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方向

  崇禎元年（1628），因鄭芝龍受明朝招撫十八芝分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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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建某處不知名海域，一片硝煙散去，海面上漂浮著碎裂的船板，破損的船帆，甚至有幾具屍體在水裡沉沉浮浮，很顯然這裡剛剛經歷過了一場海戰。

  海面上幾十艘大小各類船隻組成的船隊收帆停駐。

  很明顯，就是這支船隊在不久之前，經歷了這場海戰，部分船隻的桅和帆布遭到損壞，甚至有些船隻，船側甚至還露出幾個恐怖的破洞，極度接近吃水線。

  船隊中最大的一艘船上，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一臉陰翳的看著剛剛經過戰鬥的海面。

  「大哥！這鄭芝龍招安之後，實力明顯下降了，看來這次咋們攻福建廈門能一戰而定了。」

  一個滿臉鬍鬚的大漢說道「當官有啥好，哪有我們當海盜逍遙快活」。

  而被他稱為大哥的人，則是李魁奇，此人與鄭芝龍同時接受招安，不過就在今年九月李魁奇拉著鄭芝龍的弟弟鄭爵魁降而復叛，把鄭芝龍的家底套了個淨空，只給他留下幾十艘船和六百人，一度讓鄭芝龍瀕臨絕境。

  而自己麾下則是有著百艘戰船和三千手下，更是占了廈門港的外較場作為自己的駐紮之地。

  「還是莫要大意，鄭芝龍畢竟已經接受招安了，如今的他背靠大明，有大明相助，對抗起來，還是有些麻煩。」

  「大明水師弱成這樣，萬裏海疆吾等視為己有，區區幾艘破船，能給鄭一官什麼幫助！」

  「而且就算他現在有大明做靠山又如何，我可聽說他最近為了重振旗鼓到處求爺爺告奶奶，送錢都沒人要，好不容易有個曹履泰願意幫他，結果就支援了一些漁民，怎麼跟我們斗！」

  「你說的也有道理，讓兄弟們快點，我們還要去廈門！」

  .......

  話說曹履泰為對付海盜，便將中左周邊的鄉間漁戶組織起來，得鄉兵約2000餘。這些人馬按地區分為32社，每社立一「社首」，每10人編為一甲。其中以劉五店的七百餘名漁兵戰鬥力最為強悍，曾經以3艘漁船在金門古寧洋面擊敗4條海盜船，打到興起，連帶著誤揍了前來支援漁兵作戰的鄭芝龍部將宋輔國的軍隊，並將宋斬殺，後在明廷官員居中調解下不了了之，雖然有舊怨，但在剿滅海盜的問題上，雙方多次進行協作。

  鄭芝龍經李魁奇降而復叛之後兵微將寡，於是他拿出20兩銀子托人交給劉五店的澳長高大籓，讓他幫忙招募500名鄉兵，以圖再起。

  由於鄭芝龍新降，同安知縣曹履泰對其也頗為提防，為了避免鄭芝龍募兵做大，於是吩咐高大籓將銀子給退回。

  並告訴鄭芝龍：「只要你真心努力剿賊，不愁鄉勇不來協助你，何須你給銀兩。」聽了曹知縣的許諾，鄭芝龍頗為感動，信心大增，又有了與李魁奇作戰的勇氣。

  同年鄭芝龍與福建廈門等地的漁兵協同作戰，連戰皆捷，李魁奇落荒而逃到了廣東，其部下大部分盡皆逃散。

  而這逃散的一部分船隊，有一批小船隊似乎明顯是與李魁奇的隊伍背向而馳，這支原本歷史上應該隨著李魁奇的失敗而消亡的小船隊，似乎迎來了他的轉折。

  ......

  這支小船隊，只有五艘福船，人數也不過一百五十人左右，而且這一百多人大多數都帶著傷。

  船隊中間的一艘福船上，一個年歲約莫四十的男子，此人叫王金，是這支船隊的小頭目，原是遼東人。

  後滿韃禍害遼東，王金懼韃子之威，不得已逃出家鄉，帶著一批三百多人的同鄉做了一個海盜沒多久便被李魁奇收編了，成了李魁奇手下的一員海盜統領。

  「舅舅，你在想什麼呢？」一個看起來年齡只有七八歲的少年從船艙中走出來，走到王金身邊問道。

  「小雨，舅舅這次可是依了你的意思。」王金看著自己身邊這個孩子無奈的說道。

  小孩名字叫做楚明羽，是王金的小外甥，是跟著他一同從遼東跑出來的，因為孩子太小了，王金就一直把他留在身邊養著。。

  「舅舅，你不是一直有這種想法嗎？我們做了海盜，原本已經接受招安了，結果又跟著李魁奇反了，縱使我們當時是被李魁奇裹挾的，但是降而復叛是事實，我們在大明前途算是徹底完了，沒有回去的可能，就算是小兵小卒沒事，像你這種可以稱得上一個小頭領的，基本上必死。」

  「鄭志龍雖然被李魁奇坑了一把差點成孤家寡人，但是今日之戰舅舅也能看明白，大明依舊很強，只要大明願意支持，鄭芝龍很快就會重新變得強大，到時候整個大明海疆遲早歸鄭芝龍統治，如果我們跟著李魁奇去了廣東，遲早會被大明剿滅的。」

  「是啊！」王金點點頭說道：「要不然舅舅也不會因為你這一兩句話，就腦子一熱帶著一幫兄弟跑了，原本以為李魁奇能成事，但終究還是不行。」

  王金望著海面，嘆道：「只是我們接下來該去那？」

  「天下之大，何處不能去！」楚明羽鏗鏘有力的說道，展現出了一個七歲少年不該有的成熟。

  「這廣袤的海上無主的島嶼不在少數，尋一個便是，實在不行，我們挑一個弱一點的土著藩國，占了便是。」

  王金怔怔的看著楚明羽，微微一笑「小雨，舅舅發現，自從把你從水裡拉上來，你大病一場之後，你好像一夜之間就跟個大人一樣了。」

  「可能開竅了吧，在床上躺著養病的這幾天，啥事也幹不了，只能胡思亂想了，想的多了，也就長大了。」楚明羽回應道王金的詢問。

  其實楚明羽的體內是一個後世的靈魂，後世的他也叫楚明羽，名字還是同一個。

  因為一場落水，讓自己穿越到了崇禎元年，與同樣落水的楚明羽產生了交集，原本楚明羽還不一定能占據這具身體，這具身體原來的靈魂對楚明羽的靈魂抵抗很強。

  但是因為楚明羽抵抗後世靈魂的表現太像中邪了，又因為王金在當海盜之前在道觀待過一段時間，稍微懂一點門道，所以就直接朝著楚明羽的臉上來了幾巴掌。

  這幾個巴掌力道不小，直接把楚明羽扇的暈乎乎的，分不清南北，才成功讓後世楚明羽的靈魂入主這具軀體，至於原先的楚明羽去了哪裡，就知不道了，可能重新投胎去了吧。

  占據這副軀體之後，楚明羽躲在病床上，吸收了一些這具軀體零散的記憶，確保自己能適應現在的環境之後，才起來。

  「舅舅，接下來我們去哪？」楚明羽問道，雖然自己心中早有了謀劃，但還是打算聽一下王金這個頭領的意思。

  「去巴達維亞，那裡是荷蘭人的地盤，應該暫時安全。」王金一邊想著一邊說道：「到時候我們做點保護商船的工作，應該能養活自己。」

  「舅舅，我認為去巴達維亞不妥。」楚明羽回絕道：「去巴達維亞畢竟是寄人籬下，而且我聽說李魁奇與荷蘭人也有交流，而且關係還比較密切。」

  「李魁奇能撐多久不知道，但是如果一不小心讓李魁奇知道他曾經的手下離他而去，恐怕會對我們不利。」楚明羽分析道，說的每一句話都有理有據。

  「西邊就是大明，我們是海盜也不能去，日本和琉球呢片地方海盜太多了李魁奇鄭芝龍都是在呢起家的，呢就是狼窩虎穴，也不能去。」

  「呢你說，我們能去哪！」王金很有耐心的問道：「你這麼一說，我們似乎沒有地方可去了」。

  「舅舅，我們就朝東面航行吧，東面沒什麼人，而且還避開了主要航道，平日裡不會有船，想來不會有什麼人發現我們，我可以在那裡找個合適的棲息之地，從此世間隱居，又或者努力壯大自己在打回來。」

  楚明羽說道，作為一個合格的穿越者，從穿越過來的呢一刻，楚明羽就已經做好了詳細的未來規劃。

  大明不能去，現在已經崇禎元年了，滿清已成氣候，神州陸沉之日已經不遠了，自己現在才七歲，而且又不是大明體制內，就算是開金手指，也根本來不及了，自己也沒本事救。

  台灣，之前不知道，現在穿越過來楚明羽才明白，現在的台灣已經經過李旦集團的初步開發，甚至有了不少的居民點，根本不像傳言的呢樣罕無人跡，虎口奪食就憑他們這一百多人實在是做不來。

  如此來看只能去美洲了，雖然西方人已經開始占據美洲了，但畢竟還有大片無主之地，印第安人實力孱弱，以他們的實力足以占據一塊地盤了，也不知道去的路上順不順利，能不能平安到達。

  「東面！」王金看向船的航向，很少有人會直接朝著未知的大海深處去，哪怕自己當了這麼多年的海盜也不想，不過眼下。

  「先看看再說，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個港口，補充一下給養，我之前聽李魁奇提起過，在這附近似乎有個弗朗機人的小鎮，船隊靠過去補充一下給養吧。」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