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命數無常變，人生無可測
許磊眼眶濕潤，但沒有落下眼淚。
因為身後還有不少趙小茶的家人們。
再轉眼便是又三年後。
許磊六十六歲了。
但他竟然還沒死！
並且行動還算敏捷。
不知道是得道種後，每日不綴的修煉，哪怕被女色所耗，可仍舊是起了效果。
還是許磊本身自己的壽命就挺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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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修道與修佛，都並沒有說，修煉到什麼境界，就一定能活多少年，這般明確之說法。
只是有一個大概的籠統的範疇。
修了長生之法，只是延緩自身的衰老速度而已。
當然若是自身的壽命本來就長，那肯定能活得更長些。
這天，許磊是下山來打牙祭的。
他雖然六十六了，可牙齒也還沒掉。
雖然說，慧明他們不近酒肉色，但許磊可不管那麼多。
對修行有影響就有影響吧。
反正他不時還是吃肉的。
因為許磊估計，以他現在的年紀，應該過幾年也就死了。
吃飽喝足後。
這天。
穿著便裝、戴著帽子的許磊，正準備返回安禪寺。
卻突然看到街道菜市口很多人圍觀。
過去看了看，才發現是在斬首貪官。
這是因為商殷非常痛恨貪官。
故而上位後的這些年來，整治貪官的手段非常兇狠！
嚴重者，直接死刑！
有地球古代歷史上的朱元璋的一些感覺。
對此許磊也只是看了看，並沒有干涉。
商殷會這樣子，也可以理解。
跟地球歷史上的朱元璋一樣。
商殷早年也被權勢迫害。
所以得了天下後，自然就極其痛恨貪官。
在這樣的時代做官，可以說是比較高危。
『希望我那些做官的後代們，能清廉一些，別被商殷給砍了。』許磊心中不由暗道。
再轉眼便是又三年後。
許磊六十九歲了！
但他居然還是沒死！
這天，張小艾跑來找許磊。
「公子，不好了，咱們的女婿，被抓了！」
她道：「您能否跟陛下求求情？讓他放過女婿一馬？！」
原來是女婿貪污了。
被商殷組建的監察部門給查出來了。
「阿彌陀佛。」
許磊道：「王朝律法，懲污除奸，乃是正道，貧僧有何顏面，向陛下求情？」
別說是個女婿了，就算是個兒子或者孫子，許磊也不會開口求這個情。
畢竟他後代很多！
死幾個，不痛不癢！
商殷雖然說很尊敬許磊。
但商殷小時候受到權勢壓迫，最為痛恨的就是貪官！
並且這也是他治國的重要方策。
許磊去置喙這點？顯然是非常不合適的。
「哎。」
張小艾嘆息：「其實小艾也知道，公子應是不願的。只是女兒哭求，才來嘗試一下！」
「阿彌陀佛。」
許磊道：「小艾施主，兒孫自有兒孫福，命運造化在個人！」
「嗯嗯。」
張小艾也道：「公子，您還願意布施小艾嗎？
再布施小艾一次吧。
若救不回女婿，小艾擔心，女兒恐怕會做傻事。
以後，想去她那邊陪陪她。
再加上，如今小艾也老了，年老色衰。
以後，也便不常來服侍公子了。
還請您不要見怪。」
「阿彌陀佛。」
許磊道：「過好你自己的生活為要。
至於布施，貧僧盡力而為。
一兩次，還是不再話下的。」
之後。
許磊抱住了如今年已四十、風韻猶存的張小艾。
再轉眼又三年後。
許磊七十二歲了。
但他還是沒死！
「神僧，您還行嗎？」
這天，商柔來找許磊，她道：「哥哥說，想讓我去京都。
如今他也老了，我卻常年生活在安慶。
他希望，我能夠去那邊，與他一起，共處幾年。
不然，怕什麼時候，我們誰死了，都沒法見到對方最後一面！
臨別，神僧，若有餘力，再布施小柔一番吧。」
如今商柔畢竟年紀也上來了。
她對於肉身布施的渴求也不多了。
加上許磊雖然有道種加持，但總歸精力還是在逐年漸漸衰退。
所以，她也沒有必要非留在安慶不可。
「阿彌陀佛。」
許磊抱住身材也比當年發福了些了的商柔道：「兄妹常年相別，亦有不是。
此去也是應當，女施主一路順風。」
雖然已經七十二了。
但因為常年修煉，許磊如今還是能布施的。
只不過布施一夜後，他就要休息五六天才行。
結束後。
許磊正抱著商柔休息。
「神僧，小艾妹妹，出事了！」
沒想到，商柔突然對許磊道：「地龍翻身，她，不幸遇難！」
「什麼？」
許磊一怔：「什麼時候的事情？」
「就幾日前！」
商柔嘆息：「小柔也是才收到消息。
也是因此，才感覺人生無常。
因此便應了哥哥所邀。
怕哪天他或者我，出什麼事情，彼此真的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許磊默然。
他想起來當年初見張小艾之時。
她還是一個漂亮可愛的白白嫩嫩的十五歲的少女。
跪在街頭說要賣身葬父。
許磊隨意將她買下。
就這麼牽絆了幾十年。
如今，她卻就這麼去了。
不過，這幾十年，她過得也算不錯了。
兒女雙全，錦衣玉食。
這些年怕她閨中寂寞，許磊也時常布施恩澤。
直到她說要去陪女兒才停止。
算起來，許磊也並沒有虧待了她。
只是故人又去一個，許磊不由心中有些惆悵。
之後，許磊也下了山，於夜間去了魏家給張小艾弄的靈堂。
「小艾，你的賣身契，還給你。」
許磊拿出來當年的賣身契，在靈堂里燒掉了，他笑道：「你自由了。」
然而！
令許磊沒想到的是，在僅僅又兩個月後。
商柔也離開了。
據說在京都，有前朝餘孽，行刺當朝陛下，也就是商殷！
商柔為了哥哥，以身擋刀，當場身死。
這有點像當初於鳳盈的遭遇。
只是於是中箭，為了丈夫，商是中刀，為了哥哥。
商殷怒痛交織，當場嚎哭。
後悔之前，就不該叫妹妹來京都。
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許磊也眼眶濕潤了。
他也後悔了，早知道，當初就該阻止商柔去京都。
不過，阻止也好像不對。
畢竟商殷身為帝王，肯定要住在宮裡。
他沒法經常到安慶這邊來。
只能商柔去京都了。
總不能一直讓兄妹不得相聚。
「也許，這也是遂了她的願了。」之後，許磊自語：「至少，最後一面，他們兄妹，見到了。」
商柔此生，過得也很不錯了。
成為魏家的正妻，備受各種人尊敬。
家中，魏清檸對她也尊敬。
有兒有女。
閨中也並不苦悶，許磊多年布施不絕。
最後，商柔更是因為哥哥成為開國大帝，變得地位尊榮！
比很多的這個世界的普通女子，過得好多了。
也沒有那麼遺憾。
當然想起來，當年在魏家裡初見的那個少女的模樣，許磊心中也還是有些感傷。
畢竟張小艾兩個月前才辦了葬禮。
沒想到商柔緊接著就去了。
許磊本來是以為自己會在她們前面離開的。
畢竟許磊比她們年長！
可沒想到，她們卻在許磊前面走了！
只能說，命運無常，人生莫測！
再轉眼又是三年後。
許磊七十五歲了。
他居然還是沒死。
這天。
一位垂垂老矣的白髮老嫗撐著拐杖，在一個青年人的攙扶下，來到了安禪寺求見許磊。
「咳咳。」
她咳嗽了兩聲後，對接待的小僧道：「小師傅，煩請通報，魏國公魏慶寧之老僕柳虎，求見悟貪神僧！」
再幾分鐘後。
許磊步行而來，看著面前的這個滿頭白髮、身形佝僂、瘦弱不已、牙齒幾乎掉光的老嫗，不由愕然。
沒錯，這便是虎姨。
只是她可能老了，病了。
身體越發佝僂與瘦弱了。
不像當年那樣虎背熊腰了。
「阿彌陀佛。」
許磊正說著：「女施主……」
「神僧！」
但虎姨已經直接淚目了，哽咽說道：「國公，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