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魔鬼與狼共舞

  馮恩的反應...很激烈，仿佛耗盡全身力氣才艱難地吐出二字：

  「是你！」

  對，是我。

  獵魔人心底不禁唏噓，短短一天，比過了兩三年還漫長。

  「啊！」

  草帽一聲怒喝，一道超大型的風刃瞬間成形，劈頭蓋臉切來！

  孟德的唏噓凝固在臉上，險之又險驢打滾到相鄰的石牆後面。心底怒罵一句C預言，保險法印跟上。

  

  正露出輕鬆笑容的賈斯汀差點咬到舌頭，舉盾並學習獵魔人的姿勢一頭撞進石牆，灰頭土臉地急問：「見鬼！大師，這不是朋友嗎？！」

  滿天的風刃接踵而至，壓得他倆抬不起頭。孟德咬牙，「我不知道！」

  他此刻突然體會到鏡子大師的心情。

  就這麼一天沒見的馮恩，黑，高，滄桑，還會魔法，見面不感謝自己反而直接開打。他怎麼知道是咋回事。

  「孟德！想想辦法!」騎士鬢角滲汗，一道風刃削過，將他剛找回的頭盔上的火紅羽毛切落一根。

  現在還是風刃，要是術士待會用其他未知魔法，大家就得跟那兩個士兵作伴了。

  「看，我就說他倆不行，拳法了得，但魔法不一樣。術士對上他們，就跟隔壁杜杜公爵打兒子一樣輕鬆。」小約翰嘟囔一聲。

  另外三個騎士默不作聲，努力地互相配合著挪動屁股遠離戰場。

  獵魔人眼角餘光瞧見幾米外濕透的碎木和地面，不管身旁同伴的聒噪，「水系」「風系」等詞語在嘴裡不斷念叨，眸中豎瞳忽而溢出駭人光芒，低聲喝道：

  「舉盾，準備衝鋒！」

  「怎...」

  驟然升起的霧氣如棉花般橫亘在馮恩與二人中間，同時升起的是獵魔人的命令，還有他微不可聞的「又200」咒罵。

  「沖！」

  賈斯汀緊抿雙唇，即使伸手不見五指，但出於信任，腳步急促地跟上黑披風。

  後者頂著昆恩一頭砸進霧中，狩魔感官內一個單獨擴散的波紋清晰可見。

  身上好像有什麼東西炸裂，孟德顧不得再補防護，雙手鋼劍力劈華山般從白霧亮出，霧氣都追不上鋒刃，猶如幽影下的刺客，露出必殺的獠牙。

  「對！砍他！」幾米外的側方傳來傑米驚呼的喝彩。

  霧氣小範圍地阻隔對戰雙方的視線，而他們在側面則不受影響。

  草！

  孟德心底驟沉，暗罵一句。

  豬隊友，你這不是提醒對手了嗎！但姿勢已老，只能咬牙繼續劈下！

  「叮——」

  虎口劇震，獵魔人差點沒握緊兵器。鋼劍仿佛砍到水泥地一般，這反震的力道讓他的雙臂發麻。

  暴風颳過，霧氣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他終於看清自己劈中的是什麼了——鍋蓋大小的冰盾擋在馮恩面前，透明的盾上是一道猙獰的劍痕和齏粉。草帽乘風飄然後退兩米，眼中流落出後怕。

  「撤！」孟德聲嘶力竭地喊醒慢一拍舉劍的賈斯汀，右手揚起，弩箭咻地射向馮恩，成功打斷後者的施法。

  法印，魔法，都需要凝神才能釋放。

  二人以比奔出去還快的速度，鷂子翻身的狼狽姿勢再度龜縮回石牆。

  短短的一剎那，獵魔人的披風被撕裂，騎士的盾噗噗直響，等賈斯汀牛喘地背靠石壁再觀察盾牌，上面如同刀斧砍了幾百刀，已隱隱透光。頭盔上的羽毛徹底不見了。

  「啊，見鬼！傑米！」

  「就差一點！他倆就創造了奇蹟！」

  其他三個騎士目睹全程，一頓臭罵。傑米腦袋一縮，訕笑不語。

  「我道歉，雖然不知道那白霧是怎麼回事，但是獵魔人有著銳利的眼睛，能抓住那轉眼即逝的機會。」

  「可惜，傑米就像剛才跑掉的那幾頭豬一樣蠢。」

  小約翰咂嘴點評，四人繼續默契地挪位置。

  「獵魔人，沖！」帝國術士方向，嘶啞的聲音落後於升起的刺目白光，孟德一愣，立刻咬緊牙關。

  「昆恩！」

  緊接著不由分說地從騎士手中奪過盾牌，在後者的迷惑中，翻身躍出！

  「轟！」

  雷蛇劈落，照亮馮恩的雙眸。後者還以為帝國術士那邊早已消耗干魔力，猝不及防的他勉強支撐起魔法護盾。但最前端一小截的電流依舊擊中目標，魔法護盾瘋狂顫動。

  一根弩箭從暗紅木盾後射出，孟德緊隨其上。

  冰盾偏轉了箭的方向，術士的草帽被扎進後方木柱。馮恩眼神驚懼，噗地吐出口鮮血，滿天的冰針天女散花般灑開，然後他轉身就逃！

  還想跑？！

  獵魔人手上的盾牌不斷震顫，他上了個護盾，咬牙切齒：「貳佰！」

  馮恩正發力狂奔，突然一個趔趄——腳下的泥土不知何時變得鬆軟，甚至有點泥濘。一絲迷茫划過心頭：誰用的法術？

  側頭眼角餘光，是孟德那急速放大的拳頭！

  ...

  入夜，月上枝頭，篝火旁。

  「嘔——」

  馮恩叫喊掙扎，彎腰嘔吐。從烈焰薔薇騎士團那得來的阻魔金鐐銬，擁有抑制魔力的特性。它的抑制作用還伴有一系列副作用，會叫巫師相當難受。

  四騎士揉揉手臂，帝國術士相互攙扶靠近，眾人圍成一圈。

  「可惜了，你們不願跟我打賭。看，我就知道獵魔人會救下我們FJ兄弟。」之前在森林邊緣，跟孟德告別過的騎士臉上洋溢著笑容開口。

  孟德一愣，「FJ？」

  「四個J，閣下。以我們四J騎士的榮譽起誓，對您施以援手致以萬分的謝意！容我向您鄭重介紹，本人傑米，以及我的兄弟喬伊，傑克，約翰。」

  「我得道歉，閣下對時機的把握無與倫比。」最小的約翰欠身鞠躬。

  彼此寒暄一番，孟德了解到前因後果。

  四騎士先到村莊，碰到放豬歸來的馮恩。

  喬伊向豬倌提出購買一頭豬，「嘗嘗野味」，然後四人就稀里糊塗被抓——獵魔人猜測是中了迷惑類魔法，類似於亞克西法印的強化版，對於術士來說不算什麼，更別說四個毫無戒心的菜鳥。

  至於帝國這方，術士來自尼弗迦德帝國魔法學院，一個擅雷的空氣系，一個擅水。這邊的稅收一直沒交，派來的隊伍銷聲匿跡。帝國方面派術士查看情況，同樣是買豬實則為試探。

  結果捅了馬蜂窩。

  「放開我，你們這些魔鬼！」

  馮恩嘴裡吐出惡毒咒罵，打斷幾人談話。

  「看來你已經緩過來了，說吧。」孟德半蹲，漠然直視豬倌，「我幫你們母親解脫，救下你們全家，還給錢，免費護送到森林。」

  「如果我是魔鬼，那你又是什麼？」

  「你這白眼狼！」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