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有情皆孽無情苦

  【而白玉京時期的四龍首是上官金虹，他就基本沒有什麼可說的，因為說到他，大家都絕不陌生。

  和《小李飛刀》時空一樣，上官金虹身為青龍會四龍首，同樣野心勃勃，擁有極度的魄力與手腕，重視名利並對此毫不加掩飾，行事自有屬於自己的風格原則，雖為梟雄，亦能做到坦蕩無欺。

  唯一不同的可能就是，天刀江湖時空，他多了一個女婿，就是未來繼他之位接任帝王州盟主的葉知秋。

  其於方龍香手刃狄青麟之後，質疑方龍香殘殺手足只是為奪取龍首之位，與方龍香之間勢同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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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山不容二虎，而方龍香身為二龍首，在白玉京失蹤後形同大龍首，權利勢力自然不同往日，上官金虹識時機而叛出青龍會，創立帝王州，並在江湖上建立了金錢幫，與青龍會對抗。

  平生勁敵，依舊只有小李飛刀一人。

  可謂是命也時也。】

  「青龍會，帝王州？有意思。看來另一個世界的我也是一樣老驥伏櫪，雄心壯志，不甘於人下。」

  《小李飛刀》時空，已統領金錢幫幾乎成為天下第一大幫的上官金虹眼見自己在另一個時空所創大業，同感壯志抒懷，笑道。

  「無命，你說青龍會如此神秘龐大，若說是朝廷手筆，似乎倒不無可能。按天幕所說，如此的話，那當今江湖它們是否已存在？」忽然，上官金虹想到了一個問題。

  「是否存在，只有查過方知。但若青龍會真為皇權所設，力量又如此強大，恐金錢幫亦不可輕易與之正面衝突為敵。」荊無命道。

  「加入，是否是一個選擇呢？」上官金虹仰首看天，思考道。

  「無命，此事就由你去辦，至於加入還是為敵，待查實再作定論。」思慮良久，上官金虹吩咐道，「對了，把飛兒叫來。」

  【接下來是五龍首，公子羽時期的五龍首，是一個女子，姓白，名雲軒。

  白雲軒，天香穀穀主梁知音所收第一個入門弟子顧晚靜之女。

  顧晚靜，本為漁女，於天風流作亂之時被梁知音所救，後梁知音更應其「女子自保」之心愿，開創天香一派。

  白雲軒這個名字，便是顧晚靜生產之日，梁知音為其所取。

  後來母親顧晚靜病逝，幼時的白雲軒便為梁知音帶回天香谷撫養，從此拜入天香。

  「競夸天下雙無絕，獨立人間第一香」，在這樣美麗而又與世相隔的單純環境中長大的白雲軒肯定是善良的，溫柔的，同時也是充滿了小女兒心思的，更被視為天香回音谷的接掌人，一切看起來都如此完美。

  奈何命運總是喜愛弄人，人生之路總是會出人意料。

  出師那年，白雲軒下山行走時路遇倭寇被公子羽所救，第一眼，她便喜歡上了這個少年。

  天香谷內沒有男子，因而對於白雲軒來說，除了她的父親之外，她生命中第一個見到的男子，恐怕就是公子羽了吧。

  可惜，這又將是一個「一見公子誤終身」的開頭。

  那時的她自然不可能想到，公子羽是有備而來，他們的相遇顯然也並非巧合。

  而公子羽是為《青囊書》而來，也是為明月心而來。

  可是這一切當時的白雲軒並不知道，對公子羽一見傾心的她自此動了少女春心，腦子裡全是公子羽，茶飯不思，後來師尊梁知音便帶她去向公子羽提親，她歡喜得不得了，她以為自己可以嫁給公子羽。

  然而，公子羽拒絕了。

  公子羽說他不能和白雲軒在一起，因為他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並已經與她定下了此生只愛一人的約定。

  因此，他只能對白雲軒說「相見恨晚」。

  同時，公子羽還向他坦白了自己青龍會龍首的身份。

  無比歡喜的她得到的卻是這樣一個答案，白雲軒備受打擊，在回音谷內久久閉門不出。

  三天之後，她終於做出了那個就此改變自己一生的決定，走出了門外。

  她含淚拜別師尊梁知音，毅然決然選擇離開了天香谷，背棄了師門，只是為了她心中的那個執念，為了她心中的那個人。

  從此，白雲軒投入青龍會，追隨公子羽的腳步，為其效力。只為了以屬下和知己的身份陪伴在自己所愛之人的身邊，任憑驅策。

  花子緞死後，她幫助公子羽執掌新月山莊，成為青龍會第五位龍首。

  就此，白雲軒改頭換面，以青龍會五龍首的身份，一直留在了公子羽身側。

  後來又為了公子羽，聽從百曉生之命，殺死燕南飛。

  百曉生也是憑藉著白雲軒喜歡公子羽這個弱點，牽制住白雲軒讓她為其所用。

  「今夕復何夕，回首百年遲。春風一場夢，寂寞無人識。」

  唐朝詩人杜甫在《贈衛八處士》中說，今夕復何夕，共此燈燭光。

  而白雲軒愛上公子羽，就如同一場夢一樣。

  公子羽救下了白雲軒的命，而做這場夢的人則只有白雲軒自己。

  她愛上公子羽，但是公子羽愛的人是明月心。

  這場愛情，除了她自己之外，無人可懂。

  而這場愛情里，從頭到尾也只有她一個人。

  所以，這份情也註定像一場夢一樣，終有一日會破滅。

  夢醒，情終。

  「雲胡不喜見君子，相逢何必曾相知。」

  「既見公子，雲胡不喜。」

  說的是妻子長久不能見到丈夫，丈夫突然回來時的喜悅。

  可是白雲軒對於公子羽，妻子的名分是算不上的，她只不過是公子羽心中的一角而已。

  甚至，她都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究竟是什麼身份。

  朋友，知己，亦或屬下？

  或許，從來只是公子羽想要利用的眾多人之中的其中一個。

  相逢，恨晚。

  就是這兩個詞，四個字，公子羽套住了白雲軒數十年的歲月。

  而相逢何曾相知？

  「流水落花春去也」，如今的白雲軒心裡是否有曾後悔遇到公子羽？

  她相遇追隨而來，卻從未得到想要的那份相知，相守。

  這個問題的答案，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了。

  就像新月山莊一直女尊男卑，不允許莊內女子戀愛，但是二小姐舒音卻偏偏違反規定與雅奴二十七戀愛。

  白雲軒本來該殺了他們，但是當她在看到二人的時候，就想到了她自己和公子羽。於是讓他們為她起舞合唱了一曲後，最終放了他們。

  白雲軒，她是一個敢愛敢恨的女子，為了愛情，她執著而不顧一切，為了愛情，她可以負師尊負朋友，唯一不負的就是自己所愛之人，公子羽。

  她寧可什麼都錯付，也只求忠誠於本心。

  這樣的女子，你說她傻嗎？

  她其實並不傻。

  她並非盲目，反而一直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你說她聰明嗎？

  她又不聰明。

  愛上公子羽的時候，她雖不知道公子羽有愛人，但公子羽也從未欺騙她，當初就明明白白告訴了她自己所愛的人不是她。

  然而同時卻又向她坦白了自己的身份與理想，這不就是欲情故縱嗎？

  不就是故意要讓她自願加入青龍會，為自己所用嗎？

  這麼簡單的套路，她卻用了大半生都未能看破？

  不，這僅僅只是因為甘願而已。

  對於公子羽的這場愛情，白雲軒的選擇是等待，這是孤注一擲的一次選擇，亦是一場耗盡一生的等待。

  我想她唯一的錯誤就是愛上了公子羽，沒有早日止損，為了他做了所有的錯事，以至於結局唏噓。

  其實，她自己應該早就知道該放棄了。

  所以自己最後選擇了自己的結局。

  真是，多情自古空餘恨，此恨綿綿無絕期。

  如智者言，情深不壽，慧極必傷。

  有情皆孽，而無情又太苦。

  而原來的五龍首，是出走後創建萬里殺的楊延玉。

  其本為天下兵馬大元帥，調兵遣將兵書謀略方面的不世奇才，天波府楊家將之少主。

  然而朝堂失意，被貶離京，入了江湖。

  也因此結交了白玉京這位好友至交，加入了青龍會，並成為青龍會第四把交椅。

  當然，這也可能就和公子羽對白雲軒一樣，只是白玉京早時為了青龍會大業所做的布置設局，有心籠絡。

  不過，將才始終是將才，金鱗又豈是池中之物？

  青龍會方龍香之禍後，楊延玉正式宣布脫離青龍會，在江湖中建立了楊家天波府。

  隨後，又創立了萬里殺。

  而公子羽時期的六龍首，與前面的五龍首白雲軒一樣，也是一名女子。

  她叫冶兒。

  冶兒這個名字是她的主人孔雀為她所取。

  何為「冶」？

  「冰之融如鑠金然，故爐鑄亦曰冶。」

  意思是指以冰雪融化時的形態比擬金屬消融，所以使用爐火提取礦石中所含金屬這一鑄煉過程，稱之為「冶」。

  這段話很容易令人聯想起爐中之火，水深火熱之意。

  所以，仿佛一個註定的隱喻和讖語，埋下了冶兒一生命運的伏筆。

  冶兒是孔雀的侍女，在遇到孔雀之前，她只是一名顛沛流離的孤女。

  因緣際會，兩人相遇，並結成了主僕。

  雖名為主僕，但實則兩人之間亦有師徒之誼。孔雀曾將自己的一身所學盡數教給了冶兒。

  於是，兩人之間以亦主亦仆，亦師亦徒的微妙關係，一直避居於淬劍谷中。

  而孔雀是誰呢，孔雀是令孔雀翎重現江湖的匠人，江湖中頂尖的暗器、傀儡製造專家。

  與燕南飛是極為親密的一起長大的兄弟，與文秀山、藍錚是結拜兄弟。

  製成孔雀翎之後，為惡匪所殺。

  早年孔雀發現自己罹患絕症之後，便將一身如何製作傀儡的技藝傳給了侍女冶兒。

  後孔雀死後，冶兒為了慰藉自己對於孔雀的感情，做出了栩栩如生如同主人再生的傀儡，欺騙自己主人並沒有死。

  孔雀，也算是她這一生唯一的執念。

  後來青龍會公子羽為重鑄孔雀翎引白玉京現身，驅策爪牙遍尋孔雀翎圖譜，成功獲知圖譜在杭州鳳凰集財神商會秘庫，便糾集流殺堂嘍囉妄圖奪取圖譜。

  八荒弟子路見不平幫助商會抵禦青龍會賊人的過程中，身懷秘庫之鑰的管家被害，秘鑰被竊並遭損毀，為修復秘鑰，在燕南飛的指引下八荒弟子尋訪到淬劍谷登門尋找孔雀之際，第一次遇到冶兒。

  而其時，真正的孔雀早已身死，眾人所見又被流殺堂餘孽殺害的的只是冶兒所制的傀儡。

  而經過此事後成為青龍會六龍首的冶兒，又因相信曾被藍錚提及但遭孔雀拒絕的血衣樓重生之術可以復活孔雀，鎮守在血衣樓。

  血衣樓破滅後，冶兒假死，回到孔雀山莊，並開始沉迷於血衣重生大法，一心要復活自己的主人，甚至不惜以邪法催熟功力，導致心智逐漸失常，難以控制。

  直至荊湖終局，心性已如孩童的冶兒在藍錚授意下運送偽裝成炸彈的石頭迷惑明月心和公子羽二人。

  冶兒明知自己會死，但還是幫助八荒各大門派及四盟一起對付公子羽和明月心。

  可惜，實力差距過大，冶兒終被明月心所殺。

  還被明月心製成了肉身傀儡，最後被八荒弟子擊敗。

  所以，其實冶兒本身就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普通女孩子，她這一生唯一真正想要的就是回到當初和主人孔雀尚在一起的那段時光，那段時光可能就是她生命中最重要，也最快樂幸福的時光。

  這是她對自己主人孔雀偏執而隱秘的感情。

  這裡面可能不只是主僕，也不只是師徒，或者是相依為命的親人的感情，或許也有摻雜了連冶兒自己也不知道，也沒有發現和不明白的男女之間的感情。

  所以這又是一個痴心女子的故事和悲劇。

  如果他們只是這世間普通的一對男女，一對普通的鑄劍師，也許他們就能一輩子安樂無憂地生活在淬劍谷，遠離江湖紛擾，遠離這些人與人之間的仇恨是非，過著鑄劍為生的普通而簡單的日子，相親相愛，就此過完幸福的一生。

  奈何，這個世間上沒有如果。

  對於冶兒和孔雀如是，對於白雲軒和公子羽如是，對於李尋歡和林詩音亦如是。】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