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疑慮漸生
那飽受折磨痛苦的魂魄，才就此得以安息。
司辭這才臉色稍霽，雖然早已貴為天神，但他仍保留前世三觀塑造的人性。
東王公見到他如今這番模樣，卻是眼神稍微恍惚了一下。
「大司命，你與之前不一樣啊，不……你又和從前一樣了。」
東王公突兀地感慨著，說道。
「與之前不一樣？」
司辭本來心頭一驚，畢竟他乃是替換了原來的大司命的，自然是和之前的大司命不一樣。
他還以為東王公看出來了什麼，但是後面東王公卻又說自己和從前一樣？
這讓他有些難以理解。
但司辭還是解釋著說道，「沒有誰是一直和從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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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一直都是我們當中的異類，從我們初生化形起。」
東王公搖了搖頭，說道，「倒是你和太一那一次之後，變了許多。」
「我和太一那一次？」
司辭皺眉，問道，「我和太一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嗎？」
「我等初生之時，你與太一曾經發生過爭執。」
東王公說道，「然後你便與少司命，一起直上九重天，誰也不知道你們和太一發生了什麼。」
「然後呢？」
司辭頓時相當好奇，難不成原先的大司命，與太一發生過什麼爭執？
可是他努力思索，從原先大司命的記憶中，也沒找到相關的記憶畫面。
就連太一的記憶也相當模糊，未有如東王公所說的那樣，初生時與太一發生爭執，甚至連初生時的那段記憶都不存在了。
這讓他開始懷疑起了什麼。
可是沒有記憶，他如今也是一頭霧水。
「然後我也不知了，只是再見你時，你便是這般模樣，或者說是此前那般模樣。」
東王公感慨著說道，「無情執法、不曾有變的執掌生死大司命。」
「素素，你呢？」
司辭又看向了司素素，問道，「我曾與太一發生過爭執？我們還直上九重天了？」
「我也……想不起來了。」
然而司素素也很是意外地說道，「兄長……與太一發生過爭執？」
司素素這個可是正牌少司命，而非司辭這個替代品，這讓司辭再度起了疑心。
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這其中究竟是有什麼隱秘？
司辭又眯起那雙充滿威嚴的龍蛇金瞳，不經意間打量著眼前的東王公。
充滿力量和野性的原始神明，臉上的神色相當純粹。
司辭又想起了接觸過的雲中君、山鬼這些天神，似乎……他們的想法並不會很複雜，不會撒謊的。
所以東王公撒謊騙他的概率很小。
但他和司素素又不曾有過那段記憶……
「此事……有機會，我得好好問一問太一。」
司辭長吐一口氣，心中決定道。
他覺得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疑點。
其實他本身的穿越也充滿了疑點，猝死穿越在文學當中相當常見。
但是他前世只是普通人類，竟然能占據正牌大司命的神軀乃至於靈魂嗎？
而且司素素、雲中君、山鬼也不曾發現他有何不對勁的地方。
尤其司素素，後續幾百年的融合，或者讓後來遇到的雲中君、山鬼不會覺得有什麼不對。
但是他一開始穿越而來……司素素便已經陪伴在他身邊的了。
是他的記憶被封存了嗎？
還是說……
司辭突然想到一個驚悚至極的想法，那就是……
他一開始為何會隱隱中知道，即便他們這些天神身死，也會被此方世界大道重生？
難道他的「穿越」其實並非是「穿越」，而是……重生？
有人曾殺死了他，然後時隔數萬年，他才得以重生……可是原來的大司命又是怎麼一回事？
他若是死了，大司命又如何數萬年如一日地執掌生死壽夭？
這一切的一切，司辭始終難以串聯。
因為他現在的所有猜測，都基於東王公的口述。
偏偏東王公又只是一知半解。
「暫且算了。」
司辭吐了口氣，說道，「東王公，東海生靈生死壽夭之事，我也得去忙活了。」
「那便多有打擾了。」
東王公說道，「不過大司命、少司命你們若想要歇息了，可來蓬萊仙島尋我，我們一同說些話解悶，也是不錯的。」
「嗯，多謝好意。」
司辭淡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他目前感官對東王公還不錯，除了剛才那肆意擺弄鮫人屍體那一幕。
一想到這，司辭又說道，「不過這鮫人一族既然有其獨特之處，東王公你其實可以稍微庇佑這一種族，未來或許能替你排除寂寥，可謂是聊以慰藉。」
「是嗎？」
東王公思索片刻，然後說道，「不過這鮫人一族確實有趣，那我便聽從大司命之意，庇護一番吧。」
突然，司辭又想起了東王公曾經在神話傳說里的地位。
這位在道教當中，可謂是有著「東華帝君」——即執掌天下男仙、象徵兩儀當中純陽的稱呼。
所以他又笑著說道，「東王公，既然你覺得無聊得很，那你有沒有想過，與我等一樣，執掌生靈大事？」
「這個……我實在是逍遙自在慣了。」
東王公卻是一臉為難地說道，「受不得約束，此事我無意於此。」
司辭深吸一口氣，果然，雖然這些天神比較純粹，但是一個個的都不好騙。
若非山鬼痴迷於舞蹈，他之前也難以哄騙得了山鬼代他執掌生死。
東王公這更是擺明了，雖然他很無聊，但是他寧願無聊，也不願意像司辭、司素素一樣忙得每天腳不著地。
但司辭還是有些不死心，問道，「東王公，你可曾有什麼愛好？」
「愛好？是願意做的事情嗎？」
東王公思索片刻，說道，「於蓬萊仙島上靜修……或者是，與勢均力敵的對手較量切磋。」
「那我們來切磋一番吧。」
司辭頓時眼前一亮，然後就想說道，「不過我想和你打個……」
然而他話還沒說完，東王公趕緊打住，說道，「大司命……我是想與勢均力敵的對手較量切磋，而非是想被單方面壓著打……」
司辭的龍蛇金瞳露出些許錯愕和無奈，東王公的意思自然就是……
他只是想切磋，而不是來找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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