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人道
東海之上。
見到伏羲那邊安全了,河伯並沒有因此而找他們算帳。
司辭這才將目光從那裡收回來,只是他此時也在回想河伯和伏羲所說的那些話。
「人道當興……人道……」
司辭的金瞳當中流露出思索的神色。
河伯所說的是人道,而非人族。
這其中就很耐人尋味了。
他前世也曾看過那些屬於東方文明極致的幻想,如今這難以磨滅的記憶當中,他想起了一個概念。
那就是人道非人族,而是一切有靈眾生即為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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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代哲學家邵雍曾作《觀物篇》,其中也曾言人之所謂為萬物之靈,乃「天地之間,猶形影,聲響之相應,象見乎上,體必應乎下,皆自然之理也。
蓋日月星辰猶人之有耳目口鼻,水火土石猶人之有血氣骨肉,故謂之天地之體。
陰陽剛柔,則猶人之精神而所以主耳目口鼻、血氣骨肉者也,故謂之天地之用。」
即人的身體與日月星辰對應,人的大腦有靈性和創造力,因此可以與天地並列,為天地人之屬。
所以人道非人族,人族乃人道之顯罷了。
一切有情生靈其實都歸屬於人道當中。
天道無情、地道無聲,唯有人道有情。
因此世界演化,人道不興,則天地寂靜、一片死寂。
就如同一個不曾誕生生命的世界,一切都是寂然的。
司辭又突然想到,九歌世界的大神們,皆有人形,這可能便是人道顯化吧。
如之前所講,他們並非世界天道所化,乃是眾生意志落於無形物質當中,才會誕生。
這大概就是人道之意吧。
而人道所化,又似乎符合天數。
所以他們究竟是天神,還是人神,或許……是兩者都有吧。
「算了,探其根源又能怎樣……」
司辭突然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不過能順天而行,亦是一件好事啊。」
就是不知道,太一那傢伙是不是很早就知道這件事了。
所以才會此前對司素素說那些話語……
「兄,怎麼了?」
就在這時,幫助一頭海中真龍誕下子嗣的司素素也終於回來了,她看著正在思索的司辭,好奇地問道。
「在思索河伯和伏羲剛才所說的事情而已……」
司辭也沒有對司素素隱瞞的意思,有人能說話也是好事。
而且司素素早已被他當做是自己妹妹,不需要有什麼隱瞞。
他將河伯與伏羲的對話,以及自己所想全盤托出,然後他才說道,「或許我們的行為本來也冥冥之中符合天數吧。」
「不管怎樣,兄長要做什麼,我便幫助兄長便是了。」
司素素卻是這般認真地回答道,「在我看來,兄說要人道當興,那才是天數。」
「也是,天數什麼的並不重要。」
司辭聞言,卻是原本心頭上有些刻意的念想舒緩了開來,「唯有人族興盛,未來才能更好地維持這個世界,我們也才能閒適下來……所以我們說要人族興盛,那人族必當興盛。」
管它是天數註定也好,還是逆轉天數。
反正這休……他退定了!
等到人族興盛,出現那漫天神聖,那便能組建天庭、創立輪迴,到時候他就能帶著司素素跑路了。
所以,司辭現在才不管那麼多呢。
「兄長之願,即是我願。」
司素素看著司辭,娥臉上勾勒出笑意,說道。
「我們本就俱為一體,但兄長還是要對你說聲謝謝。」
司辭聞言,笑了笑,然後很鄭重地說道。
不知不覺間,來到這個世界,司素素也陪伴了他幾百年了。
幾百年的歲月,僅有她一個能說得上話,只有她能支持自己,能毫不猶豫地出手幫忙。
所以他早已將司素素這位天神少司命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了。
不過這麼想想……
「素素,你也當謀劃一些法寶,或者找個幫手了。」
司辭突然笑著說道,「接下來,我讓伏羲給你謀劃個厲害的法寶,至於幫手嘛……我覺得你可以讓女媧代勞一下。」
法寶倒是容易謀劃,通過日晷鍾、人皇紙和天書星圖,他早已熟悉這先天人道法寶如何謀得。
就是這幫手,司素素不像他一樣,有意賜下大道神通給他人,讓其代勞。
大概就是她覺得這主掌生育之事,是她應當肩負的職責,才不曾想過這事吧。
「是嗎?女媧代勞?」
司素素想了想,說道,「那樣也行吧,畢竟是我的化身……」
「嗯,那接下來就是法寶了。」
司辭大手一揮,一張薄若蟬翼卻是透著金光的古樸原始紙張出現在了他的面前。
他以指為筆,神力為墨,在人皇紙上栩栩如生地畫出一個精緻的紅繡球。
又接著畫出一盞寶燈,以及一根髮簪。
這是他暫時覺得,可以讓伏羲幫助女媧創造出來的人道法寶。
分別為代表人族始作婚姻大禮的紅繡球,為人族夜間持續照明的燈盞,以及幫人族挽起長發的髮簪。
應當可分別化為離鸞紅繡球、寶蓮燈和定天簪這三樣法寶。
「你喜歡上面哪一樣?當然,這些法寶未來你都能擁有。」
司辭笑著說道,「不過是先後順序之分罷了。」
「這是什麼?」
然而司素素一眼就看中了最開始的那個紅繡球,問道。
「這個名為離鸞紅繡球,作人族婚姻象徵。」
司辭解釋道,「當今人族無固定伴侶,我今觀之,難免有些混亂,於是可以此物始作婚姻大禮之證,以示二人永結一心,決不分離之意。」
「那就這個了。」
司素素直接說道,「我喜歡這個。」
「是嗎?也是,這個法寶應當很強。」
司辭點了點頭,笑著說道,「始作婚證的象徵,對人族意義重大,怕是一旦化作法寶,就有不亞於我那日晷鐘的神威。」
這法寶神器,他也算是看出來了,就是意義越重大,神通和威能就越強。
如日晷鍾,人族第一座白日刻鐘,第一次闡明了時間的概念。
因此日晷鍾能操縱短暫時間,還有那人皇紙,其神通威能也相當強大。
可以說能承載萬物,只要灌注足夠的神力,就連神明們的大道神通也能承載。
天書星圖反倒是稍微弱一些,因為闡述星辰之理,意義並沒有那麼重大。
「我倒是不在乎它能有多厲害。」
司素素卻搖了搖頭,說道。
「哦?那是……」
「因為它很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