食材弄回來,你再想玩多久就玩多久。」
老頭心裡苦啊,昨天幾個女僕折騰了幾個小時也沒把那惡臭味清理乾淨。害的老頭的鼻子到現在也聞不到其他的味,總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是臭的。
可不敢讓小祖宗再進去了,簡直就是臭鼬附體啊。
李忠小臉委屈的憋著,倒也沒好意思再堅持。只是慢悠悠的喝著茶思索著找個什麼機會。
管家見現場的氣氛稍微有些尷尬,就笑著對道:「小少爺昨天有沒有在夢裡和師父學新本事啊?」
李忠聞言一愣,立刻反應過來低頭小聲道:「師父昨天夢裡教我彈琴了,我太笨記不住,沒彈好,然後被師父責罰啦。」
李忠不敢抬頭是怕自己說謊被老頭發現破綻,可這低頭小聲嘟囔的樣子看在李仲琦的眼裡卻是可信至極:這小祖宗昨天那異常的睡眠,果然是在夢裡和那位碰面。
於是李仲琦眼含期待的問道:「你師父彈的是什麼琴啊?」
李忠略微思索了一下,這個機會不好把握啊,管他呢,先順著話應承著再說。於是張開雙手比量道:「有辣麼長,上面有七根弦。」
李仲琦看了一眼管家,對李忠道:「是伯牙琴嗎?」
李忠假裝疑惑道:「不是啊,那個琴是木頭的,不是伯牙的。」
李仲琦和管家聞言一愣,同時大笑起來,李仲琦一邊笑著一邊對管家道:「把我屋裡那台琴搬到外面來,我想聽大孫子彈一下昨天跟師父學的曲。」
李忠急忙擺著小胖手道:「爺爺不行,你看我的手辣么小,彈不好的。等我長大了再彈給爺爺聽哈。」
李仲琦笑道:「不打緊,爺爺就想聽一下你師父的神仙曲調,大孫子彈不好沒關係。」
就在管家和小保姆忙著搬琴桌琴凳的時候,遠處一個女僕引領著一個白鬍子老頭慢悠悠走了過來。遠遠的聽到李仲琦和李忠的對話,白鬍子老頭示意女僕停下來,並把手指放嘴上示意女僕噤聲。
這白鬍子老頭是儒門大家肖老,肖老經常會偽裝成文學小白活躍在各國學論壇上划水。今天到老友這裡來是為了論壇上出現的一首讓自己徹夜失眠的詞。
琴已經擺好,李忠卻死活不干,他是真不會彈啊。
前世為了裝逼學過幾天,好不容易把宮商角微羽文武那幾根弦分清了,至於各種彈奏手法、指法、技巧就只能是呵呵了。
那用一指禪一個音一個音崩出來的噪音把老師聽的想吐血,直接退了學費還外搭一瓶酒,才把李忠這個音樂瘟神給送了出去。
前世幾首經典琴曲李忠倒是能哼出旋律,可惜嘴能哼哼不代表能背下曲譜,更不代表手能彈出來。
李仲琦可不管這些,甚至都有些迫不及待了。老頭有很久沒彈過琴,就是因為沒有新的曲目。
就算是今天李忠彈的再爛,那也能聽出大概的曲譜。這可是那位道門至高存在的曲譜啊,自己用點心慢慢整理一下,也可以在李忠的基礎上欣賞個七七八八,所以怎麼可能放過。
李仲琦見李忠憋著小臉就是不動,也不敢用強,就引誘道:「乖孫子只要彈給爺爺聽,爺爺就讓大孫子去翠石屋裡玩,好不好?」
李忠一聽,豁出去啦,遂咬牙下決心道:「這可是爺爺自己說的哈,可不准反悔。」
李仲琦道:「爺爺決不食言。」
「那好,我現在就彈給爺爺聽,我要是彈的不好,爺爺可不准和師父一樣凶我。」李忠打完預防針,自己扭身從凳子上爬下來,直接就晃蕩著小胖腿來到古琴前。
凳子肯定是用不上了,李忠就站在琴前,腦子裡回憶著前世自己最熟悉的一首名曲《十面埋伏》,這首曲子也是李忠前世是最喜歡的,連手機鈴聲都用的這個。
雖然自己不會彈,但是自己會聽,每一個章節每一個音都熟記於心。
在李仲琦和管家緊張的注視下,李忠模仿著那些琴師先醞釀氣勢,伸出兩個手掌覆在琴上,腦子裡迴響著《十面埋伏》那完整的琴聲,李忠的身姿氣勢也隨著腦子裡的琴聲漸漸肅殺起來。
李仲琦看到李忠現在的氣勢更期待了,這小身板站的直直的,閉目凝神面帶嚴肅。還沒開始彈,李仲琦已經隱隱感覺一股千軍萬馬的殺氣撲面而來。
不遠處竹林下那個白鬍子肖老也感受到了李忠現在的氣場,更是一臉凝重的豎起耳朵。
李忠醞釀完畢,雙手握拳抬起,各伸出一個食指。
試音對於李忠來說是不存在的,各種彈琴手法指法對李忠來說都是多餘,只有一指禪才是最棒的。
現在李忠早就沉浸在腦海的音樂之中,自己現在就是那山巔之上雲海之中的大隱琴師,直接干就完了。
「噔、崩、噔噔、崩」的琴聲陡然響起,李仲琦一個趔趄差點摔倒,管家的表情更像是吃了一碗麻辣韭菜翔,胃中翻江倒海。
對面偷聽的白鬍子老頭強忍著心中的不適,仔細捕捉著李忠彈出來的每一個音,臉色由憋得漲紅到嚴肅,再到驚異,再到驚恐。
李忠腦子裡回想著《十面埋伏》,自己完全沉浸在腦海的琴音里,這開了頭可就完全停不下來。
這情形就像一個五音不全的人帶著耳機跟隨天王歌星放聲高歌是一樣一樣的。
李仲琦明白李忠說的被師父懲罰是啥意思了,要是自己是他師父,現在就恨不得把這小兔羔子碎屍萬段,挫骨揚灰。
《十面埋伏》曲譜自帶的肅殺氣加上李忠兩指崩出來的噪音,合成了一首新的絕殺曲,專殺琴師,越懂琴的越致命。
對於現場幾個懂琴的人來說那真是地獄般的煎熬。
心裡難受的吐血,恰恰從那斷斷續續的琴音里又能聽出這首曲目的不凡,愣是一聲不吭咬緊假牙堅持著,掙扎著。
現場幾個人,李忠是沉浸在自己腦海的琴音里,用大師的氣勢盡情釋放著狗屎般的噪音。兩個老頭和管家那是聽得那是靈魂飄蕩、欲生欲死。
小保姆聽不懂琴,但是在小保姆心裡反正只要是小少爺做的事,那必須要和敬神一樣懷著敬畏的心。
那個帶肖老過來的小女僕則是受過嚴格的訓練,早就練成了不聽,不看,不想。
接近半小時過去了,李忠終於停下來2根紅漲酸麻的禪指。之所以彈這麼久,那是中間有好多地方李忠覺得自己彈的不是很滿意,又重複了幾次。
一首經典名曲《十面埋伏》在李忠的禪指下以全新的風格首次呈現給了這個世界。
彈得稀爛,稀碎這種詞那都是對李忠的表揚。這貨簡直就是暴殄天物,算了,這個詞用在現在的李忠身上也是褒義詞。
反正任何詞彙都無法描述李忠帶給三位懂琴人來自靈魂的煎熬和恐懼。
詞彙有底線,李忠是真沒有啊!
李忠剛從自己腦海中的琴音恢復過來,就聽到不遠處小竹林下傳出一個老頭急切的喊聲:「老李頭,趕緊把紙筆拿出來,我趁現在還清醒要趕緊把你大孫子剛才彈的曲譜記錄整理一下。」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