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訓練營

  9月28日，2003年

  曼哈頓，紐約

  一個身高7尺的靚仔背著單包，邁著酷拽的步伐背著陽光，徑直走向球隊的訓練館。

  「小子，過來給我提著包。」

  米利西奇聽見背後傳來的聲音，正準備看看是誰這麼彪居然敢欺負到身為紐約救世主的自己。

  靚仔瀟灑回頭，一尊比自己略低但壯實許多的黑臉大漢突然出現，畫風好似李逵張飛唯一不同的在於這廝全身上下都黑透了。

  盯著這顆大方腦袋看了一會，米利西奇腦海里突然浮現出一副熟悉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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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條魁梧有力肌肉繃起的手臂輕鬆將滿臉堆笑的皮二爺皮蓬掛在黑板上摩擦，然後用另一張大手反覆給皮蓬做臉部按摩，巧合的是這兩條手臂的主人也頂著一個大方腦袋。

  想到這米利西奇迅速走到查爾斯·奧克利身邊，滿臉笑容乖巧地從對方手裡接過包跟在身後。

  米利西奇可不想以後讓球迷們看見自己被掛起來吊打的樣子。

  奧克利對米利西奇如此識相的操作挑不出任何毛病，伸手不打笑臉人適用於任何人類文明中。

  於是他笑著率先走進場館，米利西奇知道自己暫時是過了老橡樹這關了。

  米利西奇清楚如果非要爭個高下，就算自己十分僥倖地搞定了這位前喬丹御用保鏢。

  以奧克利聯盟中江湖大哥的地位，後面還會有源源不斷的麻煩事等著自己，甚至連最近魔怔的紐約球迷和媒體都可能會倒戈，何況對方並沒有太大的惡意。

  就在米利西奇心中不斷給自己找補，安慰自己這並不是慫不是怕事，這叫識時務者為俊傑的時候。

  他看見訓練館內自己同屆選秀的兩個歐洲兄弟正在其他球員圍觀下鬼哭狼嚎。

  走近一看米利西奇才知道這幫老逼們仗著資歷讓蘭佩和沃尼斯表演節目，不過米利西奇完全沒心思欣賞這美妙動聽的歌聲。

  儘管他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一言不發拔腿就走，仍然被注意到自己動向的查理·沃德擋在身前。

  米利西奇很想問對方要做什麼，但是看著其他隊友們齊刷刷投過來的目光，只好默默地站在蘭佩身旁。

  場下的阿蘭·休斯頓和他球風一以貫之的溫和儒雅，他笑著告訴米利西奇這只是一個聯盟慣常的小遊戲。

  米利西奇看著球隊當家球星都這般老好人發言了自然不會不識抬舉。

  於是他在自己的曲庫中瘋狂搜索，看著自己身邊這一圈奇形怪狀的生物，一股莫名的情緒湧上米利西奇的心頭：

  「河山只在我夢縈~」

  「祖國已多年未親近~」

  當這兩句滿懷離愁別緒的歌詞從米利西奇口中唱出，剛才開口的休斯頓有點發懵這不是他想要的局面。

  他僅僅只是想通過一些不算過分的玩笑幫助新人更好地融入球隊，這是他過去十年從自己的偶像尤因身上學到的。

  「洋裝雖然穿在身~」

  「我心依然是中國心~」

  米利西奇並沒有停下自己的表演，所有藝術形式歸根到底都是情感的載體和宣洩。

  當他認真地唱完這首歌漸漸從其中的情緒走了出來，整個訓練館好像被按了靜音鍵一樣。

  沒有人知道該怎麼開口就連身為球隊老大的休斯頓也沒敢輕易打破沉默，儘管語言不通但大家還是能體會到這首歌中瀰漫而出的悲傷。

  「達科，這首歌真不錯你能教給我嗎？」

  最終還是混跡江湖多年的奧克利重新將畫風拉了回來，米利西奇教導著這位壯漢一字一句地唱出：

  「洋裝雖然穿在身，我心依然是中國心」

  不得不說奧克利除了頗通拳腳，在音樂上也有不錯造詣。

  儘管每個漢字奧克利都無法單獨念出，但作為一首歌的整體他倒是掌握了七七八八。

  接著，奧克利將魔爪伸向旁邊站著的兩個新秀，尤其是一臉懵逼的沃尼斯他尋思著這也不是塞爾維亞歌曲啊。

  由於以上種種，當主教練唐·切尼帶著整個教練團隊來到訓練館的時候，以米利西奇、奧克利為主的尼克斯合唱團正在滿懷情緒的表演。

  訓練館發生的一切超出了切尼的思考能力，不過他這個人最大的優點就是想不通就不想了。

  簡單的熱身過後，切尼正式開啟了03年尼克斯的訓練營。

  「接下來，所有人繞著球場跑圈。」

  阿蘭·休斯頓率先響應教練的要求，其他人自然也就跟在後面開始跑步。

  對這幫精力旺盛的球員跑個圈完全是小意思，一開始米利西奇確實是這樣想的。

  直到他需要集中注意力調整呼吸節奏的時候，米利西奇才意識到一個嚴重的問題：

  剛才作為教練的切尼話中並沒有提到什麼時候結束。

  於是漸漸地場館變得安靜下來，只能聽見富有節奏的腳步聲。

  大概20多圈過後穆托姆博停下來站在看戲的奧克利旁邊，米利西奇注意到這座非洲大山猶有餘力，但是他似乎不打算繼續了而切尼對此也並不意外。

  接著掉隊的是米利西奇的塞爾維亞同胞沃尼斯，2.26的身高確實讓他在體能這塊上沒法和其他隊友相比。

  這之後米利西奇很快就顧不上觀察別人，他漸漸必須把全副精神都放在自己身上。

  米利西奇已經沒有餘力數圈，他只是機械地擺動著雙臂儘可能標準地抬腿邁步，格羅弗告訴過他標準的動作實質上是最為省力的。

  「達科的體力比我想的好很多」穆托姆博盯著還在堅持的三人開口道。

  「硬撐罷了，你覺得他和科特誰先回停下來」雙臂抱胸的奧克利同樣關注著場上。

  「達科」

  奧克利聽見這個答案後隨手掏出一張大面值美鈔：

  「我賭達科會贏」

  非洲大山笑著接過了賭注，其實看現在的表現兩人耐力差距微乎其微。

  不過他覺得科特更有一股狠勁，畢竟是從二輪一路爬上來的球員，至於休斯頓沒人喊停他可以一直跑，聯盟中的每個射手都很能跑。

  米利西奇始終緊緊跟在托馬斯的身後，儘管他已經有種生理不適的嘔吐感。

  最終穆托姆博還是將拿到手的鈔票還給了奧克利，切尼提前叫停了這場無終止的長跑。

  體能訓練師格雷格·布里滕納姆迅速來到三人身邊喊著有節奏的口令幫助他們慢慢減速最終停下來。

  切尼給了所有球員10分鐘的調整時間，當然主要可能是給米利西奇和托馬斯。

  米利西奇小口補充著水分，他在思考托馬斯對自己敵意的來由。

  正是因為這種氣場上的交鋒，米利西奇硬是拼著受傷的風險不肯輸給托馬斯，甚至這莫名的競爭讓他們超出體能極限比一幫鋒衛堅持的更久。

  帕特·萊利雖然離開了紐約，但是他留在這裡的精神還沒有徹底消散，尼克斯仍然保持著聯盟最高強度的訓練量。

  休息的時間過得很快，切尼開始分隊進行5v5的對抗訓練。

  「迪肯貝、阿蘭、基恩、查理」

  當切尼點完四個人名後將目光投向米利西奇：

  「達科」

  一切的變得合理起來了，米利西奇知道自己進入了球隊的首發陣容。

  儘管雷登之前都給出過首發承諾，但米利西奇明白如果自己剛才沒有堅持下來，切尼會毫不猶豫的將他放進替補。

  這個經歷過凱爾特人王朝的嚴肅老頭，看起來並不會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另一隊則由科特·托馬斯、山頓·安德森、霍華德·艾斯利、麥可·多利亞以及夏季聯賽中同樣表現不錯的弗蘭克·威廉士組成。

  訓練營的第一場對抗賽，是米利西奇後來很久都不願意提起的回憶。

  休息了一會兒的米利西奇覺得自己又行了，直到馬龍吹哨後他才發現自己的雙腿好像灌了鉛一樣，動作比起隊友慢了一個量級。

  上空籃失誤、接球黃油手、大防小被晃倒……，米利西奇經歷了一個內線球員能遭受的所有尷尬畫面。

  所幸，這場比賽並不對媒體開放。

  新賽季的媒體發布會上，當米利西奇被問到有沒有被老球員捉弄的時候，米利西奇笑著表示隊友們人都很好說話很好聽。

  《阿克倫先鋒報》的記者在結束了有關米利西奇和詹姆斯比較的問題後，突然話題180度大轉彎提到了奧克利此前接受採訪時即興表演的歌曲。

  「奧克利說這首歌是你在訓練營中教給他的，這似乎並不是塞爾維亞語言的任何一種。」

  米利西奇攤手解釋了這個有趣的問題：

  「事實上這是一首中文歌，我從一個中國朋友那裡學來的。」

  現場正好有華裔的記者順勢詢問：

  「請問是一首怎麼樣的中文歌呢？」

  米利西奇一時間沒想到如何用來翻譯歌名，最終只好用漢語給出了答案。

  這位明顯是移民後代的記者對於米利西奇有著一口比自己流利的漢語非常意外，但是看著他的表情米利西奇就知道他並不知道這首歌的含義。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