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父親有秘密
鼻涕貓看著餘四斤,定了定,刺溜吸了長鼻涕,吩咐幾個小孩將虎牙拉走,鑽進玉米地,消失在黑夜中。
餘四斤看著他們的背影,心中一聲再見,默默從嘴角淡出,眼角同時閃過一絲冷漠。
「哈哈哈,哈哈哈哈,狗雜種,跟你死去的老爹一樣可恨,一樣該死!」
老聾露出猙獰的面孔,無視渾身臭味,眼神玩味,惡狠狠盯著餘四斤,仿佛要把他一口吃掉。
地面的田園犬並未離開,轉著圈狂叫不止。
「不許罵我爹!」
餘四斤瞪著老聾,眼裡儘是憤怒。
「哈哈哈,有意思,死到臨頭了,還想著你那死鬼老爹?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死得和你老爹那樣痛快,我要讓你慢慢的死在我的手裡,爭取離見明天的太陽一步之遙。」
「慢著,你知道我爹怎麼死的?」
餘四斤腦袋翁的一聲,仿佛被一道犀利的光砸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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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了,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想知道嗎?」
餘四斤努力緩過神來,腦海中一個念頭湧出,頓時定下神來。
「反正落在了你的手裡,你說說我父親為什麼會死?」
「哈哈哈,哈哈哈,想知道嗎?」
「還不是你那不識抬舉的姐姐?」
「什麼?我姐姐?怎麼回事,你說呀?!」
餘四斤當聽到父親的死跟姐姐有關,一時間不淡定了,瘋了般撕扯、亂扇老聾的耳光。
「哈哈哈,小雜種,你不會知道的,我肯定不會告訴你,是你姐姐害死的」
「啊!!!」
當這句話從老聾嘴裡嘣出,餘四斤徹底瘋狂。
他從腰間摸出隨身的匕首,一刀扎向老聾。
吃過虧的老聾面對似曾相識的招式,使出全力躲閃,下意識將餘四斤拋了出去。
餘四斤一個踉蹌摔在地面,身下的石頭差點要了他命,肋骨傳來劇烈疼痛。他不顧一切地起身,舉刀刺向老聾。
「不要不要!救命呀!」
「什麼人!住手!」
隨著一聲狂呼,不遠處跑來兩個成年人,目測貌似老聾剛剛打牌的兩個小弟。
餘四斤沒做多少逗留,吹了聲口哨,朝玉米地鑽去。
「小雜種,螻蟻,我必要了你的命,我要讓你不得好死!」
來自老聾的瘋狂誦經隨著餘四斤走遠,越來越淡。
老聾在被小弟們放下來後,如瘋狗般追了上去,並下令四周堵住出路,甚至不惜代價將那片玉米地連夜僱人砍平搜索餘四斤。
同時,老聾派人第一時間包圍了餘四斤家,誓要讓餘四斤徹底消失。
榆柳村的村民們當晚見孩子未歸,聯合族長尋找了一個晚上,幸虧當時白天一個小孩無意中透露了他們要懲處惡霸、替天行道的部分信息,村里人才在半路上碰上狼狽往村里跑的一群人,細問餘四斤,當得知被老聾抓走了,便派幾個人悄悄返回老聾家觀察。面對老聾連夜那樣大的陣勢,知道餘四斤已逃走,負責觀察消息的村民也返回村里報信。
林氏和余夏被堵在家裡,焦急等待著消息,她們在被堵的時候便知道餘四斤未被逮住,林氏甚至已經猜到餘四斤大概率去哪了。
只是時間這麼短,餘四斤躲在村子附近也未可知。但總歸林氏盼望餘四斤走的越遠越好。
第二天,看著暴跳如雷就要弄死林氏和余夏的老聾,耷拉著一個紗布包裹的耳朵,族長猜到無法善了,便早早派人通知了警局。
老聾被警察帶走,林氏和余夏也一同帶去問話。因為主要是家庭矛盾引發,林氏和余夏問完話便放走了。
老聾則沒有那麼幸運,被拘留候審。
同時警局發布餘四斤失蹤公告,並派出人員四處尋找。
林氏從警局出來打算直奔洛神醫處,卻發現有人跟蹤,忽然明白過來,老聾報復之心一直未停,便同餘夏回村里去了。
餘四斤這邊。
林氏貌似有些高估自己的兒子,他也只有七歲,距離鄉鎮的路程至少還有十公里,即便排除不識路這個問題,順著大路走過去也要多大的毅力。
很顯然,是林氏太樂觀了,餘四斤毫不意外地迷路了,靠著田園犬的引路,總算在自己昏迷前趕到了一家農戶家裡。
田園犬的叫聲吵醒了清晨熟睡的農戶,身上滿是傷痕的餘四斤手裡的匕首緊緊攥著,匕首上紅色鮮血異常扎眼。田園犬也滿身傷痕,貌似經過一場慘烈戰鬥。
事實也的確如此,餘四斤逃出玉米地不久便迷了路,慌不擇路的他在拼命奔跑後卻闖入了村子西北側的林區。那裡可是濕地保護的禁區,雖然沒有熊出沒,但狼叫聲卻能經常聽到。
不出意外便是意外,一隻落單的母狼與餘四斤不期而遇,要不是田園犬率先撲上去暴露母狼埋伏,餘四斤還真有可能葬身於狼腹。
窮途匕現,餘四斤亮出賴以依靠的匕首,主動撲向母狼。
最終雖然沒有殺死母狼,但在天空亮起的時候,母狼在僵持中選擇退去,餘四斤和田園犬也傷痕累累奔向農戶人家。
在農戶一系列粗拙的搶救後,餘四斤甦醒過來,當他看到這個農戶家比自己家還窮苦後,便不敢多留,拒絕了農戶幫助,問清楚鄉鎮去向後,便匆匆啟程。
臨走前,餘四斤並未帶走農戶相贈的乾糧,而是要了一盒火柴。他離開農戶家不遠,並未著急趕路,拿起身上掛著的彈弓,隨手撿了幾枚石子,三下五除二就命中一隻野雞。
地處沙漠邊緣的這個村落,土生土長著奇奇怪怪的動物,作為村里捕獵能手的餘四斤,自然在打鳥掏蛋上有不錯的基本功。而這些小動物里,味道最為鮮美的就屬野雞了。
三下五除二麻利處理完野雞內臟和羽毛後,餘四斤拾了些柴火便烤起了肉來,那嫻熟程度真不像是只有七歲的毛孩子。
在吃到第一口香噴噴的野雞肉後,餘四斤長長回味了一番。
田園犬也沒虧著,吃了內臟吃雞頭,最後收拾殘局,將野雞骨頭吞的渣渣不剩。
堵住餓眼的餘四斤熄滅篝火起身啟程,他倒是聰明,並未在顯眼的大路上行走,而是選擇據道路不遠的林帶中穿梭,在適當的時機上,也捕點獵物,悉數餵給田園犬。
去鎮上的路程,餘四斤足足走了一天一夜,次日清晨到達。
在這裡,他第一次見到了飛馳的汽車,房屋上面還蓋房屋的樓宇,以及平整硬朗的柏油馬路。
這些稀疏平常的現代場景,對這個從未出過村的鄉野毛孩是認知上的顛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