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暖世之光
張老道、王和尚也激動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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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襁褓之中的男嬰,眼睛不眨的盯著他們,笑了。
他的眼睛好像一顆黑色的寶石,難以描述的清澈、透亮。雖然是黑色,但好像在散發著可以溫暖世界的光,讓人一見忘俗,無論溝壑多麼幽暗的內心,瞬間變的一塵不染。
他粉妝玉琢的臉上傳遞的喜意,仿佛讓所有的煩惱、災厄、困苦全都不見了,只剩下一個讓人自在和舒展的世界。
他的眉心有一個淡淡的水滴狀藍色胎記,無形中增加了神秘感,吸人心神。
「南無歡喜我佛,弟子有色拜謁,求,求皈依!」王和尚一轉原來笑眯眯的面孔,臉上此時卻笑容不見,變得莊重肅穆,隨著佛號就把頭磕了下去,聲音有些哽咽。
張老道也隨著跪了下去,面色肅然:「天君,弟子張建國,求收錄門下。」
「咯咯~」剛滿月的餘歡,笑了起來。
這是他們第一次聽到餘歡的笑聲。
接著他竟然伸出了小手兒。
「陛下讓你們起來。」馬神漢開口對他們倆吩咐了一聲。張老道跟王和尚趕緊站了起來,笑著繼續打量餘歡。
誰知道他伸著小手朝著馬神漢的臉繼續使勁兒,馬神漢不解,只好把頭低了下來。餘歡的手抓住了馬神漢亂糟糟的頭髮。
薅了一下!然後鬆開小手兒,又抓起了另一縷頭髮,薅了一下!接著去抓第三縷……
竟然是在給他撫平亂發!
馬神漢整個身子感到自己的心猛的一震,渾身像過了電一樣,瞬間從頭麻到腳,身體發緊,一滴滴的眼淚打眼眶裡開始往下流。
眼看自己的淚水就要掉落在餘歡的臉上,馬神漢趕緊用手一抹。蹲去了一旁嗚咽著,他感到自己那顆快要死寂的心活了,自己心靈上布滿的裂痕被慢慢滋養,緩緩癒合。他哭著笑,笑著哭……
這一天,讓他們三人記了一輩子。
余老太太被這三個人弄得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雖然剛才在東屋往外偷瞧看了一幕幕的變化,但現在依然不知道怎麼辦,她抱著孩子,求救似的目光看著余家爺兒倆。
「娘,學玲呢?」余躍進給他娘搬了一個凳子。
余老太太順勢坐了下來,緊了緊懷中的襁褓,就擔心孩子受風:「親家母跟她說話哩。」
說著話,老太太身子就是一歪,余躍進趕緊扶了他娘一把。原來堂屋裡的地面,就是黃土地面,常年踩來踩去已經不平了。
老余頭在屋裡尋摸了一本書,蹲身就要給凳子墊一下腿,余躍進看到後伸手就把書搶了過去:「爹,這是俺的書,可不能這麼糟踐。」
三個人愣了,余躍進這個看起來五大三粗的憨實漢子,竟然還是個讀書人?
「老弟,給額看看你讀的啥書?你上過學?」馬神漢向余躍進伸出了手。
余躍進把書在身上擦了擦,遞給了馬神漢:「上了幾年也沒讀出啥,後來當兵又上了掃盲班。」
書已經是破破爛爛的了,也不全,看起來少了一大半,馬神漢翻了翻有數了,是名著。
最後斷片兒的地方最後一段話是:……那天,在俱樂部里,大家都穿著褪色的舊衣服,唯獨冬妮亞打扮得花枝招展。
……
外面的楊樹林的聲音傳了進來:「學玲,你咋出來了,俺來看看你,月子剛出可不好見風。」
「俺把孩子抱回來,該餵奶了。」聲音未落只見王學玲就進了堂屋。
也難怪余躍進稀罕她,王學玲面如滿月,桃花大眼,身穿一身小紅碎花的棉襖。剛生完孩子的她,即使穿著這一身厚厚的棉衣也難掩身段豐腴有致。
她進屋掃了屋中幾個人一眼,沒什麼特別的表情,老余太太說道:「娘,我抱孩子回去餵奶。」
「是是,俺給你抱回去,你就別沾手了。」老余太太也不坐了,慌忙起身。王學玲沒說啥轉身出門兒,余躍進趕緊在後面跟著護送。
好比大將軍出行,轉眼就帶了三個跟班擺駕回營。
等他們走到院裡,楊樹林他們這回圍了上來,終於看見了這個妖孽。於是這些不怎麼淳樸的傢伙們都被餘歡這張笑臉給鎮住了。跟他們見過的孩子完全不同,那些孩子要麼沒精打彩,要麼膚色泛黃,要麼撇嘴嚎哭。
餘歡衝著他們咯咯直樂,太特別的感覺他們表達不出來,就是覺得舒坦、好看。
「像學玲哩,真好看。」楊樹林邊說,邊瞄王學玲。
「對對,對,不像躍進那麼黑,長大了不知道要迷死多少小閨女……」
眾人一片誇讚聲,這是真挑不出毛病。
「看這眉心就跟包青天一樣能辨奸邪哩,我看劉長河就是個奸邪,等餘歡長大了要給他辨一辨。」
「楊樹林,這話你讓劉長河聽見,他肯定跟你急。」
楊樹林聽到這話仿佛更興奮了,跳腳向周圍大聲喊道:「我還能怕他劉長河?早晚弄他個球。」喊完偷瞄了一眼王學玲,發現王學玲也看了他一眼。
「楊樹林,你個球日的現在來弄!」只見劉長河還真來了,身後跟著四個穿制服的治安員。
劉長河一指楊樹林:「就是他,他偷了村集體的樹,還有三個人跟他是一夥兒的。余躍進,那三個外鄉人呢?」
余躍進還沒說話,老余頭見到這制服陣仗嚇的一哆嗦:「在哩。」
楊樹林和三個神仙都被朱仙鎮治安所的人帶走了,但隔天三個外鄉來的神仙就給放了出來,據說是查無實據。
老余家在朱仙鎮又火了起來,這次沒出圈兒傳到黃留縣,只在周邊七八個村子裡流傳著余家餘歡能辨忠奸看鬼神的故事,而第一個奸邪就是大王莊的劉長河。
三個神仙從治安所出來以後,又來了一趟老余家告了個別。
馬神漢說要給皇帝陛下籌備貢品,王和尚跟張道士也說給佛爺、天君準備供養,然後他們就走了。
楊樹林卻被關了半個月才放出來。
再後來,春耕開始了,漸漸的誰也沒功夫再傳余家的事兒了。余躍進卻在這個春耕時節去了隔壁縣的礦上。
歷史滾滾向前,時間不為誰停留,餘歡也不行,轉眼就是五年過去了。
已經五歲的餘歡,這天自己來到了斷尾基座旁邊,看著那個楚字發起了呆,這是他第一次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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