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火焰與新生
三人不明所以。
「我這火焰能點燃實物，也可控制灼燒虛空提純物質。問題是她不是果子，血果早已化為能量流淌在血管內了。」
「如果灼燒她，將是全身的提純。雜質將以血氣的形式全部蒸騰出去。」
「簡單來說，她會因類似大出血的形式而死。」耶穌攤攤翅膀解釋，然後依依不捨地羽毛間，再次摸出一枚果實，頂著孟德殺雞的目光烤了起來。
看樣子它還沒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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場面頓時冷了下來。
賈斯汀嘆了口氣，開始收拾準備，四下觀察周圍看哪個位置埋伏好一些。
「不，可以試著邊灼燒邊補充。」一直在傾聽的鏡子大師突然出聲，「比如，在這過程中，給她餵食提純過的血果。」
「這只是猜想，如果控制不好，可能因無法吸收過多的能量爆體而亡。不過，概率不大，只要你別一次性給她吃好幾顆就行。」
又要選擇嗎？
孟德皺起眉頭，喊住騎士，叫米莉婭一起，兩大一小圍成圈，複述歐迪姆的說法。
投票。出乎意料，三票通過。
看來，大家都認為第一種方式，不確定性太高。
耶穌也舉起手，不，翅膀，「我要五枚血果做勞務費。」
「...三。」
「四。」
「四，另外以後你需要幫我烤果子。」
「烤一換一。」
「義父！烤五換一。你知道儲物空間情況，裡面沒幾枚了。」
「成交。」
獵魔人擦了擦汗，頗為心累。要不是那一籃子有幾十枚血果，都不夠這公雞嚯禍的。路上雖然也有血果摘，但數量極少，這麼多天他只發現一枚，只有鴿蛋小。
話說，當初的石果一直放著，他還沒嘗過啥味道，也不知道具體效果如何。
耶穌撲騰幾下舒展身軀，然後猶豫了一下，把剛烤好的三枚果子遞給孟德，同時不忘叮囑：「有一枚是我的。」
被提純過的血果，顏色不再是血紅，而是呈現玉質的晶瑩。
「等等。」孟德望著果實，稱呼卻是向著公雞，「大爺，你能不能...燒烤的時候把雜質收集起來？」
他剛才仔細觀察過，耶穌使用它那燒雞技能祛除雜質時，有如絲般的煙霧自果實處升騰而起，那可能就是雜質。
「你給個瓶罐，我試試。」
耶穌隨後回道，然後雙目與鷹身女妖艾莉相對。後者開始時還左右掙扎，半響後目光開始迷茫。滿是血絲的眼中只剩下公雞的倒影。
漸漸地，倒影變成血色的火焰。
火焰，無聲無息地從她身上燃燒起來，焰浪接觸背後的樹幹，卻直接穿透過去，如同幻影。
「啊——」
艾莉猛烈地掙扎著，同時發出嘶啞的尖叫，痛苦的臉容隨焰浪扭曲，白皙又摻雜污跡的肌膚變薄，毛細血管清晰可見。
米莉婭不忍地別過頭，騎士眯起眼睛，孟德則滿臉嚴肅地觀察時機，間中補法印來避免艾莉動作過大傷到自身。
尖叫由高亢，慢慢衰弱下來。她身上的皮膚也變得乾癟皺裂，如同乾旱時龜裂的田地。
獵魔人眼疾手快，往她垂下的唇間拋進早已烤好的果實。
艾莉下意識地吞下。
血果的效果立竿見影，嘶吼重新變得有力。但可看出效力過猛，皮膚皸裂處濺出血箭，眾人緊張起來。
肌膚間的毛細血管早已破裂，一個渾身血紅的女子倚靠樹幹，升騰的血光將枝葉、樹皮、石頭以及一簇車前草染上粉霞。
火焰持續炙烤，她身上如抽絲剝繭般升騰的血絲，被引導進虛空漂浮的瓶子。
反覆兩次，孟德鬆了口氣——只準備三枚祛除了雜質的果實，如果這三枚都不行，這可能就是她的命了。
焰浪隨艾莉身後的翅膀漸漸收縮而變弱，直至消失。耶穌疲憊地將瓶子拍給孟德，然後直接趴窩。
原本繃緊的繩索頓時鬆掉，女人癱倒在地。
...
「你老婆沒死。但是...」
「但是什麼？」先是驚喜的農夫，隨後焦急地問後續。
「她被強盜們...你知道的，或許你也見過。」
「天哪！」
他雙手捂臉，痛苦從指縫間溢出。來回踱步，半響後才放下雙手，眼神堅定，「我有提前想過...這種情況。我不介意。我只想和她在一起。現在她人在哪？」
「但是，她當時很痛苦，並以為你拋棄了她。痛苦的遭遇，結合森林深處的魔力之源，還有附近人面妖鳥的畸形精神影響下...」
「她被未知的詛咒，轉化為鷹身女妖。」
「不！我沒有拋棄她！鷹身女妖？那是什麼？」
「一種身長翅膀，吃人的醜陋怪物。」
「噢，不...天哪，我都做了什麼好事...我當時應該留下來，和她面對，至少彼此還有勇氣一起死去...」
農夫雙手抱頭，蹲了下來，懊惱悔恨的聲音從底下傳來，「可惜現在...太遲了...」
「這倒不一定。艾莉需要你，你也可以幫助她。」
「她在哪裡？」他猛地站了起來，「她還在海瑟頓嗎？我能見她嗎？」
「你確定？即使她可能將你吃掉？」
「她在受苦！我要怎麼幫助她解脫？」
「愛情可以破除詛咒，就像傳說中那樣，只需要一個吻。唯一的條件是，她需要的是真愛之吻。」
「道阻且長，兇險萬分。你確定？」
「我已經逃過一次，狩魔大師。這次，我不會再轉身逃跑了。」
...
天陰沉沉，樹葉沙沙作響。
漢克全身發顫，後退一步，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個逼近的怪物。
布裙變得襤褸，但樣式很熟悉，但是扭曲臉容隱隱透出青黑和腐臭，披頭散髮，大嘴裂至耳根，露出匕首般的利齒。
「我，那是...」農夫的手揚在半空中，仿佛想靠近，又不敢觸摸。
獵魔人手中捏了個玄妙的法印，「別廢話，時間不足，證明你的愛。」
漢克緩緩地邁動步伐。孟德轉身，身後傳來微不可聞的親吻聲，他第一次覺得，變種人的聽力太好有時也不是一件好事。
緊接著，是重物墜地的聲響。
騎士，公雞和米莉婭，還有獵魔人，圍了上來。地上躺著的是漢克，而站著的，是人形的艾莉。
「他暈過去了。現在可以放心說話，謝謝你們。」
艾莉唇邊流下血跡，眼眶似有珠光，躬身感謝三人。
不光為恢復人身和意識，還有用幻術遮掩，考驗漢克的測試。
孟德側頭瞅見嘴唇同樣破皮的漢克，不由得提醒：「你倆可悠著點。」
作為連鏡子大師和耶穌都看不懂的生物，淨化後還有插曲——據她所說，如果再度服用淨化後的血果，她還可化為鷹身女妖。代價是形態變化，需要重新灼燒掉多餘的血氣才可恢復人身。
而艾莉現在，背後依舊殘留著萎縮的翅膀，很小，衣物可遮住。這個需要她跟漢克溝通了。
「另外，別忘記我們的契約。」孟德盯著那血跡，語氣嚴肅，「如果你有一絲絲吃人肉的衝動，到時候，無論你身在何處，我都將前來帶走你的靈魂。」
艾莉忙不迭點頭，隨即與眾人告別，攙扶著漢克離開。
這次好像因禍得福，目前她的體魄，估計能打好幾個漢克。
賈斯汀如釋重負，騎上馬：「大師，我們去交還委託吧。」
「...」
孟德張了張嘴，回首望向遠方的背影，他才記起，漢克還沒給錢。
算了，他再度掂量起懷中強盜頭子的錢袋，心想，或許漢克早已付過了。
眼前莫名回放起，昨天艾莉在火焰中的身影，不由得喃喃自語：
「火蜥蜴...」
「火焰，與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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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話傳說里，沒有什麼是一個吻解決不了的問題。如果實在不行...再加點血試試？
——《童話與民間故事》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