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青龍會七大龍首

  而曾經的大龍首白玉京呢？

  他則是公子羽之前的傳奇，他是青龍會龍首，但又不只是龍首，他更是一名佻達樂天性自野佚的江湖劍客。

  因此他當然不像李白的詩里所詠的那句「天上白玉京，十二樓五城」一樣，他不在天上，他在人間。

  而且他是騎在馬上的，馬鞍是舊的，他穿的靴子是舊的，甚至他那聞名天下的長生劍的劍鞘也是舊的。

  但他的衣服卻永遠是新的，而且是嶄新的。

  

  因為新衣裳會讓他覺得活著，精神抖擻、勁力充沛、生機勃勃地活著。

  他看起來是個浪子，卻絕不僅僅是個浪子。

  因為他的內心深處，有著極為堅定不容動搖的信念和理想。

  堅不可摧，無人可改。

  他總是愛笑，所以，他也總是好運的。

  因為有智者說過，愛笑的人運氣都不會太差。

  而《七種武器》的第一種，其實並不是長生劍，而是笑。

  有時候看著這些熟悉的恍若似曾相識的描述，會不會想起古龍江湖的另一個同樣愛笑，同樣信念堅定，追求自由的人？

  是的，有時候都懷疑是不是白玉京才是葉開真正的另一個身份？

  因為這些性格描述，都太像了。

  在有關葉開的故事裡，對葉開的描述是這樣的，「他的笑，就像這滿天黃沙中突然出現的一絲陽光。」

  「葉開無論面對對任何人，都是微笑著的，他遇事沉穩，不急不惱，還有一點兒玩世不恭。為人做事樂觀煉達，好像已歷練了四五十個春秋，可他才不過是個不足二十歲的少年。」

  就像他每每對人自稱的那樣，「我叫葉開，樹葉的葉，開心的開！」

  而為什麼說白玉京更像是葉開的化名身份呢？

  當然是對比另一個《天涯明月刀》故事時空里被有心人懷疑為葉開的公子羽而言的。

  看，白玉京這不就又和公子羽產生了某種神奇而莫名的牽連？

  之所以有人這麼懷疑呢，可能也是因為葉開自己。

  畢竟葉開自己就真的有過化名為風郎君丁麟，用假名出道闖蕩江湖的「黑歷史」。

  二龍首明月心，天香五秀之首王郅君，與唐門百年不出之奇才唐凌峰之女，唐門大小姐。

  只是不知道，這個天香，相當的是《七種武器之多情環》里出現過的天香堂呢，還是劍三江湖裡出現過的七秀呢？

  為拒與韓學信之婚約離家出走，隨公子羽行走江湖。

  曾用化名卓夫人，卓月明，藍玉。

  這一點倒是和另一個時空里化名為卓玉貞入孔雀山莊臥底如出一轍。

  其人所為雷厲風行，殺伐決斷。

  滅七星門滿門，得吳越王半數寶藏，滅霹靂堂滿門，得霹靂堂火器。

  派人先後殺死唐翔之妻萬馨兒，寒江城曲無憶好姐妹慕情。

  允准公孫屠滅孔雀山莊秋水清滿門，這一點又和另一個時空驚人地重合了。

  看來孔雀山莊無論哪個時空都要隕落在明月心手上。

  與冷龍寨、蜃月樓、青竹幫、白雲觀等均有勾結。

  先後將蕭四無，冶兒製成傀儡，絲毫不念同為青龍會七大龍首的同袍之情及兩人為青龍會付出的功勞。

  為人歹毒，智計百出直追三龍首百曉生，為達目的更是不惜一切，做人做事從無善惡是非觀念。

  唯對公子羽一人鍾情，從始至終，一心一意，生死相隨。

  而白玉京時期的二龍首則是方龍香，身為白玉京好友的他對白玉京極其忠誠，果敢堅毅，目標堅定，追求極致。

  但他這種人做事，從未將生死放在心上，對死亡看得很淡。無論對自己還是他人的性命都極為漠視，所以往往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容易陷入偏激之中。

  其自負與目空一切之性格，唯白玉京可化解。

  後白玉京於燕雲一戰中消失，方龍香便逐漸獨攬青龍會大權，野心日大，欲登上青龍會大龍首之位，掌控江湖，因而瘋狂掀起無數腥風血雨，為害江湖，終死於公子羽劍下。

  而在《七種武器之長生劍》的故事裡，同樣作為白玉京好友的方龍香也是因為早已入了青龍會，為了孔雀圖和長生劍，選擇背叛了朋友，最後自作孽不可活，終究死在了自己好友白玉京的手上。

  三龍首百曉生，在這個天刀江湖時空的百曉生雖然依舊沒有《飄香劍雨》里那樣高不可攀的境界和格局，但也比焦美人版《小李飛刀》時空小打小鬧就知道追著李尋歡跑的那個百曉生有檔次多了。

  作為青龍會歷代軍師元老級別的人物，青龍會的頭號智囊人物，天下公認的武林第一智者，一雙眼睛能洞察天地玄機，直擊善惡人心。

  可以說，他才是青龍會真正幕後的那隻手。

  誘導公子羽接掌青龍會，傳授明月心駐顏、啟陣、蠱惑人心之術。

  以蒼梧城為基地，擄掠八荒弟子，煉為藥人，供其驅使，籌謀天下。

  並以守護青龍會歷代相傳之寶藏：十二樓五城，輔佐唐室後裔「白玉京」光復盛唐為己任。

  其人行蹤飄忽詭秘，一生之中從未真正出手，僅憑藉三尺之舌，語言之力，便可翻雲覆雨，挑動人心，搶占先機，出奇制勝。

  方龍香攫取大權後自青龍會出走，創立寒江城，為寒江城初代盟主。

  最後亦因發現公子羽志不在朝堂，意識到自己所託非人，最終背叛公子羽。

  蕭四無，洛陽蕭家的「四無公子」，公子羽時期為其所敗，投入公子羽麾下，加入青龍會成為青龍會四龍首。

  因為他也用飛刀，自古文人相輕，刀客亦然。

  所以蕭四無總是想要超越李尋歡，超越葉開。

  因此其人自號：「上天入地尋小李，一心一意殺葉開。」

  可惜，他的刀始終比不上葉開的飛刀，更不要說李尋歡。

  而這麼說的人，是傅紅雪。

  再加上傅紅雪可以破他的刀，所以，他也要殺傅紅雪。】

  天刀江湖時空，已到達目的地燕雲大漠，面對沈滄海的白玉京見自己還未說出真正的來意，天幕卻已提前揭曉了未來這一突發情況，而對面原本看見自己率眾而來以為是救援，本以為終於有所希望的沈滄海此刻從希望又變成絕望的目光，白玉京只得嘆了口氣。

  良久，終於開口道，「沈大俠，我希望你能明白，你我這一戰在所難免。一來，白某身為青龍會龍首，手下有太多人的性命需要顧及。而且，即便我是青龍會龍首，這個天下，亦不是我白某想要做什麼就能做什麼的。

  至於青龍會的所圖，百曉生想做的事，現在天幕也當著天下人面揭露了出來。原本我也並不贊成。奈何身在局中，身世所系，家族責任無可推卸。」

  白玉京又看了看沈滄海身邊的三個孩子，繼續道：「你要救下這幾個孩子，而我要脫身。原本我是想要借這一戰，同時解決我們兩人的困境。天幕里所說的結局其實已經是最好的，也是唯一能實現我們兩人心愿的辦法。而現在，看來更是不得不行了。畢竟帝王若見天幕所言，白玉京身為青龍會如此龐大組織之首，又欲謀朝篡位，倒行逆施，恢復大唐，必不可能存活。而沈大俠以武犯禁，以江湖力量對抗朝廷，已觸了皇權逆鱗，除非身死一途，否則這三個孩子亦難保存。今日你我一戰，天下皆知，就此死去，也算是解決了朝廷大患，他們也才能在這伏龍谷活下去。」

  「他們中的其中一個，應該就是天幕中所說的，未來的青龍會新主公子羽了吧？可惜少年英才，卻因今日之仇恨選錯了路。將來你們若是長大，記得，絕不可因今日白某所為枉自耗費，耽誤一生，不值得。若可選擇，此生絕不要入江湖，更不可沾皇家。」白玉京掃視了一眼場中三個孩子青澀的面龐，仿佛已經看到了他們將來的命運。

  【關於蕭四無，來看看《天涯·明月·刀》中的這兩段。

  院子裡的銀杏樹在風中簌簌作響，棋盤落子聲幽雅如琴弦，修指甲的白衣少年臉上全無表情，下棋的人更連頭都沒有抬起。

  明月心忍不住道：「我們並不是來看人下棋的。」

  公孫屠道：「我知道你們是來找我的，我就是血洗孔雀山莊的人，你們並沒有找錯。」

  明月心的手握緊，指甲已刺入肉里，道：「他們三位呢？」

  公孫屠沒有直接回答，卻先引見了那個修指甲的白衣少年。

  「這位就是洛陽蕭家的四無公子。」他顯得像是在示威，「四無的意思，就是飛刀無敵，殺人無數，翻臉無情。」

  「還有一無呢？」

  「就是不翻臉也無情。」公孫屠道，「他還有個很長很奇怪的名號，叫做：「上天入地尋小李，一心一意殺葉開。」

  蕭四無還在修他的指甲，他的手還是同樣穩定，冷酷的眼睛裡卻已露出了焦躁之意。

  因為傅紅雪還在盯著他，甚至在南飛出手時，他的目光都沒有移開過。

  除了這少年的一雙手之外，世上好像再沒有什麼別的事值得他去看一眼的。

  蕭四無的手背已隱隱露出了青筋，仿佛已用出了很大的力量，才能使這雙手保持穩定。

  他的動作還是很輕慢，甚至連姿勢都沒有改變。能做到這一點確實很不容易。

  傅紅雪忽然道：「你的手很穩。」

  蕭四無淡淡道：「一直都很穩。」

  傅紅雪道：「你出手一定也很快，而且刀脫手後，刀本身還有變化。」

  蕭四無道：「你看得出？」

  傅紅雪點點頭，道：「我看得出你是用三根手指擲刀的，所以能在刀鋒上留下迴旋之力；我也看得出你是用左手擲刀的，先走偏鋒，再取標的。」

  蕭四無道：「你怎麼能看得出？」

  傅紅雪道：「你左手的拇指、食指和中指特別有力。」

  蕭四無笑容艱澀，冷冷道：「好眼力。」

  傅紅雪道：「好刀！」

  蕭四無傲然道：「本就是好刀！」

  傅紅雪道：「雖是好刀，卻還是比不上葉開。」

  蕭四無的動作突然停頓。

  傅紅雪也終於站起來，道：「葉開的飛刀出手，當今天下最多只有一個人能破解。」

  蕭四無手背的青筋更凸出，道：「我的刀呢？」

  傅紅雪淡淡道：「現在這屋子裡最少已有三個人能破你的刀！」

  蕭四無道：「你也是其中之一？」

  傅紅雪道：「當然是的。」

  他慢慢地轉過身，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蕭四無看著他走出去，居然沒有動，也沒有再說一個字。

  刀在！手也在！

  可是他的刀決不輕易出手！

  他在看著地上的腳印冷笑。

  腳印很深，是傅紅雪留下來的。

  他走出這扇門時，全身的力量都已集中。

  因為他必須集中全部力量來防備蕭四無的刀。

  可是蕭四無的刀並未出手。

  傅紅雪走出門，仰面向天，長長吐出口氣，竟似覺得很失望。

  不但失望，而且憂慮。

  他忽然發現這少年遠比近年來他所遇見的任何人都可怕！

  他本已看清了這少年的刀路，本想激這少年出手。

  現在出手，他還能接得住，他有把握。

  誰知這少年的冷靜，竟比他自己手中的刀更冷，更可怕。

  「他三年以後再出手，我是不是還有把握能接得住？」】

  【上面這一段是蕭四無的出場，而下面則是他的結局。

  蕭四無看著他的刀，道：「我相信遲早總有一天能破你的刀。」

  傅紅雪早已說過：「我等著你。」

  蕭四無道：「我本來也想等到那一天再來找你。」

  傅紅雪忽然道：「那麼你現在就不該來的。」

  蕭四無道：「可是我已來了。」

  傅紅雪道：「明知不該來，為什麼要來？」

  蕭四無居然笑了笑，笑容中充滿譏誚：「你難道沒有做過明知不該做的事？」

  傅紅雪閉上了嘴。

  他做過。

  ——有些事你明知不該做，卻偏偏非要去做不可，連自己都無法控制自己。

  ——這些事本身就仿佛有種不可抗拒的誘惑力。

  ——另外還有些不該做的事你去做了，卻只不過因為被環境所逼，連逃避都無法逃避。

  蕭四無道：「我已找過你三次，我都要殺你，三次你都放了我。」

  傅紅雪再次沉默。

  蕭四無道：「我知道你一直都不想殺我。」

  傅紅雪忽又問道：「你也知道我為什麼不想殺你？」

  蕭四無道：「因為你已很久未遇對手，你也想等到那一天，看我是不是能破得了你的刀。」

  傅紅雪承認。

  縱橫無敵，並不是別人想像中那麼愉快的事，一個人到了沒有對手時，甚至比沒有朋友更寂寞。

  蕭四無道：「可是我知道現在你已不會再等了，這一次你一定會殺了我的。」

  傅紅雪道：「為什麼？」

  蕭四無道：「因為你已無法控制自己。」

  他的眼睛空空洞洞，看來就像是個死人，可是他的笑容中卻還是充滿譏誚：「因為你已不是昔日的那個傅紅雪了。」

  ——現在你已只不過是個劊子手。

  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他的刀已飛出去，迅速，準確，致命！

  他雖然明知這一刀必定會被傅紅雪所破，但是他出手時，仍然使出全力。

  因為他「誠」，至少對他的刀「誠」。

  這「誠」字的意義，就是一種敬業的精確，鍥而不捨的精神，不到已完全絕望時決不放棄最後一次機會，決不放棄最後一分努力。

  能做到這一點並不容易。

  無論誰只要能做到這一點，無論做什麼事都必定會成功的。

  只可惜他已不再有機會了，因為他走的是條不該走的路。

  因為傅紅雪已拔刀！

  刀光一閃，頭顱落地。】

  【不同於《天涯·明月·刀》的結局，天刀江湖時空的蕭四無，卻是因為在青龍末日荊湖終局的時候，因為一直以來對自己位於明月心之下的不甘不服之心，終於向明月心出手，卻依舊敗於明月心早已在他體內種下的潛伏之毒，最終落得死後仍被製成傀儡的殘酷下場。】

  天刀江湖，青龍會大堂，公子羽帶著面具，目中精光一閃，對堂中肅立的蕭四無冷冷地道：「你不該做這種愚蠢的事。」

  （還有更新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