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拉瓦格
佬沃(拉瓦格)
一個僅有幾百人口的小鎮的碼頭停靠著一艘馬尼拉大帆船,不過這艘大帆船現在傷痕累累,縱帆被撕扯成幾段,一根桅杆折斷,無力地橫搭在船舷,船身甚至出現了幾個破洞,很顯然剛剛經過了一番戰鬥。
船長海林帕克留下幾十名水手配合船廠的十幾名船工給船進行一些初步的維修,並讓他們看守船上貴重貨物,自己則帶著五六十個水手下船修整。
「海林帕克先生,拉瓦格船廠能力不夠,船可能需要一段時間才能修理完成,這段時間你們在小鎮上休息,但希望你們不要打擾小鎮的居民。」拉瓦格的鎮長埃因霍溫很是嚴肅的對海林帕克說道。
「偶!親愛的埃因,我的船員都是具有極佳素質的紳士,絕對不會搞亂的,而且也該讓他們放鬆一下了。」
船長海林帕克看了一眼傷痕累累的直布羅陀號,滿懷傷感的說道。
「都怪可惡的德意志人,他們與英倫海盜勾結到了一起,在大西洋上頻繁襲擊我西班牙的運銀船不夠,現在居然都把手伸到了太平洋,讓我的愛船受到這種傷害,甚至因此偏離了原來的航線,簡直不可饒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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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因霍溫聳聳肩攤攤手說道:「好吧,希望你能以上帝的名義保證,今晚我回為你準備歡迎宴會,希望你能喜歡,拉丁神父也會過來的。」
埃因霍溫說道,拉瓦格是個小地方,以前只為近海的漁船和來往中國大陸小商船做補給維修的,很少遇到這種跨洋大帆船到來。
自從數年前,普魯士人迅速崛起在擊敗哈布斯堡之後,吞併了十幾個邦建立了脫離神聖羅馬帝國的德意志帝國,在擊敗神聖羅馬帝國的平叛部隊之後,又在短短數年內擊潰歐陸強國法蘭西的一次大規模進攻,是愈發囂張了。
近些年來更是與英格蘭人勾結在了一起頻繁襲擊西班牙的船隊,使得西班牙國王一怒之下,下令,以後從美洲出發的運銀船不走大西洋了,全部都直接走太平洋拉著白銀來大明購買貨物之後在繞過好望角回到西班牙本土。
結果這德意志人居然嫌在大西洋打擊西班牙不夠,還把手伸到了太平洋!
也因此西班牙這些年加大了對菲律賓的開發,才使得拉瓦格擁有了維護遠洋大帆船的能力。
也不知道歐羅巴現在怎麼樣了,不過與亂糟糟的歐羅巴比起來,小鎮上除了一些不服管的土人偶爾鬧事,其他時候一直都很平靜,埃因霍溫很喜歡這裡,希望小鎮的平靜能一直持續下去。
小鎮的酒館裡,直布羅陀號的船員大口大口的喝著酒館裡的美酒,並不停的向住在這個小鎮上的西班牙人吹噓自己當年在西班牙與德意志南北夾擊歐陸第一強國法蘭西時,自己的英勇表現。
還有自己的船隊在太平洋上遇到德意志的劫掠船時的英勇無畏。
引得圍觀的人一眾驚呼與感嘆,恨自己為什麼留在了菲律賓,沒能回去為王國效力。
酒館老闆李慶林躲在櫃檯後面看著這群喝酒的弗朗機人,自己這間小酒館平日裡很少來這麼多人,喝酒就容易鬧事,希望他們能懂得分寸,為此他特意讓妻子和兒子躲在後廚,避免拋頭露面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李慶林是福建人,原本是個水手,後來李旦開發台灣的時候,他去了台灣,但是因為台灣太苦了,蚊蟲太多,李慶林受不了這個苦,就帶著妻子和兒子坐著一條小船趁著夜黑跑了。
如今來到這個小鎮已經有五年了,這五年來的生活倒是安生,起碼比在大明的日子要好,而且這裡的稅務官和鎮長都不會隨意欺負他們,因此李慶林就打算在這裡住下了。
「老闆把你店裡的好酒好菜都給我們端上來!」喝的已經滿臉通紅的密斯林看著站在櫃檯後面明人,直覺的眼前迷迷糊糊的,高聲說道,「記得,多來一些蔬菜!再來一些酒!」
李慶林在這裡呆的時間久了,自然是能聽懂西班牙語,雖然很想跟客人說,他喝得已經夠多的了,不能再喝了,但是長久的生活經驗告訴他還是別這麼做。
因為這是這麼說也是弗朗機人的地盤,如果跟頂撞了弗朗機人,當地的官員一般都會偏向他們自己人。
李慶林很聽話的為密斯林準備好了飯菜端了過來,李慶林剛把飯菜和酒放下,密斯林就一把抓住了李慶林。
「老闆!別走了!跟我一起喝!」密斯林說著酒話,他身邊圍著的西班牙人也有幾個叫李慶林一起喝的。
李慶林執拗不過,只得從命,跟一種西班牙人喝了起來。
酒桌上密斯林喝的伶仃大醉,借著酒勁不停地炫耀自己的豐功偉業。
「我跟你們說!當年德意志呢群野蠻人剛跟英格蘭人勾搭在一起的第一年,我的船隊就在大西洋上遭遇了德意志劫掠船的劫掠!」
「當時多虧英勇的我!我頂著劫掠船的炮火操作著大炮,一炮打穿了德意志劫掠船的吃水線,才讓我所在的船隊安全回到了西班牙!」
密斯林一說完,身邊的人就在高呼,紛紛感嘆原來直布羅陀號居然有這麼一位英勇的炮手,能與這種英勇的水手一起喝酒聽他的英雄事跡,是一種無上榮耀。
「不對吧?第一年我們返回西班牙的時候,好像沒有遇到過德意志的劫掠船吧?」與密斯林做同一艘船的水手哈齊撲克說道,自從自己當水手呢天起,就跟密斯林在一條船上,他怎麼不記得遇到過德意志劫掠船?
「呢就是第二年!」密斯林的聲音有點結巴的說道。
「呢更不對了,第二年我們就開始走太平洋航線了!」哈齊撲克不依不饒的說道!
「!!!」聽到這話密斯林頓時火冒三丈,剛好酒罈子就在身邊,直接抓起酒罈子朝著哈齊撲克砸去。
哈齊撲克沒喝多少酒,直接就躲開了,酒罈子雖在了地上,密斯林見一下沒砸著,頓時怒火中燒,上前與哈齊撲克扭打在了一起。
哈齊撲克也絲毫不虛,你自己亂編戰績讓人給揭穿了,你還好意思打我了。
李慶林見狀頓時也不敢在一旁待著了,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我還是趕快走吧,弗朗機人自己打自己,就算是小鎮的官員來了,自己也有理說。
等他們打完了,自己在過來收拾一下酒桌吧。
李慶林剛起身跑出去沒幾步,密斯林借著酒勁,力氣大的離譜,直接一把就把哈齊撲克推開了。
被推開的哈齊撲克直接撞在了李慶林身上。
框哧。
李慶林一個躲閃不及,撞在了一旁的桌角上,眼前一黑。
「啊!」
李慶林的妻子聽到前面突然傳來亂糟糟的聲音,就想出來看看,結果剛一從後廚出來,就看見自己的丈夫遇到了這種事,頓時害怕的尖叫起來。
女人尖利的叫聲,頓時讓剛剛還酒勁滿滿的密斯林醒酒了,一看見死人了,頓時驚出了一身冷汗,雖然死的不是西班牙人,可是也是小鎮居民啊!
下的密斯林和哈齊撲克急忙跑出酒館,一眾水手也跟著慌裡慌張的跑了出去,喝的伶仃大醉的水手,也不敢在死人的地方繼續喝酒了,互相扶靠著,歪歪扭扭地朝碼頭停靠的大帆船散去。
小鎮的治安官阿卡迪在巡視小鎮的時候,看見這群喝多了的水手相繼回到船上,也是鬆了一口氣。
自己這畢竟只是一個幾百人的小鎮子,平日裡也不會有多少人來,這突然來了七八十人,還都是精壯小伙,如何能不讓人驚慌,整個鎮子的民兵加起來都沒有這麼多,這要是發起狠來,根本控制不住。
這野蠻的德意志人,好端端的跑太平洋上劫掠作甚,如果沒有他們直布羅陀號也不會經過這個小鎮,而是會直接回馬尼拉,也不用讓我如此擔驚受怕了。
謝天謝地,這些人終於回到船上了,總算是平安度過一天了,直布羅陀號還需要三天才能修完,希望接下來的幾天也如今天一般安生。
等修好船,就讓這些人趕緊去馬尼拉吧,別在這個小鎮上搗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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