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心懷鬼胎

  「王，許久不見，不知道你們找到了新的家園了嗎？在自己的新家園過的如何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能邀請我們去參觀一番。」

  巴達維亞的總督府內，艾克比爾親自接見了王金，這位可是他的貴人啊，送給了他十個德意志俘虜，自從德意志人在歐羅巴崛起之後，可就從來沒被俘虜過一個。

  而王金現在直接抓著了二十個，雖然只給了他五個，但是能因此拷問出德意志人在遠東的布局，為聯省共和國規避一下這些德意志人的風險，這可是一份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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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劫了西班牙人的運銀船，俘虜了德意志人，王金已經可以跟他們做朋友了。

  「如果新家園不滿意，可以來巴達維亞居住，我們巴達維亞還是很歡迎你們的。」

  「多謝船長關心，新家園到現在還是一座荒島，貧瘠的很，想要自給自足怕是還需要幾十年的建設，現在還是太過簡陋了，實在是不好意思請你們去啊！」

  王金大笑著說道：「至於來巴達維亞居住，呢還是等我們的新家園建設起來吧，畢竟那裡在怎樣，也是我們要作為家園的地方」。

  「哈哈哈，沒事的，如果有需要可以提出來，我們還是可以提供一些幫忙的，畢竟我們是朋友，走吧，跟我進去吧，總督已經等很久了。」

  艾克比爾在前面引路，王金跟在他後面一同進了總督府，去見一見這位總督。

  一見面，顧恩倒是很熱情關心王金，很是噓寒問暖了一番，詢問了一下王金他們來巴達維亞的路上辛不辛苦什麼的。

  不過王金畢竟是當過一段時間的海盜，隱約間還是能聽出來，這個顧恩有這看看他們聖州的地理位置如何的主意。

  奶奶的，該不會是打算給我們占著吧，你們這些荷蘭人在南洋都占了多少地盤了，怎麼還打起了我們聖洲的注意。

  「聖洲實在是太貧瘠了，物產不豐，而且估摸著我們都是第一批登島的人，現在連糧食都種不出來，據在我手下幹活的一個人說，聖州呢片地要種出糧食，起碼還得先養三年的地。」

  「嗯！」顧恩點點頭，根據王金的話，粗磨的估計了聖州的經濟價值，暫時荷蘭還不需要這麼一塊荒蕪的土地，讓王金他們先開發一番吧。

  不過這個前提是王金沒有騙他，至於怎麼驗證，派人去看一眼就足夠了。

  「你們需要什麼幫助嗎？」顧恩問道，既然王金他們的聖州還需要建設，他倒是不建議幫一把，賣個人情。

  「有，有太多了，我們需要工匠，武器，武器最好是燧發槍，如果有的話，我希望你們能幫我籌集一批，我們會付錢的。」

  王金一邊想著一邊說道，跟荷蘭總督府要物資，內容都是經過大家商議在市面上不容易買到的，而燧發槍，則是楚明羽重點要求購買的，一開始王金還打算就要幾把火銃就行。

  「偶！這沒問題，我可以幫你們聚一批工匠，不過工匠的工錢就需要你們付了，至於武器......」

  顧恩看向王金，沒想到這個海盜居然還懂燧發槍，這東西可是很珍貴的，顧恩倒是不怎麼願意賣，賣都可以賣，但是除了賣錢之外，顧恩想用來交換一批他想要的東西。

  「火炮我可以賣給你們十門十六磅重炮，燧發槍的話，我也能批給你們一百支，不過王——」

  「總督請說，如果要錢的話，我們能拿錢買，你們也知道我們因為直布羅陀號和北冰洋號的緣故得罪了西班牙人和德意志人，所以我們需要自保的力量。」

  「這不是錢的事，聽說你們劫持了德意志的北冰洋號，應該繳獲了不少毛瑟步槍，我願意跟你們交換，錢可以從你們購買火炮和燧發槍的錢里扣，不知道你是否願意？」

  「毛瑟！」

  王金大驚，啊還真沒聽說過什麼毛瑟，該不會是呢搜黃毛的船上的呢幾桿槍把，小羽把這些槍可都是當寶貝留著的，而呢些黃毛都是小羽負責的，等回去問問他。

  王金的回覆是，回去看看，顧恩點點頭，這事不急，北冰洋號上的五十支毛瑟步槍的價值不菲，這些步槍出自德意志大師之手，使用效果極好，榮獲一眾好評，德國人能在短時間內縱橫歐陸，並且接連擊敗兩次反德同盟，就是憑藉武器上的先進。

  但迄今為止歐洲沒有任何工匠能夠仿製出毛瑟，準確的說是大批量低價仿製，更重要的是這種槍流落到市場上的有限。

  據統計到目前為止，被德意志人拿出來賣的，也只有之前的一些盟友手中的兩百把，德國本土自己裝備的也不過兩千把，而且售價極高，一把的售價就高達一百比索，而且還是有價無市。

  如果能用十門十六磅炮和一百把燧發槍拿到這五十把毛瑟，哪怕是交換，呢也是物超所值了，如果送回本土，說不定本土會直接批給他們五百把燧發槍。

  至於工匠，每一類工匠幫他們召集一個，讓他們跟王金簽個三年僱傭期便是，這樣既不會讓他們太強，也不至於讓他們沒有收穫而太弱，將他們的力量控制在一個不上不下的水準，讓這伙海盜實力有所增強，但又離不開巴達維亞。

  二人話聊了很久，顧恩的漢語水準不錯，基本上就是無障礙交流，臨近結束的時候，顧恩甚至問王金願不願意接受他們東印度公司的改編，為東印度公司效力。

  對於這點王金沒有直接回答，而是說要回去跟大家商量一下。

  最後顧恩也沒有留下王金吃晚飯，讓管家送王金離開了總督府。

  「王此行，會直接去明地招募移民，等他們返回聖州的時候，你安排一個人跟著他們一起去，看看他們這個聖州在什麼地方，地理位置如何，礦產是否豐富。」總督府里，顧恩把玩著王金送給他的大珍珠對艾克比爾說道。

  「這個什麼聖州究竟如何，光聽王金說，是不夠的，還是需要我們親自去考察一番。」

  艾克比爾點頭應道。

  「總督大人，我們真的要對這個聖州出手？」

  「還看看聖州值不值得我們動手再說。」

  「明白！」

  出了總督府，王金碎了一下嘴「這些荷蘭人還真是貪得無厭，話里話外居然還打上我們聖州的注意！等著吧，等爺日後發達了，你們巴達維亞也是我們的。」

  「跟這個啥總督，聊了這麼久！連個飯都不管。」

  「大統領，謹言慎行啊，這裡可是荷蘭人的地盤。」王金身邊的侍從俞大福低聲說道。

  「哼！」王金冷哼了一聲：「行了，老張還給我安排了一個客人需要我去見呢，走吧，我們直接過去，去蘇府。」

  俞大福在大街上找了一個認路的人，給了點錢，在他們的帶領下來到了蘇府，在門口遞上了拜帖。

  「在下姓王名金，之前是在北面海域幹些經商和保駕護航的買賣，近日來到南洋定居，今日特來拜見！」

  王金說道，隱去了自己的海盜身份，雖然在南洋海盜這個身份沒啥，畢竟跟別人交往，這個身份還是不要用為好，畢竟說出去不好聽，不過大部分人也能猜出來。

  經商的同時還保駕護航，明顯是海盜，特別是委託給他處理的呢些珍寶，一看就知道呢屬於珍藏級別的，市面上很少能碰得到，更何況一下來出手那麼大的量，絕對是搶來的。

  雖然王金他們不是搶來的。

  門口的奴僕拿著拜帖回到蘇府，過了許久才從裡面出來，言道：「老爺有請。」

  「久仰久仰！」蘇鳴崗回應道，對於海盜他一直秉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只要來的呢就見上一見，不過來見他的一般沒啥好事，都是來打秋風要錢的。

  「貴部的珍寶，老朽看了，的確是稀世珍寶，只是要全部吃下，對老朽來說還是頗為困難，你看可否分批幾次交付貨款？」蘇鳴崗問道。

  「這倒是不急，我們現在還不是很缺錢，這些珍寶，如果蘇老想要，大可以送給蘇老一些，剩下的大可以以物抵物。」

  「以物抵物？」蘇鳴崗斟酌了一會問道：「呢不知道，貴客打算怎麼個以物抵物之法？」

  「今日來拜訪蘇老，一是初來貴地自當見上一番，二是想讓蘇老幫忙招募一些工匠，我們在海外發現了一個荒島，兄弟們在海上漂泊半生，因此打算作為定居落腳之所，現在正缺人呢。」

  「至於招募工匠的錢，自然就不勞蘇老費心了，只要工匠願意來，願意留下來定居的，我們除了每個月的銀錢之外，還會給工匠分配五十畝土地！」

  王金大開口道，他們聖州大的要命，只要你有本事開，直接送你一百畝都不成問題，區區五十畝，算不了什麼。

  只要能把聖州開發出來，他們得到的土地，何止千畝萬畝。

  「如果只是以僱工的形式過來的，我們也會給他們一個滿意的薪水，可以提前預支。」王金將早已準備好的話術拿了出來。

  「這——」

  蘇鳴崗細細想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應付了事，畢竟誰也不知道你們的底細，工匠都是工廠的命根子，哪能讓他們隨便跟著你走，去了哪能保住性命，如果你們只是要錢，道也罷了，給點錢就是了，但是你們要工匠。

  巴達維亞的工匠大都是遠隔萬里而來，頗為珍貴，而且多在各地工坊做工，安居樂業，這般情況下若是招募，頗有搶奪之理。

  「工匠一事，老朽會幫忙留意一下的，若是確有閒散工匠，老朽定會幫貴部招募一番——，只是——」

  「如此，便多謝了。」王金不等蘇鳴崗把話說完，就直接謝道，隨後從懷裡掏出了一顆碩大的珍珠言道：「區區薄禮不成敬意，還請蘇老收下。」

  幾句話的功夫，王金就把珍珠放下，走了，跟這種混久了的人精談話，王金自覺很是費勁，自己也沒本事，還是少說為妙，把自己的想法說完，就儘快走吧。

  蘇府里，只留下蘇鳴崗還在努力回味這剛剛的一番話語，自己都快五十了，這夥人也明顯都不是啥善茬，實在是經不起這般折騰了，工匠之事還是幫個忙吧。

  「老爺！茶！」一旁的管家蘇漢業將一杯泡好的茶水遞給蘇鳴崗。

  「嗯！」蘇鳴崗喝著茶一邊問道：「漢業，今天來的這夥人，你有什麼看法？」

  「老爺，我不清楚，不過我覺得，他們的囑託還是應該慎重一點。」

  「怎麼說？」

  蘇漢業言道：「老爺，從這夥人的行事作風，以及他們提到的自身經歷來看，他們定是海盜無疑。」

  「對於海盜，也簡單，我們也不是沒交流過，給點錢就是了，或者幫忙銷個贓啥的，沒啥問題。」

  「如果遇上不滿意的，直接轟走便是。」

  「但是這伙不同。」

  「怎麼不同？」蘇鳴崗問道，蘇漢業已經跟著他有年頭了，沒想到他居然還能看出自己都看不出來的東西。

  蘇漢業低聲說道。

  「老爺今日我去總督府的時候，看見剛剛呢位也去了總督府，而且還是被總督府里的人笑著臉迎進去的。」

  蘇漢業回憶道：「當時小的隔得遠，他們到底說了什麼，小的並沒有聽清，不過隱約間似乎聽到什麼推薦信。」

  「還有這事。」蘇鳴崗一邊吹著茶杯一邊想到，看來這伙海盜不簡單，居然能受到總督府的接待，別看他現在是個啥華人甲必丹，但是呢些西班牙人還是不看在眼裡，平日裡去總督府也很難碰上好臉色。

  看來搜羅匠人的事還真不能太過隨性了，最起碼也要慎重對待一番。

  「漢業，你跟我幾年了。」

  「老爺，自從萬曆四十七年來到巴達維亞之後，小的就一直跟著你。」蘇漢業說道：「如今已有十年了。」

  「十年了，漢業你也是我能信得過的人，如果我讓你跟著王金一起走，去他們定居的呢片荒島，你可願意？」

  「只要老爺下令，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嗯！」蘇鳴崗點點頭：「你就跟著去吧，去了之後看看，那裡條件如何，是否是個可以建基立業之處。」

  「這次他們的要求先儘可能的幫忙完成，我在巴達維亞等你的消息，呢座荒島究竟該如何相處，可全看你的了。」

  「小的明白！」蘇漢業點頭應道：「小的這就去準備，絕不辜負老爺的期待」。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