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今生之南宋李延年(三)
從淳祐十一年到寶祐二年,這幾年的時光,對於李延年和張浣雲來說,是一段珍貴而又短暫的幸福時光。張浣云為李延年生下了一兒一女,她的肚子很爭氣,這可把漂泊慣了的李延年高興得合不攏嘴。
每當看著孩子們天真無邪的笑容,李延年覺得自己仿佛擁有了全世界。他干起農活來也格外有勁兒,哪怕是一口氣犁完三畝地都不帶歇氣的。那種為了家庭努力奮鬥的感覺,讓他心中充滿了希望和滿足。
他們的生活雖然平淡,但卻充滿了愛。張浣雲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她對李延年的愛,已經深深地融入到了每一個日常的細節中。她不求大富大貴,只希望一家四口能夠平平安安地過著這種平淡的日子。
然而,命運卻再次對他們露出了猙獰的面孔。
寶祐四年的一天,開封府郊外的一處農宅里,正像往常一樣瀰漫著生活的氣息。一個中年婦人張浣雲,圍著圍巾從廚房裡走出來,臉上帶著淡淡的微笑。她對著草叢裡抓蛐蛐的小男孩喊道:「寧兒,不要再去抓蛐蛐兒了,它會咬你的小手手喲,娘馬上就做好飯了,等你爹爹回來。看到你又鑽進草叢抓蛐蛐兒,你爹會生氣打你小手手的喲。」
小男孩回頭望著廚房門口的娘親,舔著鼻涕抿嘴一笑,奶聲奶氣地撒起了嬌說道:「娘救雞,小蟲蟲跑久了,掐家印要和我做朋友,我要把掐角秋奶。」
張浣雲笑著搖搖頭,轉身又走進廚房,她生怕鍋里的菜燒焦了不合丈夫的胃口。她一邊忙碌著,一邊想像著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的溫馨場景。
但是她扭頭的那一瞬間,仍然露出了幸福的微笑,這種日子是她所期盼的,她不求大富大貴,只求一家四口平平安安的過著這種平淡的日子。
然而,這份寧靜卻被突如其來的災難瞬間打破。
晌午時分,一群喝得醉醺醺的蒙古人騎著戰馬,搖搖晃晃地路過附近。他們望見樹林裡升起的那一縷炊煙,頓時興奮地尖叫起來,數十人騎著戰馬朝著那炊煙升起的地方狂奔而去。
當那群蒙古人趕到農宅的時候,張浣雲正端著炒好的菜,朝堂屋的桌前走去,她將桌前的杯子整滿了酒,滿心歡喜地等待著她的丈夫回來。
那群蒙古人見到院中玩耍的小男孩,猶如看到了一隻小獵物,心狠手辣地揮起長刀砍掉了小男孩的腦袋。
聽聞外面傳來的響動,張浣雲忙跑出來。嘴裡喊著:「靈兒,怎麼了?是摔跤了嗎?」
當看到自己的孩子屍首分離地倒在血泊中,張浣雲痛苦地尖叫起來。她的眼睛瞬間瞪大,充滿了驚恐和絕望,整個人仿佛被一道閃電擊中,呆立在原地。
片刻之後,她狂奔著跑向兒子身邊,跪在地上抱著小寧兒殘缺不全的身體,她捧著兒子小小的腦袋,拼命地往寧兒冒血的脖子按壓,她的嘴裡不停地念叨著:「寧兒,你醒醒,你醒醒啊,娘在這兒,娘在這兒……」她的聲音顫抖而絕望,仿佛要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將兒子喚醒。
可是,兒子再也不會回應她了。這是一個母親的痛苦,更是一個母親的絕望,面對著自己視若珍寶的兒子死在眼前,那種千刀萬剮的痛感瞬間布滿全身。
她淚眼朦朧地怒視著早已把自己圍成一圈的蒙古人大聲怒罵道:「畜牲,你們這群喪盡天良的畜生。」
這群蒙古人見此情景,更是無恥地躁動不安起來,他們的眼神像一團烈火,似乎要把這張浣雲五馬分屍而食。其中一個蒙古人跳下馬朝張浣雲走去,將他身上的衣服撕扯掉,其餘人見此情景,便如餓狼般蜂擁而上,將張浣雲的衣服撕扯乾淨後,抬著她往裡屋走去,任憑張浣元如何掙扎也無計可施。
張浣雲的哭喊聲和掙扎聲在農宅中迴蕩,卻無法阻擋這些禽獸的暴行。
這撕心裂肺的痛苦聲,吵醒了正在裡屋睡覺的小女孩,她揉著惺忪的睡眼,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房門,看到的是自己的娘親正被一群凶神惡煞的大人壓在身下蹂躪,從未見過如此情景的她,頓時害怕得哇哇大哭了起來……
其中一個蒙古人起身拔刀,毫不猶豫地戳穿了小女孩的胸口,鮮血頓時噴涌而出,血花濺在了張煥雲煞白的臉上,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猶如千鈞之力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她撕心裂肺地哭著……
可是她一個弱女子又怎能敵得過數十個腰圓體胖的蒙古騎兵呢!
遭受了一番煉獄般的折磨之後,張浣雲身心早已支離破碎,她癱軟在地上,羞憤不已,她恨不得用牙將這些畜生一一咬碎,可是一切終究事與願違。
那幫蒙古人臨走前,又用大刀從張浣雲的下體直插進去,殘忍地殺害了她們母子三人,之後便揚長而去。
剛打獵回來的李延年,扛著一隻野豬回來的時候,為時已晚。他看到慘死在眼前的妻兒,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靈魂。
李延年這個曾經夜襲蒙古大營,一身傲骨的漢子,此刻卻跪倒在地上掩面痛哭。他的身體顫抖著,淚水從指縫間不斷湧出,他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殘酷的現實,只能抱著妻兒靠著牆角嚎啕大哭。當他握住妻子冰冷的手時,一條腰帶從其手中滑落。
那是蒙古騎兵特有的腰帶,是加固馬刀的軍人裝束。李延年看著妻子手中的腰帶,雙手顫抖,牙齒咬得格格響。他仰天怒吼道:「你們這群畜生,蒙古狗賊,我李延年今生與你們勢不兩立。我李延年有生之年不殺光你們這群蒙古狗賊,我誓不為人。」
從這以後,李延年再一次開啟了浪跡天涯的生活,他手握長刀,身背一個木盒,這盒子裡裝著他是他妻兒的骨灰。他要帶著他妻兒的亡魂雲遊四海,看著他屠殺蒙古狗賊,為他們報仇。他時常趁著夜色,孤身闖入蒙古軍營,長刀飛斬之下,皆是蒙古狗賊的亡魂。
短短數年時間,死在他刀下的蒙古人不計其數,讓蒙古人夜不能寐,提心弔膽,而這也招來了蒙古人對他的瘋狂追殺。
寶祐五年三月初八,孤身前往幽州刺殺蒙古主帥的李延年,遭遇蒙古人的埋伏,身負重傷,在逃跑途中被徐定先所救。在這裡他認識了北上逃命的李懷烈和慕容雲戰二人。
這一年遠在西南的澤穆阿娜生下了一個女嬰。
這一年鄭文軒嶄露頭角,斬殺了蘇赫巴努一千騎兵,救下了澤穆阿娜。
也就是在這一年曆經半生落魄,窮困潦倒懷才不遇的張摩塵在這一刻真正迎來了人生的巔峰。他在今後的歲月里,將自己的軍事謀略,管理才華展現得淋漓盡致,為三軍將士出謀劃策,運籌帷幄,決勝於千里之外。
正所謂亂世造英雄,英雄懷才者不過二三人,而幸遇明主者如鳳毛麟角也。
慶幸的是曠世奇才張摩塵恰好遇見了文韜武略的王照,王照慧眼識珠,委以重任,這足以說明王照也並非等閒之輩,他們二人當之無愧的亂世豪傑。只可惜王照太重情義,太過兒女情長,以至於為了美人而丟了天下,棄三軍將士性命於不顧,為紅顏殞命沙場而毀掉了千秋大業,這真是一場無法釋懷的遺憾。
寶佑六年春,經人引薦李延年,李懷烈,慕容雲戰後,張摩塵興高采烈地向王照舉薦了這三人,並要求給予這三人擔任軍中要職,可以調撥部分將士的權利,當時的王照是極力反對的。
他認為此三人剛到義軍當中不應該如此信任,況且三人未立寸功,就給予如此大的權利和待遇,怕引起軍中將士的不滿,可是張摩塵執意要如此。並立下軍令狀如說道:「如果此三人有絲毫懈怠之心,他張摩塵願割下首級謝罪。」
王照大將軍見張摩塵如此堅定,也不好推脫,於是第二日便開壇拜將,拜這三人為將軍,各領三千騎兵五千步兵,行軍打仗可自行決斷,兵權只受王朝一人節制。
為了考驗李延年的能力,王照讓李延年帶領2000騎兵從黑水河輕裝拔營,長途奔襲2400餘里,直取杭愛山南部的九原郡,搗毀蒙古人建立在此地的糧草戰馬及運倉。這九原郡也是如今的包頭一帶。
這在當時的條件而言,簡直比登天還難。要在短短數日從黑水河出發,長途跋涉途中,還要穿越800里荒蕪的河西走廊。直逼九元郡,難度可想而知。而恰恰足以證明了李延年的過人之處,要是按照正常的路線走,李延年的兩千騎兵不可能在預定的時間之內穿越八百里河西走廊,到達杭愛山南部的九原郡,就算趕到了也一定會人疲馬乏,這樣的狀態下也不可能偷襲成功。
於是李延年再三分析之後,選擇以險道行軍。他沿著黑水河一路南進,從祁連山南部翻山而行,將戰馬賣給當地的牧民,翻過祁連山,繞路河西走廊,到達祁連山北部之後,再用賣掉的戰馬的錢從當地的牧民購置馬匹,以一人兩匹馬的形式騎行,行軍路程縮短了一大半。在到達九原郡周邊,李延年讓將士換上了當地牧民的衣服,喬裝打扮成商人的身份,混入了戒備森嚴的九原郡的糧草戰馬及運倉。
寶祐六年四月十六,趁著月色李延年部署殭屍奮鬥行動,一部分人登上車樓透氣收成的蒙古士兵一部分嵌入糧草茶焚燒糧草。引起騷亂,另一部分人潛入戰馬營,以一人帶三匹戰馬的形式偷走3000戰馬。趁城中蒙古人亂作一團時,再從防守薄弱的北門集合衝殺出去。待吩咐完畢之後,以衝天炮為信號,炮響之時就是行動之際。
子時剛過,李延年朝著天空中發出了衝天炮,幽暗的夜空被衝天炮的火光照亮,接到號令的將士立即行動,整個九原郡的戰馬糧草及運倉頓時火光四起,殺聲震天。
事情正如李延年預想的一樣順利,雖然戰況優勢傾向於李延年,但是頭腦清晰的李延年並沒有戀戰,他深知兵貴神速的道理。目的既然已經達到,戀戰必將貽誤戰機,於是迅速帶領眾將士騎著戰馬從北門脫身,此一戰李延年僅損失了四十三人。便將蒙古駐紮在九原郡的糧草戰馬及運倉盡數焚毀殆盡,斬殺蒙古士兵587人,而且還帶回了3000匹戰馬,真可謂驚天動地,神兵天將也!
當張謀士和王照二人見到凱旋而歸的李延年以及將士們帶回來大批戰馬之時,驚訝得目瞪口呆,他們萬萬沒有想到李延年居然在短短數日就直搗黃龍,摧毀了蒙古人的糧草,戰馬及運倉,還帶回了這麼多的戰利品,他們對李延年的能力佩服得五體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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