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烏鴉窩競速大賽-第一輪

  泥點驟然向後噴濺，六道身影伴隨著如箭般沖了出去，地面鼓動起驚雷。

  「啊！」

  剛才幾個「眉來眼去」的士兵莫名吃了一嘴泥，公雞從旁一掠而過。

  人們摒緊呼吸，目不轉睛地關注著戰況。

  一馬當先的是五號，黑袍配合著黑馬，如同幽靈般穿過旗幟。

  六號在後緊咬不放。

  而最後一名...

  眾人拼命瞪大眼睛，下意識去尋找那道最顯眼特殊的身影，卻只看到常規奔跑的馬蹄。

  倒數第一不是獵魔人和公雞？

  他們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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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視線再往前挪，心中的震驚在放大！

  不是倒數第二...

  倒數第三！

  不，並排在中間的位置！

  路上揚手喝彩的士兵半張著嘴，卻沒履行他本來的目的，只看到第二道黑色幽影，與一抹鮮紅閃過，甚至聽不到爪子接觸泥土的響聲。半秒過後，他的檐邊圓帽被掀飛出去。

  「那隻雞...」

  四位幕後老闆身體前傾，緊緊地盯著那道黑影，眼睛充滿了不可思議。中士嘴巴半張，屁股更是微微離開椅面。

  耶穌微微伏低，脖子前傾形成鋒銳的箭頭。奔跑的動作帶著難以形容的優雅與敏捷，輕盈地躍起，落下。

  「全速直衝！」

  「前方往右岔道走！」

  「前方急轉彎，注意減速！」

  風聲在耳邊呼嘯，獵魔人的眼睛半眯。得益於良好視力，他總能提前確認方向，給出正確的指令。而由於公雞有自己的想法，它可以根據提供的情況自行調整步伐。

  強烈的氣流帶走身上的溫度，不由自主地感到一陣顫慄，但孟德渾不在意。第一次隨著坐騎如此奔跑，整個人感覺快要飛起來了。

  爽！

  路過一排排簡單的柵欄，帶動鐵釺扎的簍子裡面的火焰，以及飄蕩的旗幟與彩帶。

  再次經過左急彎時，公雞左邊的翅膀幾乎貼地，而獵魔人的腦袋離木柵欄只有3厘米，身後追趕的三號騎士餘光瞟到，嚇得差點沒抓住韁繩。

  ——那天下午，我在烏鴉窩輸給一隻公雞。它的速度很快，用慣性漂移過彎，我只看到它背上鵪鶉般縮成一團的獵魔人，如果你們有認識的話，麻煩跟他說一下，下屆競速大賽，我會在烏鴉窩等他...

  而孟德則鬆了一口氣。雖然頭皮有點涼，但這位大爺還是靠譜的。

  即使沒名列前茅，也不算太差，他甚至還有空觀察下右邊的哥們，二號的傭兵。

  「你的馬不夠好？還是你打算用馬在晚餐桌上贏得勝利？」孟德打了聲招呼，「那你可能還真的能贏，因為你的馬體型上很占優勢。」

  原本富有節奏的馬蹄聲變得混亂，這哥們衝進了岔道。

  但人生的岔道不一定都是捷徑，漲紅著臉的傭兵無奈減速掉頭，一下子落到最後。

  「狗屎！」

  「這二貨！」

  咒罵聲從山坡傳來，看來有人買錯了對象。

  另一片山坡，十五金老頭微微斜頭，聽到咒罵聲傳來，焦急地問：「喂！巴特斯，比賽怎樣了？」

  「你快說話啊！」

  「那大公雞呢？」

  他的肩頭上，一個翹首望了半天的小孩在數著手指，下方一群人眼巴巴地等著。

  「第三？」

  「第四？」

  沒頭沒腦的三句話，人們一下子激動起來，「到底第幾啊？」

  「啊，我不知道啊！他們並排跑著...」

  笑容瞬間衝破擔憂，一個農夫握拳跳了起來。

  「噢！掉隊了！」

  啊？誰掉隊？

  眾人心弦一下子又被拉起。

  「公雞現在排第三了！」

  歡呼聲起，老頭拍著巴特斯的小腿，後者給拍哭了，村民趕緊換人。

  穿過焦木村，急轉彎，然後是一座小石橋。黃濁的河水從橋底流過，橋上的孟德斜眼向後看了看戰況，又瞄向遠方的終點。

  那裡有一個10米高的小峭壁，狹窄的小道右急彎沒入在峭壁底下，通向最終的終點。獵魔人印象中並沒有這個地形。

  撥動韁繩。

  「義父！慢點跑！」

  「嗯？你飄了？」前方傳來耶穌不解的聲音。

  「我們保持個第四的名次就行。裝一下，保存點體力。」

  「你真狗。」

  孟德嘿嘿地笑了起來，耳邊的風聲頓時小了些。

  「又落後一名啦！」村民揚起的雙拳些微停頓，緊張地聽著小孩播報。

  「衝線了！第四！獵魔人和大公雞第四！」

  結果出來了。五號殺手六號平民為第一輪的一二名，第三是獵戶，孟德精準控分拿第四。貴族的騎士守衛看來比較適合地面作戰，跟著傭兵雙雙淘汰。

  歡呼、喝彩，與另一邊的咒罵摔杯子形成鮮明對比——兩個淘汰對象，大多數士兵選的至少有公雞騎士。兩個全中才有得賺，一勝一負白費功夫，兩個選錯工作白做。

  賈斯汀在中間，混進左邊村民那裡慶祝半天，又悄悄鑽進已經冷靜少許的兵痞堆外。他剛才已經收到了獵魔人的揮手信號。

  瞭望塔。

  「精彩！」

  「不可思議！」

  「萬萬沒想到，中士你還藏著這麼一手！」

  四人鼓起掌來，即使是被淘汰的貴族沃利斯，還有暗巷商人彼得，臉上也沒有介懷。

  貴族的掌聲更是帶了點興趣——之前那陰鬱的天氣簡直快讓他發瘋了。

  中士滿臉紅光，不善言辭的他，在講完規則後就沒怎麼吭聲了。現在他終於有了幾分當主人的感覺。

  「請問，這隻公雞你們賣嗎？」格蘭達晃動手臂的金鐲子，先貴族一步詢問，「價格好談，我對那隻公雞很感興趣。」

  沃利斯目光掃過幾人的衣著，又瞟了眼仍留有污跡的地面，輕輕掩鼻。

  「呃，不好意思。」中士撩起擋住眼帘的頭髮，「那隻公雞是那位騎士，也就是獵魔人的。」

  「我只是僱傭了他進行比賽，無權替他做主。」

  「現在開始第二輪投注，四進二。既然都看過了他們的表現，這輪是選兩人淘汰，每人四千，即時結帳。剛才已淘汰的沃利斯、彼得感興趣的也可以一起。」

  後兩人對視一眼，暗巷商人放棄，沃利斯則是表示要跟注，淘汰人選直接選擇四號和一號獵人。

  興趣歸興趣，生意還生意。

  其餘三位客人也是同樣的選擇——只能說耶穌演技了得，而一號則是眾望所歸。

  中士猶豫了很久，選了一號和...

  他真的很想選獵魔人，畢竟是騾子是馬都已經拉出來溜一圈了。

  只是，公雞劈頭蓋臉的罵聲給他留下太大陰影，又反向讓他鬼斧神差選了六號平民。

  幾位客人饒有興致地看了中士一眼：這烏鴉窩主人今天信心很足啊。

  守衛們再次開盤，同樣是選二人淘汰，一堆人做了同樣的選擇，四號和一號。「那個臉色跟鳥屎一樣白的傢伙，到此為止了。」

  桌子嘭的一聲響，一個明顯是小頭領的傢伙將手移開，桌面賭註上多了張金色鑲邊的昆特牌。

  賭徒們譁然起來。

  「珍藏多年的金色傳說——『利維亞的傑洛特』，他告訴我們，這便是拯救世界的代價！所以，我押...」

  「四號和一號，他倆會被淘汰！」

  氣氛推向高潮，眾人或紅光滿面或垂頭喪氣地離開桌子，準備觀看第二輪。

  就在這時，一個明顯大一圈的鼓脹錢袋摔在桌子上。

  「可不可以，單獨給個注？我要全部押獵魔人晉級。」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