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之南宋陳洛河(二)
寶祐三年五月的清晨,金陵河畔,細雨濛濛。陳洛河身著勁裝,在河畔習練武術。微風輕拂,河岸的楊柳隨風搖曳,似在訴說著古老的故事。幾隻燕子在柳梢嘰嘰喳喳,歡快地嬉戲著,水鳥在河中慢悠悠地尋找食物,為這寧靜的畫面增添了一抹生動的色彩。
遠處,一條小木船緩緩劃來。船夫咿呀搖著櫓槳,那微微蕩漾開來的波紋,驚擾了水中覓食的水鳥,它們瞬間鑽入水底,消失不見。不一會兒,木船靠岸,船夫放下手中的櫓槳,縱身上岸。他頭戴斗笠,腳穿草鞋,身披黝黑厚重的蓑衣,蓑衣下面是一件破爛的衣衫,卻難掩其仙風道骨之姿。
此時的陳洛河,全神貫注於自己的武藝練習之中,並未在意這個突然出現的船夫。一套連貫的招式下來,陳洛河為自己的進步沾沾自喜。可誰知,一旁的船夫卻給他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底氣不足,重心不穩,練得再好又有何用,不過是一些花里胡哨的招式罷了。」老船夫不緊不慢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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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氣方剛的陳洛河聞言,氣不打一處來。他雙手插腰,看著老船夫不屑地說道:「你一個老船夫,懂什麼武功招式?竟敢在這裡評頭論足。」
老船夫微微一笑,並未反駁陳洛河的話。他緩緩解下身上的蓑衣,把斗笠取下掛在樹梢上,露出一頭花白的長髮。接著,他自顧自地起手招式,嘴裡念念有詞。
「身若清風舞,心似明鏡湖,柔勁化千浪,剛力破重霧,以柔迎剛猛,以剛制柔拂,變幻無常事,虛實難測估,輕盈如飛雨,靈動似仙狐,剛柔相交替,妙法隨心出,三分剛柔手,七分足鼎力,力沖天地生,氣由丹田使,無心無我術,萬無歸墟盡,天地人合一,無我化太極。」
隨著老船夫的口訣,他年邁的身體在細雨中輕盈如燕,變幻莫測。陳洛河目瞪口呆,根本無法捕捉到老船夫飛速走動的身影。只見空氣颳起一陣冷熱交替的旋風,樹葉紛紛往下落,水面上盪起一道道波紋,慢慢匯集成一個漩渦。
陳洛河雖然驚嘆,但他仍覺得這只是老船夫耍的一套障眼法,一種戲法手段而已,根本沒有任何武功招式。於是,他對老船夫也就沒有那麼在意了。
老船夫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一笑,轉身將蓑衣披在身上,拿上斗笠,慢悠悠地朝著遠處的小巷走去。他沒有回頭看陳洛河一眼,但仍重複剛才的口訣念給陳洛河聽。那聲音仿佛是隔空傳話,徑直往陳洛河的耳朵里鑽。在轉入巷口的一瞬間,他突然停下腳步,轉身遠遠地看著陳洛河微微點頭。瞬時間,一陣滄桑慈祥的聲音徑直朝陳洛河的耳邊呼過,字字清晰,鏗鏘有力。
「心之狹隘者,一己之私,尋報私仇。然大丈夫當有鴻鵠之志,寄天下黎民安危,驅韃虜保社稷,以國為家,國安定仇自報,功在千秋,遂於甲子報一人之仇,視為莽夫,救天下蒼生方為大義。八月十五月圓之夜,你再來此地,若遇一白衣書生,便是你命中知己,他日可救天下蒼生,可扶亂世安危,可定千秋功業。他日再見時,八百春秋過,功德傳萬世,前路多坎坷,望君多珍重。」
說完,老船夫便走進了巷口,消失於人群中。只留陳洛河站立於清風細雨中,懵懵懂懂,不知所措。此時此刻的他,猶如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但又感到非常驚訝。他不知道這位老者到底是何方高人,言談舉止間展現出了一種世外高人的風範。
此時,一陣清風夾著落葉撲過臉龐。回過神來的陳洛河無意間看到了地上的景象,為之大驚。他撲通一聲朝著巷口方向跪地而拜,高聲喊著:「多謝仙人指點,弟子謹記教誨。」遠處的燕子又重新落到了柳樹枝頭,朝著陳洛河站立的方向嘰嘰喳喳。只見青石板地面上出現了排列整齊的腳印,那腳印沿著一個圓,把陳洛河圍在中間。陳洛河心想,這是要有多大的功力才能在如此堅硬的青石板上踩出這麼深的腳印。直到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正立於那一排腳印的中間。翠綠的柳葉在圓圈之內形成了一個太極魚的圖像,而他正佇立在太極魚的中間。這一場景,讓他心潮澎湃,無比震驚。
時光荏苒,轉眼間到了八月十五中秋佳節。金陵城燈火璀璨,鶯歌燕舞,街頭小巷叫賣聲綿延不絕,人頭攢動,好一幅熱鬧非凡的景象。陳洛河準時來到了與老船夫相遇的地方,他想驗證老船夫臨走時丟下的那番話,等待一個白衣書生。
臨近亥時,燈火通明的金陵河兩岸,站滿了圍觀的百姓。遠處傳來了絲竹的悅耳之聲,以及女子高聲吟唱的天籟之音。陳洛河花了很大的力氣才擠到了河邊。不遠處,一艘花船正緩緩游來,河兩岸的百姓見此情景響起了陣陣歡呼。陳洛河一臉懵逼,不明所以。於是詢問旁邊的百姓,那船頭歌舞的女子是何人?
那百姓聞言,詫異的看著陳洛河,有點不耐煩地說道:「這醉香閣的當家花魁,金陵第一美人莫瀟瀟,您都不認識嗎?」
陳洛河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後又問:「那坐在金陵花魁身後奏琴的又是誰?」
那人聞言,眼睛裡流露出來的滿是羨慕,他提高聲音說道:「你說他呀,他就是名震金陵的風流才子王照王公子啊。據說這醉香閣的花魁莫瀟瀟,可把這個王公子愛得死去活來的喲,聽說王公子要為這莫瀟瀟贖身呢!」
陳洛河點點頭,不再詢問。他此時此刻正盯著船頭的歌舞女子,不一會兒,那花船便到了陳洛河眼前,可把陳洛河看得目瞪口呆。只見花船雕樑畫棟,燈光璀璨,船舷兩側皆是衣著光鮮的妙齡女子,隨著音樂起舞,扭動著妙曼的身姿。看著兩岸的百姓是心潮澎湃,口鼻流血,欲罷不能。
陳洛河心中暗自驚嘆,這花魁莫瀟瀟果然名不虛傳,不僅容貌絕美,舞姿更是動人。而那王公子,也是風度翩翩,才華橫溢。他不禁想起老船夫的話,心中充滿了期待。他在人群中四處張望,尋找著那個白衣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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